“奉天誅妖,斬邪留正!”桂平縣紫荊山區,曾家聘請的私塾老師馮雲山站在課堂上慷慨激昂的大聲演講,下面坐着一羣衣衫襤褸的燒炭工人。
看着衣衫襤褸的百姓,馮雲山心知自己還得說得簡單點,他們才能聽懂,於是馮雲山換成白話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們,你們的日子過得那麼苦,你們知道爲什麼?因爲邪魔橫行!自從滿洲胡虜入關,混亂中華,妖胡虐焰播蒼穹,腥風播於四海!神州中華,唯有天父上帝纔是真神!閻羅妖魔,乃韃靼妖胡惟此敬拜!如今,天父上帝派遣他的兒子下凡,就是爲了拯救各位於水火之中!”
其實馮雲山來到桂平縣傳教已經有一年半之久了,在桂平縣已經發展了不少信徒。
自從鴉片戰爭戰敗,滿清政府賠償2100萬大洋,這筆錢當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紫荊山區窮苦的燒炭工,也要繳納沉重的炭稅,山區的人民也是嚐到了被一層一層刮皮的滋味。
自從1844年來到桂平縣,馮雲山就在附近傳教。後來聽紫荊山區的燒炭工因爲不堪重負,截殺縣令,馮雲山就像是發現了一處金礦一樣:“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好地方!那是我傳教的絕佳之處!”
於是,馮雲山來到紫荊山區,開始傳教。
來到這裡一年之內,他雖是個讀書人,他不怕辛苦,不怕勞累,打工、割稻、挑泥、教書,什麼都願意幹,只爲達成心中的理想。馮雲山絕對是個做思想工作的高手,他講起話來頭頭是道,針對性強,簡直一個無師自通的社會活動家加心理學權威專家。在紫荊山,他教利用小孩習字的機會,瘋狂傳播拜上帝教教義。
拜上帝教骨幹楊秀清站起來問道:“請問馮先生,我們要如何拯救百姓於水火之中?”
“今天洪先生也來了,這個問題還請洪先生來回答。”馮雲山轉頭叫了一聲,一身儒裝的洪秀全走進來。
“洪先生!洪先生!”教徒們看到洪秀全,幾乎瘋狂了。
“各位父老鄉親,洪先生乃天父之子,是天父派下來拯救天下百姓的!”馮雲山道。
頭腦聰明的楊秀清其實從內心深處,根本就不相信什麼上帝,天父之子之類的,但他卻從洪秀全身上看到了一種野心,同樣的,他自己身上也有這種野心。楊秀清心裡暗暗道:準備造反了吧?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反正滿清韃子坐天下也坐久了,也該輪到我們做大事了。
後來的楊秀清,甚至藉着天父附身的機會,讓洪秀全跪在地上叫自己爹,就這樣的人,能真信上帝就奇怪了。
“今清妖妖頭道光,屬胡虜,乃我中國世仇。兼之率人類變妖類,拜邪神,逆真神,大叛逆,皇上帝,天所不容,所必誅者也。”洪秀全慷慨激昂的發言道。
“滅清妖,信上帝!”楊秀清第一站起來,振臂高呼。
“滅清妖,信上帝!”山民們瘋狂了。
沒有人注意到,私塾外面出現了三個人,這三個人中,其中就有馮雲山的老熟人蕭朝貴,另外兩人正式楊雲嬌和石達開。
從潯州平天山到桂平紫荊山,距離並不遠,大約四十多里路程。楊雲嬌聽蕭朝貴說起拜上帝教一事,她就有心來紫荊山看看。結果到了紫荊山,就看到這一幕。
天父之子?有意思!楊雲嬌心裡暗暗盤算着,既然洪秀全這個秀才能自稱天父之子,那我豈不是可以自稱天父之女了?嗯,就這樣定了!
楊雲嬌原本就是一個女神棍,要裝神弄鬼,假冒天父之女,還是很容易的事情。她腦子一轉,想到一個好辦法:我可以說,天父託夢給我,我是天父之女。可是這樣一來,不就和洪秀全這個窮酸成爲兄妹了?
看到楊秀清的時候,楊雲嬌憑藉着她豐富的江湖經驗,發覺這個人不簡單,她想着,是否能把楊秀清也弄去納土納羣島幫公子?
楊雲嬌心裡暗暗對自己說道:陳公子要反清,洪秀全明顯也要反清,不過他們不是一路人,陳公子想要搞經濟發展,學西方的資本主義,可是洪秀全卻是用邪教糊弄百姓,這兩人一比,立判高低。但洪秀全也許對公子有幫助,還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陳公子,也不知道你現在到了哪裡了?還有三娘姐姐,你應該已經拿下納土納羣島了吧?聽說那裡很小,可是畢竟是我們華夏國的第一塊立足之地啊。楊雲嬌心裡暗道。
也就在洪秀全和馮雲山傳播拜上帝教的時候,遠在南曾母島上的華夏軍,這時候正在對當地的土著人進行開化教育。
攻克了帕納裡克城堡之後,納土納大島就已經成爲華夏軍的囊中之物。帕納裡克堡壘外圍的500土著兵,只剩下74人逃進山林中。蘇三娘對島上的漢人進行登記造冊,並進行人事任命之後,就派遣軍隊向島中央的山林進軍。
華夏軍抵達一處土著人的村子,先是包圍了他們,架起大炮,然後讓被俘的土著兵對村子內的土著人喊話,讓他們出來登記戶籍。
“你們必須交出曾經幫荷蘭人做事的土兵,如果在半個小時內不交人,我們將會用大炮轟平你們的村子!交出土兵之後,只要你們承認自己是華夏子民,你們就能享受到和漢人一樣的待遇,我們會讓你們的孩子讀書,他們長大成人之後可以當官,自然有條件的,今後他們也將成爲漢人。”蘇三娘讓俘虜把自己這段話翻譯了,告訴村子裡的土著人。
俾斯麥的至理名言說得一點沒有錯: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
看到黑洞洞的炮口對準自己,早就從荷蘭人哪裡知道大炮威力的土著人哪裡敢反抗,紛紛派出頭人,老老實實的讓村裡所有人向華夏軍登記名冊,並把藏匿在他們村子裡的蘇丹土兵給交了出來。
“九座村子的土著人全部投降了,七十四逃走的蘇丹土兵,只有一人不知去向,其他的全部被土著人交出來了。”登記完土著人名冊,羅大綱向蘇三娘彙報。
“就剩下一個跑了,馬上讓其他的俘虜描述那個人的外形相貌,在每個村子都貼上通緝令,若是擊斃土兵者,無論漢人土人,一律賞五英鎊金幣;若是俘虜土兵者,無論漢人土人,一律賞十英鎊金幣!”蘇三娘下了命令。
根據俘虜的描述,那名土兵的長相身形被畫了出來,在石塘鎮和各個村子四處張貼,懸賞捉拿這名落網的土著兵。
攻擊133名土著兵俘虜,被當成了苦力,用來修建炮臺。
攻克荷蘭人的城堡,繳獲了四門24磅加農炮,華夏軍從東涌炮臺又帶來了兩門32磅長管加農炮和六門24磅加農炮,這樣就有了十二門岸防重炮。蘇三娘決定修建兩座炮臺,一座炮臺放上一門32磅重炮和五門24磅加農炮,兩座炮臺分別建造在港區出入口南北岸。建造炮臺的同時,北岸的炮臺是修建在荷蘭人留下的城堡上面。
城堡的石頭泥土地基被保留下來,木質上層建築物被拆除,之後將會用石頭和水泥構造新的上層建築,把城堡打造成一座堅固的鋼筋水泥堡壘,城堡頂部是炮臺。
南岸則重新修建了一座新的石頭水泥城堡,城堡規模和北岸城堡一樣,也是一座五層樓高的城堡,頂部是炮臺。
俘虜們在皮鞭下幹活,他們先鋪設從山上到小鎮的路面,挖掘低地的泥土,挖出來的泥土墊高起來,鋪設出一條條寬敞的泥土大道,之後他們上山鑿石頭,把開鑿出來的巨石搬運下山。儘管在地面上鋪上了木棍,用來減輕搬運石頭所花費的力氣,但是開鑿石頭是一件重體力活。開鑿來的石頭被送去工地,用來修建城堡和炮臺。
當地的土著人也被華夏軍招聘過來打工,他們負責搭建兵營,修築房子,建造碼頭。打工的收入,比起他們原來在山裡種田打獵來要高了不少。
學校也蓋起來了,漢人的孩子和土著人的孩子都會被送到學校去接受教育,土著人的孩子從小就接受漢語教育,只要經過幾代人的改造,這些土著人就會被徹底同化。
除了對土著人進行同化之外,最重要的是島上漢人的髮型衣冠制度。辮子是絕對不許留了,但剃短髮,剃光頭,或者是把辮子打散了披在腦後,隨意,並沒有嚴格規定。至於身上穿的衣服,蘇三娘把漢服定爲禮服,在盛大節日必須穿漢服。至於平時,對服裝就沒有嚴格的限制,不管是穿漢服,穿西裝,穿燕尾服,還是穿馬褂都無所謂。畢竟普通老百姓的衣服都是一代代傳下來的,要更換需要不少成本。
其實清初的剃髮易服,易服主要是針對官員和士紳,普通老百姓的漢服式樣短打服裝,到了清末都還存在,清末照片上都有農民穿着漢式短打服裝。
選舉出官員之後,蘇三娘還讓人趕製了一批官服,都是按照陳新元提供的式樣,恢復了原來大明時期的官服,一品至四品的高品級官員穿大紅色官服,五品到七品官員穿青色官服,八品以下穿綠色官服。
只不過目前還沒有一品文官,文官最大的只有八品鎮長。武將的禮服就比較多樣化了,有西式禮服,也有明式朝服,蘇三娘和黃德美就有一品朝服,頭戴烏紗帽,身穿紅色官袍,補子圖案爲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