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新的征途

野鴨溪距黃溪口不遠,衆人穿過山溝,大約半個小時就到了商行會館。

何上尉焦急地在門口等他們。

“你有個朋友在裡面等你,他快死了,你快進去,”何上尉先對姜融工交代了一句,看見姜融工飛奔進去後,又回過頭來對老薑說:“姜大哥,我需要你給我出個主意。”

老薑點了點頭,示意他進去再說。

進了會館坐下後,何上尉對老薑說:“我不能在這裡呆下去了,這個地方太邪門太恐怖了。我原本以爲自己有五個人,而且都有槍,捉住倍安侄兒是沒有問題的,哪裡知道最後卻敗得如此慘,要不是那傢伙手下留情,我早就沒命了。”

接着他向老薑說了追拿何倍安的經過。

原來在他心裡,一直還把何倍安當成自己的親人,儘管早些時候姜融工告訴過他何倍安永遠不會回來了,他卻沒有認真接受。所以在追趕的時候,一直忍着沒有開槍。哪知道追了五六里路,卻遭到一大羣紅日人的埋伏,沒來得及發出一槍,四個衛兵就慘死當場。要不是那何倍安想要他回來傳個話,只怕自己也遭了毒手。

“我絕沒有想到他會變成那樣,真的,姜大哥,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了?”何上尉傷心地說。

“按照他的表現來看,應該有兩種可能,”老薑給他分析:“第一種,倍安確實背叛了,畢竟他在紅日國受了那麼久的教育。第二種可能,他被人奪了舍,也就是說,很有可能,現在的倍安,不是他本人,而是另外一個東西控制着他。如果是這種可能的話,我有件事要向你驗證一下。”

“奪舍,有可能麼?”何上尉呆呆地說,眼神顯得很迷茫,然後說:“你有什麼事要向我驗證的,請說吧。”

“我好像記得倍安去紅日留學之前不叫這個名字吧!那他之前叫什麼?”老薑問道。

“哦,對的,”何上尉說:“他去紅日國之前叫何思安,去了之後不久就改成了現在這個名字。怎麼,有問題麼?”

“何思安,何倍安,他爲什麼要改成這個名字呢?”老薑說:“會不會有什麼特殊含義?”

“倍安這個名字好像比思安還要好些,”何上尉說:“當初他父親也覺得這個名字改得好,沒什麼奇怪的啊!”

“嗯,也許我多慮了,”老薑說:“不管他了。你說要我出個主意,不知是什麼?”

“我想問一下你,我是不是還有必要留在這裡。”何上尉說。

“你我兩家是老鄰居了,還是告訴你實話吧!”老薑說:“作爲私下裡的朋友,我告訴你:你不但不能留在這裡,連你們何家,都不能留在湖南,要儘早離開大陸,越早越好。”

“什麼,”何上尉驚呆了:“爲什麼,難道你知道內幕消息?”

“現在解放大軍即將渡江,”老薑說:“我只能告訴你,那個人做了一首詩,其中有兩句是這樣說的: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什麼意思,你自己猜吧。”

聽到老薑這樣說,何上尉默默無言,都是聰明人,不需要再解釋什麼。當即向老薑告辭,當天晚上一個人星夜兼程,匆匆離去。

再說姜融工來到客房,發現那個快要死了的人正躺在牀上喃喃自語、哭天罵地,心中一沉,立時明白,自己的擔憂成了現實:此人正是那丐幫之主。

丐幫主見到姜融工,只來得及說一句話:“姜少救我。”即口吐鮮血而亡。

姜融工立即上前檢查,發現他身中六彈,分別位於左臉側、左手掌、右臂、右胸、右腰和胯部,當檢查到他胯部以下時發現,此人腿部已經堅硬腫大,腳趾甲也已變鈍變厚,又見他胯下之褲高高頂起,禁不住長嘆了一口氣:這個丐幫主啊,只怕是變成了一匹種馬了。

無奈,只得喊來肖有財,交代他如此如此。肖有財自然是明白眼前這個死人發生了什麼,也不推辭,立即依姜融工所言行事。

姜融工不願看見那血腥場面,退了出來照顧鬆秀去了。

不及一刻,肖有財從房裡出來,手上握着一物,交與姜融工。姜融工喊來姜家手下,囑咐他們買副好棺材,將丐幫主屍體好生掩埋掉。然後請來老薑,兩人找了個乾淨房間,將那顆從丐幫主體內取出的太歲種拿了出來。只見這顆種子已經漲大到人的拇指大小,頂部開始破皮,有一馬頭狀物體悄然隆起。顯然,這顆太歲種已然開始萌發。

在老薑的指導下,姜融工取下脖子裡掛着的雙魚佩平穩放置於桌上,雙手捧着那顆太歲種<馬珠>,用眼睛牢牢盯住,過了幾分鐘,眼睛裡面漸漸發出金黃色的光來,很快融化了手上的珠子。

只見那顆珠子,逐漸融化成了一箇中等珍珠般大小的乳液。仔細看去,裡面有一個人的朦朧影像正在手舞足蹈。

姜融工目光移動,那顆乳液便隨之移向雙魚佩的兩個緊緊靠在一起的魚口,到了那個位置後,彷彿受到一股吸引力,很快鑽入其中的一個口中去了。隨後兩隻小魚光華閃現、流轉,不住轉動之下,最後形成一股漩渦,飛速吞噬了那滴乳液。

見到這個情景,姜融工收了眼中金光。輕輕一拍雙魚佩,喝道:“出來。”

只見桌面之上,一個人影子跌跌撞撞跳了出來,大聲罵道:“我叉叉叉叉叉啊,好慘,姜少,我變成了什麼?”

“你呀,”姜融工說道:“現在是一隻鬼。”

“一…一隻?”那個鬼哭道:“我不能接受啊!我不是一隻,是一個,嗚哇…”

“管你一隻還是一個,不都一樣麼?其實想想也蠻好的,”姜融工嘲笑道:“這裡沒有華佗,本來就救不活你,現在你變成了鬼,你想想,那個殺了你的人這下該鬱悶了:爲什麼殺一個人,一次不夠,還要兩次?哈哈,他冤不冤啊,氣不氣啊!”

“你,”那個鬼喊道:“你冷酷,你無情,你不是人,你纔是鬼…”

“少廢話了,本少爺現在時間緊,”姜融工大喝一聲:“你這個管不住下半身的傢伙,還不趕緊從實一一招來,你到底怎麼死的。”

“我被黑了,被那個從楊家田離開的朱小七黑了,”丐幫主聲淚俱下:“你知道在楊家田我們讓一個丐幫弟子離開去報信,要求丐幫重新選出幫主,當時我瞞了你一件事,這個離開的人,是我朱家的族人,唉,現在想想,私心真是害死人啊!我原本想,讓一個朱家的人離開,至少也能給我們朱家留個活口,沒想到,最後他把我給黑了。嗚哇,氣死我了…”

這個丐幫主又悲又憤,話說得囉囉嗦嗦的,好一陣,姜融工他們才聽了個大概:原來丐幫主自從得了馬珠,和姜融工他們分開後,搭了一艘船往辰溪而去,在船上吃了珠子。到了辰溪柳樹灣碼頭,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急匆匆找了個姑娘快活,一試之下,竟然發現自己那功能變得異常強大,因此流連忘返,在那地方停了數日。不想得意忘形之下,竟然泄露了行蹤,被丐幫子弟發現。這本是件值得高興的事,這貨趕緊叫這丐幫子弟通知其他丐幫成員前來接駕。哪知道當他高高興興等着的時候,卻迎來了兩個殺手。這兩個殺手,一男一女,一個使一個江湖上失傳已久的血滴子,另一個用一把狙擊步槍,本領十分高強。丐幫主猝不及防之下,身中數彈,又差點被血滴子套中腦袋,幸好他見機得快,加上吃了馬珠之後,腳上十分有力,遂拼命奔逃,一天一夜來到黃溪口,希望用劉巖鬆的百節蛇王救治自己。不想來到此地,劉巖鬆已經離開,姜融工也不在會館,只好僵臥待死…

聽到丐幫主這樣說,大家心中都明白,他確實應該是被那朱小七陰了,估計此時的朱小七,早已坐上丐幫主之位,派人四處尋找眼前的這位呢。

這時候肖有財進來,告訴姜融工該動身了。

於是姜融工對那個變成了鬼的丐幫主說今後就先跟着自己,報酬就是將來一定幫他找到朱小七報仇。

於是姜家的這支隊伍在姜融工和老薑商量下分成兩隊。一隊在肖有財強烈要求下就只保留三個人:姜融工、鬆秀和肖有財,所以姜融工和肖有財成了擔架員,擡着鬆秀,務必要在下午到達一個叫作龍頭庵的地方;另一隊由老薑帶領,六個姜家的成員揹着沉重的物資,務必要在三天之內到達劉家壠瑤寨。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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