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啓動奇門八卦陣,那陰陽魚慢慢往下移動。
鬆秀對姜融工說道:“下面越來越黑了,你把情蠱招出來,它可以發光照亮的。”
姜融工依言招出情蠱,問道:“怎麼讓它發光?”
鬆秀道:“我以前晚上怕黑,就唱歌給它聽,它高興了,就會發出光來,綠綠的,很漂亮呢。”
“那你現在唱啊,”姜融工說道:“讓我見識一下它的神奇。”
“情蠱給了你,當然該由你來唱,”鬆秀道:“況且我現在不高興,唱不出討好它的歌。”
“那要怎麼辦?”姜融工見下面確實越來越黑,心想這樣下去,只怕要摸黑走路,那可麻煩了。
“你不是很有本事麼,你自己唱歌給它聽啊,”鬆秀諷刺道:“憑着你那張三寸不爛之舌,活人都可以被你罵死,難道就沒有辦法說動它給大家照個亮?”
“咳咳,”姜融工臉紅了,不過好在這裡很暗,鬆秀和黑衣人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鬆秀,別鬧了,你就唱個歌聽聽吧,我一直還懷念初次見到你的時候那美妙的歌聲呢!”
“一定要我唱呀,也不是不可以,”鬆秀嫣然一笑:“不過你得把我哄高興,這個條件不算過分吧。”
“怎麼才能把你哄高興呢,”姜融工裝傻道:“是不是還想要我送你什麼禮物?”
“傻孩子,”此時那黑衣老者插話道:“你先前傷了她的心,現在想要你的安慰呢。這個都不懂,呵呵。”
“哦,”姜融工道:“是不是要我承諾帶你回家作姜家的媳婦就行了呀!”
“對,”鬆秀笑道:“你總算開竅了。”
“我開竅你個頭,”姜融工一下變了臉色:“想用情蠱來威脅我,打錯主意了你哪!我知道你可以用它來折磨我,甚至可以讓我痛死,但是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強扭的瓜不甜,我就算死了,也絕不屈服於陰謀。”
“你…”鬆秀怒道:“那你去痛死好了,告訴你,這瑤族大山裡盡是蠱蟲,我要不幫你,早晚讓你悽慘無比。”
“哼!”姜融工嘴上雖然強硬,但是心裡還是着急的,所以暗暗聯繫老鬼道:“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這情蠱發光?”
“我不懂那個,不過根據剛纔鬆秀講到的唱歌的辦法來看,你不妨試一下,念點情詩看有沒有作用,”老鬼說道:“不過我說姜少哪,你這個人真是迂腐,這麼好的姑娘…”
“不要說了,你也想教訓我是不是!”姜融工打斷了老鬼的話:“我試試念情詩看行不行。”
於是他開口唸道:“啊,我年輕的女郎!我不辜負你的殷勤,你也不要辜負了我的思量。我爲我心愛的人兒,燃到了這般模樣…”
“咦,”鬆秀臉紅紅地問道:“你這是念給我聽的麼?”
“不是,”姜融工瞪了她一眼,說道:“這是郭沫若先生的《爐中煤》,是表達愛國之情的。你少來自作多情了好不好!”
“哦,”鬆秀失望地道:“不過好感人啊,你再多念幾首啊,就算不是爲我念的,我聽着也很舒服的。哎呀,你看,情蠱有反應了。”
“嗯,好。”姜融工看着手掌上的那顆種子樣的情蠱,果然它開始散發出一股朦朧的熒光。
於是他又念道:“假如我是一隻鳥,我也應該用嘶啞的喉嚨歌唱:這被暴風雨所打擊着的土地,這永遠洶涌着我們的悲憤的河流,這無止息地吹掛着的激怒的風,和那來自林間的無比溫柔的黎明……然後我死了,連羽毛也腐爛在土地裡面,爲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爲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啊,”鬆秀對着姜融工眨着眼,強忍着不讓眼淚流下來:“要是,要是這個是念給我的…”
一圈綠光圍着情蠱不斷轉動。
姜融工繼續唸詩,這次來一首古代的:“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于嗟闊兮,不我活兮…”
綠光光華大放,情蠱盡情旋轉。
“哈哈,來吧,照亮這片天地!”姜融工大聲說道:“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堎,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呼。”一股美麗的綠光從情蠱身上衝天而起,把一大片空間映照得華麗無比。
淚眼婆娑的鬆秀驚呆了,口中喃喃念道:“我以前爲它唱歌,效果最好的時候也只能讓它發出螢火蟲大小的光,果然,它還是最適合於男子…”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姜融工看到想法實現,心中充滿了成就感,不禁對老鬼滿心佩服:“你真是個天才,老鬼!”
“什麼老鬼,哪裡有鬼?”鬆秀愕然,不知道姜融工說的是誰。
“他說的是你脖子上掛着的玉佩裡的一隻鬼,姑娘。”黑衣老者說道。
鬆秀“啊”地一聲對姜融工叫道:“這玉佩裡真有隻鬼?”
“你不會自己看啊,”姜融工一邊看着頭上的綠光落在情蠱的兩片綠葉中間,一邊淡然說道:“虧你是怎麼認出那個玉佩的身份的,連裡面有隻鬼都不知道啊。”
“哇,”鬆秀仔細感受了玉佩一下,突然對着它大聲叫道:“滾出來,快滾出來!”
“不出來又怎樣?”老鬼不滿地說道:“虧我這麼喜歡你,一路上努力保護你,要不你早被紅日阿菊殺了…”
“是麼,可是你是隻鬼,”鬆秀髮抖道:“我好害怕。”
“害人的鬼才可怕,我又不害你,”老鬼抗議道:“我不像那傻小子,總是自以爲聰明,疑心病多重你看他。我要是他,那可會不顧一切愛上你,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嘎嘎。”
“哦,是麼,”聽着老鬼這樣說,鬆秀不禁對他好感頓生,心中那股害怕彷彿也減輕了許多,有點得意地對姜融工說道:“聽見了麼,哼哼。”
姜融工看了看她,癟了癟嘴,不說話。
“好了,大家注意,”黑衣老者說道:“到地方了,我只能送你們到這兒了,剩下的就靠你們自己去探索了。”
姜融工就着情蠱那兩片綠葉裡的光看了一下週圍,發現大家位於一個瓶子形狀的建築上方,根據剛纔下落的速度來看,這裡距離地面起碼有三四百米深了,不知下面還有多深才能到底。不過這個地方雖然深,但是空氣卻是和地面一樣清新,估計什麼地方設置的有通風孔。
那黑衣老者又交代道:“姜少,下去之後,你要多多聽從這位姑娘的意見,她是本地人,對周圍壞境的感知能力要比你強。以前有不少人,儘管通過了衝陣的考驗,但是下去之後,不能正確應對那裡的機關,因此死了不少。我希望你們能夠順利取得成功。”
姜融工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小心。於是那老者讓他們站到黑魚一邊,自己站在白魚一邊,驅動機關,慢慢上升去了。這裡姜融工他們所站的黑魚在白魚上升的同時向下落去,估計是這兩半魚由某個機關控制進行了聯動,因此黑魚慢慢進入瓶子了裡面。
這時鬆秀站到姜融工身邊,伸手抓住他的衣服,姜融工甩了幾次也沒有甩脫,無奈之下,只得把情蠱放到頭頂,搖了搖頭,隨她去了。那情蠱倒也乖巧,到了姜融工頭頂,不知用了什麼能力,竟然把姜融工的頭髮吸了一圈將自己包圍住,安安穩穩地呆住不動了。那兩片葉子裡的光芒雖然不大,但在如此幽深狹小的環境裡,倒也把四周照了個模模糊糊,通過仔細辨認,還是能夠讓人把瓶子內壁上的東西看個朦朦朧朧。
因爲對下面的環境和事物一無所知,生怕遇到措手不及的危險,爲了保護鬆秀,姜融工把建木棒給了她,並告訴她使用的辦法。鬆秀倒是很聰明,很快掌握了隱形的方法。學會之後,她故意隱了形。趁着姜融工不注意,突然離開他,走到他面前,擡起頭吻了一下他。差點把姜融工弄得摔下黑魚去。嚇得姜融工一個勁地想要回棒子,可是鬆秀無論如何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