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說了,沒人相信,自己的手下被無名打手教訓了一頓,灰頭土臉地回來,他要爲自己報仇,卻查不到那夥人的來歷。
這件事就像一個小浪花,在整個事件中,過去了也就過去了,除了讓那個憑空冒出來的樑家三小姐更加出名以外。
“現在你們相信了吧?這件事絕對是有人安排好的!”張希林似乎陷在回憶中,情緒異常激動,“就像是特意爲你們準備的戲一樣,所有的不正常都是在你們來之前兩個月之內發生的,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還有那個小怪物……”
“從你的故事裡,我們沒有聽到任何跟‘小怪物’有關的信息。”蕭溟挑眉,“你能給我們解釋解釋麼?”
張希林出離憤怒,“你們不相信我?”
冷慕覺得好笑,“喂,你還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們,你讓我們那什麼相信你啊?那都是你的猜測,你有做過調查嗎?你有真正想要爲自己弄清楚真相嗎?你沒有,你遇到了困難就只想着逃避。就像你剛纔說的,你縱情聲色只是在假裝,可是這何嘗不是一種逃避呢?你爹是太守,他真心實意爲你好,可以保護你,這麼好的條件,你到底做了什麼沒有?”
“我……”張希林還想辯駁,卻苦笑了兩聲,搖搖頭坐下,“你們都是瘋子!我跟你們直說了吧,第一次去樑家家宴的前一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那小怪物,不過還要更大一些,但是外形翅膀都沒差別。然後每天晚上,只要我起了去樑家的念頭,它就會出現。我沒把它當回事。後來,我爹告訴我,自從我開始和那什麼樑家三小姐幽會之後,樑家一直在死人。每晚死一個,死因全部都是因爲大失血,身上幾乎沒有血液,死狀可怖。爲了不引起恐慌,樑家把這件事壓了下來,但我,也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和我爹留在樑家手上的把柄。”
他似乎非常疲憊,說完這些,就把腦袋埋進手裡,久久不再動彈。
蘇溯越冷眼看着他,突然說,“樑燕不是因爲你死的。”
張希林詫異地看着眼前這個冷峻高大的男人,“你說什麼?”
“它不是妖獸。”蘇溯越從自己的後頸拎出昏昏欲睡的小飛天貓,“它不屬於任何人。”自然也不會是那荒謬的傳說中的妖獸。
“那它……”張希林掙扎着爬起來,想要碰碰它。
誰知上一秒還在打盹的小傢伙瞬間炸毛,反身就是一爪子,張希林收手來不及,手背上頓時添上了三道長而深的抓痕。
“嘶……”他倒抽一口冷氣,就要發火。
“你先回去。”冷慕站在他身後,似笑非笑,“還是說,你要讓你自己成爲你爹留在我們這兒的人質?”
張希林頓時打了個寒戰,看了看他們,似乎都沒有反對的意思,在離開之前,像是下定決心一般,“你們要是需要幫忙,可以來找我。我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誣陷。”
鄭崖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們把目光轉向蘇溯越以及他手上那隻乖巧無比的小傢伙。
“小傢伙,說說吧,你究竟是什麼東西?”冷慕上前逗弄它,一點也不擔心被攻擊。
蕭溟鬱悶得看着在蘇溯越手上特別乖巧的小傢伙,憂鬱地圍在一旁扭手絹——討厭啊!真是萌死人了啊!
冷慕笑眯眯的上前給它順毛,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誘拐的氣息,“來來來,告訴姐姐,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你纔是東西!”小傢伙傲嬌地一扭頭,“賤民!把你的手拿開!”
冷慕一寸一寸地石化,風過處,帶起一陣粉塵,隨風而逝。
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完敗了某個號稱“金剛無敵不敗神話”的女流氓,小傢伙帶着討好的笑轉向面無表情的蘇溯越,“美人本殿是不是很堅定呀?”
蕭溟和冷慕同時滿血復活,呈炸毛狀。
冷慕,“魂淡啊!你離他遠點,那是老孃的所有物!”
蕭溟,“我到底是誰帶你回來的?你個沒節操沒立場的魂淡啊!”
鄭崖無比淡定,走到蘇溯越的身後,彎下腰和小傢伙對視,“小東西,你說你是什麼?嗯?”尾音微微挑起,帶着不可言說的曖昧和危險。
小傢伙很沒骨氣地縮了縮,確認抱着自己的男人沒有拋棄自己的意圖,不由得挺起了小胸脯,“賤民!本殿豈是爾等可以肖想的?不過既然你們真心討教,本殿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們吧。”
它在蘇溯越的手掌心上尋了個位置,端坐,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隱隱帶着壓迫,“按照你們的紀年來看,本殿應該屬於遠古的獸,只是不知道你們把本殿定義成什麼。在古蠻國一國獨大的時代,他們稱本殿爲——河神。”
對於這樣明顯的轉變冷慕不由一陣星星眼,“哎呀,真是太厲害了本公主都沒有這樣的本事呢羨慕死人了!”
蘇溯越空出一隻手拉住她,“主子,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冷慕認真地問,語氣天真,“真的丫?”
鄭崖倒抽一口冷氣,柔弱地扶牆,“冷丫頭,你不要嚇我……”身爲名動天下的神醫,他的身邊竟然有大半是神志不清的人,這究竟讓他情何以堪?難道這就是命運的歷練,爲了讓他更早的超過他那個混蛋老頭子?嗯,一定是這樣的!
“賤民!本殿紆尊降貴爲你們解釋竟然不聽我的!”小傢伙瞬間炸毛,白光過處,小翅膀再度扇了起來,它飛到每個人頭頂上踩一腳,就迅速飛開,“你們該當何罪!”
蕭溟幸福地被猜中,呈現暈乎乎的陶醉狀,“哦,親愛的,再踩我幾腳吧。”
衆人一陣惡寒,小傢伙頓時沒能掌握好自己的身體,身子一歪,一頭栽倒了蕭溟的手上,立刻開始尖叫。
冷慕用上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勇氣趁着蕭溟還沒從着從天而降的驚喜中緩過來,劈手就把小傢伙搶到自己懷中藏好,閃身到蘇溯越背後,只露出一雙眼睛以便觀察敵情,“溯越,保護本公主!”
蘇溯越無奈地嘆氣——主子,明知道後果還要去招惹你家四師兄,該說您是有勇無謀好呢還是有勇無謀好呢還是有勇無謀好呢?
蕭溟看了一眼不動如山的蘇溯越,然後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果斷決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裝作毫不在意地掃了幾眼小傢伙露在外面的尾巴,那條毛茸茸的、一甩一甩的尾巴,看的他心裡癢癢的,“嗯……咳,現在,誰都不準打擾小傢伙!聽它說完。”
危機解除!冷慕完全忘記了以前被自家師兄秋後算賬的悲慘記憶,開開心心地抱着小傢伙做到屋子中央,一副君臨天下的樣子。
小傢伙清了清喉嚨,有些嫌棄地看了眼明顯屬性花癡的冷慕,用自己能表達出來的最純真最惹人憐愛的眼神盯着蘇溯越看,看到他沒有任何動作,終於死心。
它說,“本殿在古蠻國之前的記憶並不清晰,那應該是本殿的幼年期。然後有一天,本殿被喚醒了,就是你們成爲女王的女人。她請求我做他們的庇護者,並用她自己和我做交易。遠古的獸類確實也有和一些強盛的國家締結契約的慣例,但那個時候本殿剛剛醒來,力量並不是所有獸類中最強盛的,而古蠻國,它的國力,毋庸置疑,強大到超乎你們的想象。”
“所以你們的交易是……寄生?”蕭溟想起了在那個奇怪的環境中他們的對話。
小傢伙看了他一眼,眼中有莫名的滄桑和傷心,“對,她利用天地禁術,在我們締結契約的時候,強行吸收了我。”
“爲什麼?”冷慕不明所以。從她這個角度看不到小傢伙的任何表情,想要彎下腰看清楚,卻因爲小傢伙此刻正心情不好,又被她一晃動,頓時惡向膽邊生,擡腳就是一爪子,疼得冷慕齜牙咧嘴。
“不許動。”它擡起臉對着冷慕,眼中還有未退的傷心。那是它第一次面對人類,卻輸得沒有任何翻身的餘地,幾乎要萬劫不復。若不是那天蕭溟陰差陽錯地到來,只怕在春姬的精神力徹底消失之後,它也要化作天地間的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呃……”冷慕被那種感情震懾了,訕訕地摸摸鼻子,“您老繼續,繼續。請無視我吧……”
小傢伙“哼”了一聲,深吸一口氣,稍稍收拾了一把自己的心情,“她那個時候已經是舉世無雙的蠱師了,但是她並不滿足。從古書裡發現了一個逆天的法子——別問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見鬼的東西,總之本殿一現身就被她算計了!該死的!”它憤憤地抓了抓腳底下的、柔軟溫暖的——肉,直把冷慕忍得面目扭曲。
蘇溯越的眉頭跳了跳,上前一把抱過明顯泄憤狀態的小傢伙,看到它滿足地在自己懷中蹭了蹭,嘴角染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她要做什麼?”
“天知道!本殿的能力絕對不只有控制和創造蠱蟲,可是這個女人卻只熱衷於這一個,她完全無視自然規律,她硬生生侷限了本殿的天賦!她……她……該死!”小傢伙說道最後越來越激動,漸漸喘不過氣來。
蕭溟心疼地衝上去順毛,“不要氣不要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管那個臭女人幹什麼,她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小傢伙瞪起圓溜溜的眼睛,“賤民!誰讓你褻瀆本殿的玉體的?”這麼說着,它卻悄悄地往他手上湊了湊,被順毛得很是舒服。
蕭溟很是陶醉地被訓斥,手上的動作一點都沒停頓。
冷慕不敢置信地看着——什麼時候四師兄竟然可以在清純、可愛和妖孽完美融合之後,再加上一個M體質,這究竟要多麼混亂纔可以辦到啊!
“然後呢?”鄭崖緩慢地退後了兩步,他實在不明白,爲什麼前幾天和自己在一起時還好好的人,竟然能夠這麼快地進入病理狀態,這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