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原本就想找齊景軒,和他討論替蘭素製作衣裙的事,於是讓德平他們等一會兒,把齊景軒請進內堂。
“齊公子請坐。”
齊景軒坐下身,顯得有些不安,額上竟冒出冷汗來:“蘇小姐,桃顏的事,我想再和你說明一下,那時我還不認得你,所以…”
蘇雪嘆口氣:“齊公子,你不必和我說明什麼啊。”
她這幾天也想過這事兒,但是這時代的人就是如此,是自己的觀念和他們不同,所以並沒有理由強加於他們什麼。而目前來說,自己也沒有愛上哪個,她還不知道最終會作什麼樣的決定。
齊景軒像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他的苦惱似乎有些一廂情願了,蘇雪這是在和他撇清關係。
上次提到桃顏和蘭素之後,他一直想理清自己的感情,桃顏不必說,他不會辜負她,而蘭素爲她所心愛的人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得知那個人是自己,他也不能不感動。
“在下冒失了,但在下對蘇小姐絕對是一片真心,如果知道世上有蘇小姐這樣的女子,在下絕對不會和別的女子有任何牽扯。”齊景軒神色有些悔恨。
“齊公子,你太擡舉我了,不過齊公子,我就直說吧,我希望我的感情和婚姻是一對一的。”蘇雪看着他有些憔悴的面容,太絕的話竟然難以說出口。再說她目前沒有嫁給他的想法,所以也不想多說什麼。
“蘇小姐,在下可以對天發誓,若蘇小姐肯應允,在下一生只娶蘇小姐一位妻子,納妾的事,都聽蘇小姐的。”
蘇雪挑了下眉毛:“齊公子,若按你話說,在大宣國。妻子不替夫君納妾便是不賢德,但是替你納妾,可不是我的作風。”
“蘇小姐,在下不是那個意思。其實只有桃顏,在下不想辜負她,至於蘭素,在下會向她說清楚,她有什麼需要,在下也會盡力幫她。”齊景軒急切地說。
蘇雪感到很頭疼。“齊公子,時候不早了,我有點累了,我現在真的沒有這心思,以後再說吧。眼下花魁賽要到了。我今天才去見了蘭素,還沒完全想好,要怎麼爲她妝扮。”
“好吧,在下這兩天也接到望月樓其他閣主的訂單,蘇小姐如果有想法。請隨時告訴我。”齊景軒起身道。
蘇雪和齊景軒走出店門,禮貌性地點點頭,就坐上馬車。她感覺到齊景軒一直在看着她,但是她沒有回頭。蘇雪忽然發現,面對感情,自己很難做到快刀斬亂麻,畢竟她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憑心而論。齊景軒是個好男人,她相信他對自己的真心,但他已經有了桃顏,蘭素也和他糾纏不清。更重要的是,自己對他比較像是朋友的感覺,如果有感動。也是因爲他的付出和努力。
而軒轅烈呢?他的豪邁英武和男人味,確實很吸引自己,而且他地位高,武功又好,更救過自己幾次。
只是他至少已有一樁婚約。碧姬也說,無論如何,她都會是他的妃子。以他東然王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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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來還可能會有政治婚姻,除了王后另有幾名妃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至於雲非凡,和他相處時,總是特別自在,只要他在身邊,自己就會有種安心舒適的感覺,就好像和戀人在一起那樣。
也許他纔是最好的選擇,可是蘇雪覺得自己並不夠了解他,他的感情其實是對原來的蘇雪兒吧,他喜歡的是蘇雪兒不是蘇雪。
深入分析後,蘇雪發現自己並沒有走什麼桃花運,在她身邊這幾名優秀的男子,可能都不是適合自己的人。
不管了,她決定順着自己的心意走,如果有人值得她付出一切,那這個人也一定會有讓自己死心塌地愛上的理由。眼下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而且她好像捲入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之中,如何讓自己平安快樂地生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
隔天早上,蘇雪有些倦勤,她讓德平先載冬兒去雪舞齋,自己在家中隨意地練習着山水畫,一面思考蘭素的裝扮。
“小姐,齊公子來了。”杏兒過來通報。
“請他進來吧。”
見齊景軒來到後院的小亭裡,蘇雪說: “齊公子請坐。杏兒,去拿盞茶來。”
“在下先去了店鋪,冬兒說蘇小姐還在家中,所以就過來打擾了。”
蘇雪把畫具收起來:“是小女子懶惰,想偷得浮生半日閒,讓齊公子見笑了。”
“偷得浮生半日閒,蘇小姐隨口成章,意境更是不凡。”
蘇雪言切正題:“齊公子,之前我見了嬌容姐,她希望這次花魁會能有些新創意,你有什麼想法嗎?”
“這方面我倒沒什麼想法,不過蘇小姐,我已經接到了幾份訂單。”
“哦?都是哪閣的?有什麼特別之處麼?”
齊景軒答道:“這次與以往不同,梅花閣、海棠閣、水仙閣、梨花閣都選了素雅的樣式,只有罌粟閣的十分不同,竟然選了黑紅配銀絲的搭配。”
“這大概是因爲遊河產生的效應吧,望月樓的女子果然都很懂得追求潮流。不過……我這次要選豔麗的。”
齊景軒驚訝地看着她:“蘇小姐,如果大家現在的眼光有所變化,爲什麼反而要逆勢而爲呢?”
“我又沒說要大紅大綠的。”蘇雪撇了撇嘴。
片刻茫然後,齊景軒只能搖頭苦笑:“那在下就期待蘇小姐的設計了。”
蘇雪點了下頭,不過她心裡覺得那個罌粟閣,這次大概會是個勁敵,光是聽她選的顏色,就說明罌粟閣主很有獨道之處。
“齊公子,罌粟閣主你認得麼?”
齊景軒微微沉吟:“她也是新人,今年初才加入望月樓,卻從來沒人看過她的樣子。但罌粟閣的手筆一向很大,採買的東西也都是最高檔的,似乎有豪客支持。而且還有個傳聞不斷在四處流傳……”
“是什麼呢?”蘇雪來了興趣。
“罌粟閣主,是望月樓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