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被劍抵着,只好向敵營方向走,快走到那幾根木樁前時,瑩涵擡頭道:“鷹長老,人和王印在此!我要換定北候!”
軒轅烈和龍逍遙他們也都跟着向前走,卻不敢輕易出聲,更不敢冒然出手。
鷹長老看着這一幕瘋狂大笑,讓人恨不得丟快泥巴封上他的嘴。“玉王,原來最癡情的人是你啊!我要是定北候,說什麼也選你。不過人不不能交給你,還差一個條件!”他眼光移向軒轅烈:“東然王,把你安排在西北方的兵力全撤走!如果我發現那裡留一個人,就立刻把這些使臣和襄寧公主全部射殺。”
軒轅烈怒吼:“鷹族長,你休想!本王就在這裡看着,襄寧公主有一分一毫損傷,我就把你們統統千刀萬剮!”他的語氣十分強硬,神情更是駭人,有些膽小的士兵,竟然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鷹長老道:“東然王,你以爲我不敢殺他們麼!”
場面一時陷入僵持,蘇雪看着雲非凡,而云非凡也看着她,兩人都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非凡,對不起。”
雲非凡說:“雪兒,你沒做錯什麼,你只是不該來。”然後他看向瑩涵:“玉王,帶雪兒回去,我臨死前能看雪兒一眼,已經滿足。”
瑩涵狂亂地搖着頭:“不,不!”她手上的劍已經在蘇雪的頸上劃了一個口子,鮮雪流了下來,觸目驚心。
軒轅烈和龍逍遙見此情形欲衝上前,卻被鷹長老喝止:“再向前一步我就下令放箭!東然王,我給你一刻考慮清楚。”
軒轅烈瞪着瑩涵:“你到底想怎樣。”
瑩涵扭頭道:“請東然王答應鷹長老的條件!”然後她轉頭向雲非凡大喊:“你看到了嗎?這個女人身邊從來不缺少男人,你在這受苦。她卻已經要去做王妃,雲非凡,你真的這麼愛她?”
蘇雪也失控地大聲道:“玉王!我已經盡力了!你還想怎麼樣?”然後她冷冷地看了眼雲非凡:“你們還想當我是傻瓜麼?以爲我看不明白?”
瑩涵反問:“看明白什麼?”
蘇雪冷哼:“我千里迢迢來此。卻看到你對定北候如此情深意切,更不惜要挾我來換他性命。要說你們兩個沒揹着我做過什麼誰會信?如果我死了,你們兩個會很得意吧?”
雲非凡道:“雪兒……”
蘇雪打斷他:“雲非凡,你不必再裝模作樣,你早就知道瑩涵喜歡你,而你非但不避嫌,還請命出使天狼國,你讓我這個公主顏面何存?我能來見你,已經仁至義盡!而且你放心。你死後,本公主和東然王會替你報仇。”
蘇雪的態度讓瑩涵十分驚愕,此時方回過神道:“襄寧公主,你少在那替自己的貪慕虛榮找藉口,你怕死我不怪你,可你不該傷……”
蘇雪一仰下巴,伸手抓住劍鋒:“怕死有錯嗎?誰不怕死?你若不怕把劍給我,讓我刺你一劍試試?”
瑩涵說:“哼,我原本對你還有些愧疚,現在一點都沒有了!我殺了你這個無情無義、貪生怕死的女人!”
瑩涵手中的劍向前一送。一陣刺痛立刻從蘇雪手上擴散到全身,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劍鋒深深地切進了自己的皮肉,溫熱的血順着指縫流出來滴到地上。雪白的手,鮮紅的血……
“住手!”軒轅烈大喊。
“不要!”雲非凡的聲音絕望而痛苦。
鷹長老起身阻止道:“玉王,不要傷了襄寧公主性命,不然我們沒得談。”說着從箭樓上快步走下來,他要的是活口。
所有的人都愣了,想不到這兩個女人竟然吵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連那些搭着箭的士兵也垂下手,愣在當場看熱鬧。
蘇雪扭頭衝着衝過來的龍逍遙他們使了個眼色,以口型示意:“就是現在!”
龍逍遙馬上明白過來!手一揚。一捧暗器飛出,冷凌蕭卻比龍逍遙的暗器水平還高。好像他身上所有地方都有暗器,上百名弓箭手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有一大半被他們的暗器射中眼睛或手背,隨即一陣慘呼。
軒轅烈和碧姬還有他身邊幾名好手,也已經掠到那些目瞪口呆的弓箭手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決了十幾人,伊卓揚和伊英兒把綁着雲非凡的繩子砍斷,並扔給雲非凡一把劍,一起去解救另幾名使臣。
蘇雪強忍着痛鬆開手,對滿臉驚訝的瑩涵道:“去幫忙。”
此時鷹長老開來營門口,看到蘇雪他們救了人已經準備往回撤,怒不可遏地道:“放箭,把他們都殺了!”同時他兩袖一甩,幾支像是銀蛇般的暗器分別射向蘇雪和瑩涵。
軒轅烈和龍逍遙毫不遲疑,飛身擋在蘇雪身前,揮起手中的刀和劍把暗器擋開。而云非凡幫着瑩涵解除了危險。
這時敵人那邊射來箭支如雨點般襲來,東然的將士過來接應,用盾和刀替他們擋開箭,保護他們撤了回來,軒轅烈立刻下令自己這邊的弓箭手還以顏色。
衆人退回到安全的地方,龍逍遙第一時間替蘇雪查看傷勢。
蘇雪雖然疼得冷汗直冒,不過她心裡卻十分高興,抽着涼氣衝龍逍遙微笑說:“沒事,皮肉傷罷了。”
龍逍遙皺着眉,一臉緊張地盯着她指腹和手掌上深深的傷口,有些地方皮肉已經翻起,血不停地從傷口涌出。“要是傷了筋,你這隻手以後就廢了!”替她先上了止血的藥:“很疼吧?忍一下。”
當然很疼,十指連心,手掌上的神經又特別豐富,蘇雪覺得自己的心疼得直髮顫,可是一想到用一隻手換雲非凡一命也值了。
她扭頭看去,卻發現站在身邊的是一臉擔憂的軒轅烈。瑩涵在另一邊和雲非凡說話。“讓我看看你肩上的傷。”
雲非凡說:“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
蘇雪忽然覺得手上的傷不疼了,只剩下心痛。想起剛剛最危急的時刻護在自己身邊的。是龍逍遙和軒轅烈!雲非凡明知自己明明一點武功不會,卻第一時間幫瑩涵去擋暗器。
軒轅烈怒衝衝地道:“龍公子,照顧好蘇小姐。我這就整兵攻敵營,我要把蒼鷹碎屍萬段。”
伊卓揚道:“我帶人和你去。”
軒轅烈冷冷地看向瑩涵:“玉王是不是也一起?”
瑩涵點頭:“當然!”然後看向雲非凡柔聲道:“你好好休息。我一定會把蒼鷹抓到替你出這口氣。”
蘇雪覺得胸口一悶,傷痛,心痛,一起上涌,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她最後的意識感覺到有人抱住了她,那懷抱不是雲非凡的,因爲不是他的味道……
蘇雪醒來時。身邊只有秋葉在,她感到手上的傷疼得她渾身的神經都在跟着抽搐!
“公主,你醒了?我這就去叫龍公子來。”
蘇雪說:“咳,等等,現在是什麼時辰?”
秋葉說:“就快到子時了。”
蘇雪苦笑了下:“外邊什麼情況了?”
“整整打了一天,天黑後那位鷹長老被他自己的部下所擒,並交給了東然王,所剩的敵軍全部投降。”
蘇雪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定北候還好嗎?”
秋葉遲疑了一下:“公主,先不要管這些了,你的臉色都白得發青。我去叫龍公子過來替你看看傷勢。”
龍逍遙是一個人過來的,他拿了兩顆藥丸給她:“止疼的。”
蘇雪服下藥,盯着自己纏着厚厚繃帶的手:“我這隻手是不是殘了?”
龍逍遙搖頭:“不會。只是怎麼也要一兩年才能完全恢復,無論如何我會替你醫好。”
這時軒轅烈掀開帳簾走進來,他身上的鎧甲上沾着不少血跡。“公主,感覺怎麼樣?”
蘇雪撇了下嘴:“當然不好,手很疼。”
軒轅烈聞言反而笑了,來到榻邊:“現在知道疼了?早說不讓你去!”他的語氣帶着一絲責備,更多的是寵*溺。
蘇雪笑了下沒再說話,她在想瑩涵和雲非凡此時在哪裡,又在做什麼?
龍逍遙好像明白她的心思:“定北候身上的舊傷有感染的跡象。我雖替他處理過,但他一直在發高燒。昏迷着。”
蘇雪輕“嗯”了一聲:“嚴重麼?”
龍逍遙道:“挺嚴重,但不會有危險。你要是擔心……”
蘇雪打斷他:“有玉王照顧他,我沒什麼好擔心的。”
軒轅烈說:“公主,我怎麼感覺你有點不對勁兒?拼了命把人救回來,卻好像並不開心呢?”
蘇雪搖頭:“沒有啊,我很開心!我只是手上的傷有點疼,而且感覺很累。”
龍逍遙和軒轅烈對視一眼:“蘇小姐,那你好好休息,有事讓秋葉去叫我。”
雖然有龍逍遙的止疼藥,可是手上的傷卻一直一跳一跳地抽疼,蘇雪閉着眼,一動也不動地躺在牀榻上,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之前雲非凡和瑩涵之間發生那麼多事,她都讓自己不要多想,只要他解釋,她就會接受,因爲她覺得雲非凡把她看得比性命還重要,沒有必要爲了一點小事鬧個沒完沒了。
可現在呢?他雖然仍舊錶現得很重視自己,卻在關鍵時刻,挺身擋在了瑩涵身前。他這種做法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她都無法原諒!
隔天一早,她吩咐秋葉把伊卓揚叫過來。“伊公子,準備一下,吃完早飯我們回北關。”
伊卓揚愣了一下:“公主,你還是在這邊多休養兩日爲妥。”
蘇雪搖頭:“這是命令!”
就在這時軒轅烈來到帳中:“公主,鷹長老想見你,說有很重要的話想和你說,不過你若不想見他,我即刻將他處死。”
蘇雪想了下:“我也有事想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