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高才的速度還真是夠快的,秦光遠派他考察合適路線還不到一月時間,他便已經完成了。
秦光遠思考了一下才道:“高大發那裡由他自己決定吧,他若是想要回高家,我這裡自然就沒問題,他若是不想回去,我自是喜聞樂見,高大發那人貪得無厭,與之相處只有吃虧的份,高才也算是個有大才之人,若因高大發拖垮自身,實在得不償失!”
趙耀祖對秦光遠的分析附和着,扯起一道笑容,道:“以高才的性子,對高大發如今這般遭遇必然會心生起父子親情,迴歸高家那是肯定的。”
秦光遠與高才結交不看中家世的,他那父親無論如何,都絕不會影響,秦光遠與高才的相交的。
不說現在的高大發根本就沒有膽量就秦光遠爲敵,就是他有十足的膽子,秦光遠對之卻也是不怕的!、
秦光遠扯起一道笑容,道:“既然回來了,那便讓他進京吧,總不能永遠不與高大發見面,總得是看看高大發怎麼說,無非就是想讓高才回家去,現在高才算作是高家唯一所存的血脈了,若想爲高家傳宗接代,必得是迎高才回家的!”
這個是人之常情,簡單猜想便也就中了!
趙耀祖回道:“好,我去通知他!”
當日晚上的時候,高才和尚從以及何志三人便出現在了秦光遠的家中。
他們三人的關係就像是秦光遠與趙耀祖的關係,自小一起長大,情義也非同一般。
秦光遠與他們相識不過才幾月時間,自是無法比擬的。
在秦家,又是秦光遠請他們來喝酒的,自然秦光遠是要擔當主場的,主動舉杯,道:“來,我敬你們一杯,這段日子高才一直在外奔波忙碌着實是辛苦了!今日能有如此成就,我得謝謝你纔是!”
秦光遠也算作是高才的伯樂了,若非秦光遠的信任,他恐是很難找到他自己的價值的。
現在雖說忙碌一些,卻也是知曉自己每日再做什麼!
高才舉杯迴應,道:“多謝侯爺的信任!”
秦光遠絕非那種婆婆媽媽之人,直接舉杯道:“我幹了!”
在喝了一輪酒之後,秦光遠道:“明日,我便帶你進宮面見陛下,具體如何修建你直接稟明陛下就是,另外無論火車還是修建之時的勞力都已經準備妥當,隨時都可動工!”
高才實際之中雖說是爲朝廷辦事的,但表面之上只能是爲興明實業效勞,因而朱棣那裡倒是並未與他正式見過面。
一聽秦光遠這般說,高才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
秦光遠笑嘻嘻的道:“放心吧,陛下也就是表面嚴肅,實際之中也並無那般苛刻,明日有我帶着,你一切都無需擔心的!”
尚從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大大咧咧的道:“放心大膽的去,你若只是不懂宮中規矩,陛下也不會因爲這麼一個小毛病就把你怎麼着的,對吧?”
尚從說到此處之時還衝着何志不斷的眨巴着眼睛!
何志立馬心領神會的附和道:“對啊,對啊…”
光只是這個對啊,對啊就讓高才的心提到嗓子眼了。
什麼是損友,秦光遠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秦光遠舉起酒杯,道:“少說風涼話,你們兩個除非一輩子只做個吃喝玩樂的商賈,只要還想跟着我秦光遠混,去見陛下那是遲早的事情,難道你們不想封妻廕子,給自己也謀得一個半個的朝廷職位!”
能進入朝廷做官是作爲商賈出身的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正準備出言反駁,想想趙耀祖也不過只是一個商賈,現在卻也是身有伯爵之人。
幸好趙耀祖好說話,若是趙耀祖但凡有一絲官迷,那他們見到的時候必須得恭恭敬敬的行禮。
再想想往後他們出去與其他商賈相交之時,纔剛一見面,那些商賈先衝着自己行禮,往後即便同桌談個買賣,那也自覺高人一等,不用開口便能夠得到最大化的利益。
想到這些,尚從和何志二人乖乖閉嘴不言了。
正當四人談妥正事,插科打諢大說着祝酒令喝的意興闌珊之時,門子走了進來,拱手看了眼桌上的高才,報道:“少爺,高東家來了!”
高才是秦光遠的客人,高大發好歹也是高才的親爹,他一個下人直接稱呼桌上客人親爹的名字總歸是有些不妥當的。
聽到門子的報來的消息之後,高才明顯有些緊張,就連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了。
尚從和何志這個時候也不敢多說,畢竟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他們並未遭遇高大發這樣的父親,自然也就無從勸說高才。
氣氛凝固了一下,秦光遠纔開口道:“高兄,見與不見的你自己做主,無論你如何選擇,你在我秦光遠這裡的身份不會變的。”
對這個問題,高才恐是早就已經做過考慮了。
秦光遠一番話之後,高才立馬道:“侯爺,真能由在下自己做主?”
高才對秦光遠的稱呼變了,說這番話之時自然也就變的是一本正經的很!
秦光遠既然敢這般說那對事情的發展也自是坐了全方位的考量的,在高才問出口的時候,他便也就直接回道:“你自己做主便是,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你的父親,選擇權還在你那裡!”
尚從正準備說些什麼,被秦光遠攔了下來,道:“尚兄,高兄並非孩子,如何做他自己考慮便是,我們的意見會左右到他的想法的。”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自是不希望高才回去見高大發的。
尚從不說話了,高才卻是道:“侯爺,那在下去見見他,看他能說出些何事來!”
高才離開後,尚從便氣哼哼的道:“高大發對高才自小就不待見,從來不會給他些零用的銀子,有時甚至都不會給他吃飽飯,凡是與高福高祿兄弟有了爭吵,捱打的總是他,高夫人對高才更是自小便是非打即罵,從來不會給他好臉。”
何志接着憤憤不平的回道:“是啊,高大發其實早就想把高才趕走的,後來好不容易纔找到高才一個錯誤把他趕出了高家,現在高福高祿兄弟出了事,他肯定是想讓高才回家的,再加上高才攀上光遠你這棵大樹,也想着靠着你好乘涼,他知曉直接找你肯定是沒用的,這不就來找高才了!”
高才自小所受的委屈,尚從和何志都是看在眼中的,作爲朋友,他們當然是希望高才能與高大發脫離了關係的。
可血脈之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卻是令人費解的很。
高才畢竟是高大發的親生骨肉,高大發捨得拋棄高才,而高才卻是怎麼忍心拋棄他自小渴望的父愛,渴望的家庭溫暖。
當然這番話,秦光遠也沒與尚從和何志言說,只是道:“不管怎麼說,高大發都是高才的親爹,如何選擇就讓他自己做主吧!”
由於高大發的這個事情,桌上之人也沒心思喝酒了!
尚從起身道:“光遠,我走了,你不出去玩玩?”
秦光遠看看外面的月色,道:“不了,那些言官們本就等着抓我的把柄,明日早朝若是耽擱了,還不知怎麼噴我,懶得與他們計較,先躲着他們吧!”
其實,秦光遠還真就不是怕那羣言官們。
這不是,他把人家的子弟給拐走了,心中怎麼都有些底氣不足,再與他們爭鬥下去,總會是落了下乘的。
與其這樣的話,那便不如自己安穩安穩一些,不給那些人落口實。
說起來的話還是因秦光遠太過心善了。
尚從是商賈出身,自是不敢過分的違背朝廷律法,秦光遠這般說,他也不強求,直接道:“那好吧,你若不去我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