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秦光遠便遣了家中的家僕去東臨山把趙耀祖給喊了過來。
此次前去拜訪張昺雖說是朱棣的意思,但多帶一人秦光遠也就能多一份底氣,如今能讓秦光遠放心帶去的人也就只有趙耀祖和卞武了。
卞武不知去哪裡售賣方便麪了,連個人影都抓不住,能指望得上的也就只有趙耀祖了。
趙耀祖從東臨山趕回來,一摘下帽子,頭上還呼呼的冒着熱氣。
秦光遠笑了一番後,也情真意切的道:“這段日子你也是辛苦了,東臨山的大棚如何了?”
趙耀祖在房間了暖和了許久後,才終於恢復了過來,頗爲疲憊的道:“不到十日應當就可下種子了,正好,我想問你下先種何物?”
早在有了大棚的構想之後,秦光遠便已經想好了先種下的第一批作物是什麼了,回道:“種些西瓜,白菜...反正是冬日沒有的蔬菜都種上一些,西瓜多種些,剩餘的讓東臨山的莊戶們自己掂量着來就成,他們在此方面的經驗比我的多多了,對了...不管種何物,都要選生長週期較短的,這是我們的第一批作物,得儘快打開市場,不然若是長時間不收穫,說閒話之人會變多,莊戶們在種植之上也無信心。”
“哦,知道了。”趙耀祖答道。
“東臨山莊戶在此事情上經驗應當是很多的,你也少操心一些。”
趙耀祖這些時日可是繁忙的。
趙耀祖笑了笑,道:“事兒馬上便成了,哪有時間歇息,等種下後便也就無需我多做操心了,你把我着急忙慌的喊下來是有何事,快說吧!”
“先到職的布政使大人昨日便到了,你與我一道去給他送箱方便麪過去。”
趙耀祖聽了秦光遠的話,驚訝的問道:“竟沒想到,你還有如此大方之時,那一箱方便麪得十兩銀子吧?就這樣把十兩銀子送人了?”
秦光遠自然是不能與趙耀祖說實話的,那個事情只能是天知地知,秦光遠,朱棣,姚廣孝三人知曉,若是那個張昺是一根筋,如靖難之役時的油鹽不進,賄賂之罪名也只能是由秦光遠一人承擔的。
秦光遠只能道:“我是喜歡銀子,但也得分時候啊,若是不與布政使大人搞好關係,他直接把我的方便麪作坊端掉,那可該如何是好?十兩銀子能換方便麪長治久安,多划算的買賣?做我秦家管家如此之久了,不會連這額問題都沒搞明白吧?”
趙耀祖是否相信秦光遠的話那不重要,只要他不再打破砂鍋問到底就行。
“行了吧,時間也不早了,再耽擱下去就中午了,你還想留在布政使大人那裡吃頓午飯不成,再說了,東臨山還有不少事情呢,誰像你每日那般清閒。”
秦光遠也開着玩笑回道:“說不準呢,畢竟我這方便麪這般好吃,還有,我可不清閒,昨日我纔去說講,這段日子我說不說講了,哪日不是乖乖的留在家中潤色我的小說,來北平許久,我出去過幾次,又去過幾次勾欄樂坊之所。”
趙耀祖白了秦光遠一眼,道:“怎麼,你還想去煙花場所走走不成,不說你去了,你此想法若被爹孃知曉了,他們非得打死你不可,不,他們或許不會對你動手,但,那也能嘮叨死你了。”
秦光遠連忙搖頭擺手道:“我可沒此想法。”
秦光遠與趙耀祖閒聊了不久,太陽已是老高了,正如趙耀祖所說,他們是得抓緊時間了,在耽擱下去的確是已經快中午了。
他們是去送禮的,可不是爲蹭飯的。
很快,秦光遠便與趙耀祖二人到了布政使衙門。
衙門外兩兵丁雖在寒風之中卻也是站立的異常提拔,這個時候距離朱元璋開國還沒有幾年,各方面來講都還算是極爲風清氣正的。
秦光遠到了衙門口,還未自報姓名,兩個兵丁便都對他露出了善意外的笑容,其中一兵丁直接開口,道:“秦先生,是來拜訪布政使大人的?”
對這兩個兵丁能認識自己,秦光遠是一點兒都不好奇,他們即便是沒聽過秦光遠的說講,但好歹也吃過秦氏方便麪,秦氏方便麪是貴了些,但幾個人湊一兩銀子,買上一袋嚐嚐鮮總還是可以的吧。
秦光遠同樣回了禮貌一笑道:“是啊,煩請二位能幫着通報一聲。”
其中一兵丁卻道:“通報是可以,不過秦先生還是莫要抱太大希望,從昨日布政使大人剛到到現在,已有不少人被大人拒之門外了。”
對這樣情況秦光遠也還算是理解的,張昺好歹也算是個清廉之官了,纔剛到北平,還未了解了布政司的公務就去見那羣送禮之人多少也是有些不太合適的。
“好,煩請去通報一聲吧。”秦光遠禮貌道。
秦光遠是奉了朱棣的命令前來拜訪這位布政使大人的,第一次他若不見,秦光遠那便再來上幾次,若是幾次之後那布政使大人還是不見他,那秦光遠也算是盡了他該做之事了,完全可以就此作罷了。
不過,幾次三番之後那布政使大人就是不見秦光遠,也算是傳達出一種他對朱棣的態度來。
廟堂之中的很多人應當是有不少人知曉秦光遠是朱棣的人的。
秦光遠跟着朱棣去了一趟京城,又陪着朱家三兄弟去了一趟,他們若是還看不明白,那便就是傻子了。
很快那兵丁便從裡面跑出來了,興沖沖的衝着秦光遠道:“秦先生不愧是秦先生,布政使大人同意見了,他讓你直接去會客廳。”
這個結果是秦光遠沒想到了,有些驚訝,脫口問道:“你通報對了吧?別是布政使大人把我當做是別人,我就這麼進去,多尷尬!”
那兵丁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道:“怎會?在北平也就只有一個秦先生,況且小的還清清楚楚的與布政使大人講的是,是寫了回宋的秦先生,是製作出秦氏方便麪的秦先生,布政使大人還反問了一句,是秦光遠吧?先生難道不是叫秦光遠?”
聽到那兵丁口中的秦光遠,秦光遠才放下了心來,道:“是,當然是啊,我就叫秦光遠,我先進去了,多謝了,等下次咱還有機會見面的話,我送你一箱方便麪。”
一箱方便麪可是十兩銀子,那兵丁聽到這個消息可比聽到張昺同意秦光遠進去還要震驚,以爲自己聽錯了一般,結巴着問道:“一...一...一箱?”
也沒等秦光遠回答,另一個兵丁便立馬問道:“秦先生,我,我呢?”
這個兵丁雖說不是進去通報之人,但對秦光遠還是很客氣的,秦光遠總不能因爲他沒進去通報便厚此薄彼吧?直接便道:“你也一箱,你們兩個一人一箱,等你二人下了值,直接去秦家取吧。”
秦光遠其實不過是是敷衍他們二人的,他此次前來拜訪張昺不過也是拿了一箱方便麪而已,把兩箱方便麪直接給了兩個兵丁,那可是二十兩銀子,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心疼的。
不過,看那亮兵丁認真又期待的樣子,秦光遠也實在不好再繼續哄騙於他們了,竟直接許諾給了他們兩箱方便麪。
那二人對秦光遠所承諾的方便麪是極爲興奮的,在秦光遠走出老遠,他們二人還在身後喊着感謝之言。
那二人此時的心中比被天上的餡餅砸中還要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