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營火銃隊所吃的那些魚可都是人家自己捕撈的。
那些兵丁捕魚之時可是沒有一人是跳進冰冷的河中捕撈。
那些兵丁看了些樹枝,削尖之後直接站在岸上便抓到了魚,如此做法雖說在前期廢了些功夫,但卻是不僅不受凍,最關鍵是捕到的魚也不比朱高煦下河抓到的少。
對朱高煦的質問,秦光遠淡淡的回道:“他們可都是靠着自己本事抓到的。”
朱高煦自是有些不相信的,秦光遠淡淡的回道:“他們弄了魚叉子,也是抓到了不少,最起碼是夠他們吃一頓了。”
這下,朱高煦是相信秦光遠了,卻是有些不快的道:“本王子有好物倒是想着他們了,他們有輕鬆辦法抓到魚卻是不與本王子分享,這未免也是有些不夠意思些了。”
在朱高煦面前秦光遠可是有任何話都不會藏着的額,直接開口道:“二王子,這可並非是他們不夠意思了,是你跳入水中速度太快了,那些兵丁即便是要告知你,那也得來急啊,再說了,區區一個魚叉二王子難道就想不到,非要等着那些兵丁來告知?”
朱高煦自是不會承認自己不行的,立即反駁道:“誰說本王子不知曉了,本王子渾身燥熱,想要在抓魚之時順便洗個澡,不行?”
秦光遠這下也不再點破朱高煦的藉口,笑着道:“行,當然行。”
在停頓了一下之後,秦光遠才莞爾一笑道:“二王子,往後做事之前得多想些辦法纔是,不然便是會坐了費力不討好之事的,行了,你先在此稍作着,我去把剩下的魚醃製好,等往後吃,不然,放久了便得壞了!”
在秦光遠離開之後,朱高煦纔算是想明白秦光遠說這番的意思,恍然大悟道:“你這是說本王子捕魚是費力不討好之事了!”
可惜秦光遠已經走了根本就沒聽到朱高煦說的是什麼。
秦光遠是真心與朱高煦相交的,所以才希望朱高煦做事之前能動動腦子,也有些城府。
天潢貴胄,看起來是風光,但裡面勾心鬥角之事卻也是多如牛毛的,朱高煦若是自己不能長些心眼,很容易就被人吃的渣都不剩的。
朱高煦他也不傻,知曉秦光遠這麼說是爲了他好,更知曉他致命的缺點。
最後,自然是不在這個問題之上再與秦光遠爭論了,反而是與秦光遠一起拾掇起魚來。
秦光遠正與朱高煦收拾魚之時,顧飛火便回來了。
他身後除有所帶出去的那幾個兵丁之外,還多了兩人。
“秦提督,這父子二人是無極縣的漁民。”
顧飛火介紹之後,那二人便相繼喊了一聲,“軍爺好!”
秦光遠還是第一次被人喊這樣的稱呼,愣了一下,之後才應了一聲,“嗯。”
顧飛火這才接着道:“秦提督,他們父子二人經常在滹沱河捕魚,然後再拿到集市之上售賣,前些日子親眼所言有成片的渡船往東駛去,屬下怕秦提督等着急,還未查看便回來彙報消息了!”
顧飛火話音剛落,秦光遠把詢問的眼神投給了那父子二人。
年紀大概在不惑之年的父親接觸到秦光遠的眼神之後立即便低下了頭,口中卻是彙報:“是,小人父子的確是親眼所見,大概就在前日之時吧,烏壓壓的渡船就沿着滹沱河向東行駛而去,足有四五十艘!”
秦光遠嘴角扯起了一個笑容,道:“屬實?”
那漁民信誓旦旦的回道:“絕對屬實,小人不敢期滿軍爺!”
秦光遠從懷中掏出了一些碎銀子,大概有兩三兩,親自交到了那漁民的手中,臉上依舊笑嘻嘻的道:“拿着,你此言若有半分假話,那可就…”
這漁民父子來與秦光遠報此消息也是想要討一些好處的,也不顧秦光遠後頭的威脅,首先拿過了銀子,之後,才又保證道:“小人保證,小人此言句句屬實,若是有半分假話,小人父子便由軍爺父子發落!”
這父子二人兩輩子恐也攢不下這麼多銀子,自然是不想與這些銀子擦肩而過的。
秦光遠雖說是有些愛財,蛋撻到了該花錢的地步絕對是不會吝嗇,就像今日,對着漁民父子必須得是有賞賜的才行,如此一來,往後也才能從普通百姓身上買來消息。
有時候,一普通百姓的消息比十個上好斥候打探來的消息都要靠譜。
秦光遠在那父親再三保證之下,才揮手道:“今日在此看到的情況望你能爛到肚子裡,若是嘴不嚴…”
秦光遠也不是那種亂殺無辜之人,也就只能用此手段威脅一下了。
那父親立馬又是一番保證,道:“一定,一定…”
把該強調的問題都解決清楚之後,秦光遠纔打發顧飛火送走了那父子二人。
在顧飛火送人之時,秦光遠便與一旁的朱高煦道:“二王子,王爺那裡還在等着我等的消息,我若取真定,那便是主動,士氣必然高昂,但如實我軍被耿炳文圍困,那可就變成被動了…”
朱高煦從來就不會反駁秦光遠的意見,在秦光遠後續的話還未說完之時,朱高煦便開口道:“你是神機營提督,本王子不過是陪你神機營的一個綠葉,你說如何行軍都聽你的。”
秦光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與朱高煦商量,那也算是對朱高煦的一個尊重了,既然朱高煦都已然是都聽秦光遠的意見,那一些便都好說了。
秦光遠二話不說便給神機營下了命令,“全體兵丁立即往沿滹沱河以東拔營!”
神機營的兵丁絕對是稱得上訓練有素了,在秦光遠的命令下達之後,很快便全部都收拾妥當,並且已經是整裝待發了。
倒是朱高煦要帶着醃製好的魚肉耽誤了不少的時間。
“二王子,抓緊時間,快些!”秦光遠催促着。
朱高煦在收拾好上了馬開始行軍之後,才抱怨道:“我拿的這些魚肉你可別吃!”
秦光遠自是知曉朱高煦生氣的原因是什麼,卻還是佯裝不知問道:“怎麼?二王子生氣了?秦某惶恐的很啊!”
朱高煦不屑的回道:“你若是真惶恐便也就不會這般了,算了,看在你爲本王子烤魚的份上便不與你計較了!”
朱高煦可是很好說話的,他好像只記着秦光遠爲他烤了魚,卻是已經忘記,他抓魚之時差點凍死!
朱高煦都這般夠意思了,秦光遠也就不能不夠意思,也回道:“二王子大人大量,秦某佩服。”
朱高煦也不是讓秦光遠說一句感謝的,擺擺手道:“不敢當,你往後少給本王子挖坑也就是了。”
秦光遠率領着神機營的火銃隊一路朝東行軍。
“神機營如今還是有些差強人意,應當再爲他們配備些駿馬,挑選出十幾人,至多二十人,拿着火銃執行一些更爲艱難的任務才行!”
雖然是在急行軍,但秦光遠也是與朱高煦說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朱高煦扭頭看了一眼身後跑得異常齊整的神機營,道:“神機營即便是放在其他燕軍步軍之中那都堪稱數一數二了,爲何還要給他們馬?”
這個想法秦光遠在以前的時候也曾與朱高煦說過,倒是也不介意再多說一句,“正是因爲強,那才應當更強的。”
朱高煦也是親眼所見了神機營本事,贊成道:“這自是沒問題,父王也會答應你的,到時候本王子也會幫襯着你說說話,不過,本王子說話好像不太管用,要說說話管用的那還要說道衍和尚了。”
朱高煦有時候還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