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生已成了熱鍋上的螞蟻,那門子卻依舊是不溫不火的。
“趙耀祖,趙耀祖?你們趙管家可在?”劉生又問道。
那門子豈能知曉把皇帝都給丟了,依舊回答的不緊不慢,道:“趙管家就在府中,這位公公是要找趙管家嗎?”
自從趙大夫婦被秦光遠接至京師之後,趙耀祖每日在秦家田莊處置事情之後晚上便要回秦家大宅陪着趙大夫婦的。
父母在不遠游,趙耀祖他已是走了這般遠了,好不容易父母過來與他相聚幾日,即便是再忙碌那也得抽出時間的。
劉生一聽趙耀祖就在府中,即刻擡腳便往裡面走。
那門子喊了半天也沒能制止住劉生,最後只能是無奈嘆了口氣,轉身關上了那硃紅色的大門。
誰讓人家是皇帝身邊的人呢!
門子關上門之後,便跟在劉生身後,道:“劉公公,小人帶你去!”
此刻的趙耀祖正與趙大夫婦一家吃着飯。
趙耀祖雖說被喚作是管家,但在秦家也算是半個主人的,無論秦光遠是否在,他皆能夠上桌吃飯的。
劉生被那門子帶至餐廳之後,沒等門子說話,他便率先開口道:“趙管家,今日你可曾見過新城伯?”
趙耀祖也是認識劉生的,放下筷子,行禮之後,才道:“光遠?沒見到啊!怎麼,劉公公找他有事?”
趙耀祖也說是沒見過朱棣,劉生這下更慌張了,也不在藏着掖着,道:“爾等皆是新城伯親近之人,咱家也就不瞞着你們了,今日早朝之後,新城伯陪着陛下微服私訪,直到現在依舊了無音訊,爾等皆想想,新城伯還有何可去之地,若能確定陛下安全了,咱家也就放心了。”
秦光遠若自己一人出去的話,那要找到他便着實不是那般容易,京師之中聲色之地多的是。
再加上秦光遠的狐朋狗友也不少,隨便找上一人,便可玩上一整日,想找到人彈劾容易。
但若是帶着皇帝出去的話,那些聲色之處決然是不會去的,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秦光遠名下的一些產業。
而一整日趙耀祖都在田莊中,卻是沒見到秦光遠的人影。
在秦光遠的產業之中,除了田莊,那便就是興明實業的一些鋪子了。
可那些鋪子中的夥計與秦光遠的關係也只介於而已,秦光遠也完全沒必要在那裡待上一整日的。
除了這些地方可去之後,那便就是神機營的營地了。
可若在神機營檢閱的話,一整日的時間也是足夠了,完全沒有必要如此之晚了還不回來的。
朱棣是個怎樣的皇帝,他們也也所耳聞的,兢兢業業的,每日給自己的睡眠有限的很,微服私訪整整一日還能理解,這麼晚了還不見人影,那着實便有些奇怪了。
隱約之中,趙耀祖心中多了種不好的預感。
但當着趙大夫婦的面卻是沒有絲毫的表現,無論趙大夫婦是否能想到趙耀祖所想到的這些問題,趙耀祖都不準備讓其在此時還未有絲毫確定之中就平白多了一份擔心的。
當着趙大夫婦的面,趙耀祖扯起一道笑容,道:“劉公公不必擔心,光遠名下產業衆多,帶着陛下喝幾杯也說不準,這樣,在下陪着劉公公去找找。”
之後,才與趙大夫婦道:“爹,娘,兒子去瞧瞧,你二老先吃着。”
趙大現在雖有擔憂但也無能爲力,京師的狀況他不熟悉,也幫不上忙,只好應承道:“好,去吧,小心些纔是,找到光遠回來告知一聲,這小子總是讓人不省心。”
趙耀祖與劉生從餐廳出來後,才道:“光遠現在最有可能在的地兒便是在神機營,至於其他的幾處產業之地,在下也派人去打問一下,劉公公與在下就在府中等等消息,如何?”
趙耀祖這般的安排明顯是現如今這個情況之下最爲合適的,他們若是也出去找人的話,那下面的人大探出消息之後也無法第一時間告知他們,自然也很難做出妥當合適的行動來。
一時之間,秦家能被派出的人手皆都被派至了街面之上。
每人提着帶有新城伯府的燈籠,無論是官家的差役,還是普通百姓見到這些人都要給三份薄面的,紛紛躲避開來。
但在躲避之後,有八卦之人便總是會議論紛紛的。
“新城伯府的那些家丁忙來忙去的是所謂何事啊?看那架勢不會是宮中出事了吧?”
“應該不會的,你沒瞧見那些差役也是一臉的費解嗎?他們都不知曉的事情肯定不會是宮中的,很有可能是新城伯府。”
“新城伯府?不會吧!我還打算過幾日去新城伯下面的產業找個活兒幹呢,新城伯手中那些產業下面的夥計月俸比其他地方都要高不少的,而且我還聽說了,只要新城伯高興,那賞賜是嘩嘩的,根本就不用什麼銅板,那都是以銀子論的阿,若新城伯碰見大喜事,一次的賞賜都能夠趕上月俸!”
旁邊一人高興的回道:“還就是真的,我那兄弟前幾日就拿了十幾兩銀子回去,一家人皆以爲兄弟做了什麼殺人越貨的勾當,沒成想仔細一問是新城伯的賞銀。”
旁邊幾人立馬道:“真的?那我得去試試,十幾兩銀子幾年恐也掙不下這般多。”
“那我們得乞求千萬不可是新城伯出了事,像新城伯這般大方的達官貴人,整個京師之中又能找到幾人。”
若是看見三三兩兩的一羣人雙手合十當街跪地,那必然是爲秦光遠乞求的。
秦光遠若是知曉了這種情況,那恐得高興了。
像他這種人見人嫌的人竟也會有人關心起他的安危來了。
很快,趙耀祖撒出去的人都回來了,安排的秦光遠可能去的幾處地方皆都沒有秦光遠的影子。
“神機營都沒有?”趙耀祖不確定的問道。
一人沉聲回道:“沒有!”
就在此時,高輝走了進來,問道:“光遠還未找到嗎?”
只是秦光遠丟了倒也好說,關鍵是現在一併丟掉的還有朱棣,所以,也只能是把這個事情藏着掖着的。
這若是皇帝丟了的事情傳出去,那不用幾個時辰便可天下大亂了,不說羣臣和百姓人心惶惶的,就是朱棣的幾個兒子和兄弟都會存着各種不一樣的心思開始發兵了。
對高輝的詢問,劉生馬上擔憂的問道:“高郎中如何得知?”
先不說高輝的醫術在京師當中有多出名,劉生豈能不知曉他的身份。
況且,劉生在靖難之中就曾出入過燕軍的大營,對高輝這個神醫自是有所瞭解的。
自然,也就能夠認識高輝了。
高輝如實回道:“哦,在下看街上多了不少府上的家丁,便詢問了一人…”
接下來,高輝這句話讓趙耀祖和劉生二人瞪大了眼睛。
“在今日快要中午之時,光遠還帶着陛下來過在下的醫館…”
高輝話還未說完,劉生便問道:“所去爲何?”
高輝沒有劉生那般擔憂自是回答的不緊不慢,道:“陛下的腰受了些傷,應當是扭傷的,是去問藥的…”
高輝並未說朱棣失眠的事情。
皇帝的任何病診那都會被人做文章的,自是得小心一些的。
劉生憤憤道:“新城伯是怎照顧陛下的,怎還讓陛下受了傷?”
趙耀祖平日之中脾氣是柔和,但若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頗爲強硬的,現在要維護秦光遠的面子,自是要出言的,對劉生的憤憤嗆道:“劉公公,你若自己有本事,那你自己找人便是,何必依託光遠的人脈。”
劉生現在擔憂的是找不到朱棣,他的小命會丟掉,哪還有心思在這些小事面前與趙耀祖爭個高低上下。
“咱家回宮去見娘娘,請她來那主意,請各位繼續尋找陛下,陛下若丟了,即便是最後能找到新城伯,他也得擔責任,望各位能上些心,這不是咱家一人的事情。”
趙耀祖還要爭辯,被高輝攔了下來:“耀祖…現在的當務之急着實是找到光遠的,耽誤下去着實不是個事情,其他的莫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