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姑娘跟疊疊樂似得一個一個排下來,悄悄的把門推開一道縫。
眼睛慢慢的適應了黑暗,隱隱約約的看到正房門前,一個人影聲彎着腰在一個木頭墩子上劈着什麼,三個人同時皺眉,大半夜的,從洞房出來劈柴??
“哐~哐~”不,不是劈柴,是在砍木樁,沒錯,苗然記得清清楚楚,在房檐下有着一個半人高的圓形木墩,白天用來放置盆或者其他東西的,從上面的痕跡來看,應該還擔負着剁雞食或者豬食的重任,不過……看看時針才十一點的表,苗然記起這家裡好像已經沒有家禽和家畜了?
“他到底在幹嘛啊?”默不作聲的看了十幾分鍾,張清芳小聲的問了一句,把看得聚精會神的路紅嚇了一跳,一不小心就撞了門,發出輕輕的響動來。
寂靜的夜裡,輕微的聲音被無限放大,人影的動作霍然停止,似乎是在感受着聲音的來源,嚇得張清芳連忙捂住嘴一動不敢動的緊握着門把手。
苗然的手心一動,小刀出現在掌心,暗自嘟囔着真不是她招事兒,明明是事兒來找她,你看看,這回她真的什麼都沒幹。
這邊苗然的想法剛閃過,很快事實就打了她的臉,人影僵持不動了片刻之後,竟然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身回了屋。
“……”
wωω .ttKan .C○
苗然無語了半響,又蹲守了十分鐘,見正房那邊依然沒個動靜兒,一手一個拽着,吩咐了一聲:“睡覺!”
說是這麼說,狀況太詭異,三個姑娘誰也沒敢睡踏實,第二天一早起來的時候,各個都睡眼惺忪,哈欠連天,看看彼此的黑眼圈忍不住哈哈大笑,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可是這種共同面對的經歷卻更讓人覺得有趣和懷念,老了之後見面談起這件事還忍俊不禁。
“昨天沒睡好吧?早些時候家裡養了只貓沒了,現在老鼠成精,晚上鬧的厲害,嚇到你們真不好意思。”早飯的時候李桂芳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着三個姑娘笑,看着她們眼下的青黑,一臉瞭然,說到老鼠的時候還忍不住瞥了一眼自己的新婚丈夫。
李愛黨有些赧然,吃過了飯就默默的去村裡了,他來了八年,又曾經娶了村裡的姑娘,早就同村民融爲一體,這幾年他實心實意的在村子裡幹活爲村子着想,獲得了村裡大半人的認同和尊敬,成爲了生產隊的副隊長,當然也不能否認他的亡妻是生產隊長親妹的事實。
“嚇到你們了吧?他那個人啊,每次要是情緒上有點波動晚上就會夢遊,不是什麼大毛病,就是有些嚇人,你們別放在心上,今晚就不會了。”李桂芳的話讓三個姑娘驚奇中又鬆了口氣,好奇的張清芳忍不住問了兩句,卻叫路紅使勁兒的掐了一把。
“沒事兒,這不是什麼秘密,村裡人大半都知道,早先的那位曾經嚇到過,呵呵,不過也虧得他這個毛病,當初才救下了我……”李桂芳擺擺手,表示沒什麼,一邊說起當初的事兒來。
真要論起來,李桂芳就相當於另外一個苗然,家世身體都差不離,剛到鄉下的時候真是兩眼一抹黑,整天累成鬼,偏偏她的性格比苗然弱,又遇見了奇葩極品的小夥伴,被女知青們集體排斥,所以每天只能一個人獨自行動。
長得好看又獨自行動的姑娘,是小流氓二賴子最愛下手的對象,於是月黑風高的夜裡,被一衆女知青給擠兌出來的李桂芳被小流氓給拖到了青紗帳裡。
“他知道自己的病症,所以睡眠極淺,被我的掙扎聲驚醒了,順手救了我,說來也奇怪,平時多斯文老實的一個人,夢遊的時候總是拎着刀。”李桂芳搖着頭失笑,又說起另外一件趣事。
本來這個李愛黨拎刀夢遊是件非常嚇人的事兒,上一次婚姻之後,叫他的妻子喊破,村裡人很是恐懼了一段時間,結果有一次半夜,村裡悄悄的進了兩隻狼去偷羊,偏巧就讓李愛黨給撞上了,後面村裡人也就沒那麼怕他,甚至還把他當做是免費的巡邏隊。
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苗然在心裡嘖嘖稱奇,她以前聽說過夢遊,但是都說夢遊的人不好叫醒,早年聽說他們學校前幾屆也出現過一個夢遊的妹紙,每天晚上穿着淺色的長睡衣在宿舍裡遊走,嚇人得要命,然後一天晚上她走着走着,到了宿舍一樓的大鏡子前忽然就醒了,然後自己把自己給嚇瘋了。
小夫妻新婚第一天,她們三個也不好跟着在家攪合事兒,於是便跟着村裡新來的小知青們去周邊郊遊認地方,王立志扔下家中嬌妻幼子的當嚮導。
“前面就是野豬林,早年是野豬的天下,我們剛來那會兒饞得要命,就冒死偷了一隻小野豬崽子,結果被兩頭野豬追殺了七八里地,還是護林員救了我們的命。”王立志指着遠處的半山腰處,跟他們說起當年的囧事,也順帶警告一下新來的小知青們。
“護林員住在哪啊?有幾個人?”小知青們新奇的看看左右又瞅瞅前後,護林員這個工作說起來挺辛苦的,常年都駐紮在大山,不止得盯着山火跟偷木頭的人,據說還有武裝偷獵的外國人。
“就在那個山頭,原本有一個班,後來撤離了,就剩下幾個人還在盯着,每天都得巡山,任務還挺重的。”這是跟王立志有患難之誼的好戰友大東,劉向東同志。
“今天起來的晚了,明兒早點起來,我帶你們去溜達一圈,護林員那邊有一片山谷,裡面是溫泉,可以煮雞蛋,路上再扎兩條魚之類的,咱們去野個餐。”大東看看新來的小知青笑得有些不懷好意的模樣,惹來王立志無奈的搖頭,轉過身跟苗然三個小聲吩咐。
“跟着去玩玩也好,明兒你們跟着我,大東最喜歡捉弄人,他一準帶着這羣小的繞路。”王立志的話讓三個姑娘都跟着點了點頭,路紅還有些不以爲然,雖然每年打獵她都不去,但是青山溝的山可真沒少爬,就不信這山跟山的能有啥區別。
結果到了第二天,就連苗然都叫起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