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澈的冷漠黃公輔不意外。
他非常清楚,並不是因爲自己的態度而引得了劉澈的冷漠,而是劉澈希望他自己去看,自己去發現這裡的不同。就象剛纔,連續的追問,非要自己來說出口。
作爲這裡最大的權利者,劉澈不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區別。
沒有接風宴,甚至於給焦石都沒有準備一餐象樣的飯,焦石就帶着張賓去巡海了,對海中佈防的問題他要親自看,親自分析。
船上,張賓很不安,讓人備了一些酒菜在船倉裡。
“將軍,用些飯菜吧。”
“先放着,天黑之前巡遊這島西五十里海域。作水師的,這家門口的海里,每一塊石頭都要記在心裡。天黑之後再用飯吧!”焦石拿望遠鏡就沒有放下來,給張賓說完,又給身旁的一位文吏說道:“記下,這一片亂礁石區,看似危險,卻是一個潛入的好地方。安排人用小船告訴,水深水流探查清楚。”
“是!”那文吏記下,又在海圖上作了標註。
離開這片亂礁區,焦石對張賓說道:“遼東沒有迎客的習慣,今天才算是真正明白。島上軍職五個要員,總督親自在要塞督工,負責後勤的還要考慮今年給遼東那邊準備的麻料。兩位負責陸戰的副將,估計沒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他們還在四處探路。”
“末將慚愧。”張賓低着頭,這五人當中,他算最差的,作的海圖劉軍給了一個差評。
焦石倒是安慰道:“你還年輕,你所差的就是就是沉穩。好水師,不是打仗兇,而是往那裡一擺,敵船就怕了。再說你那海圖,敵船來了,可不是衝上去對撞這麼簡單的。”
遼東的官確實拼命,就算是來自草原上的也一樣,他們的防區內,連只大點有可能傷到人的野獸都沒有。
黃公輔也確實看到了遼東官員的不同。
但頭一天,他還沒有什麼可作的,給安排了三間木屋算是他一家人的安家了。
給了鍋碗瓢盆,但當天的飯還是由軍營的伙伕給送過來的。
黃公輔沒吃,他吃不下,一個人坐在門外看着遠處還在繼續建的屋子。長子去伙房還了飯盒回來:“父親大人,聽伙房的人說,這裡有學堂,我想去。”
“去……”黃公輔沒說完,自言自語了一句:“讀書,爲何?”
“父親不是教導,要高中光耀門楣嗎?”
“這裡好,還是家裡好?”黃公輔問了一句,可想了想又說道:“纔來了一天,不問了。”
“回父親,這裡好。這裡日子自在,咱們那村裡很少見人笑,這裡常見人笑。”黃公輔的長子回答着。
“去吧,明天帶你弟弟去學堂,家裡照顧着一些。爲父明天估計會有許多公務,去吧。”黃公輔擺了擺手,自己的長子回屋了。
黃公輔的夫人拿了一件長衫出來,夜裡起風了,就算是熱帶也有些涼意。
黃公輔只說了一句:“這些人,這裡的人,怕不會再願意受朝廷管制了。如果真的留在這裡,去把你家裡人也接來吧,省得受到牽連。兒剛纔那句話說的好,這裡常見人笑,好!”
笑,容易嗎?
大明已經腐朽的官僚體制下,百姓們想笑,可心裡苦如何笑得出。
“罷了,我去衙門,區域佈防我還是有些心得的。”黃公輔把長衫一披,往着燈光通明處走去。
夜裡,衙門確實沒有休息,嶽武還在和蕭傲山在地圖上標註着,特別是對講機基站的位置,就足夠讓他們消耗巨大的腦力了。而劉軍呢,一個人坐角落,也在一處海圖上不斷的測量,不斷的繪製着,他考慮的是如何讓電報能夠連到這裡來,中間需要幾個中繼站。
陸鐵山帶了些點心,還有酒進來:“大司馬回屋了,而且還叫了千代鶴進了他的屋,並且吩咐不讓人打擾。”
“是嗎?”劉軍應了一句,注意力又關注到海圖上了。
這時,蕭傲山擡頭問了嶽武一句:“聽說,倭島那個叫島津的要死,死了沒?”
“早死了,估計他一家也快死絕了。”嶽武沒擡頭,回了一句。
“啊,恩!”蕭傲山也跟着把頭低下了,繼續用尺子在地圖上標線。
陸鐵山把手上的東西放下,拉開門往外看了一眼,然後又進來神秘的說道:“我估計着,倭人又要有樂子了。”
“就你……”嶽武瞪了陸鐵山一眼,陸鐵山趕緊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就我多嘴,我這臭嘴。”
陸鐵山沒猜錯,確實是倭人又要有樂子了。
千代鶴穿的很清涼,不是故意這麼穿的,而是劉澈給了她一條長裙,絲制的長裙。風格歐式近代,寬裙再配一個帽子的。
千代鶴當着劉澈的面就換上了,而且內在真空。
“坐,說說鍋島家的事。”
千代鶴跪坐在劉澈對面的墊子上,幫着劉澈把小桌上的茶具擺好,同時問道:“主人對鍋島家瞭解多少?”
“我知道龍造寺家那些事情,但細節肯定沒有你知道的多。”
“主人,龍造寺家斷絕,鍋島家得到龍造寺家的勢力,現鍋島家主當時是龍造寺家的養子。在關原之戰前,還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當時我們千代家還侍奉豐臣家,所以有人去探查了龍造寺家的一些情況。”
千代鶴說的肯定是秘聞,而且絕對對自己有利。
劉澈沒有急着讓千代鶴講,而是說道:“先說說關原之戰,鍋島家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
“請主人講。”
“當初,老鍋島給了現在的鍋島勝茂出了一個主意,讓鍋島勝茂出兵之後拖延時間,可以說是鍋島家故意錯過了關原之戰。然後在關鍵的時候,背叛了豐臣家,得到了德川家的信任。”
“主人,將軍府並不信任鍋島家,相反的更信任黑田家!”千代鶴第一個猛料扔出來了。
劉澈很意外,千代鶴繼續說道:“看似將軍府一隻在打壓黑田家,事實上黑田家早就背叛了豐臣家,投靠了德川家作爲一枚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