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殺這個詞胡天任喜歡。
至少殺的時候，別那麼絲毫沒有顧忌，這對以後也好。
“說說，還有什麼瞞着我！”劉澈又問了。
“大司馬，先說清楚，這不是瞞着你。用你的話說，這一切都是巧合，誰都沒有錯。”
“行了，說吧！”劉澈不耐煩的打斷了胡天任。
胡天任沒直接說，出門後在門邊上提了一隻鐵筒進來放在桌上。
這筒劉澈怎麼可能不認識，這是遼東的罐頭筒。
胡天任指着筒身上，就是下邊沿的位置：“這裡。”
劉澈提起筒仔細一看，上面是用印模然後砸出來的印記，一個圖案再加上一圈小字。
圖案還是他設計的，然後那一圈小字寫着：遼東蓋州永豐罐頭坊。
“我明白了，果真怪不得誰，就用楊正將軍的話說，這是天意！”劉澈倒沒往心裡去。
胡天任把筒往腳邊一放笑了：“沒錯，這就是天意。大司馬你說救災的事情不想讓人知道與遼東有關。可這個筒咱們都打有印記，沒有沒印記的筒。”
胡天任還有一半沒說，那就是印記這個事情，還是劉澈特別吩咐的。
用後世的理論就是，商標。
而且這印記也有區別，加了料專門供應葡萄牙人的水果罐頭上打的印記，不是罐頭坊，而是百草園。
這名字聽起來就象是藥坊。
“那麼，有人注意到了？”
“其實我也沒往這方面想，也都忘記了。是咱們的人聽到百姓裡秘密的傳，這才留意了罐頭桶。許多人把這事都給忘記了，所以我說是天意。”胡天任特別強調了天意。
劉澈點點頭：“喝一杯，然後讓我好好睡一覺。既然是天意，那麼將來會發生什麼，再說。”
“這纔是咱們的大司馬，豁達。”
胡天任給劉澈把酒倒上，一邊說道：“最近不砍人了，倒是聽了些學問，我尋思着秦地可以種辣椒，這東西一個罐頭怎麼也要十兩銀子吧。”
“成，這事可以辦。”
劉澈心說，不就是種辣椒嗎。只要有人願意種，有什麼不好的。
再說了，就算了秦地的農戶願意，可這東西也種不了多少，不是種子方面有問題，而是秦地眼下空不出多少地來種辣椒，畢竟辣椒還沒有形成固定的市場。
市場？市場？
胡天任提到市場這個詞，倒是提醒了劉澈。
劉澈記得很清楚，小時候聽自己父親講過，八十年代初的京城，冬儲的大白菜，那可是憑票供應的。 一動就是幾億斤呀。
“胡兄，有個小生意你去和你的叔父商量一下。”
“小生意，十幾萬兩銀子的生意？”胡天任這話也是半開玩笑的，因爲劉澈嘴裡的生意，一開口就是幾萬石果脯。
所以，小生意怎麼也有十幾萬兩吧。
“胡兄，這天寒地凍的，你說白菜咱們儲存的白菜放在京城裡，什麼價？”
胡天任搖了搖頭：“這生意肯定好，但眼下搞不成，幾百石拉到京城裡，不用百姓買就是宮裡，公、伯這些人，搶也給你搶光了。但大司馬你高明。”
“山東，種上十萬畝白菜怎麼樣，明年冬天往京城裡賣。”
“一斤，三分銀子？”胡天任笑問。
劉澈也笑了：“我感覺吧，菜分三六九等，最貴的，八分銀子合適吧。”
胡天任大笑：“一錢銀子都不貴。”
大明京城時季的菜價，都是相當的貴的。比如山藥，一斤在時令季節都是零點零五兩，象芹菜等一斤也要零點零三兩銀子。
冬天有鮮菜，一斤賣一錢銀子，絕對不貴。
胡天任最初說三分銀子，那是玩笑話，時鮮菜這個價纔是京城的正常菜價。
從唐代的時候，就有冬天培育花的暖房，到了明朝的時候這種技術已經發展的成熟，所以王公貴族到了冬天是有菜吃的。但數量上極少，價格非常非常貴。
皇帝吃青菜，一盤青菜不算太監們貪污，成本絕對不會低於一兩銀子。
按現代的物價來計算，一兩銀子就是六百元的購買力。
相當的貴了。
眼下，京城的市場上，冬天也有菜。
比如豆芽就是最主流的菜了，這個也是成本相對低，百姓們消費得起的冬天菜品之一。
南方，還有一種白菜黃化技術，屬於原始的白菜冬儲技術，有記載：冬間取巨菜，覆以草，積久而去其腐葉，黃白纖瑩。
但是，還是那話。說是尋常百姓，也僅是指皇宮之外的真正富戶了，並不是普通的百姓。
幾天之後，劉澈到了天津衛。
天津衛這邊依然還有劉澈的貨船在行動，這些船上的貨物並不是從遼東運來的，而是從琉球來的。
有些，是原先運出來放在威海衛倉庫裡存着的。
“想去京城？”胡天任的親叔叔笑問着劉澈。
“能去嗎？”
“不能！”
劉澈就知道這個結果，心說你這老頭倒是心情好，逗我玩呀。
可這老頭語氣一變：“雖然去了不京城，但可以在天津轉轉，這裡咱們說了算。”
“不轉了，聽聽樂子就行了。”劉澈心說這個時代的天津，也沒什麼好轉的，因爲這裡的商業氣息還沒有出現，還不能算是頂尖大港。
倒是京城這邊。前面大街立起牌子了。
牌子上寫着，還有三天。
京城百姓，無數是公伯貴族的，還是普通富戶，或者是平頭百姓的立即奔走相告。
要說這半條街，還真的是另類。
另類到讓所有商人羨慕嫉妒恨，羨慕這生意呀，動不動就關門停業，一關就是半個月，可每次再開張就是京城十二衛、錦衣衛都緊張，因爲從前一天夜裡，街上人的都擠滿了。
別說是普通人，就是大明皇帝聽到還要三天就要再開張，興趣都是是非常大的。
“皇爺爺，安排他們送樣品進來如何？”魏忠賢在一邊滿臉堆笑的說着。
皇爺爺，朱由校也纔不過十七八歲，依然還有少年人的心性。
聽到魏忠賢的建議後猛搖頭：“店鋪，就只有在店鋪纔有趣，送上來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