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最動人心。
在公元一六二幾年這個時代,只有兩樣東西纔是最讓人無法抵抗的強大誘惑。
一、糧食。
劉澈的手上的米已經讓老細川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了。
二、鋼鐵。
一個鋼鐵工坊,那原本不屬於倭島的技術,以及大量的鐵。
鐵放在幾百年之後,就相當於鈽、鈾這樣級別的東西了,是有戰略價值的。
代表民生的米,代表戰力的鐵。
以細川家爲首的五個大名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跪伏。
在五位大名準備出門的時候,劉澈突然又來了一句:“不要毀壞森林,那是祖先的遺產,我有好建議!”
“哈哈依。”五人趕緊轉身施禮。
建議嗎?
這是命令的另一種含義,很特別。
五位大名回去,趕緊安排人加大的春蠶的養殖強度,然後籌集資金,再大力發展桑園的種植面積。
然後組織人力,只等劉澈這邊的……‘建議’以正式的文書送到了。
“荷,準備出海。杭州城!”
“是!”荷立即去作安排。
在劉澈上船的時候,另一隻船隊已經到達了香山縣。
葡萄牙駐香山總辦,馬士加路攜妻子以及女兒盛裝出迎,原本馬士加路的官職是總督,但總督代表着殖民地,爲了迴避這種可能性的誤會,所以改爲總辦之名。
但行的依然是總督的權利,僅針對葡萄牙人。
漢王的妹妹,不是公主也是郡主,姓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身份。
所以馬士加路攜夫人以正式的禮節,陪同香山縣縣丞,一起出迎。
從碼頭上迎接之後,在晚上會有一個小規模的宴會。
這裡有個園子,劉澈的,面積不大,只有三十多畝地靠海的園子,屬於官府罰沒資產。
“說實話,上官不想去迎接三公子您,下官已經連續四個月沒有休息了,而且每天都沒有低於五個時辰的工作。”
“辛苦,辛苦。”劉強一搭這位縣丞的肩膀笑呵呵的往園子內走。
“不是抱怨苦,而是辛苦也作不完事。發了兩次電報上書議事院,結果只有勉勵的回電,孫大人讓下官堅持,可作事的人就這麼多。”
這位縣丞是第一批來到遼東的舉人之一,叫郝才學。
年齡不大,只有十九歲,倒是一位很有才幹的人。
可畢竟只有一個腦袋一雙手,手下帶着二十多個秀才,香山縣這裡等同是劉澈的一個主貿易港,貨物吞吐量驚人。
“大人,大人。”有個衙役服色的人飛奔着衝了過來。
郝才學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很無奈的問道:“又出了什麼麻煩事?”
“這次不是麻煩,估計是好事。”那衙役一副很急的神情,可依然把懷中鐵盒抱的緊緊,在看到郝才學正式的簽字之後,這才把鐵盒交給了郝才學。
郝才學打開,一看之下果真是面帶喜色。
沒等劉強發問,就把電報給劉強看了:“縣令大人,遼東終於有實質性的命令了,說是您只要到了,就可以徵招廣東各衛所原先審覈過的軍戶子弟前來作事,考覈之事由您作主。”
“我……沒空!”劉強不想接這話。
“縣令大人,您是香山縣縣令!”
“我三個月內,要在呂宋建起一座榨油坊,完不成任務……後果嚴重。”劉強認爲這個任務不算是秘密。
“三個月,時間很緊張嗎?”蕭樂這時插嘴問了一句。
“姐,三個月,只有三個月呀。”劉強心說,你知道一座榨油坊有多麻煩嗎?
蕭樂沒再說話,繼續打量這園子,給自己挑了一間屋後叫人搬行李進屋。
“縣尊?”郝才學指了指那屋子:“說不定,有妙法!”
“有什麼禮物沒,不要什麼貴重的東西,漂亮的小物件或者是特色的小點心就行。”劉強又問。
郝才學對着身邊的那衙役打了個眼色,這位立即就靠了上來:“屬下馬上就去辦!”
“那下官先回去了,這徵招新人之事有勞縣尊您了。”郝才學逃了,他的公務確實非常非常多。
說到這個上司,郝才學其實自己心裡也明白,就是掛個名罷了。
自己領着相當於遼東一個縣令兩倍的收入,在這裡有實際的縣令權利。
陪着郝才學的一位文吏在出了門外問道:“大人,徵招之事並不算辛苦,何苦一定要勞動三公子呢。”
“你不明白,香山這裡距離瀋陽有多遠,上上下下全是我徵招的人,這是禁忌。我父在我上任之初就講過,用心作事,用心作人。那怕官小職微,結黨也是禁忌,切記切記。”
“大人說的,也是。但也是多慮了。”
“多慮總比少慮強吧。”
“那是!”這文吏就是郝才學的一位族弟,想了想後又說道:“那屬下去安排一下,去年的總賬準備好,以備三公子查閱。”
“別準備了,直接送到園子就行了。”郝才學心說準備什麼,直接送過去就行了。
這邊賬房的記賬等工作,還是劉強親自教的,不存在什麼看不懂之類的問題。
要查的,不是賬目的數字,重點應該是……
想到這裡,郝才學又吩咐道:“去把每月獎勵,加班補貼,還有衙門花銷這些細賬也送去。”
“是,是。”
“我不回衙門了,去碼頭大倉,一會安排人拿我的衣服送過來,晚上葡萄牙人的宴會還是要參加的。”
真忙呀。
郝才學的父親曾經也是大明的一位知府同知,也算是官員。
所以也知道大明的縣令有多忙。
但比起他這個香山縣丞來說,那是天天在休假,不過自己還年輕現在努力作事,將來也會有大成就的,這份付出值當。
園內,小花廳,一杯玫瑰茶剛剛端到手上,香山最出名的點心坊小八樣就給送到了,而且蛋撻還是熱的呢。
“姐,聽說這位點心師傅原先是蘇州人,後在廣州城作工三年,又給葡萄牙人作了五年,這正宗的美味。”
“巴結我?”蕭樂笑問,同時揮手示意身邊的人出去,有些話她不想當着別人的面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