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澈起身要阻止於文秀,可劉軍卻拉住了劉澈:“老二,大司馬,劉澈。難道這不是我們兄弟賭上性命,願意爲之付出一切的夢嗎?”
夢是什麼?
劉軍嘴裡的夢不是說夜裡的夢,而是一個拼上一切去奮鬥的理想。
那怕不可完成,那怕比登天還難,可這就是夢。
讓大司馬兄弟甘願付出一切的夢。
嶽武伸手擋在劉澈面前,他要看,不僅僅是他,相信所有人都想知道這個夢是什麼。
就算是登天,嶽武相信這些人也甘心陪劉澈走下去。
迎風波浪,一隻艦隊出現在畫面之中。
可看到這一幕劉軍突然嚎啕大哭,整個人跪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着頭,哭的如孩子一樣的傷心。
不爲別的,因爲這一幕不屬於華夏,這是於文秀修改過的畫面,上面的國旗被取掉了。可劉軍是那種願意把性命獻給大海的人,他怎麼可能認不出畫面上的是什麼。
這是蒸汽時代最巔峰的,巨炮大艦時代最最巔峰的一戰,日德蘭大海戰前,不列巔王國主力艦隊出發時的錄像。
眼前看到的這一幕是後世數字技術再還原的真正原版,彩色也是後現代數字技術加上去的。
那巨炮齊射的瞬間,整船在海面上橫移的動作清楚的表現了出來。
那麼巨大的鋼鐵戰艦,竟然會因爲開炮而整艦海面橫移,真是看的人呆了。
“這條船,排水量計五十萬石,最高速度二十一節。”於文秀在旁邊解釋了一句。
劉澈重重的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這客廳。
而劉軍呢,被嶽武重重一掌打在後腦暈過去了,這樣的哭法很傷人的。
至於劉軍爲什麼這麼傷心,沒有人去問,也沒有人想去打聽。但身爲武者,嶽武曾經也有這麼傷心的時候,撫順之敗,薩爾滸之敗。要真的哭出來的,嶽武估計自己比劉軍堅強不了多少。
倒是於文秀開口解釋了一句:“另一個世界裡,在海上爲了守護家園的戰場中,劉軍仰慕的一位英雄力戰而死,全艦隊陣亡。最後這位英雄在彈盡糧絕之後,全艦上下開船去撞擊敵船依然失敗,最後被無數炮彈擊沉。”
另一個世界。
此時已經不需要再多作解釋,劉軍不是憑空掉出來的人,肯定也有家,也有親人。
“死戰!”有人把刀抽出來了。
於文秀擺了擺手:“那戰爭已經過去很多年了,百姓們都過上了安居樂業的生活。家有存糧萬斤,衣服幾百件是常事。但……”
於文秀看了一眼暈倒給擡到桌上的劉軍後,輕聲說道:“但,已經失去了海疆,卻是劉軍他們一代代水師永遠抹不去的痛。”
“海疆?”嶽武太明白這個詞。
“海上亦有邊界,可以理解爲曾經……”於文秀又看了一眼劉軍,語氣沉重一字一句:“割地賠款!”
“停下吧,你說的太多了。”劉澈又出現了,靠在門邊上。手上拿着一隻U盤。
劉澈是有秘密的,而且肯定有無數天大的秘密。
但劉澈的心在場的人都懂,隻身一人來到這裡,和嶽武一起那個時候只有百十人能上戰場。在場的人相信,劉澈心中肯定也有一份苦,而且揹負着一份屈辱。
劉軍的眼淚就是最好的證據。
而劉澈歷來心軟,正是說明了他心中的苦,不忍看到任何的人受苦。
這就象曾經作父輩的苦了,不願意讓子孫再受同樣的苦一樣。
“這船,能造?”嶽武代替所有人問了一句。
劉澈搖了搖頭:“能是能,但沒有幾十年的工業基礎只能在夢裡想想。用你們能夠理解的話就是,沒有幾萬下等匠宗……”劉澈搖了搖頭。
匠宗,整個遼東眼下連一個都沒有。
僅僅就是有幾十位大匠師在努力爭下等匠宗的資格,這纔是資格。
“那火龍車?”老可汗幾步走到劉澈面前,一把握住劉澈的手:“那火龍車,要幾年。要多少上等匠宗。”
這時,劉軍醒了,他的情緒已經大半恢復正常了,正好聽到老可汗的問話。接口說道:“頂尖的,一個時辰跑一千二百里。那個也一樣,沒有幾千匠宗難。”
“差的呢?”
“差的,一個時辰一百多裡,有一個匠宗帶着幾萬匠師就能整出來,而且這位匠宗武哥見過。”劉軍又說道。
嶽武見過,所有人的視線都盯着嶽武身上。
嶽武也是一臉的茫然,他不記自己認識匠宗這麼高級的大人物。
“你見過,陪着我弟弟守了一天一夜。”
嶽武反應過來了,衆人追問之下,嶽武開口:“是我的伯父,大司馬的父親。”
遼東的人已經體會到善待匠人的好處了,上等大匠師是非常受人尊敬的,那地位比不上知府,但肯定不比知縣低。
匠宗!
能把這火龍車造出來的人物,上中下三等已經不足以評定,這是大匠宗,真正的宗師級人物。
衆人的視線移動了劉澈身上,怪不得劉澈遲遲不給答覆,而且不下決心,原來如此。
可話說到這份上,所有人只等劉澈一句話了。
劉澈咬了一支菸點上:“其實,我大伯,就是劉軍的父親也是位匠宗級別的人物。而大伯所學爲民,香皂之類就是他的強項。爲軍……”劉澈沒說下去。
劉軍一指那幕布:“這樣的炮,不是尋常火藥可以作到的,用的至少是*。”
誰知道*是什麼,都聽起了雷公。
那太厲害了,聽起來就強大無比。
“有什麼大小麻煩,大司馬你一併說了。”
“天地陰陽,我大伯眼下是孤身一人,他來這裡可以,但很快就要陰陽失和。原本可以再活幾十年,壽命也會減少一半以上。那麼,就需要再娶。他兒媳嶽琪都二十二歲了!”
話說到這裡,不明白自己到牆角思考去。
一直沒說話的孫傳庭開口了:“馬林將軍的妹夫,戰死在撫順。”
“我聽說妙真真人要還俗。”嶽武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衆人都愣了,連劉澈兄弟兩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