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誅心的一問呀。
問的劉澈無言以對，自己怎麼回答，對大明沒有野心嗎？
大明已經是腐朽的大廈了，修修補補的情況下，能經得起工業革命之後的世界變革嗎？能經得起野心勃勃的那些野心家嗎？
閉關鎖國的大明，未來必定還會再走一次民族的悲劇之路。
劉澈沒回答，他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沉默，代表着一種認可。
孫承宗卻是感覺到了劉澈對未來的設計，但依然不夠清楚。
泡着溫泉，享受着美酒與水果，孫承宗也沒有再逼問劉澈什麼，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就在這個時間，一件孫承宗不知道，但知道了一定會震驚的事情即將發生。
南海西衛，又名吉阿丁。
來自內喀爾喀部落，最強的勇士正在一遍遍的揹着戰略意圖。
“記下了，全部都記下。”巴音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從坐船開始，他就在背這些東西。
“老巴，你辛苦了。”劉軍給巴音倒了一杯酒，果酒。
巴音接過酒笑呵呵的迴應着：“我這腦袋不怎麼好使，學了半年，眼下倒是能把自己的名字寫出來。這高明的東西別讓我去想，只說怎麼打，要砍誰，讓我去作就成。”
巴音是個直人，屬於絕對服從命令的類型。
那怕是自殺是攻擊，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真正的一等一勇將。
戚金這時從外面進來，把望遠鏡放下，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再等等，我觀察對方在集結，眼下有七八千人，隊形散亂的很。再等等。”
“等什麼，趁現在殺出去，讓他們知道誰是大爺。”來自葉赫的納蘭將軍大喊着。
“不急，聽我講。”戚金是一位智將。
這個需要解釋一下，至少讓自己人心中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不經打，正因爲不經打，只要在戰陣擺開之後，一擊滅了他們，一來是殺傷有生戰鬥力，二來是震懾，三來是展示武力給半島三國的將軍們看看，第四就更重要了，大司馬說過，不到萬不得以，不打偷襲戰。”
“前三點，我聽懂了，這第四點，圖什麼？”
巴音竟然搶着說道：“這個我懂，真刀*的幹，咱們就是厲害，讓他們服，知道咱們大司馬有多厲害。”
劉軍笑着一拍巴音：“其實，這還有一層意思，到需要用到戰略與縱深作戰的時候，再出奇兵。那個時候，威力更大些。”
“這個是兵法嗎？提督給講講。”
劉軍講，不如戚金講，戚金儘可能用通俗簡單的語言講解這些道理。
其實華夏古代兵法，已經有心理戰在其中了，所以戚金能夠理解劉澈這些戰略意圖，當然劉軍本身就是軍人，他懂。
尤氏三兄弟也懂，但他們眼下不在這裡，他們正在外圍派出可靠的偵察兵打探情況。
終於，敵人那散亂的軍陣擺開了架勢。
足有一萬多人的，拿着各種武器擺開的陣式。
“這個，我巴音去擺陣！”巴音拿起自己的戰刀，大步如風出去了。
劉軍等人則在陣後高處用望遠鏡觀察着。
納蘭將軍帶着後備軍準備，如果戰況有意外，隨時準備出動。那怕是必勝之戰，這後備軍也不能少，這是軍規。
正如方從哲都說過，猛虎搏兔！
敵軍，一萬二千人。
一根長達三丈的巨木由一人而立起，身高八尺的壯漢在怒吼之中立起了一支旗杆。
大明沒有國旗，在隆慶開關之後，爲了區別與外國船隻，開始有旗，但一直沒有正規化，也沒有說明這就是大明的國旗。王旗，以是龍爲底的。
這面旗，與大明船隻上那種用於識別身份的旗不同。但卻有類似的淵博。
藍底，既青天。代表光明磊落，崇高偉大的氣節。右上角，日月同輝，代表着天下之主，有無論是陽光照耀，還是月光之下，恩澤四海。五十六顆星，代表着天下萬民。
以劉澈的說法，漢、蒙、回、遼、女真……等等，天下萬民是一家。
旗幟迎風而起。
巴音爲首，三千士兵列陣。
面對四倍之敵，一萬二千由安南貴族組織的私兵。
“哼，這點兵力也敢代人出頭。”安南的指揮抽出了腰上的戰刀：“殺，大明已經不是當年的大明瞭，沒有兵力可派，殺！”
一萬多人蜂涌的往前衝來。
巴音戰刀出鞘，刀指大地，一隻手扶在刀柄上。
他身後，三千士兵列陣，紋絲不動。
劉澈這邊的自己人都沒有半點緊張呢，從暹羅、扶南、南掌三國來的將軍們卻是緊張的要發瘋了。
眼看着敵軍衝到了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
可這邊，整個軍陣卻紋絲不動。
再看觀戰的劉軍與戚金等幾位將軍，卻是一臉安然的看着，來自暹羅等將軍們真的很想大喊一聲：下令攻擊呀。
終天，三十步，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對方臉的譏笑之色。
“哼！”巴音冷笑一聲，手中刀平舉在身體右側，刀背向前，刀刃向後。
就在這裡，軍陣後部，一千弓兵，一弓五箭。三十步的距離，弓兵隊長冷漠的揮下了手中的旗幟。
天空突然一黑，那呼嘯的聲音如飛蝗從空中撲來。
這時，巴音刀向前指，刀尖向前，刀刃向下：“鋒弒……
話音落，箭落，除衝在最前的幾百人之外，二十步至一百步的距離被箭雨覆蓋。
衝在最前的一人被巴音一刀劈成兩半。
以巴音爲首，整個軍陣化爲十個箭頭一樣的衝鋒陣，直接將敵軍撕開。
“九分十九秒……”劉軍把秒錶給戚金看了一眼。
戚金又看了一眼手上提着敵軍主將人頭的巴音，輕聲說道：“估計坐船過來有些暈船吧。”戚金給劉軍說完，走到已經呆傻的暹羅將軍面前：“有勞將軍打掃戰場了。”
“啊，啊，恩，是是！”暹羅將軍被嚇傻了。
在他眼中，眨眼之間三千對一萬二，打勝他不意外，可這麼短的時間內，對方竟然連一個逃走的都沒有，一面倒的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