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澈是好人,而且是大善人。
這是廳內所有人給的定義,親衛們自然不用說,在他們心中劉澈絕對是大善人,以前他們誰能天天吃乾飯,而且還有肉。
“大司馬,我有一個想法。”張曉起來說話了。
“張將軍請講!”
“在江南,有大量的商人其實是東林黨、楚黨等的家僕,或者是依附他們商家組成的,對於他的力量已經控制了龍遊幫、寧波幫等。降兩成到江南出貨,他們有極大的可能會吞下這批貨,然後存着等再次出貨。”
張曉說的很實際了,就是借這個機會,去洗一次支持朝中那些大員的商人們,或者是大員養的狗。
“一百萬兩,在他們眼中不算多。”張曉給了一人數字。
“然後再降一成,看他們吞不吞?”劉澈又問道。
張曉點點頭:“沒錯,總有他們不吞的時候,那麼他們手上那存貨怎麼辦,屬下倒是沒有想到。”
“我會以降三成的價格,找無數的小商人去各地販賣,讓江南四省集市上的價格也拉下來,然後再降半成,繼續出貨。等他們吞夠了,存貨有着巨量的時候,我這邊下季的甘蔗又準備開始榨糖了。”
這時柳中則起身一禮:“那麼,我們就可以開始派人手去招募糖匠、糖農了。”
“不!”劉澈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我們開始高價收甘蔗,從散戶手上收。價格要高到……榨一石糖就賠些銀子,至少三錢銀子。然後明確的告訴那些蔗農,糖市會是什麼樣,明年的甘蔗肯定會種多少賠多少,那麼他們自己選擇,田地是種其他的,還是跟咱們走,讓自己選擇。”
柳中則長身一禮:“大司馬是仁義之人,但您卻有所不知!”
“我不知道什麼?”
“田地不在蔗農手中,所有的蔗農都是佃戶,十成十都是,擁有甘蔗田的,無一例外都是大人物的家眷,當地的大地主。”柳中則心中並沒有嘲笑劉澈傻,只是相信了遼東這邊人所說的,大司馬是仁義之人。
“那你們繼續吧。”劉澈能說,大地主賠一些,又賠不死,無所謂了。反正這些圈地的沒幾個好東西。
“屬下去請沈將軍來,此時就交由他負責了。”張曉表示要去找沈從文。
劉澈趕緊制止:“張將軍,這點小事讓李掌櫃去負責吧,倒是有勞柳掌櫃推薦幾家名聲好,德行高的商家,糖還是要賣的,到時候整個大明,普通百姓都可以吃得起糖,不敢說和糧一個價,但一斤糖五斤糧這樣的價比,百姓們應該會喜歡的。”
一斤糖,十斤糧,這是大明現在的比價,卻也是百姓們能夠接受的價了。
降一半,這位大司馬真是傻的可愛,換個人會借這個機會掙足的銀子。
柳中則這麼一想之後,突然整個人愣住了。
商人在意的利,那麼什麼人不在意這種利,只在意百姓呢?
此時,柳中則看看劉澈的眼神的變了,這位……柳中則不敢想下去了,也明白白子豪當時冒險不斷逼問劉澈的原因了,其實白子豪想知道的答案,此時已經明瞭。
柳中則正發呆着,張曉開口又問劉澈了:“大司馬,這麼大的生意不讓沈將軍負責,還有更大的?”
“這點小生意,不值當。”
張曉反應過來了,因爲劉澈說要親自去的辦的,那麼肯定不是小事了。
“先吃飯,然後把糖的事情議出一個結果來,張將軍最近辛苦一點,多跑幾次,把工匠運過去,普通的工嘛,你知道的。”劉澈沒說下去,張曉很明白,普通的工就從倭島大量的弄人過來就是了。
“還有,柳掌櫃勞煩了!”劉澈抱拳一禮。
柳中則趕緊一躬到底,巨大的身份差異讓他必須有這樣的禮節。
吃飯的時候劉澈沒有參加,而是單獨去找了沈從文。
沈從文今年五十二三歲的樣子,是一個非常沉穩的人,遇事不爭。原本也是一員干將,可是本家那位沈將軍的遭遇之後,變的更加的沉穩了,甚至於少言寡言的。
“沈將軍!”
“大司馬!”
兩人也只是相互拱手一禮,沈從文看劉澈沒有繼續再說下去,又把拿着手上的本子,繼續在檢查着這一批次入庫的物資。
原本,這是庫官的事,可他還是親自又來檢查了一次。
劉澈在後面跟着,看到沈從文把眼下的活忙完,這才說道:“有個事,希望沈將軍能夠親自去辛苦辦一下。”
“大司馬吩咐,自然全力而爲!”沈從文把那本子收到隨身的袋子裡,很認真的回答着。
“這個事情分三部走,有一個關於飢餓銷售的辦法,我給將軍講一講。”
“洗耳恭聽!”
“我的意見是,將軍帶上幾位能幹的掌櫃,親自去一次京城,然後盡其可能的宣傳咱們的貨物,但卻沒有一星半點貨物往外賣,然後等到秋天的時候,咱們再開始組織銷售,這樣子可以讓咱們的貨物賣出一個非常好的價錢。”
劉澈詳細的把後世飢餓營銷的要點一一的給沈從文講了。
沈從文準備記錄,劉澈卻把一本教材遞給了沈從文,這活第一步的是,先去一次江南,聲勢浩大的去買些人回來,橫掃江南青樓,什麼花魁、青館兒,給他們來一次大采購,銀子就是用來花的。
“這個……估計要不少銀子!”
“十萬兩?”劉澈問了一句。
沈從文搖了搖頭:“十萬兩是夠了,但末將怕是不行,末將是照過鏡子的。”
沈從文很嚴肅的說了這句話出來後,以嚴肅的語氣,那鄭重的神情,劉澈差一點就笑了噴了。
“那麼……”劉澈實在忍不住了,放聲笑了幾聲後,這才又說道:“誰合適?”
“挑一個,十六七歲,可以扮成富家公子的,而且要那種風流倜儻的,由他去買可以造勢。然後這些人穿着咱們的新衣,在京城轉一圈,那名聲一次就打出去了,此人要膽大心細,而且最重要是,那種不可一世的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