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扶南就是一個農業大國,這裡是天然的水稻產區,每一公頃大約有三點幾噸糧食的產量,這個時代能讓劉澈第一頃拉走一噸,絕對不是小數字了。
戚金看劉澈在猶豫,又補充了一句:“當然,約定今年三百萬石大米交易,不在這個數字之內。”
“不,我不是因爲扶南王誠意不足,而是接管一國兵權,這個要慎重。”
“當然要慎重了,扶南是大明屬國,你已經是不臣之心了。”孫承宗沒好氣的在旁邊補充了一句。
劉澈乾笑兩聲:“我說的慎重不是這個,咱們拿了扶南的兵權,那麼要付出什麼。不但要讓扶南王心裡舒服了,也要讓扶南的士兵們心裡舒服了。”
“那大司馬的意思是?”
“兵權代表着主權,我們不接。但我們會駐軍在此,負責保護扶南王國,當然了也會訓練扶南士兵,並且幫助扶南王掙到足夠養活軍隊的銀子,扶南軍的最高指揮權,只有一人。”
劉澈說完後,戚金立即就明白了,他是智將,跟着劉澈這麼久自然是懂政治上的遊戲了。
實際的好處會要,名義上的好處全部歸扶南王。
這樣,面子裡子全有了。
“大司馬英明,那麼扶南王就是扶南軍的最高權力者,誰不服,屬下會派尤氏三兄弟去和他們談談。”
這個談談,孫承宗也只是認爲語言上的談話。
可戚金又補充了一句:“巴音將軍不擅於言辭,將最近卻是和安南就扶南的領土糾紛談的很好,安南人很認可巴音將軍談話的方式。”
“啊,哈哈!”劉澈笑着點了點頭:“很好,巴音將軍是一個很有效率的將軍,他不入禮部屈才了。”
戚金也跟着笑了。
劉澈這才轉過頭來:“爺爺,您忠於大明我沒話說,我來這裡是扶南王數次邀請,借了我一塊地方停船,讓我幫着他對付入侵扶南百姓家園的惡人,然後收一些禮物,這個不算對大明朝廷不尊敬吧!”
“罷了,罷了!”孫承宗無奈的搖了搖頭。
從倭島他那一句誅心之問後,他就不再評論劉澈作事的。
有一點,就是他孫承宗都不得不承認,劉澈治下的百姓比大明百姓過得好十倍。
百姓們心中都當大明朝廷是敵人,會來破壞他們現在的幸福生活。
他還能怎麼樣。
就是安徽的原大明百姓,都死心塌地的跟着劉澈幹,不圖別的,就天天干飯,有乾淨的新衣穿,不怕富了被官吏們壓榨。
還能怎麼樣呀。
“對了,爺爺,我來這裡是應了暹羅王的親事,來成親的。爺爺與方大人正好來作主禮官,這事情爺爺可不能推辭。”
“好!”孫承宗咬牙切齒的應了一句。
戚金這時說了一句:“孫大人,來我遼東吧,在我遼東上上下下,都認爲您是真正的好官,爲民作主的好官。你來,是我遼東百姓之福。”
孫承宗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不可能來的。
劉澈接過話題:“爺爺是帝師,要忠於萬歲的。有朝一日,爺爺你真的陳兵山海關之時,爺爺您纔會明白,大明朝廷已經腐朽到什麼程度了。”
“朝中……唉……”孫承宗無奈呀。
朝中,內有魏忠賢這等閹黨作亂,外有東林黨這些沽名釣譽,貪得無厭的所謂儒家重臣們。
大明,就算沒有劉澈霸了遼東,也會是後金佔據,大明很可能會如元朝一樣,落入異族之手,那天下漢民,生靈塗炭呀。
“來人,準備禮服,送兩位主禮官入大城。”劉澈吩咐着。
孫承宗再嘆了一口氣後出去了,戚金與劉澈呢,則是相視的苦澀一笑。
這苦澀,是爲孫承宗感覺不值。
但又能如何呀。
孫承宗見到方從哲之後,方從哲卻是直接說道:“我兒孫已經辭官,我全家正往江南去,然後從江南上船往北,如果考覈得當,我兒估計能任縣令之職!”
“你兒子,是正四品呀!”孫承宗有些不解。
“論才,能作一任縣令,已經是看在方某的面子上。孫大人您估計沒看過遼東入職考試吧,一百道題,方某初到遼東,能看懂的只有三分之一,現在,僅能對一半的題目作出回答,不敢說正確。”
一位作過首輔的人,只到答出一半的題目。
這有多難!
“孫大人,非是方某小看您,您在這些題上,不比方某高明多少。”
“我信,那麼遼東現官員,成績最好的呢?”
“各官不同,題目也不同。但成績最好的,是負責工部的楊嗣昌,七成半的應答,五成三的合格回答。除了官員,全部可以答上來的是秀夫人,大司馬想必自然也行。”
孫承宗被勾起了興趣,真的很想看看那題目有什麼。
“隨便說一題,方某到現在都沒有破解……
方從哲講的題,確實很難,放在現代都是相當的難題,屬於組織與個人效率類題目範疇。
孫承宗真的給問住了,思考了好久,只說了一句:“此題大解者,必可擔起大事。”
“有這類的書籍,但要結合自己所管的衙門再回答,確實很難。用遼東這邊的說法就是,理論變成實際,需要一個認知與實踐的過程。空搬理論者如趙括談兵,理論結合實際纔是白起掌軍。”
“確實,確實。”
方從哲倒不是有意在說遼東好,只是他作過大明的首輔,心中對大明的官僚真的反感了,而且對作事效率低下等等問題,有心解決,可卻觸動了其他官員的利益,心中失望的很。
反觀遼東這邊,吏部整天忙碌不是安排誰作官,而是如何更有效的提高衙門的辦事效率,確保不養活閒人,當然也不會有把人累死也忙不遠活計的衙門口。
孫承宗真的心動了,他現在不想看才題了,而是想看一看,遼東的官員是怎麼作事的。
爲什麼,方從哲的正四品官的兒子,願意去遼東作一個七品縣令。
可這不純粹是因爲父親的命令,肯定有其中內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