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亭,亭臺上早有司徒府上的僕人擺滿了好酒好菜,只是少了美姬相伴。
呂布跟着王允來到鳳儀亭,發現的確如王允所說,這鳳儀亭的風景不錯,亭前有一面大湖,湖面裡種滿了荷花,此時開得正盛,而清風徐徐,將花香吹到了鳳儀亭這邊,香味撲鼻,沁人心脾,呂布深嗅了口氣,直達丹田,舒服極了。
“來,溫候請坐。鳳儀亭這兒嘛,小是小了點,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可觀月,可賞花,可品酒,可談風花雪月,可聊人生暢想,此情此景,美哉。來,這一杯,本司徒先敬溫候。”
王允的酒量那絕不是吹的,剛纔已經和董卓豪飲了不少,如今到了鳳儀亭,王允依然生龍活虎,拿起酒杯就要和呂布大拼酒量,毫不認慫,頗爲豪氣。
“多謝司徒,來,乾了這一杯,往後,還請王司徒多多提拔本候。”呂布架不住王允這麼熱情,只好給王允說說幾句場面的客套話。
“哪裡,哪裡,溫候年輕有爲,勇武過人,而本司徒已是老眼昏花,年事已高,不堪一用了。這漢室江山,戎馬天下,以後啊,都是溫候的了,本司徒還得指望溫候將來能夠賞本司徒一口飯吃,好讓本司徒晚年安好,不至於餓死纔是。”
王允本來就是故意拉着呂布來鳳儀亭喝酒作樂,等着好戲上場的。現在大戲剛剛揭開幕布,王允自然得穩住呂布,一通通彩虹屁就像雨後烈陽一樣,朝着呂布砸去。
呂布這人耳根子軟,聽不得好話,一聽到好話,就會忘乎所以,當成理所當然,幾杯水酒一下肚,呂布沒想到王允這麼賞識呂布,頓時就將王允引爲知己,成了忘年交了。
呂布看王允爲人頗爲正直,直言坦誠,不由有心結交王允,一口一個王司徒,就連在董卓麾下所受的委屈,也像倒豆子一樣,向王允大倒苦水,將西涼軍和幷州軍的矛盾盡數告訴了王允,內心的委屈全都不避諱王允。
兩人越飲越多,喝得王允差點真的醉了,而呂布畢竟年輕,酒量又好,只是臉色有些微紅,身冒酒味,卻仍然極爲清醒,未曾有過一絲醉意。
這時,王允的救星總算來了,再喝下去,王允真得被呂布給喝倒在這鳳儀亭了。
卻是王允的義女,歌姬來了,這歌姬手段連連,再次從董卓的房內偷偷溜了出來,這回所用的藉口不再是出恭,而是出來替董卓端一些水果糕點,好讓董卓飽食充飢。
一番大戰,又是宿醉未醒,董卓渾身難受極了,且董卓本身太胖,劇烈的運動導致董卓每晚必須暴食暴飲,而暴食暴飲又加劇了董卓的肥胖,形成了惡性的循環。
這歌姬一來,頓時就像變戲法一樣,人未到,哭聲先至,嗚嗚地梨花帶雨跑了過來。
呂布頭戴亮銀冠,身披紫獅帶,且有一杆方天畫戟立於身邊,太好認了。
歌姬跑到呂布身前,尚離三五步,故意假裝腳絆石頭,撲了過來,將整個身子朝呂布的懷裡撞了過來。
呂布一開始看到歌姬,知道這是董卓所臨幸之人,雖然歌姬長得好看,看得呂布內心一陣**,可呂布有賊心,沒賊膽,不敢有任何妄動,一雙鳳眼也只是盯着歌姬看了幾下,便移開了目光,然後等了幾秒,又重新看向歌姬。
呂布沒想到歌姬會摔倒,頓時大驚,起身朝歌姬那兒奔了過去,瞬間就將歌姬的身子給接住了。
軟香入懷!
呂布可不是柳下惠,這哪裡還忍受得了,頓時身上的魂兒都被歌姬給勾了去,眼睛再也無法移開歌姬半寸,直直地盯着歌姬看,看得發呆發愣,一雙大手握着歌姬的纖細柳腰,也不扶起歌姬,不鬆開雙手,就那麼輕輕地握着,感受着歌姬身子的柔軟。
“女兒,唉,怎麼那麼不小心?可有摔倒?快快鬆開溫候,莫要弄髒了溫候的衣服。”王允一看反間計的女主角來了,而且這歌姬一來就和呂布對上眼了,王允不禁心頭暗笑,看了一會兒之後,故意不合時宜地出言提醒,打斷了呂布和歌姬的眉目傳情和溫情脈脈。
被王允這麼一鬧,呂布哪裡還敢繼續抱着歌姬,趕緊將歌姬扶了起來,隨後鬆開了雙手,將雙手別在背後,兩手互握,想要留下歌姬身上的陣陣餘香。
“多謝溫候相救,是小女子走得太急,冒犯了。”歌姬朝着呂布盈盈施了一禮,一彎腰蹲了下去,種種風情看得呂布這下連眼睛都不敢眨了,就差將眼睛給瞪出來了。
“小事,姑娘不必如此多禮,見外了。”呂布人生之中,難得的低頭俯身,伸出手拉住歌姬素淨的玉手,將歌姬扶了起來。
這時,假裝棒打鴛鴦的王允又跳出來了,來到歌姬的身邊,刻意哪壺不開提哪壺,呼着酒氣,詢問道:
“女兒,你怎麼出來了?太師呢?今晚你要好好服侍太師,太師雖然沒有溫候年輕和英俊,但太師位高權重,一定能給你過上好日子的,許你美好的將來。你可得用點心,縱然是太師沒有憐惜你,你也得忍着點疼,莫要耍小性子。”
王允一提董卓,瞬間就讓呂布心頭一緊,悄悄地腳下一移,離這歌姬遠了半步,內心頗爲可惜,美人是美,然而卻不是呂布的,而是呂布的義父董卓所有。
呂布明明滿眼憐愛,爲了董卓,卻不敢有所動作,這種行徑,頗讓王允和歌姬看不起,王允趕緊給歌姬使了一個眼色,讓歌姬迅速按計行事,免得誤了時辰。
歌姬知道能不能跟了呂布,就看這一時了。倘若歌姬未能討得呂布的歡心,恐怕就得成爲董卓平平無奇的一個玩物,等到時日一久,難免被冷落於一旁,無人問津。
“義父,太師就在房內,並非女兒不願意服侍太師,而是太師他...並不喜歡女兒,太師不但不守禮法,欺負女兒,還拿鞭子抽打女兒,女兒難以承受,疼痛難忍,不得已只好暫時逃了出來,懇請義父能夠和太師說一說,放女兒一馬,將女兒許給溫候,哪怕當牛當馬,女兒也願意,求求義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