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餘孽!”果然,夏侯惇聽得典韋的話,那眼睛立馬就是亮了起來,緊緊盯着于吉等人,沉聲喝問道:“你們,果真是太平道餘孽?”
對於夏侯惇的問話,于吉等人卻是默不作聲,說起來,琅琊宮乃是天下所有太平道的正宗,要真說起來,他們還真的是貨真價實的太平道餘孽。要是換做旁人,或者還會說個謊、編個瞎話,可於吉乃是琅琊宮宮主的正牌弟子,換句話說,那就是太平道的純正教徒!這樣的人,讓他說自己不是太平道信徒,那豈不是比殺了他還要難?于吉沒有半點猶豫,做了個揖,念道:“無量壽佛!貧道確實是太平道信徒!信奉黃天上神!”
得到于吉親口承認,夏侯惇等曹將的眼神立馬就是變得銳利,夏侯惇掂了掂手中的單刀,緊盯着于吉,沉聲喝道:“好!好!沒想到時隔十多年,太平道又再次重現,而且還能如此正大光明地出現在我的眼前,還真是讓我吃驚不少啊!不過,既然你們敢在我面前承認,那你就應該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了?”
于吉搖了搖頭,又是轉過頭望向了典韋,說道:“典將軍!話已帶到!家師及貧道將在琅琊宮上恭候大駕!還望將軍不要讓琅琊宮失望!”說完,于吉就是朝着典韋做了個道禮,腳下已經準備往後退了。
“還想走?”于吉相當於無視自己的舉動,讓夏侯惇的臉上閃過了一道怒容,夏侯惇雙目微睜,一道寒光直接就是從雙目中迸發出來,暴喝一聲,提着手中的單刀就是朝着于吉衝了過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夏侯惇就已經衝到于吉的面前,一招力劈華山,單刀看準了于吉的腦門就是落了下來!
“嘿!”一聲古怪的哼哈之聲響起,只見于吉整個人連着往後倒退,而在他左右兩邊的道士卻是突然往于吉身上一撲,正好替于吉擋下了夏侯惇這一刀。只見那一刀斬過,那兩名道士直接就是被斬倒在地,當場沒了性命,可偏偏卻是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至於那于吉,眼看着那兩名道士爲救自己而死,臉上卻沒有半點動容,站穩了身子,對着夏侯惇搖頭說道:“太平道乃是世間真理,將軍如此仇視太平道,卻是逆天而行,早晚必遭天譴!”
“哼!蠱惑人心,果然是太平妖道!”相比起驚愕的典韋,夏侯惇卻對那兩名道士的舉動早有所預料,手中單刀一甩,甩乾淨上面的血漬,沉聲喝道:“當年你們就是靠着這等手段,讓百姓捨生忘死!此等妖道,焉能留你們在世上?諸公!隨我一同滅妖道!”
“喏!”隨着夏侯惇的呼喝聲響起,周圍衆將也都是紛紛大步向前,朝着那些道士砍殺了過去。而讓人十分意外的是,面對衆將的砍殺,那些道士不閃不避,就這麼任由刀劍加身,一個個就這麼被砍倒在地,最後只剩下于吉雙手合十,站在原地,對周圍那些血腥視若無睹。等到十餘把刀劍指向他的時候,于吉這才長呼一聲:“無量壽佛!諸位爲太平道而亡,死後必得黃天上神庇佑,早升極樂!”
“狗屁不通!”早已經不耐煩的夏侯淵一個箭步上前,手中的短劍直接刺向了于吉的胸口。而在旁邊的典韋卻是不由得臉色一變,那于吉可是害死過小霸王孫策的老妖怪,夏侯淵這貿然動手,那不是找死嘛!當即典韋就是立馬疾聲高呼:“小心!”
只可惜,典韋的喊話卻是慢了半拍,等到他話音落下,夏侯淵手中的短劍早已經刺穿了那于吉的胸口!就在典韋又驚又怕地準備上前保護夏侯淵的時候,卻只見那于吉捱了夏侯淵一劍,整個人就這麼直挺挺地往後倒了去,只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猩紅的血痕。而夏侯淵就勢拔出了短劍,這才轉過頭,一臉不解地對典韋問道:“君明,你說什麼呢?小心什麼?”
“呃!”典韋此刻也是完全愣住了,他不敢相信,于吉就這麼被殺了?要是于吉真這麼容易被殺,那歷史上他又是怎麼害死孫策的?完全想不明白的典韋,此刻也顧不上那麼許多,連夏侯淵的話都沒有顧得上回答,徑直走到了于吉的屍體旁,蹲下來就是在於吉的身上不停地扒丘起來。只是摸來摸去,只感覺到于吉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冰冷、僵硬,那是死得不能再死了!這下典韋那是越發驚疑了,難道,于吉真的就這麼死了?不是說于吉有不死之身,被孫策殺了十來回都殺不死嘛?
“君明?怎麼了?”見到典韋這番舉動,周圍的諸將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典韋到底是怎麼了?總算樂進跟典韋的關係還不錯,就算他再如何寡言少語,此刻也是滿臉擔憂地開口問了一句。
“沒什麼!”典韋搖了搖頭,正要站起來的時候,突然眼睛一亮,又是朝着那屍體上面走了幾步,伸出手就是朝着屍體的臉上抓了過去。連着摸了幾下,緊接着,就看到那隻大黑手一用力,竟是拽着那條長白眉用力一扯,就聽得嘶啦一聲,那眉毛竟是直接就被扯了下來!而料想中那本該是血肉模糊的景象卻是沒有發生,典韋乾脆是兩隻手一塊上,唰唰就是將那白眉毛、白鬍子甚至於白頭髮全都給拔了下來!
一時間,周圍的衆將全都一片驚呼,只見那屍體的模樣完全變了個樣,光潔溜溜的下巴,原本應該長眉毛的地方也是被剃得精光,頭上更是頂這個大光頭,哪裡還是之前那鶴髮童顏的老道士,分明就是一名三十來歲的成年男子!
“這個于吉,是假的!”典韋的臉色立馬就是變得一片鐵青,之前眼看着于吉被殺,典韋還覺得有些不能接受,可現在終於發現于吉並沒有死,典韋的心裡又覺得十分可惜。很明顯,他與琅琊宮之間的矛盾已經是無法化解了,于吉註定是自己的敵人,如今他沒有死,以于吉那古怪、詭異的手段,將來必定會讓自己防不勝防!當即典韋就是掃了一眼周圍的屍體,沉聲喝道:“于吉肯定是剛剛趁着混亂之際,偷偷調換了身份!周圍肯定有他逃走的痕跡,大家一起找找看!”
典韋這一開口,衆將也不含糊,立馬就是行動起來,而這個時候,許都府尹的兵馬也是姍姍來遲,典韋更是直接指揮着許都府尹的人在周圍尋找。只可惜,最終也只是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巷子裡找到了一件帶血的店小二的衣衫。看樣子,之前于吉一定是趁亂喬裝成了酒國居的一名店小二,悄悄逃走了。得知此事之後,典韋也知道,這次想要再抓住于吉已經是不可能了,顯然于吉是一名易裝高手,說不定此刻早已經逃出許都城了也不一定,無奈之下,典韋與諸將也只能是暫且就這麼收拾殘局了。
而還未等典韋等人把這酒國居的場面給收拾妥當,很快相府又是派人來請,不用說,這裡的情況已經被曹操得知了。無奈何,典韋等人又得匆匆忙忙跑到相府去向曹操彙報,當然,典韋是不敢把太平道清領的事情告訴曹操,乾脆就是和之前糊弄夏侯惇一樣,把所有問題都推到之前的太行山一戰上,總算是瞞混了過去。
從相府出來之後,典韋立馬就是馬不停蹄地趕回了自己的府上,一進大門,典韋立馬就是扯着嗓子喊道:“張寧!張寧!快點出來!快點出來!”
自從北征回來之後,張寧就一直跟着典韋一路從北到南,就算是到了許都,張寧也一直喬裝跟在典韋的身邊。當然,這並不意味着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只是張寧要跟着典韋,而典韋也沒有什麼理由回絕罷了。而這次於吉所代表的琅琊宮的人突然出現,目標直指典韋,所以典韋也必須要立刻找張寧商量一下,到底該如何應對。
只可惜,典韋一直從大門喊到後院,也沒見張寧出來,倒是不少下人一臉疑惑地看着典韋在府內橫衝直撞,由於張寧一直喬裝的關係,他們倒還真不知道自家將軍口中所喊的人到底是誰?
“夫君?”典韋這麼一鬧騰,這府上的女主人自然要出來了,只見夏侯嫣抱着小典炙急匆匆從後院趕了出來,一臉驚疑地看着典韋,問道:“你這大呼小叫的,到底在幹什麼啊?”
“啊?我,我……”被夏侯嫣這麼一質問,典韋立馬就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了,難道要告訴自家的老婆大人,剛剛把貂蟬給招惹到家了,這幾天自己還偷偷摸摸在家裡藏了個美人?就這麼嘀咕了好一會兒,典韋這纔想到了對辭,說道:“那個,張寧,對,張寧!就是我前段時間新招的那個親兵!我現在正在找他呢!夫人可曾看到他了?”
“噢——!”聽得典韋避重就輕的說法,夏侯嫣卻是應了一句,只是那美麗的大眼睛裡面卻是透着戲謔的神色,掩口笑道:“夫君可是問那位張寧小姐?夫君不是應該比妾身更應該知道她在何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