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就到了十一月十八,離比賽的時間只剩下兩天。而李恪也因爲比賽的臨近而變得日益繁忙。此刻,他正在兩儀殿和馬周、劉仁軌、許敬宗、蘇定方和陳其在討論比賽的事情。
就聽見李恪問道:“賓王和正則,你們的人員培訓可曾做好,是否能夠到位?”
馬周道:“培訓進行非常順利,其中很多人都已經取得了初級裁判員的資格,他們可以勝任長安城賽的裁判工作。至於教練員,因爲涉及到的知識比較多,暫時還未有一人能取得初級教練員資格。”
李恪聽到裁判員已經到位,心裡很高興,也很興奮,終於看到了一批在未來蹴鞠發展中不可估量的力量,他們已經在不斷的發展中。
然而,他又問道:“場地和周圍的安排可否妥當?”
劉仁軌道:“場地分別設在四個坊,每個坊暫設一個場地,座位的設定因爲時間的問題比較簡單。除了設立在高臺上的貴賓區之外,還有部分豪華區。”
李恪嘆氣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球館的方案正在設計,在沒有建好球館之前也只能這樣安排了“
劉仁軌又問道:“貴賓區已經按照演練賽的形式開始收取坐票,不知道豪華區是否也要收取費用呢?“
許敬宗不甚明白劉仁軌關於收取費用一說,但是馬周、蘇定方等人明白,在長安演練賽的時候,就因爲很多人都搶貴賓區而怕導致混亂,所以,李恪規定了收取一點費用。因此,劉仁軌纔有此一問。
“長安城賽以現在的規模來看已經不小,如果不收取費用,會不會因爲哄搶座位而引起騷亂呢?”李恪知道這個問題蘇定方最有發言權,轉頭問他道。
蘇定方見問,肯定的道:“殿下,蹴鞠已經在長安人所共知,人所必學。如果,舉辦這樣的大賽而有不花錢的座位可坐,肯定會發生哄搶事件。但是,殿下放心,末將一定會阻止混亂的發生。”
“嗯。”考慮很久之後,李恪道:“正則,那就收取一定的費用吧,不過,收取的這一部分錢除了給裁判和比賽的有關人員之外,一切都要歸到蹴鞠司,由你管理。”李恪可不希望因爲這點原因,現在就讓御史臺彈劾他以權謀私,利用比賽爲自己獲利。至於以後的門票,他到時可以因爲修建球館而借錢,可以名正言順。
許敬宗見兩人說完,就對李恪道:“稟殿下,初步估計長安城現有大小蹴鞠隊八十餘支。參加長安賽的球隊按照規定,通過比賽選出了十六支。分別是東城:鼎漢隊,秦府的東嶽隊,清河崔氏東翔隊,琅琊王氏的藍天隊與顏氏的旋風隊。西城:衛王李泰的洪泰隊,楚王李佑的新榮隊,蘭陵蕭氏的華軒隊,隴西李家盤山隊,盧家的飛鹿隊,鄭家的金獒隊。皇城隊:太子李承乾的太乾隊,千牛衛隊(李世民組建的親衛隊),左右衛隊(軍方代表隊),李唐宗室隊(李孝恭組建),長安府隊(京兆尹組建)。”
李恪聽完許敬宗的回答,心中震驚,這次長安賽的隊伍可謂壯觀啊,除了他們四兄弟的球隊,秦懷玉的球隊之外,一半都是各個士族在長安的代言人組建的球隊。還有京兆尹和李唐宗室隊是他沒有想到的。但是更爲驚訝的是怎麼連大唐的十六衛也聯合組建隊伍參加比賽呢?還有,李世民的親衛護衛千牛衛也組建了蹴鞠隊,可見李世民對於比賽的重視。這讓李恪感到了壓力。如此大規模的比賽,如果真出什麼岔子,他就不知道該怎麼跟李世民交代。而李泰和李承乾等人不會對此次比賽視而不見,肯定會從中搞出點事端來,最讓他頭疼的還是幕後黑手的行動。
還有一個人也是他最爲提防的人,他就是長孫無忌。這個人他始終猜不透,他也在這幾天抽空詢問過岑文本,岑文本跟長孫無忌接觸時間不長,但是,還是建議李恪不要低估他的能力,說長孫無忌最擅長借刀殺人,借力打力。而他也知道,在比賽結束之後,長孫無忌出主意讓李承乾上書李世民,要去祭拜李建成,這讓在玄武門政變中殺兄奪位的李世民心裡感到了不少的安慰。所以,就答應了他的要求,並且任命長孫無忌陪同。鷹衛對於長孫無忌一行全程跟蹤,除了長孫無忌在出長安之前拿了幾張關於宣傳比賽的榜文,沒有任何可疑之處,這讓李恪很被動,越發感覺到了危機。
倒是李佑,暗中命令管家收買長安城的一些地痞流氓,想讓他們在比賽期間鬧事,已經被陳其的鷹衛盯上了,到時候李佑肯定會在比賽的時候失望。而李泰的舉動就更加掩人耳目,竟然暗中煽動部分讀書人大談新蹴鞠的不是,說一大幫子人在場上跑來跑去有失風雅。對於李泰的舉動,李恪沒有做什麼,因爲李世民建隊參賽就足以掃清一切流言蜚語。
衆人見李恪陷入沉思,也不好打斷他,就在這個時候,楊恩回來稟報道:“殿下,獨孤都尉求見”
李恪被楊恩一喊,回過神來道:“有請。”
楊恩道:“諾!”
獨孤謀走進兩儀殿給李恪行過禮之後,道:“啓稟殿下,獨孤謀奉命前來協助殿下舉辦長安賽的安全。”
李恪道:“坐下說吧。”
獨孤謀坐定之後,李恪問道:“不知道獨孤都尉對於長安城賽的安全保衛有何見解?”
獨孤謀道:“末將謹遵殿下吩咐。”他秉承了一個軍人的作風,在自己長官面前選擇了服從,而不是出謀劃策。
李恪知道自己和獨孤謀關係不近,雖然,有過演練賽的接觸,但時間不長,有所生疏,故而如此,也不便強求。道:“那就有勞獨孤都尉和定方還有長安差役一起把會場秩序維持好。”
獨孤謀和蘇定方同時拱手道:“末將領命。”
衆人離開後,李恪問陳其道:“這幾天可有什麼異動?”
“因爲長安城賽的舉辦,很多地方的豪紳都來京城觀看比賽,所以,這幾天人員流動很大,但各隊和朝中各大臣們沒有什麼異動。”陳其說到這裡,遲疑道:“至於楚王的陰謀,末將已經做了安排,絕對不會讓這樣的搗亂事件發生在比賽的球場。”
“嗯,這樣就好。”李恪道:“密切注視已經獲得長安賽參賽資格的球隊,防止有些人想混進球隊,伺機搗亂比賽,做出什麼不利舉動。你把所有有資格參加長安賽的隊伍裡能查到的可疑人物都給我查一遍,一個也不能放過。”
陳其道:“末將遵命。”
“還有什麼事情?”李恪問道。
“還有就是除了長孫無忌之外。”陳其小心的回道:“高士廉,長孫順德,刑部尚書劉政會,戶部尚書唐斂等人的府中也沒有任何可疑人物的出現。”
“這是你安排的?”李恪嚴厲的問道。
陳其忙跪下道:“是末將擅自安排,還請殿下治罪。”
李恪說道:“你以爲本王就不敢治你嗎?”
陳其懇求道:“在殿下治臣之罪之前,還請殿下答應臣一個條件?”
“說吧!”李恪道。
陳其道:“末將懇請殿下讓末將徹查完長安整個比賽之後,再由殿下發落。”
李恪本來就是在試探陳其,如今見陳其如此說,心中感動,扶他起來道,語重心長的道:“陳其,是本王虧欠你啊,你如此爲本王。如果,你在軍中歷練一番,一定會封侯拜將。可是,跟在本王身邊,你就只能做個侍衛,整天還要擔心別人的算計。是本王耽誤了你的前程。”
陳其道:“長安城賽與殿下關係甚大,末將不敢有任何馬虎。陳其一個無名小卒,深受殿下知遇之恩,此生不願他想,只希望跟在殿下身邊。殿下以後就不要再如此說了,侍奉殿下是陳其最爲榮耀的事情。”
李恪突然道:“陳其,本王知道你心裡的想法,你安心的做你的事情吧,不要擔心出事情。出什麼事情本給你扛着,知道嗎?”
“末將遵命!”陳其道。
陳其走後,李恪陷入沉思,陳其的忠心沒有問題,所以,他纔會把如此大的權力交給他。陳其的能力李恪也很肯定,所以他對陳其也很信任。只是,私自建立特務系統,監視朝中大臣的事情要是讓李世民知道了,恐怕就不止是禁足這樣懲罰所能代替的吧!不過,自己還是要小心,儘量別出什麼問題。
自己選擇了爭儲這條路,就不能回頭。並且,最近他的一系列舉動也引起了包括長孫無忌在內的李承乾、李泰甚至李佑的注意和警惕。所以,他必須要有所行動了,鷹衛的特務系統建立勢在必行。如果,在這個時候再不有點行動的話,那他只有在還沒做好爭儲準備之前就已經被這幾個人給咔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