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屠村
卡坦一劍刺死了一名被抓來的村民，頓時引起了這個小院的躁動。另外幾名村民被嚇的在地上來回撲騰，作勢要逃跑，可是他們哪有士兵的力氣大，全都被卡坦帶來的騎兵死死按在地上。
葛風夫婦也怒目而視，“你怎麼可以濫殺無辜？”
聽到這話，後院的葛文也是一震，他看不到前院的景象，只能通過聽聲音來判斷髮生的事情。如今卡坦這是開了殺戒了。自己到底要不要挺身而出呢？正在糾結的時候，他清晰的聽到前院又傳來幾聲慘叫。
卡坦大笑着：“我沒有濫殺無辜啊，他們是被你兒子殺死的！並且，你們老兩口，也是葛文殺死的！”說完，卡坦示意身邊的士兵，去解決院子的主人。
葛文趕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現在就是想出去用自己的性命換下他們，也來不及了。只感覺氣血直往上涌，腦袋暈沉沉的，像要炸開一般，眼前的一切東西都不斷晃悠，眼中開始閃爍各種色彩，最後只剩黑色。
從清醒到震驚，從絕望到昏厥，這一切的感覺只是一瞬間，前院終傳來最後兩聲慘叫，葛風的口中還含糊的喊了一句：“我兒子會爲我們報仇的！”
聽到這句話，葛文突然從昏厥中轉醒過來。他強迫自己一定要鎮定，瞪大了雙眼，看向後院的院牆。
“卡坦少爺，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在這等葛文麼？這些屍體怎麼辦？”一名騎兵問道。
殺了幾個村民之後，卡坦忽然感覺自己最開始那股子囂張勁兒被卸掉了。對呀，這些屍體怎麼辦？尋找葛文家的時候，沿途有一些人看到自己帶領着騎兵抓村民的，如今這幾個村民死在這，再加上這個院子的兩個老主人，幾條人命不算什麼，可是自己用什麼理由殺他們呢？
“不就是幾條賤命麼，燒了就是，我看誰敢跟我作對！”丟下幾句狠話，其實他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少爺，我們進村的時候，有人看到我們抓了這幾個人的，現在他們死在這，屋主也死了，那些人肯定會知道這就是我們乾的。如果這事讓將軍知道，您恐怕躲不過一頓重罰啊……”
卡坦當然知道，如此魯莽的行爲一定會給自己帶來未知的懲罰。但身爲將軍之子，平時跋扈慣了，欺負平民百姓幾乎都已經成爲他生活的一部分，雖然這是第一次害人性命，所以卡坦還是像平常那樣，毫不在乎。
“好吧！一不做，二不休！看到我們抓人的人，都得死，甚至可以讓整個村子，都消失……”卡坦咬了咬牙，做出了一個無法挽回的決定，推卸責任，對他來說，信手捏來。
騎兵們都面面相覷，殺幾個人和屠殺整個村子，可是兩回事。村子不大，包括老少，也就一百多人，可要是爲了掩蓋幾條人命將整個村子的人全殺掉，這些騎兵也有些猶豫。儘管各種族之間仍然大小征戰不斷，士兵們也基本看慣了刀下弒命，但那至少也是衝帶着“仇恨”的異族人，如今這個村子的百姓可都是自己的族人，屠殺族人，對他們來說，真是破天荒頭一遭了。
看卡坦的樣子，這個命令是不會收回了。雖然他還未到參軍年齡，也沒有正式參與過軍隊行動，但人家畢竟是將軍之子，一年後到了參軍年齡，可以直接做個副官的，如今“提前”行使副官的權利，也未嘗不可。
一名騎兵在搜索院落的時候，終於發現了通往後院的小道被一大堆柴火擋住，用砍刀亂砍了一通，無濟於事，索性爬上去，翻過柴火堆。
葛文在卡坦殺了前院的平民之後，穩定了心神，便從後院的院牆翻牆而逃，用快速而且輕便的步伐逃進一片農田之中。莊家並沒有長的太高，但藏下一個趴着的人，還是很容易的，如果不進入到其中掃蕩式搜索，根本不會發現葛文的蹤影。
葛文逃進農田中，並沒有聽到卡坦與手下的對話，他只希望對方因爲等不到自己，就儘快離開，同時也癡想着父母沒事，自己可以回去救他們。他趴在田中，回想着父親的最後一句話，“我兒子會爲我們報仇的！”心中又開始翻起波浪，拳頭重重的錘在鬆軟的土地上，又不敢太大動作，口中不斷默唸着“他們不會有事，他們不會有事……”
繞到後院的騎兵並沒有發現葛文，又悻悻的爬上柴火堆返回前院。此時，卡坦已經開始整隊，準備向全村人伸出魔爪。
這個村子相對來說不算特別大，差不多三十多家農戶住在這裡。外圈是農田，中間一大片地方是大家住的房屋，每兩家的距離並不會特別遠，彼此之間關係也算融洽，鄰里往來比較密切。葛文逃回家正值午後，是大家基本都剛吃完午飯各自休息打盹的時間，有那麼幾個人精力旺盛不需要飯後小憩的，便三五成羣，門前院後的在一起閒聊。
死在葛文家中的幾人，就是卡坦剛進村時看到的。被揮舞着砍刀的騎兵一嚇，幾個人全都不會說話了一般，於是便被卡坦抓了去，一路帶着騎兵前往葛文的家。路上被另外一些沒有休息的人看到，這些人同樣被嚇的夠嗆，都遠遠跑開，或者直接回家閉門不出。
聽到葛文家中多次慘叫之後，附近比較近的鄰居被驚醒，有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壯年男士們紛紛抄起家裡能用的武器，大多都是農具，來到葛文家院外。正好看到卡坦整頓騎兵隊，從葛文家出來，這第一波來“看熱鬧”的村民就成了騎兵們的刀下鬼。
騎兵們在戰場上拼殺多次，經驗十足，並不會邊殺邊喊，有的騎着戰馬，有的在地上，基本一兩刀就安安靜靜解決了一條生命。慘烈的叫聲都是從死去的村民口中發出的。被嘈雜的喊叫聲驚醒的人越來越多，幾乎每家都是男人們先出來“探查”情況，其中不乏戰鬥力強悍的退伍老兵，但寡不敵衆，沒用多久，騎兵們就將全村大部分壯勞力先頭部隊清理完畢。
剩下的基本都是老弱病殘，留守家中或者院子裡，當然也少不了膽子小的男人，反應快的已經開始往村外逃跑了。
卡坦指揮着騎兵們，分成兩個小隊，一隊出村追殺，一隊挨家清理。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全村一百餘號人，全部死於卡坦之手。
所有屍體都被運到葛文的家中，一層一層堆砌，儼然堆出一座屍山。葛風夫婦被壓在最下面。從屍體上流出的鮮血，似乎要凝成小河，從村子裡的四面八方匯聚到葛風家的院子。空氣中開始瀰漫血腥的惡臭。
卡坦看到自己的“壯舉”，全身顫抖着，不知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體驗了屠殺的快感。“燒！全都燒掉！包括所有房屋！”站在院門口看着這座屍山，卡坦對自己的騎兵們說道，“所有人都記住，這一切，都是葛文乾的，他纔是屠殺全村的‘禽獸’！”
卡坦很滿意將“禽獸”這個形容詞從自己身上剔除，安插在葛文的身上。
夕陽西下，天色漸暗，天邊一大片紅色的雲彩似乎映襯着整個村子的命運。
所有騎兵開始挨家挨戶搜刮食用油，房屋開始逐個燃燒，大量濃墨的黑煙沖天而起。最後每人手裡都拿着一瓶油，回到葛文家的院子，全都倒在屍山之上。卡坦手持火把，繞着屍山走了半圈，在葛文家的房子前站定。
“葛文，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抓到你！”喊完這句話，卡坦便點燃了葛文家的房子，和一百多具屍體堆積的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