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睿話音方落,大廳裡忽然響起質疑的聲音:“老將軍,爲什麼首先擊破的是北路偏師而不是南路偏師?據在下所敵,北路偏師的主將就是孟虎,而南路偏師的主將是重山,相比之下,重山顯然要比孟虎更容易對付。”
衆人的目光霎時轉向剛纔說話那人。
在明月帝國軍中,敢質疑司徒睿的人可不多,而蕭浪就是其中一個!
蕭浪的父親是帝國宰輔蕭成樑,而他的母親則是當今皇帝秋風勁的皇姑母,論血緣,蕭浪是秋風勁的表弟,也是秋雨棠的表兄,正因爲這層血緣關係的存在,原本是外姓人的蕭浪卻當上了近衛軍團的軍團長。
八王之亂中,蕭浪追隨秋雨棠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如今也算是明月帝國軍中聲名顯赫的名將了。
“蕭將軍問得好。”
面對蕭浪的質疑,司徒睿神情從容地說道,“老夫之所以選擇孟虎的北路偏師爲首先擊破的對象,就是因爲他比重山難以對付。”
“根據潛伏在洛京城內的細作傳回的消息,現在的孟虎已經是光輝帝國人盡皆知的帝國英雄了,蒙恪甚至還在凱旋大道專門爲他舉行了盛大的凱旋儀式,這可是光輝帝國近百年來從未有過的事情!”
“不瞞各位,老夫東征之所以落敗,也全是拜孟虎所賜!”
“如今的孟虎已經是中土世界名聲赫赫的名將了,殿下如果能夠殲滅敵軍的北路偏師並生擒或者斬殺孟虎,就會對敵軍的士氣造成重大打擊,而帝國的將士就會士氣大增,此消彼長之下,這場衛國大戰,帝國的勝算將大大增加!”
“說得好!”秋雨棠輕輕的,卻是語氣堅定地說道,“小王完全支持老將軍的提議。”
蕭浪聳了聳肩不再多說什麼了,事實上他剛纔之所以提出質疑並不是因爲他真的反對司徒睿的提議,而只是想向大家證明他的存在罷了,年輕人嘛,喜歡向軍中老資格的宿將發難也是人之常情了,不過秋雨棠都說支持司徒睿了,蕭浪也就偃旗息鼓了。
秋雨棠又道:“老將軍,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爲止吧。”
司徒睿點點頭,知道秋雨棠是要和他商量對付北路偏師的事情了,當下對大廳裡的十幾位師團長揮了揮手,東征軍的十幾位師團長就應聲退了出去,偌大的大廳裡便只剩下了司徒睿、秋雨棠還有蕭浪和月王四傑廖廖數人。
秋雨棠輕移蓮步走到懸掛在屏風前的地圖前,輕聲問道:“老將軍,孟虎的北路偏師現在到什麼位置了?”
司徒睿道:“兩天前快馬回報,孟虎的北路偏師距離列柳城還有百餘里,現在兩天已經過去,列柳城只怕已經落入敵手了!”
秋雨棠輕輕頷首,語含憂慮地問道:“列柳城的百姓都撤離了嗎?”
司徒睿嘆息一聲,有些落寞地答道:“大部份已經撤離了,不過青州北部多山地丘陵,要組織百姓撤離困難重重,所以……”
秋雨棠輕嘆一聲,說道:“小王知道老將軍已經盡力了。”
秋雨棠俏臉上的黯然之色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懾人的英姿,凝聲說道:“也就是說,孟虎的北路偏師現在差不多已經到達列柳城附近了?”
司徒睿點頭應是。
秋雨棠又問道:“幷州、定州、雲州三大軍團是否已經集結完成?”
司徒睿說道:“老臣剛剛接到飛鴿傳書,拓跋壽的幷州軍團和姚萇的雲州軍團已經完成集結,正準備向黑虎口方向集結,然後南下中州,秦烈的定州軍團則已經在兩天前啓程南下,不過老姚的雲州軍團和老秦的定州軍團都只剩兩個師團了。”
秋雨棠對着地圖略一沉吟,忽然說道:“老將軍,立即向幷州、雲州、定州飛鴿傳書,原定計劃取消,令拓跋壽的幷州軍團立即改道東南,暗中往列柳城以東運動,令姚萇的雲州軍團往黑風嶺東麓運動,若遇孟虎北路偏師,則就地紮營堅守,不可輕易出戰。”
司徒睿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又道:“老秦的定州軍團呢?”
秋雨棠凝思片刻後說道:“姚萇將軍的雲州軍團已經有兩個師團調入老將軍麾下,僅剩的兩個師團恐怕很難擋住孟虎的北路偏師,秦老將軍的定州軍團就先往黑風口方向靠攏吧,必要的時候可以對姚萇將軍施以援手。”
司徒睿默然點頭。
秋雨棠又問道:“老將軍,東征軍還剩多少兵力?”
司徒睿道:“東征軍累計傷亡近十五萬人,現有兵力二十萬九千餘人。”
東征軍籌建時總共調集了十四個師團,除了青州軍團的四個師團以外,還從近衛、應州各抽調了三個師團,又從定州、雲州各抽調了兩個師團,這其中,定州的兩個騎兵師團差不多打光了,雲州兩個師團留守三江和河西基本沒什麼損失,其餘十個師團的損失都差不多。
秋雨棠又問道:“老將軍的青州軍團呢?”
司徒睿肅然道:“還有七萬餘人,不過第一師團和第三師團新兵太多,戰鬥力不強,燕長空的第二師團又抽走了兩個主力聯隊,憑藉虎嘯關堅固的城防,擋住敵軍一個月絕對不成問題,如果超出一個月那就很難講了。”
事關明月帝國的生死存亡,司徒睿必須按最壞的結果來估計。
這可是性命倏關的大事,來不得半點大意,一旦出了差錯就再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秋雨棠沉吟道:“一個月的時間還是太緊了,兩個皇家軍團趕到黑風口只怕都要大半個月的時間,要想對孟虎的北路偏師形成合圍並將其殲滅,也需要時間,樂觀估計需要四十天,保守估計則至少需要兩個月!”
司徒睿肅然道:“老臣……”
秋雨棠擺了擺手,輕聲說道:“老將軍,應州的三個師團仍歸你指揮,必要的時候還可以調動水師軍團的四個步兵聯隊參與守關,以這樣的兵力配備,老將軍有沒有信心守住虎嘯關兩個月?”
司徒睿鏗然道:“老臣以項上人頭擔保,兩個月內絕不讓敵軍越過虎嘯關半步!”
“好。”秋雨棠欣然頷首道,“這樣的話,小王也就可以放心對付孟虎的北路偏師了,蕭浪將軍聽令!”
蕭浪急上前兩步,挺身應道:“卑職在!”
秋雨棠美目裡浮起清冷之色,說道:“原調東征軍的三個師團即日起歸建,令你率近衛軍團連夜出虎嘯關往北,不走大路,專走山間小路秘密北上,每隔三日以金雕傳訊,隨時與本王保持聯絡!”
“是!”
蕭浪轟然應諾領命去了。
秒雨棠又回身向司徒睿曲膝施禮,低聲說道:“老將軍,雨棠拜別。”
司徒睿急伸手做了個虛託的手勢,連聲應道:“不敢,老臣愧不敢當。”
秋雨棠卻執意以晚輩之禮向司徒睿盈盈下拜,然後起身離開了大廳,目送秋雨棠窈窕的倩影遠去,司徒睿再回頭時卻已經老淚縱橫,他再次想起了戰死沙場的司徒昊,也許是人老了,感情也變得脆弱了,這幾天他總是會情不自禁地想起司徒昊。
司徒昊若是泉下有知,也應該感到欣慰了,秋雨棠雖然沒有和他正式成婚,卻已經以司徒家的媳婦自居了,更重要的是,秋雨棠已經準備好了四個方向十八個師團,總共四十多萬大軍,打算在列柳城、黑風嶺四周佈下天羅地網,等候孟虎往裡面鑽了!
列柳城,北城樓。
孟虎正攜漆雕子和賈無道登高遠眺。
列柳城是青州北地郡的首府,同時也是青州第二大城市,城市人口超過二十萬,整個北地郡的總人口更是高達八十餘萬,不過在西部軍團開到之前,列柳城裡的絕大部份百姓就已經在警備隊的護送下撤離了,只有爲數不多的孤寡老人還守在城裡。
“多美的一座城池啊。”漆雕子回頭望着身後的列柳城,悵然嘆息道,“就是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感到害怕。”
“這就是戰爭帶給平民百姓的傷害。”
孟虎忽然說了句讓漆雕子和賈無道感到意外的話,“戰爭從來就是骯髒的,血腥的,如果可以選擇,沒有人願意進行戰爭,可許多時候,人們都不得不爲了各種各樣的原因去和敵人進行殊死的較量。”
賈無道忽然問道:“將軍,你認爲戰爭有正義和邪惡之分嗎?”
“沒有。”孟虎搖頭道,“戰爭從來就沒有絕對的正義,也沒有絕對的邪惡,所謂的正義和邪惡只不過是政治家用來僞裝自己的遮羞布,撕去這張遮羞布,所有的戰爭都是醜陋的,骯髒的,血腥的,殘暴的。”
“這是個深奧的話題。”
漆雕子罕見地提出了和孟虎不同的意見,“也許直到人類歷史終結的那一天,都不會有確切的定論。”
“呵呵,老漆說的好。”
孟虎不以爲忤,欣然微笑道,“這個話題太深奧了,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想得明白的,人類歷史很漫長,而我們卻只能活短短的幾十年,又何必浪費精力和時間去探討這些狗屁話題?戰爭醜陋也罷,骯髒也好,這些都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我們應該想着用有限的精力使自己的人生更加精彩,應該想着在有限的時間裡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爲此既使發動戰爭也在所不惜,兩位以爲呢?”
漆雕子和賈無道對視一眼,同時向孟虎抱拳作揖道:“卑職願效犬馬之勞!”
孟虎大手一揮,把這些玄奧的話題拋在腦後,然後說道:“現在我們再來說說這場西征吧,河原分兵到現在也已經十天了,我軍已經深入青州腹地五百里,蒙衍的中路大軍也已經打下曲阿,距離虎嘯關也不遠了吧?”
漆雕子道:“一旦知道將軍的北翼大軍已經拿下列柳城,再加上史彌遠的推波助瀾,蒙衍一定會深受刺激,然後揮師直逼虎嘯關,也就是說,刺激蒙衍的目的已經達到,卑職以爲現在可以減緩行軍速度了?”
賈無道點了點頭,不無遺憾地說道:“遺憾的是我們在明月帝國軍中沒有內應,所以無法知道司徒睿和秋雨棠現在在幹什麼?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們肯定已經知道我們兵分三路的事情了,說不定秋雨棠已經在策劃怎麼對付我們了。”
“那就讓那個青春小寡婦放馬過來吧。”孟虎惡狠狠地揮舞了一下肌肉虯結的胳膊,低笑道,“任她佈下天羅地網,本指揮官也能把她捅成篩子,嘿嘿!”
漆雕子和賈無道再次對視一眼,臉上同時流露出極其曖昧的表情。
孟虎沒有理會漆雕子和賈無道的齷齪想法,接着又道:“從今天開始,上午推遲兩小時開拔,下午提早兩小時紮營,每日行軍不得超過三十里,另外,再傳令給熊霸天,讓他的蠻騎把偵察範圍擴大到兩百里!”
漆雕子和賈無道同時抱拳恭維道:“將軍英明。”
孟虎思緒再轉,忽然說了句毫不相干的話:“算算時間,遠在洛京的蒙恪差不多也該知道這邊的事情了,不知道他會不會下令蒙衍撤回曲阿,固守青州呢?不過現在蒙衍已經是箭在弦上不能不發了,就算蒙恪阻止,蒙衍只怕也不會聽了吧?”
洛京,燕王府邸。
蒙恪已經按到了曹墨從西陵發來的飛鴿傳書,這封信是蒙衍以快馬送回西陵又讓曹墨轉呈的,改變青州戰略並且兵分三路這麼大的事情,蒙衍也沒打算隱瞞,因爲他想瞞也是瞞不住的,皇叔在西征軍中不可能沒有耳目。
看完這封信,蒙恪的眉頭就皺緊了,心忖衍兒簡直就是胡鬧,他怎麼可以拿五十萬帝國將士的性命去冒險?如果按照青州戰略一步步去走,帝國將穩操勝券,又何必爲了節約這三五年時間去冒這麼大的風險?
送信來的兵部大臣葉浩天勸聲:“王爺不用擔心,殿下年輕難免意氣用事,可彌遠先生智計過人,散之先生也是老成持重,既然兩人都沒有反對這份計劃,那就說明戰場的局勢的確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變化,明月帝國所面臨的局勢也許要比我們預想的嚴峻得多吧。”
“唉,現在就算本王去信阻止只怕也來不及了,南北兩翼大軍都已經分出去了,再收攏的話又得耽擱多少時間?前線將士也難免思想混亂,軍心動搖,事到如今,也只能希望衍兒的分兵計劃能冒險成功了。”
蒙恪嘆息一聲,又問道,“葉大人,北邊有沒有最新的動靜?”
“有!”
蒙恪一提起北邊,葉浩天的臉色立刻變得沉重起來,低聲說道,“卑職剛剛接到李宇的飛鴿傳書,正要向王爺稟報呢,李宇來信說北邊的星河帝國已經有動靜了,而且弄出的動靜還不小!”
蒙恪聞言臉色微變,沉聲說道:“葉大人請說。”
葉浩天道:“根據最新掌握的消息,已經至少有五萬騎兵在漠南城完成了集結,還不斷有更多的騎兵源源不斷地從更遠的地方趕來,李宇估計這次南下的星河驃騎不會少於十萬騎,而且會在半個月內南下!”
蒙恪急道:“李宇的東部軍團到位了嗎?”
“已經到位了。”葉浩天道,“李宇的四個步兵師團已經分別進駐北方行省各大城市,防禦重點是北方行省首府墨城以及深入大荒山北麓的大孤城,烽火示警機構也已經準備就緒,一旦發現敵軍,烽火就會立刻引燃,附近百姓就能提前避入最近的城池。”
“嗯。”蒙恪點頭道,“星河帝國的驃騎雖然很厲害,可他們沒有步兵,只要做到奸細排查工作,防止敵軍細作滲入城內,他們就別想攻陷我們的城池,唯獨聚居在城外屯鎮的百姓容易遭到擄掠,所以烽火示警就至關重要。”
葉浩天點了點頭,肅然道:“既然是這樣,那卑職就再發一道急遞,責令李宇再派人檢查一遍北方行省所有的烽火臺,確保萬無一失!”
蒙恪輕輕頷首,嘴巴動了動可最終卻又沒說出什麼來。
葉浩天見蒙恪神情焦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裡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這位王爺想必是在擔心他的那位私生子的安危吧?李宇在信中倒也提及了嶽蒙的安排,這小傢伙被安置在大荒山南麓的小孤城,倒是沒什麼危險,不過好像成了閃族聯隊的聯隊長,似乎日子不怎麼好過,李宇這是在向王爺表示心中的不滿吧?
可這話也不好明着說,畢竟嶽蒙是燕王私生子的事可不能亂說。
想了想,葉浩天還是非常隱晦地提了一句:“王爺,聽說分派到東部軍團的那四十名學員表現都挺不錯,其中表現最優秀的那個嶽蒙更是被李宇委以聯隊長重任,聽說已經趕去小孤城上任了吧,呵呵。”
“是嗎?”
蒙恪蹙緊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了,“這些小傢伙還挺爭氣的,呵呵”
小孤城,閃族聯隊駐地。
行轅大廳,閃族聯隊的五位大隊長正圍坐一起說着帶葷的笑話。
閃族其實是生活在死亡大沙漠裡的原住民,按照中土世界的等級劃分,閃族人其實就是野蠻民族,不過歷史上曾有一支閃族軍隊追隨光輝大帝征戰四方,爲帝國的創建立下了赫赫戰功,所以閃族人就擺脫了蠻族的奴隸命運,成了光輝帝國的合法公民。
千百年來,絕大部份閃族人已經融入帝國變成了中土人,但仍有部份閃族人執着地居住在死亡大沙漠中的幾大綠洲裡,這部份閃族人延續了祖先驃悍和桀驁不馴的性格,也成了東部軍團的絕佳兵源,東部軍團四大師團,每個師團都有一個閃族聯隊。
閃族人普遍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可謂重裝步兵的最佳兵源選擇。
五位閃族大隊長正說得高興時,一名斯斯文文、身材瘦削的年輕人在東部軍團第一師團幕僚長羅盛的陪同下來到了閃族聯隊駐地,看到羅盛,五位閃族大隊長雖然停止了說笑,卻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羅盛也沒有生氣的意思,閃族人的桀驁不馴和他們的驍勇善戰同樣出名,這樣的場面他已經司空見慣了,羅盛簡單地說了幾句,就留下那斯斯文文、身材瘦削的年輕人走了,五位閃族大隊長也終於知道這個年輕人叫嶽蒙,今後就是他們的新任聯隊長了。
迎上五位閃族大隊長吃人般的眼神,嶽蒙卻顯得很淡定,抱拳作揖道:“各位同僚,今後我們就是戰友了,還請多多關照。”
“關照不敢當,你是聯隊長嘛。”一名長着大鬍子的閃族大隊長表情冷漠地說道,“今後我們聽你軍令就是了,你讓我們往東我們就得往東,讓我們往西我們就得往西,讓我們給你倒洗腳水,我們也得乖乖聽令不是?”
“這位大哥說笑了。”
嶽蒙微笑道,“我是你們的聯隊長不假,可你們卻不是我的奴隸,我也不可能把你們當成奴隸來使東喚西,從今天開始,我要和你們同生死、共榮辱,閃族將士吃什麼我就吃什麼,閃族將士睡帳蓬我就絕不睡牙牀。”
五個閃族大隊長相顧愕然,嶽蒙這番話顯然出乎他們的預料。
說起來,閃族聯隊的桀驁不馴一半是性格使然,一半卻是中土人給逼的,因爲中土人從骨子裡瞧不起閃族人,閃族聯隊裡也有不少中土軍官,這些軍官常常把閃族人當成自己的奴隸使來喚去,久而久之就引起了閃族人的反感,甚至鬧得勢如水火。
大鬍子隊長皺眉道:“你真要和我們同生死,共榮辱,還要同鍋吃飯,同帳睡覺?”
“當然。”嶽蒙語氣不重,卻透着不容置疑的決然,“我說到就一定做到,否則就不配當你們的聯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