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打開房產證看了看,臉色立馬變得有些難看。他的表情當然不會好看,房產證上根本不是我們三個人當中任何一個人的名字,甚至這房產證都是我們找專人仿冒的一本假的。我們從沒想過要和陶雄談海鮮樓轉讓的事,今天赴約,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爲了取陶雄的性命。
事實上,律師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好騙,在看了會之後又問我們要海鮮樓的房屋使用證等,我怕他們很快看出端倪,忙說:“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說着看向陶雄,再繼續道:“房產證一直都是由劉鑫保管着的,是今天一早趁劉鑫吃早餐的空檔,才偷偷拿出來的。”
一律師問:“房產證上只有劉鑫先生一人的名?”
猴哥說:“當初我們簽署海鮮樓轉讓協議時,是劉鑫一人去的,我們並未有隨行。”
那律師爲難的看着陶雄,說:“合同是劉鑫先生一人籤的,這件事就有些棘手,可能……”沒說完被陶雄冷冷瞪了一眼,忙閉上了嘴。
陶雄說:“我特意請你們來就是幫我們想辦法的,如果事情好辦,我找你們來有什麼意義?”
那律師臉瞬間漲紅,忙轉頭和旁邊的另一個律師開始小聲的商量着什麼。
陶雄笑笑,說:“沒事沒事,我們先去那邊喝杯酒,賞賞海上的風景,讓他們好好商量商量。”
“好!”我和李哥、猴哥同時點頭答應,我們現在巴不得找點什麼事耽擱些時間,讓船離碼頭再遠一點,我們也好下手。
跟着陶雄坐到船艙最後,兩個黑衣保鏢早已遵照陶雄的吩咐擺上紅酒,一股淡淡的酒精味慢慢傳來。陶雄隨手端起一杯,斜了我一眼,對旁邊保鏢罵道:“你們不知道冉熙兄弟不喝酒的嗎,去端杯果汁過來。”
我忙說:“不用了,雄哥,我不渴。”船艙外湛藍的海水被遊艇排開,不少浪花打在透明窗上,晶瑩剔透。
陶雄不理我,慵懶地坐在船尾的沙發上,說:“你們不用拘謹,既然出海,我們就該好好享受享受,別想着工作、生意那些傷腦筋的事情。”
猴哥在陶雄身邊坐下,說:“海鮮樓轉讓的事,我們知道雄哥在背後幫我們做了很多,也爲我們向翔太先生說了許多的好話……我敬雄哥一杯,多謝雄哥對我們的照顧。”說着伸手拿茶几上的紅酒,我心頭一驚,這船是陶雄的,酒也是陶雄準備的,誰知道他有沒有在酒了做什麼手腳。
我慌忙坐到猴哥身邊,手卻故意碰到他的肩頭,猴哥受力,手一抖,剛拿起的酒杯順勢從手中滑了出去,摔在茶几上碎裂,紅酒四濺,陶雄白色襯衫上也染上幾點淡淡的紅色。慌亂裡,我忙道歉:“對不起,李哥,對不起雄哥,我不是故意的!”
陶雄身邊的毛人明顯臉色一沉,手捏成拳頭就要衝上來,被陶雄攔住。
陶雄一邊擦身上的紅酒,一邊笑着說:“沒事沒事,冉熙兄弟用不着緊張,一杯酒而已……再上一杯紅酒來。”
十幾秒後,又是一杯紅酒遞到猴哥面前,我的心跳得更加猛烈,卻見猴哥鎮靜地朝我看了一眼,想必是明白了我之前撞他的用意,在告訴我他沒事。
猴哥舉起酒杯和陶雄碰了碰杯,然後放到嘴邊,很自然地喝下。旁邊的陶雄見猴哥喝下,臉上的笑意更深,轉頭看向窗外。與此同時,猴哥用手捂了捂嘴角,從我的方向,可以明顯看到他手中捏着一小撮白色衛生紙,不多會,被染成淺紅的衛生紙被猴哥放回兜裡,我這才稍微放寬心。
我拽着保鏢送過來的果汁,但並不喝,故意問道:“對了,雄哥,今天怎麼沒腳上翔太和澤先生?”說完看陶雄疑惑地看着我,我補充道:“之前在家裡時我還和李哥他們商量,如果今天事情談得順利,就把海鮮樓轉讓的合同一起簽了,免得下次再約時間,也避免劉鑫起疑。”
陶雄說:“翔太先生最近一段時間都很忙,沒時間跟我們一起出海。他說了,如果今天你們同意籤合同,就讓我帶他簽字。”
我聽着這話有點別捏,這陶雄話還說的真夠冠冕堂皇的,我他是想先自己拿下海鮮樓房產,到時候海鮮樓是他的,翔太和澤想要,還不得看他的臉色。陶雄真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典範!
我說:“我和翔太先生見過兩次面,雖然不太瞭解他,但看得出來他是個驕傲的人,如今聽雄哥你的語氣,他倒是挺信任你的。”
陶雄輕笑,對我的話沒做回答,不知道是不想回答,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李哥悠悠地說:“之前聽雄哥你說翔太先生是做爲開發商來渡口鎮的,後來我們又聽說翔太先生只是個‘先行者’,真正的開發商另有其人?”
陶雄一臉詫異地看着李哥,頓了會問:“你們聽誰說的?”
我特認真地說:“大家都在這麼說。尤其是海鮮樓附近,那些和我們一樣將商鋪轉讓給翔太和澤先生的人。”
陶雄說:“他們都說什麼了?”
我剛想說話,見一個保鏢走到陶雄身邊,小聲說了些什麼,陶雄瞬間臉色大變,也不跟我們打聲招呼,起身便往兩位律師的方向走了過去。我不由地‘咯噔’一下,直直盯着兩位保鏢嘴巴一張一合的跟陶雄說着什麼,由於聲音放得很低,我聽不清他們談話的內容,不過看陶雄越來越難看的表情,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我的拳頭也跟着捏緊。
我看緩緩將手伸進兜裡,我知道他那個包了放着手機,他應該是給劉鑫他們發信號。透明窗外的景象早已只剩下一片蔚藍的大海。
猴哥在我耳邊說:“冉熙,把傢伙準備好!”我還沒來得及反映,雄哥陡然轉身,就像溫順的貓被踩到了尾巴,將手中紅色房產證‘啪’地扔在地上,漲着臉大吼:“李晟,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李哥還想挽回點餘地,上前兩步疑惑地問:“雄哥什麼意思?”
陶雄說:“李哥、猴子,顧冉熙,你們三個好樣的,竟然拿假的房產證來騙我!”
“我們……”李哥想上前解釋,才說出兩個字被陶雄打斷:“行了,我沒空再聽你們廢話,既然你們不願意自己拿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話沒說完,只見猴哥先一步從沙發上猛地跳了出去,腳直直往毛人的方向踢過去,毛人眼明手快,一個側身躲過猴哥的襲擊,手同時往腰上放了上去,一把明晃晃的手槍露出半個‘腦袋’,卻被猴哥飛快的迴旋,一腳踢落在地,搶直直滾到茶几下方。
李哥也沒閒着,在猴哥出招的同時一個躬身,身體像箭一樣朝陶雄快速衝了去,陶雄肯定沒料到我們會突然出手,單手撐着木桌邊緣後退一步,旁邊恭候已久的保鏢依勢衝出來,攔在陶雄的面前,擋住李哥的路。
我剛要掏出搶,最近的保鏢向猛虎一樣朝我撲了過來,我手一推,從沙發上滑了出去,保鏢鋪個空,整個人斜躺在沙發上。但他沒有絲毫的停頓,熟練地從沙發上翻了起來,雙腳一瞪,雙手如鐵一樣朝我砸了過來,原本就不是很大的船艙,我根本沒法躲避,胸口結結實實捱上他的兩拳,止不住連連退了兩步才站穩。
我趕緊逃出搶,對準再次撲過來保鏢就是一槍,子彈如風一般射了出去,直打在保鏢的右邊肩頭,他放在腰間的手突然下垂,儼然沒有了力氣,但他並未因此停下來,左手往茶几上一抓,一隻玻璃器皿向我扔了過來,我再開一槍,子彈穿過玻璃落在他的左邊肩膀,男人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小跑兩步上前,捏着槍柄順勢一拳頭砸在保鏢頭頂,只見鮮紅的血液從他臉頰上慢慢流了下來。
只是一剎那間的時間,原本和睦的船艙充滿了火藥味,此起彼伏的撞擊聲、呻吟聲源源不斷地響起,我再擡頭時,原本擋在陶雄前面的四個保鏢,只剩下一個,其餘的三個全躺在地上,不是捂着臉就是捂着肚子,最後一個手中拿着搶,對準李哥腦袋扣響扳機。
“李哥,小心!”我大吼,剛想扣動扳機,卻見李哥抓着身旁的木桌一個翻身,從保鏢手槍裡飛出的子彈在李哥的後脊背擦過,白色的襯衫劃出一道口子。
李哥在木桌上一個漂亮的翻轉,落地前右腳重重踢在保鏢太陽穴邊上嗎,男人釀蹌兩步,頭一栽落地,正好撞到四四方方的桌邊沿,兩眼一瞪,人頓時暈了過去。
此時兩個西裝革履的律師已嚇得目瞪口呆,坐在凳子上,眼睛不停在猴哥、李哥等人臉上打轉,身體一動不動,只怕以前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不行。
“不許動!”慌亂裡傳來陶雄的聲音,我這才留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陶雄手中多了一把手槍,槍口對着李哥的腦袋方向,距離不超過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