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江阮拿起蘋果開始吃,故意咬得個咯蹦咯蹦脆響。見孟時不理他,他伸手肘碰了她一下,道:“喂,我和你說件事你聽不聽的?”
孟時動也沒動一下,他又推了她一下,笑着道:“怎麼那麼小氣啊,你覺我會告訴老太太嗎?好了啊,別生氣了,我們明天帶老太太出去玩玩好不好?明天天氣應該不錯,順便野餐,怎麼樣?”
孟時這纔回頭看了他一眼,顯然是不怎麼相信他的話,道:“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餘江阮切了聲,道:“我能打什麼主意?你以爲我和你一樣麼?我只是通知你,你要不願去我自己和外婆去。”
他又拿了塊蘋果吃了起來,蘋果又脆又甜,可比他自己挑的好吃多了。老太太和孟時的眼光比他好了不是一點半點兒。這一老一少從不浪費,家裡的食材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
他這樣子,肯定兒是已經和老太太商量好了。孟時捻了塊蘋果慢慢的嚼了起來,瞥了他一眼,道:“叫得那麼自來熟,是你外婆還是我外婆?”
餘江阮曖昧的衝她眨眨眼睛,道:“你外婆難道不是我外婆?”
“你想得倒美。”孟時嘀咕了一聲,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去倒茶。心裡想着要怎麼將章卿過來的事告訴老太太。
她倒了茶才抿了一口,餘江阮手插在褲兜裡走了過去,看着她,道:“帶老太太去京都檢查好不好?那邊的醫療條件比這邊好得多。”
孟時的心沉了下來,看向了廚房的方向,面色複雜的道:“她不可能去的。”
老太太是個剛強的老太太,力所能及的做着事情,就怕她自己會成爲她的負擔。在這邊她都不肯去醫院……上京都檢查她肯定兒是不會去的。
餘江阮沉默了下來,孟時沒辦法說服老太太,他也沒有辦法。他的擔憂是真心誠意的,孟時頓了一下,才道:“我聽說會有專家來這邊交流,等時間定下了,到時候再想辦法說服老太太。”
餘江阮點頭,本是想問她怎麼知道的。想着她必定是上醫院過了,就什麼也沒問。
餘江阮留下吃了午飯,本是打算在這邊陪陪老太太的。誰知道在飯桌上就接到了董家郃的電話,說邰音芮上吐下瀉的。已經送醫院去了。
在這邊他怎麼都是得去看看的,告別老太太匆匆的趕了過去。到醫院的溼汗邰音芮已經住進病房了,臉色蒼白,整個人病懨懨的。她長得漂亮,即便是生病也有幾分病西施之態。楚楚可憐得讓人忍不住心疼。
他進了病房便問道:“好點兒了沒有?怎麼就醫院了?”
何瑜霏去醫生那兒去了,病房裡就只有邰音芮一人。她虛弱的笑笑,道:“沒事,應該是吃錯東西了。今早和霏霏去了美食街,吃了魷魚和麻辣燙……”
她是邰家的公主,哪裡那麼接地氣過。也難怪會折騰到進醫院。餘江阮替她掖了掖背角,皺着眉頭道:“知道自己不能吃就別逞強。”
邰音芮勉強的笑笑,沒說話。她的嘴脣有些幹,餘江阮看了一眼,道:“喝水麼?”
邰音芮說了聲謝謝,餘江阮倒了一杯水給她,伸手將她從牀上扶了起來。她瘦得挺厲害的,手上能清晰的看得到青色的血管。
餘江阮將視線移開,看着她喝了幾口水,又問道:“要不要吃點兒東西?醫生怎麼說的?”
邰音芮搖頭,說沒胃口。她臉上的笑容蒼白,頓了下,又道:“麻煩你了……霏霏還是叫你了。”
餘江阮沒說是董家郃給他打的電話,語氣淡淡的道:“應該能吃點兒清淡的,我去問問醫生……給你打包一份粥。你以前不是喜歡皮蛋瘦肉粥麼,我看看附近的酒店有沒有。”
邰音芮說了聲謝謝,又客氣的說了句麻煩了。餘江阮微微的點頭,出了病房。他想起邰音芮那能看得見血管的手,腳步一滯。
邰音芮是不吃外面的東西的,這次估計是受了何瑜霏的蠱惑。她一直就是溫室裡的花朵,以前上學老師組織去外面野炊,她也從不吃那些食物的。自己帶家裡保姆做的便當。
長得漂亮家世好是有特權的,儘管這樣,也沒人會說她矯情。她的性格大方爽朗,相反,替她解圍的人還挺多的。
餘江阮並沒有遇到何瑜霏,去問了醫生和就開車去附近的酒店買皮蛋瘦弱周。這些事情他做起來很熟練,邰音芮吃什麼不吃什麼他也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在一起的時候他沒少跑腿,在京都,她喜歡吃飯的地兒就那麼幾個。買零嘴兒或是水果都是在指定的地方。
他的思緒沉了下來。
買了粥回去何瑜霏並不在,病房裡依舊只有邰音芮一人。他還帶了些蘋果回來,放下東西脫下外套問道:“何瑜霏沒回來?”
“回來了,恐怕得住幾天,她又回去收拾東西去了。”邰音芮說得有些無奈,儘管住的是VIP病房,她還是很不習慣的。
邰家是家庭醫生的,小病不用去醫院。就算是去醫院,那邊的條件也比這邊好很多。她當然不會習慣。餘江阮也是知道這點兒的。
他將粥拿了出來,還是熱乎乎的。他用勺子攪了攪,連碗帶勺一起遞給邰音芮。邰音芮有些僵硬,努力的使直接自在些,半玩笑半真的道:“我好歹也是病人,你就不能喂喂我嘛……能不能先打水給我洗一下手,全是細菌。”
她吐了吐舌頭,語氣裡帶了那麼點兒撒嬌的味兒。餘江阮將碗擱下,打了水過來。見她洗好了,才遞了紙巾給她。邰音芮端起粥嚐了一口,餘江阮的口味一直是挑剔的,粥的味道很好。她就笑笑,道:“阮阮你還是那麼會照顧人,也不知道以後誰那麼有福。”
餘江阮是不願和她說這些話題的,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邊兒上。她的手上插着針,小心翼翼的嬌氣得很。不過這份嬌氣一點兒也不礙眼,反而越讓人憐惜。餘江阮將臉別到一邊。
曾經是最瞭解彼此的人,完全瞭解邰音芮的習性。什麼事幾乎不用她開口他就已做好。他的話很少,不到必要的時候不開口。病房裡一直是沉默着的。邰音芮倒挺想和他說話的,遭遇了幾次冷遇後也不再說話了。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的身體還很虛弱的,想着想着的就睡了過去。餘江阮找了一份報紙坐在牀頭看着,時不時去看上頭的藥水。
何瑜霏過來的時候邰音芮還沒醒過來,她輕手輕腳的將東西放下,小聲的道:“睡着了嗎?”
餘江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出去。何瑜霏看了安安靜靜睡着的邰音芮一眼,放輕腳步往外走。
到了走廊上,關了門,餘江阮菜皺着眉頭道:“你不是不知道她一向不亂吃東西的,還帶她去吃路邊攤?”
何瑜霏連連叫冤枉,道:“哪是我帶她去的,是她自己要去的好不好?她只吃了很少一點兒,我怎麼會知道會弄得那麼嚴重?”
餘江阮壓根就不相信她的話,瞥了她一眼,道:“你要不提她會想起要去?”
何瑜霏低下頭,小聲的嘀咕道:“我不過就說了有次我們倆去吃燒烤,她就來了勁,非要讓我也帶她去嚐嚐那些東西是什麼味道。我哪知道她還像原來一樣。難怪我媽常說芮芮就是公主命。”得時時刻刻的在手心捧着呵護着。
餘江阮沒想到會是這樣,沒再說話了。何瑜霏擡頭偷偷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要有事就去忙,晚上我會守着的。”
餘江阮擡腕看了看時間,才道:“她醒了我再走。”
他說着又推開病房的門進去了。何瑜霏吐吐舌頭,也跟着進去。她就知道阮阮的心是很軟的,只是他那麼留着,芮芮肯定又要誤會了。
邰音芮這一覺睡了很久,天黑了才醒過來。餘江阮和何瑜霏都沒吃東西,見她醒了,才問她想吃什麼。她心事重重的,並沒有胃口。最後由余江阮打電話去叫了外賣。她的依舊是粥,只是換成了時蔬粥。
吃過東西,餘江阮並沒有留多久就離開了。醫院裡的空氣都是帶着消毒水味兒的,他出了醫院長長的出了口氣。抽出一支菸點着走往停車場。
吃東西的時候他問邰音芮要不要給遲仰打電話,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僵硬了起來,淡淡的笑了笑,說是隻不過是點兒小毛病,他忙着呢。沒在這邊。
她那麼說他和何瑜霏都沒說話,大概是不想提及遲仰,邰音芮很快轉移開了話題。餘江阮想起那天在停車場裡見着他們倆吵架。他們倆這婚,不會那麼容易就離的。光邰家的長輩那關就很難過。
餘江阮上了車,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許赭,讓他幫忙打聽一下是不是有醫療團隊到東青這邊來。許赭疑惑的問他有什麼事,他沒說,只讓他去打聽,然後給他回個電話。
餘江阮回到別墅的時候燈火通明,他的心裡咯噔了一聲。果然車子剛駛進院子裡,張阿姨就打開門出來了。
他停了車,笑着打招呼:“您怎麼過來了,也沒給我打個電話。”
張阿姨笑笑,道:“你媽媽也來了,你不是忙嗎,就沒打擾你。”
餘江阮一點兒也沒想到阮女士會突然過來,不過不用想,肯定是想突然襲擊,想看看他生活得怎麼樣。
他熄了火,邊想着邊往屋子裡走。到了玄關處,張阿姨就拿了拖鞋給他。他客氣的說了聲謝謝,我自己來就好。話音剛落就見阮女士出現在客廳裡。他笑着道:“媽您怎麼過來也不提前告我一聲啊?”
阮蓁瞪了他一眼,道:“提前告訴你好有所準備?你看看你這兒亂得跟什麼似的?不是找了鐘點工的嗎?冰箱裡的東西都放多久了,一屋子的臭味兒你也沒聞到?我說阮阮,你奶奶要是知道你在外面就是那麼生活的,肯定把家裡的保姆撥一個伺候你。”
餘江阮叫苦不迭,趕緊兒的告饒:“媽,哪兒有您說的那麼誇張。鐘點工每天都過來收拾的,昨兒有事回老家了,明天就回來。誰知道您今天會突然來?你要後天過來肯定不是這樣的。再說了,我最近忙得腳不沾地的,吃也沒在這裡,只是回來睡一覺而已。”
阮蓁哼了一聲,道:“說得你自己比你爸還忙似的。你的店不是已經交給工人裝修了嗎?你還忙什麼?”
餘江阮沒想到她會知道得那麼清楚,心裡暗暗的叫不好,嬉皮笑臉的道:“雖然交給工人了,但我也得盯着呀。您知道的,不盯着我也不放心嘛。瑣事很多。”
阮蓁沒理他,讓張阿姨擺飯。餘江阮趕緊的開始拍馬屁:“世上只有媽媽好,還是媽您心疼我。一來就給我做好吃的。”
阮蓁瞥了他一眼,道:“少油嘴滑舌的,你那麼晚回來就沒吃東西?”
餘江阮嘿嘿的一笑,道:“當然是吃過了,只是聞着香味肚子又餓了。阮女士親自下的廚,誰能經得住誘惑呀。”
阮蓁被他逗得笑了起來,點了點他的頭,道:“就知道油嘴滑舌的,難怪你姥爺常常念着你。上次還爲了相親的事把我叫過去訓了一頓,你現在就一小馬屁精了。”
餘江阮不知道這茬,知道嘿嘿的笑,道:“姥爺訓您那不正常的嘛,我可沒在背後說您壞話的。而且我對您的每一句讚美都是發自肺腑的,絕對不是在拍馬屁。我老媽多精明的人,誰是不是拍馬屁那不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阮蓁繃不住笑出聲來,又在他的額頭上戳了一下,道:“趕緊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餘江阮替她拉開椅子,等着她坐下才拉開對面的椅子也坐下。阮女士每次過來都會煲湯,跟他在外面會受多大的罪似的。吃得是不如家裡那麼精細,但也沒多差的好不好。
他吃得很飽的,強撐着又吃了一碗飯,喝了一碗湯才放下碗。母子倆泡了茶坐到沙發上,阮蓁看着餘江阮,道:“你以後打算以這邊爲重心了?”
餘江阮在這邊開店的事只是模糊的提過,她要不聽到巖巖說起,都不知道他已經連地址都選好了。
餘江阮呷了口茶,攬住了阮蓁的肩,笑着道:“哪能啊。不過就是招個的事。阮女士,您別拉着臉呀,你兒子正經做事您應該高興纔對是不是?以後我賺了大錢,到時候讓阮部長看您臉色過日子好不好。咱纔不圍着他轉伺候他了。”
阮蓁擰了擰他的耳朵,道:“還是那麼沒個正經的,阮部長是你爹。真應該擰你回去好好教訓了,越是沒老沒少的了。”
餘江阮捂住耳朵躲到一邊,趕緊的討饒:“我不過就和您開個玩笑想逗您笑笑嘛,您那麼長期拉着臉,會長皺紋的。你看看我小姨,就長期都是帶着笑的,連魚尾紋也沒一條的。那都是因爲一直保持着好心情。”
“去去,就會瞎扯。你小姨小我多少?”阮蓁瞪了他一眼,頓了一下,道:“你小姨生日要到了,記得給她打個電話,也不枉她疼你一場。還有你舅媽,回去的時候帶禮物回去,她一直就拿你當親生兒子。”
餘江阮趕緊的點頭,笑着道:“知道知道,我連禮物都想好了。小姨的生日一定回去。舅媽那邊也有準備禮物的,這些您就不用操心了。您什麼時候見您兒子讓人寒心過?”
阮蓁想想也是,也就沒再說下去了。餘江阮重新坐回了她的身邊,笑嘻嘻的道:“媽,過幾天我陪您去海南那邊旅遊好不好?那邊的天氣可比京都好多了,天藍碧海,空氣也新鮮得很。還能吃到很正宗的海產。”
阮蓁瞪了他一眼,道:“行了,你那些花花腸子就別用在我身上了。明知道我得在家走不開。你爺爺奶奶的身體今年都不是很好,我哪敢走遠?”
餘江阮抽抽鼻子,道:“家裡不有保姆嗎?哪用您時時刻刻的伺候着。”
阮蓁知道兒子說的不錯,但沒說話。是不用她時時刻刻的伺候着,可她真要丟下他們去遊玩,那哪行。她這些年都慣性的成一三好媳婦了。什麼好事兒就從沒往自己的身上想過。
她沒再繼續這話題,問道:“你最近和許赭有聯繫嗎?”
餘江阮點頭,道:“有的,怎麼了?”
“我聽你爸說,許赭的爸爸和姑父都要升職了,這次就和你爸並排着了。他們家的人多……”阮蓁說到這兒就打住了。
餘江阮一點兒也不感興趣,道:“他沒和我說這些,徐叔叔和邰叔叔都能幹,升上去那是遲早的事兒。”
阮蓁點點頭,忽然靠近餘江阮,在他的身上嗅了嗅,道:“你身上怎麼有股消毒水的味道?去醫院了今天?”
餘江阮低頭嗅了嗅,道:“沒有呀,我怎麼沒聞到。”都進來那麼會兒,他雖然沒換衣服,但哪可能還有消毒水的味兒。
“怎麼沒有,趕緊去洗澡換衣服,聞着怪難受的。”阮蓁推了他一把。
“您這是嫌棄我了呀?”餘江阮笑着站起來,道:“那我去洗澡去了。您要是困就先去睡,別等我了。”
他說着三步做兩步的就往樓上跳去了,阮蓁看着他的背影,眉頭微微的皺了皺。
餘江阮洗澡下來的時候阮蓁並沒有睡,正在打電話。餘江阮插着頭髮,沒去打擾她。等着她打完電話了,才道:“您也累了,要不先休息吧?我明天沒什麼事,帶您去逛逛。這邊有那種小市集哦,可以買農民種的蔬菜,還有野菜。您以前不是說奶奶喜歡吃野菜嘛,要是有合適的就買些回去。”
阮蓁沒回答,將手機丟在一旁,然後問道:“我聽說音芮也在這邊,生病在醫院?”
不得不說阮女士的情報網還真是強大得很,那麼會兒就知道了。餘江阮老老實實的點頭,道:“吃東西吃壞了肚子,我去看過了,沒什麼大礙,住兩天就能出院了。”
他並不清楚阮蓁是什麼心思,說得有些小心翼翼的。
阮蓁點點頭,道:“明早我讓阿姨買一隻雞燉上,你們這些年輕人在外面就不會照顧自己,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
她這意思就是明天要去看邰音芮了,餘江阮有些吃驚,道:“也不是多大點兒病,您……”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阮蓁給打斷了,“住院了還不算多大點兒病?我是長輩,都知道了怎麼也是該去探望的。野菜的事改天,對了,她喜歡吃什麼你也告訴阿姨,外面的吃食不乾淨,讓張阿姨做了送過去。”
餘江阮無奈,點頭應好。他是摸不透阮女士是什麼心思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試探他。她之前是很喜歡邰音芮的,但自從他和邰音芮分手後,她就常常說邰叔叔沒把女兒教好。”
想到這兒,餘江阮突然想到了她說的邰叔叔徐叔叔升職的事情。他一時沒動,直到阮蓁說讓他累了早點兒睡纔回過神來。
餘江阮和她道了晚安,上了樓怎麼也睡不着。打電話給何瑜霏,問她想吃什麼,他明天讓阿姨做了帶過去。
本以爲何瑜霏是知道阮女士過來的,誰知道她卻不知道,吃驚的問什麼時候的事。
餘江阮說他回來她就已經到了。何瑜霏哦了一聲,趕緊的道:“我明兒早上過來。”
餘江阮說不用了,她明天會去醫院的。何瑜霏說你告訴阿姨芮芮生病的啊?餘江阮說沒有。何瑜霏沉默了一下,就說還是讓阿姨別來了,見着肯定尷尬。
餘江阮伸手揉了揉眉心,道:“我哪兒管得了她,隨着她。”頓了一下,他接着道:“阮女士有分寸的。”
就算是對邰音芮不滿,那也肯定是不會當衆讓她難堪的,到時候他只要盯着點兒就行了。
何瑜霏點點頭,想了想還是小聲的道:“阮姨現在對芮芮什麼態度你……”問到這兒她住了口,道:“我吃什麼都行,就這樣啊,早點兒睡。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