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江阮用眼神示意孟時看他插着針頭的手,張開嘴等着孟時給他喂粥。他懨懨的,下巴下冒出了青色的鬍子渣,憔悴又可憐兮兮的。
孟時抿抿脣,沒說什麼,將粥遞到他嘴邊。餘江阮今天就只喝了半碗白粥,雖然沒胃口,但也是餓的。粥是時蔬粥,加了點點兒鹽,剛吃進嘴裡沒什麼,嚼嚼就滿口生香。熬粥的米用的是很好的米。
餘江阮不知不覺的就吃了半碗粥,他也不肯再吃了,使喚孟時給他倒水。一整天都在奔波渾身倦得很,胃裡有了點兒東西就覺有些困了。孟時的水剛倒回來,他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身上搭了一牀薄毯的,孟時盯着輸液管看。他動動她就回過頭來看他,然後道:“還有幾分鐘就好了,一會就能回家了。”
已經是十點多了,她今晚是回不了家的。已經給老太太打過電話了。餘江阮嗯了聲,喉嚨沒那麼疼了,幹得厲害。
孟時將放一邊的溫水給他,他喝了半杯,藥水滴得差不多了。孟時沒去叫護士,直接將針頭替他拔了,然後道:“先坐會兒,我去打個招呼回來。”
餘江阮點點頭,孟時小跑着出門去了。沒過多大會兒孟時就回來了,道:“明兒還得過來,開的是兩天的藥水。我已經都拿放護士站了,過來直接說名字就是。行了……走吧。”
她將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一旁。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外走去,路過護士站時餘江阮停住了腳步。孟時看了他一眼,道:“走唄,站着幹什麼?”
餘江阮清了清嗓子,道:“把藥水帶走。”
睡醒他就沒說過話,喉嚨有些嘶。說着在護士站前停了下來。
“帶回去幹嘛?”孟時也跟在他後面。
“你不是會輸嗎?來這邊多冷……全是消毒水味兒,在家輸得了。”餘江阮說着就叫了聲護士。
孟時趕緊的阻止他,道:“我明天沒空……再說了藥水也不是隨便能外帶的,要是出了事是要負責的。”
餘江阮根本不理他,就站着。沒多大會兒就護士出來,他就說他的藥水要帶走。那護士倒是沒說什麼,確認有人會注射,問了名字後就將藥水給他了。簡直能用爽快來形容。
拿了藥水,他衝着孟時揚揚下巴,道:“騙誰呢,以爲我是小孩子麼?這種事我也不是沒做過。”
他有些得意,鼻子塞得厲害,他用力的揉了揉,將藥遞給孟時讓她拿着。
真跟一大爺似的。
出了醫院就冷起來了,孟時將車開到門口來,才讓餘江阮過去。好車就是不一樣,暖氣沒一會兒就打熱了。餘江阮一直要睜眼不睜眼的,問他難受不難受,他也不說話,只是搖頭。
孟時是英明的,選擇近的醫院沒一會兒就到家了。將車開入車庫裡,上樓後餘江阮就捂着被子窩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
孟時晚上沒吃多少東西,早就餓了,放下東西后就進了廚房。餘江阮的廚房裡的食材是有限的,晚上吃的粥,她這會兒就煮了面,櫥櫃裡還有一盒未開封的雞蛋麪。
她自己做了紅油臊子,餘江阮的喉嚨發着炎的她沒敢給他,洗了一把小白菜,切了幾片西紅柿。菜都是不新鮮的了,但也只能將就用。
餘江阮聞到廚房裡傳出香味的時候就不淡定了,他一大老爺們,一整天就吃了一碗粥,哪受得了。
孟時沒多大會兒就端了面出來,麪條和湯都是金黃的,撒了翠綠的蔥和切得小塊小塊的小白菜,看着就很有食慾。
餘江阮沒用孟時叫就坐了下來,拿了筷子,就開始慢慢的吃了起來。麪湯是極香,他喝了幾口才又開始吃麪。
孟時沒多大會兒就端着面出來了,她一坐下餘江阮的眼睛就直了。她的面上放了散發着香味色澤誘人的臊子,同樣也放了蔥末和小白菜的,這麼看起來他的那碗麪看着就有些單調了。
餘江阮停了下來,用筷子敲了敲碗,道:“我的面怎麼和你不一樣?”
孟時將面拌勻了,頭也沒擡,道:“你嗓子還發着炎,你覺着能吃辣嘛?別看我,再看面就糊了。”
餘江阮吸了口氣兒,沒再多說了,繼續開始吃麪。誰讓他現在是一病號呢,連飲食也被苛刻了。
吃過東西他去洗澡,出來的時候孟時在拖地,他就道:“有阿姨會過來打掃,晚了別回去了,住客房。”
他這邊是沒有女裝的,就將他自己的襯衫和睡褲給她。孟時抽抽鼻子,還是接了過來,道:“你去睡吧,告我房間在哪兒就行,不用等我。”
餘江阮指了指旁邊的房間,又告訴孟時燈的開關在哪兒。孟時表示自己都知道了,他纔回房去。他其實是想等着孟時回來的,躺在牀上就不想動了。就閉上了眼睛。
孟時換了地方久久的睡不着,客房的牀很舒服的,比她睡的那小牀舒服多了。可她還是習慣那下牀,甚至是沙發。這裡的每個地方都透着陌生味兒。
她悶悶的將頭縮在被窩裡,睜着眼睛數着綿陽。1、2、3、4、5……數到70多的時候手機裡有短信進來了,滴滴的提示音讓她的腦子又清醒了起來。是孟濤發來的,說是讓她包點兒蝦仁餡兒的餃子,他叔唸叨着想吃。
孟時本是想回的,但她的作息時間穩定,回了孟濤肯定會問她爲什麼還沒睡。她就將手機擱下沒回了。
餘江阮睡到半夜就醒了,嗓子好了大半,也不那麼難受了。他去了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想起孟時在客房,就往客房走去。
客房的門沒鎖,他忍不住微微笑笑,其實她的戒心也沒那麼重。他輕輕的走了進去,還沒到牀前孟時就從被子裡鑽了出來,開了燈,見是餘江阮,聲音迷濛的問他怎麼起來了。
她還有些不適應燈光,眼睛眯着的,只露出一個頭來,就跟冬眠的熊似的。餘江阮直接鑽進了被窩裡,伸手關了燈,道:“來看你睡不睡得着。”
他的手很不規矩的攬住了她的腰,孟時如碰到烙鐵似的縮了縮,道:“幹什麼……你還感冒的。”
餘江阮在她的臉上吻了吻,脣落到了脖子中,含含糊糊的道:“醫生不是說要多運動運動嘛。”
就算是生着病,他的力氣也比孟時大了很多。他怕傳染給她,並沒有太多的親吻。手掌遊弋在光潔溫暖的肌膚上的時候他的呼吸就急促了起來。將孟時緊緊的鎖着。
她掙扎着,身上就出了細細密密的汗兒。初經人事,她哪裡經得起餘江阮的撩、拔……抗拒的聲音漸漸的就變了味兒。她的臉上熱得厲害,緊咬住貝齒不肯吭聲。
餘江阮是有些急切的,重重的在她的脖頸上咬了一下,一下子躋身進入。他低低的悶哼了聲,然後咬着耳朵輕笑着問道:“不是說不想我的嗎?”
他的聲音暗啞,低沉而醇厚。孟時的臉滾燙的,側着貼在餘江阮*的手臂上。黑暗中呼吸也變得灼熱起來,感官遲鈍而又愉悅……
孟時最開始是睡不着的,運動後蜷縮着沉沉的睡了過去。她的生物鐘很準確,天色矇矇亮就醒來了。牀單被子都是已經換過了的,餘江阮並不在。他一向習慣獨睡,在牀上翻來覆去是睡不着,怕吵醒孟時躺了會兒就回房間了。
孟時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身體痠疼得厲害,她活動下,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看了會兒,才爬起來給餘江阮做早餐。餘江阮估計是睡沉了,她的早餐做好他也沒醒過來。
孟時還得去上班,將早餐保着溫,留下便利貼告訴他早餐溫着,她中午再過來給他輸藥水就輕輕的關上門走了。
她先回家去換了衣服,暖黃的燈光下老太太孤伶伶的坐在沙發上做着針線,很專注認真,就連孟時輕輕的推開門她也沒發覺。
孟時微笑着叫了聲外婆,老太太這才擡起頭來,將老花鏡摘下放到一旁,和藹的道:“回來了……吃早餐沒有,小余好些了嗎?”
孟時一一的回答了,老太太就笑眯眯的道:“打算什麼時候放假?我們去準備點兒年貨,請孟叔和孟濤過來一起過年,好好熱鬧熱鬧。”
孟時這纔想起孟濤昨晚讓她包餃子的事,她想了想,說應該過不了幾天了。放不放假也不是她決定的。要是放假得晚了,就讓孟濤過來守一下,她們去買年貨。
老太太說好,微微的頓了下,問道:“小余是要回家過年的吧?”
孟時搖搖頭,說不知道。餘江阮沒提過,但應該是要回去過年的。他一年也在這邊呆不了幾個月的,過年怎麼可能不回去。
她進了房間,很快換了衣服出來。說中午還得去餘江阮那邊,不回來了。讓老太太別準備她的飯菜。老太太點頭應好,有些擔憂的說要是嚴重就去醫院,那麼拖着不行的。
孟時說已經去過醫院了的,只是今天還得去輸藥水。那麼說老太太就放心了。讓她路上小心。
孟時去上班的時候得到了通知,說是一號放假,離過年剛好一個星期。準備年貨是綽綽有餘的。每年過年她都儘量的辦得熱熱鬧鬧的,老太太是舊式做派的人,逢年過節都看得很重要的。
以往只有祖孫倆怎麼都是冷冷清清的,今年多了孟叔和孟濤要熱鬧多了。孟時想着想着的就惆悵了起來。每年過年的時候,也是老太太最難過的時候。每年擺年夜飯的時候,都會多擺出幾幅碗筷。
她的心尖兒抽疼了一下,忽的又想起了深哥。她是沒有資格難過悲傷的。她要做的就是好好兒的活下去,打起精神的。
孟時忙到了中午,下午的時候貼了暫停營業的牌子,留了電話讓別人打電話,上門去取。其實這樣是最耽擱時間的,但她一個人忙不過來,只能用這種方法。要是有足夠的錢,過了年後可以再請一個人的。孟時關上門的時候就想。
到餘江阮那邊坐公車得差不多一個小時,孟時下車的時候買了菜和蝦仁,準備在這邊給孟濤包餃子。等着餘江阮輸了液,她今天也能回去了。不過兩個多小時,回去時間是充裕的。
餘江阮知道她要來,剛摁門鈴就開了門。他換了家居服,見孟時的手上擰着菜示意她先去廚房。孟時上樓的時候他已經將藥水拿放在臥室裡了,身邊擺了電腦,孟時來之前他應該在工作。
他的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孟時抽抽鼻子,看了他一眼問道:“早上的早餐吃了嗎?待會兒想吃什麼?”
餘江阮在生悶氣呢,今早起來孟時就不見了。雖然是留了便利貼的,可他仍舊堵心得很。什麼意思嘛,他就比不上她上班重要嘛。他心裡其實是清楚孟時的壓力的,她帶着老太太生活哪那麼容易。
外面應該是下着雪的,她頭髮上的水珠兒還沒幹。難爲她挺有心的,這時候還沒到午飯點兒。餘江阮就哼了聲,道:“你還記着呀?”
孟時樂了,邊準備着藥水邊看了他一眼,道:“我要不記着會來嗎?你生什麼氣,現在離吃飯還有三十分鐘呢。”
“誰規定只有飯點兒才能吃飯了?”餘江阮睨了她一眼。
孟時示意他挽起袖子,道:“好,我錯了行了吧?下午我就去特意找個人來伺候你,行了吧?”
她替餘江阮紮了針,想起上來時客廳廚房飯廳都是乾乾淨淨的,忍不住的問道:“樓下是你打掃的嗎?”
這話簡直就是白問,用腳趾頭想餘江阮也不會自己打掃的。餘江阮看了她一眼,道:“你說呢?你覺着我感冒是故意裝出來的吧?”
簡直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孟時聲明道:“我可沒那麼說,不過既然鐘點工來了,你怎麼不讓她給你做點兒吃的?”
餘江阮這下不再那麼咄咄逼人的了,哼了一聲,就道:“我不樂意怎麼着。”
“您是大爺,樂意怎麼就怎麼,當我沒說行了吧?”
餘江阮哼了聲,不再說話了。輸上液,孟時等了一會兒,問他有沒有不舒服後才下樓去做飯去了。
孟時每隔多大會兒就上去看一次藥水,餘江阮正認真的看着資料。孟時就輕聲道:“注意點兒,要是沒了記得叫我。”
她伸手指了指藥水,餘江阮放下了文件,對着她招招手,道:“過來。”
孟時走了過去,他單手圈住她,低聲道:“今早什麼時候走的?怎麼不叫醒過?”
他的聲音低沉沉的,渾然生出了些曖昧。孟時微微的將距離拉開了些,小聲的道:“你不是睡着的嘛。”
“睡着就不可以叫醒了?我送你回去不好嗎?”他從後捏住了孟時的手,拿在手中摩挲把玩着。
她哪敢讓他送啊,一大男人感冒反反覆覆的,要是又嚴重那怎麼辦?孟時暗暗的想,沒敢說出來,敷衍道:“下次記得叫你。”
餘江阮是看出了她的敷衍的,不過孟時隨即就站了起來,道:“我煲着湯呢,該下去看了。藥水完了記得吆喝一聲,一會兒就能吃飯了。”
餘江阮點點頭,鬆開了她,微笑着道:“去吧。”
午飯也是擺在臥室裡的,餘江阮懶得挪地兒了。孟時擺了一張小桌,將菜和湯一一的擺上。她給餘江阮拿的勺子,單手不方便。
兩人是一起吃的,她輕聲問餘江阮想吃什麼,然後夾到他碗裡。餘江阮嗤得很香,喝了半碗湯後才問道:“待會兒要回去嗎?”
孟時點點頭,餘江阮嗯了聲,道:“我送你。明兒別那麼早過來了,中午再過來。”
跑着多麻煩,離得遠,一來一去的幾個小時就不見了。孟時擺手說不用,讓他好好歇着,別抽菸也別喝酒更別凍着了。
餘江阮就笑着道:“你當我是小孩子呀?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鐘點工每天都會過來的,早點兒回去,待會兒也別收拾了。到了給我打電話。”
他也沒堅持,他也是知道自己身體的。怕又反覆起來。他也給何瑜霏打過電話了的。
孟時點頭,藥水沒輸完,吃過飯她還是將廚房收拾了乾淨了才上樓陪着餘江阮。餘江阮今天的電話很多的,她就安安靜靜的坐着,翻着他放在邊兒上的古玩資料,時不時的擡頭看看藥水。
藥水滴得很慢,等了好會兒才輸完。孟時給餘江阮拔了針,就道:“我走了啊,你自己小心點兒。”
餘江阮微微笑着,道:“去吧,不用擔心,我叫了朋友過來的。”
孟時這下徹底放心了,關上門手揣在衣兜裡下樓去了。孟時將包的餃子給餘江阮留了些,裝放在冰箱裡。
她臨出門的時候又往樓上看了一眼,這才關上門。還沒下臺階一輛車就駛了進來,應該是餘江阮說的朋友。她沒有打招呼的打算,擰着餃子匆匆的就走了。
剛路過車邊,車中的人就下車來了,見着她就哎了聲。孟時的腳步頓了一下,還是停了下來回過頭。
她對着何瑜霏微微的頷首算是打招呼,何瑜霏摘下墨鏡,微笑着試探的道:“你是餘江阮的朋友吧?這就走了,不多坐會兒嗎?”
孟時沒直接回答,就說不用了,然後點點頭走了。她那麼冷淡,何瑜霏好奇得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咯噔咯噔的進了屋。
在門口她就大叫了聲餘江阮,然後換了鞋。餘江阮沒多大會兒就出現在樓梯口,皺着眉頭道:“大呼小叫的幹什麼。”
何瑜霏撇了下嘴,八卦道:“剛出去那女孩子是誰呀?是你朋友嗎?”
她是很好奇的,從孟時的穿着,她一眼就看出和他們不是一個圈的。雖然剛纔她沒承認和餘江阮是朋友,但……她那樣子和餘江阮應該是很熟的。
她也猜測過她可能是餘江阮的女友,但以餘江阮以往的口味來說,她根本就不是他的那碟菜嘛。
餘江阮沒回答,下樓來倒了杯水,道:“和你有關係嘛?”他說着瞥了何瑜霏一眼,又道:“我告你啊,別該說不該說都往我媽跟前說。”
何瑜霏撇了下嘴,道:“你覺得我什麼時候那麼多嘴了?”
餘江阮就嗤了聲,道:“你什麼是好不多嘴了?”
“我那可是爲了你好……切,我也沒有什麼事都說的好不好?”
餘江阮沒搭理她,走到陽臺上。已經看不到孟時的身影了。他回到客廳裡打開電視,看了何瑜霏一眼,問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何瑜霏想了想,道:“我等着董家郃一起,應該是要先去見見他家裡人的。”說到這兒,何瑜霏吐了吐舌頭,道:“我前幾天還見着他姐姐了,他姐姐真是個美人,只是他們姐弟不怎麼像。美人還有個很美的名字哦,叫芙蘿。不過已經結婚了,你不最喜歡美人嘛,我問問他有沒有表妹那些,介紹你認識怎麼樣?”
餘江阮皺了下眉頭,睨了她一眼,道:“你什麼時候又知道我喜歡美人了?”
何瑜霏嘖嘖了幾聲,道:“以前你交往的那些女友,不個個是美人嗎?我閉着眼睛都能說出你喜歡的類型了,身材要好,胸要大。臉蛋兒要漂亮,清純點兒的……”
餘江阮沒吭聲兒,何瑜霏扳着手指頭數着,突然又回過頭來苦着一張臉道:“董家郃那姐姐好像不怎麼喜歡我,挺高冷的,話也沒和我說幾句。和董家郃說話就是很溫柔的,和我說話就特別的傲……”
餘江阮是見過董芙蘿的,和何瑜霏說的沒什麼兩樣。他並沒有放心上,道:“你是和董家郃一起過,結婚後搬出去住不就得了。你什麼時候在乎過別人的態度了?”
何瑜霏沒吭聲。
餘江阮是知道她更在乎董家郃些的,不過她感情的事他不好指指點點的,就沒再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