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孟黎三個月後孟時開始到店裡工作,現在已不像懷孕時那般束手束腳的,偶爾還能幫大廚炒上幾個菜。店裡每天只有那麼幾桌客人,閒得很,她和大廚變着花樣的研究菜式。
她是怎麼吃都不胖的那種類型,生了孩子竟然也一點兒也不見胖。倒是令餘江阮遺憾不已,他一直想着要是孟時長得胖乎乎的,那張帶着嬰兒肥的小臉擰起來是什麼感覺來着。
下午五點多,孟時剛給餘孟黎餵了奶,餘江阮的車就停在了門口。餘孟黎已經會認人,見着他就舉起一雙胖乎乎的小手,要朝着他撲去。
餘江阮忒有滿足感,叫了聲兒子,卻是先抱了抱老婆,光明正大的在老婆的臉上吻了一下,這才抱起受了冷落扁起嘴要哭的兒子,笑眯眯的道:“我們回家嘍。”
說着一邊將兒子舉高,一邊故意的用下巴上的鬍渣去扎那老是喜歡抓他頭髮擰他耳朵的小傢伙。
孟時看着笑聲四溢一點兒也不知道收斂的父子倆,無奈的搖搖頭。拿起自己的包,上前先將車門打開。
餘江阮和兒子鬧了一番,上了車這才道:“怎麼不把孩子送媽哪兒去?”
孟時吐了吐舌頭,道:“以後還是我自己帶,這傢伙要在媽那兒多呆幾天,肯定能蹬鼻子上臉。”
好不容易有了孫子,甭說是阮蓁,就連餘部長也對這個孩子寵溺得不得了。完全不似對餘江阮那麼嚴苛。
這小傢伙忒喜歡折騰人,上次送阮蓁那兒半天,她就累得躺下了。孟時過去才聽阿姨說小傢伙只要奶奶抱,就連睡覺也要抱着,醒來就要到處抱着走,他胖乎乎的,連續抱兩個小時手都酸得不得了,何況阮蓁還一抱就是半天。
餘江阮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道:“他倒是懂得在哪兒哼哼撒嬌有用。”
孟時點了點小傢伙的鼻子,微笑着道:“是呀,可會看臉色可會賣乖了。”
小傢伙抓住了她的手就要往嘴裡咬,孟時趕緊的將手抽了出來,餘江阮在一旁笑着道:“他這是報復呢,他知道你在說他壞話。”
小傢伙大概是贊成爸爸說的話,咯咯的笑了起來。餘江阮又要用鬍子渣扎他,他一下子躲進了他的懷裡。
等着鬧夠了,餘江阮纔將兒子遞給孟時抱着,自己則是到前面去開車。
“中午時候沒能出去,待會兒你繞繞,給姥姥帶她愛吃的點心過去。”孟時拍着要亂動的餘孟黎,說道。
餘江阮應了聲好,忍不住的又看了看孟時懷中的小傢伙,道:“這傢伙現在可吃香了。”
現在他們一星期只有三天在自己家裡,兩天在姥爺家裡,兩天呆在阮蓁那兒。只要超過時間不去,馬上就有人打電話來催。
孟時說了句是呀,認真的道:“等再大點兒,我們得對他嚴格點兒。”
餘江阮連忙點頭,又覺得有些好笑。在教育兒子的事兒上,他是從來不和孟時爭執的,孟時說什麼就是什麼。只是常常都是他還淡定她就心軟了。
他知道,孟時要求對兒子嚴格是和她自己的經歷有關。只有讓孩子獨立,以後就算只有他一個人,他也能夠很好的生存下去。
他的心尖兒有些刺疼,忍不住的想要停車去抱抱孟時,最終卻忍了下來。孟時多敏感的人,要他真那麼做了,她多半會猜他發生了什麼事兒。
兩人一路聊着輕鬆的話題,中途餘江阮停了車去買了糕點,又去買了一個老大的西瓜,是瓜農用三輪車拖來賣的,瓜蒂都還新鮮着,是剛摘的。
他買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剛認識孟時是買蜜橘那次,一下子就想起了老太太來。
回到車裡的時候孟時正給餘孟黎喂水,孟時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見他就眉飛色舞的道:“我們店裡今天有新菜式,待會兒我做給姥姥姥爺常常,他們肯定喜歡。”
餘江阮笑笑,道:“姥爺最近一直鬧着要吃紅燒肉,你未必哄得了他開心。”
老爺子越老越像小孩子,血壓高,醫生叮囑過不能吃肥肉的,他堅持了幾年,最近卻鬧了起來。
孟時一點兒也不受他打擊,哼哼着道:“你等着瞧。”
餘江阮衝着她眨眨眼睛,道:“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要是你哄不了姥爺開心,今晚你都得聽我的。要是你哄了姥爺開心,我今晚就給你當奴隸好不好?”
他這語氣曖昧得很,孟時的臉嘩的一下紅了起來,瞪着他,道:“我纔不和你賭。”
餘江阮笑了起來,低沉着聲音慢悠悠的道:“小孟呀,你得對自己有信心對不對?”
孟時理也懶得理他,這哪裡是有沒有信心的問題。便宜都被他給佔光了,她纔沒那麼傻呢。這種當上一次就夠了,誰還傻乎乎的再上一次當?
孟時臉上浮起的紅暈讓餘江阮有些心猿意馬,他輕咳了一聲,集中注意力開車。以前他是隨性至極,自從有了餘孟黎之後,不知不覺間就穩重了起來。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已是父親。
餘孟黎在車上很乖,一點兒也不哼哼。快要到姥爺家,孟時側頭看向窗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家鴨血粉絲湯店旁的阮巖巖,她對面站了個男人,看背影有些熟悉。
孟時呀了一聲,伸手戳了戳餘江阮,笑眯眯的道:“你看那邊,巖巖是不是談戀愛了?”
雖然阮巖巖年紀也不小了,可聽到談戀愛這詞,餘江阮的眉頭還是一下子皺了起來。阮巖巖長得再大,在他眼裡也只是還扎着小辮子的小姑娘。
他的車速慢了下來,索性停到了路邊上,向孟時所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之下他的眉頭皺得更緊,道:“那好像是蔣青楓?他找巖巖幹什麼?”
“蔣青楓?”難怪背影看着挺眼熟的,孟時吃了一驚。不過蔣少什麼時候開始那麼低調了。穿着正常的她都認不出了。
餘江阮解開了安全帶,道:“你等着,我馬上回來。”
他打開車門下了車,離得遠遠的就叫了一聲阮巖巖。蔣青楓回過頭來,見餘江阮的臉色不好,條件反射的將阮巖巖護在了身後。
孟時看到這一幕時搖搖頭,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餘江阮的臉色。這蔣青楓啊,還真是連掩飾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