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時的身體柔軟得不可思議,大掌所接觸的地方都是冰涼冰涼的。喝了酒出了汗,光潔的肌膚上像是有些潮溼。
餘江阮並不是會趁人之危的人,脣停留在纖細的脖頸間就停下了。他的氣息不穩,支起身子將她的衣服拉好。係扣子時,他才發現孟時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她看着他,目光清冷又有些犀利。讓人無處遁形。餘江阮還沒做過那麼唐突的事,一下子尷尬了起來。他係扣子的手收了回來。
孟時那眼神兒,一點兒也不像是醉酒的人。餘江阮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着套了……
不過誰叫他意志不堅定呢。他任由着她看了會兒,她的襯衫領口又敞開了,大片雪白柔膩的肌膚有點點的紅印兒,一看就知道是咬出來的。餘江阮又覺得自己的頭昏昏沉沉了起來。他真想罵自己一句混蛋。
伸手粗魯的將那襯衫拉攏,低聲道:“回房,彆着涼了。”他的聲音很溫柔,臉上卻有些火辣辣的。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禽、獸不如的事兒是自己乾的。
他將孟時給抱了起來。她沒反抗,任由着他抱着。餘江阮的心虛稍稍的減了幾分,他覺着孟時還是醉的,要不然以她的性格,不揍他幾拳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兒。
他踢開她房間的門,摸索着開了燈。房間裡並不是很整潔,被子也沒疊。屋子裡有孟時身上的味兒……
將孟時放到牀上時餘江阮發現她真還是醉的,眼神迷濛有些呆呆的。就跟迷濛的小松鼠似的。餘江阮的心思兒莫名的柔軟了不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額頭,柔聲道:“睡吧。我衝被蜂蜜水放牀頭,待會兒口渴了喝。要知道你喝不了酒……”
他肯定不會帶酒回來捉弄她的,他這會兒是真後悔了……
孟時呆呆依舊沒動,餘江阮回身去給她衝蜂蜜水。還未轉過身,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就環在了他的腰上,孟時的腦袋也撲入了他的懷中,喃喃着道:“別走……”
餘江阮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喉嚨一緊,身體僵着沒離開。任由着孟時的頭埋在他的胸口,過了會兒,他才聽見自己問道:“孟時,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的?”
他的聲音很低,被淹沒在無端悶熱起來的狹小空間裡。
孟時是清醒的,也是醉的。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事……就像溺水的人,明知道沒有任何用,還是想緊緊握住順手抓住的浮木。
餘江阮覺得自己今晚真是見鬼了,意志力薄弱到令他自己鄙視。興許是因爲酒精的作用,他從來不知道,葡萄酒也能喝醉人的……
孟時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的肩是露在外面的,冰涼得厲害。她睜着煙看着天花板,外面霧氣濛濛的,玻璃窗上也結了一層迷濛的水霧,屋子裡並不敞亮。
她怔了會兒,抽抽鼻子。地上落的衣服已經被收起來了,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牀頭。她剛爬起來,門就從外面打開來。餘江阮繫着她平常系的圍裙站在門口,微笑着道:“醒了……早餐已經好了。外婆說一會兒去市場看看,買些山貨回來。不是很冷的,快穿上衣服起來。”
孟時嗯了一聲,他還是避諱的,將門輕輕的關上下樓去了。孟時麻溜的起來,穿上衣服。身上青紫斑斑的,她怔了會兒,將毛衣套上。
洗臉下樓的時候早餐已經擺好了,餘江阮正微笑着和外婆說什麼,整個人神采奕奕的。
孟時又抽了抽鼻子,叫了聲外婆。她沒敢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看向她,和藹的道:“過來吃飯,蒸了小花捲,可香了。”
孟時哎了一聲,餘江阮給她盛了粥,往她的碗裡夾了個花捲。孟時有些僵硬,剛咬了一口花捲,就聽外婆唸叨道:“感冒了就好好休息,暫時甭出去了。你就不聽話,纔剛剛做過手術,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住的。”
孟時看了喝粥的餘江阮一眼,知道肯定兒是他又在外婆面前嚼舌根了。不過她哪有感冒……想到這兒,她沉默了下來。
吃過飯,餘江阮爭着去洗碗。孟時任由着他,經過昨晚的事,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
外婆要去買山貨,餘江阮開車過去。途中都是餘江阮和外婆說話,孟時沉默着的,看着窗外的時候有些失神。
餘江阮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時不時的從後視鏡裡看孟時。到了地兒,他找了個位置停了車,下車替外婆拉開車門。這邊每個週日都逢場,賣的都是一些農貨山貨。茄子辣椒白菜萵筍等東西都是自己種的,很新鮮,無農藥。 ωωω тTk ān ¢ Ο
外婆挑選,孟時擰了個手袋跟着。餘江阮就站在她身側,放外面的手時不時的會碰到她。孟時的身子緊繃着。餘江阮想搭話的,可見她冷臉只得訕訕的住了口。
這樣的狀態持續到去吃甜酒湯圓,招呼外婆坐下,孟時去洗手間洗手,餘江阮也跟了過去。走到轉角無人的地兒才發現孟時已經站那兒等他了。
他握拳抵住脣咳了一聲,走了過去。孟時當然並不是來洗手的,沉默了一會兒,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昨晚的事你不用有什麼負擔……你情我願的事兒。”
最後一句她說得有些冷漠。這樣子,和昨晚伏貼在他胸口跟只小貓的樣兒太不一樣,餘江阮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語氣很淡的道:“既然你那麼想,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昨晚沒用措施,記得吃藥。”
他說着轉身兒就走了,好像孟時是個吃幹抹淨後不認賬的陳世美似的。天氣冷,孟時的鼻尖兒都凍得發紅了。她抽了抽鼻子……不過他提醒得也沒什麼不對的。
孟時保持着原有的姿勢站着沒動,直到有人說讓讓,她才側開身子。去洗手。
回到桌旁的時候熱乎乎的湯圓已經端上來了,外婆笑着道:“怎麼去那麼久,都快涼了。你感冒了,沒讓老闆放甜酒。你最喜歡的芝麻花生餡兒的,要是還想吃,待會兒我們帶些糯米粉回去。”
外婆是這家店的常客,幾乎每次來都要吃甜酒湯圓的。以前來的時候老闆糯米粉和餡兒都送過。
孟時輕聲說了句好,拿起筷子。餘江阮看也沒看她一眼,給老太太的湯圓里加了一勺子糖,道:“外婆開動了,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是很有紳士風度的,即便心裡有火兒也沒擺一張臉。將糖遞到孟時面前,埋頭開始吃。
各懷心思,只有外婆笑眯眯的吃着。孟時是沒什麼胃口的,只吃了小半碗。餘江阮挺喜歡餃子的,湯圓卻不怎麼吃。他一向都不怎麼喜甜食。但他還是將碗裡的湯圓吃完了。
東西買得差不多了,吃過東西也就回去了。餘江阮對老太太時就是一笑臉,對孟時雖然沒冷着臉,但態度是冷冰冰的。甚至是連話也不想和她說的。
孟時也沒管他,進了院子就去管她的那些花花草草去了。她太清楚她和餘江阮之間的關係,即便是上了牀,也改變不了什麼。她和餘江阮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站了會兒,將手套戴上。
她的花花草草還沒整理完,外面就來了一小卡車。車子就在院子門口停下,沒多久餘江阮就打着電話從裡出來了。
他打開大門,招呼着兩個搬家工人將車上的東西搬了下來。有嶄新的電腦桌,好些都是他常用的東西。還有幾個大紙箱子,看着挺沉的,裝的應該是書。
孟時擰着眉看着,他這樣兒,是打算長住下了?她的眉毛擰得更緊,喂了一聲。
餘江阮回頭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可不叫喂,有點兒禮貌好嗎?”
孟時沒搭理他,直截了當的問道:“你打算在這兒長住了?”
餘江阮睨了她一眼,道:“怎麼?”
孟時沒說話,指了指工人往裡搬的東西。餘江阮的眉一挑,道:“這些東西……好像礙不着你什麼事兒吧?”
孟時抿脣,沉默了一下,道:“你當初說的是一年也住不了幾個月的。”
餘江阮點頭,笑眯眯的道:“是呀,我是那麼說過。可我也沒說具體住幾個月呀。一年也就那麼十二個月,九個月也是幾個月。”
他湊近她,臉上笑得欠揍極了。臉上的酒窩若隱若現,痞壞痞壞的。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度。認識那麼久,孟時還是第一次見餘江阮這樣子。
囂張,無賴。
他身上的氣息讓她覺得不自在,但他站着沒動。前面的工人叫了聲,餘江阮的眉頭挑了挑,站直身子,慢慢兒的過去了。
孟時順手撿起腳邊的花盆要去砸他,外婆從裡面出來了,她又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