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
寒煙屈着一雙水眸,望着大廳之中的人來人往,時而幽怨,時而焦急若渴,到最後,瞳孔裡始終沒有搜到那那一抹頎長熟悉的身影時,她的心倏的沉到水底……
“明磊,謝謝你來送我!”寒煙悽然一笑,落寞的轉身。
手斜插在褲袋裡,望着機場大廳的門口,明磊眉宇微皺,“這是個意外!”他只能這樣安慰寒煙。
寒煙與景天楚結婚的日子已經定好,可是景天楚將婚期的新聞發佈會一拖再拖。到最後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了……連寒煙的爺爺,一氣也離開了濱海,寒煙漸漸有些不堪重負,只能暫時迫不得已的離開……明磊想着寒煙現在與景天楚的境地,有些擔心。
百轉千回,
“一路順風!”明磊笑了笑,細長的眼睛彎了下來。
寒煙水眸微轉,“我或許很快就回來。”她怎麼能夠不回來呢,好戲剛剛開始,她得把戲好好看下去,否則將會遺失意外之中的完美結局?
酒吧裡。
包間。
景天楚沉悶不語,這次餘霆東卻把自己的女友帶了過來,一位小巧的江南女人,透着嬌小玲瓏,還有一絲淺淺的嫵媚,小鳥依人般的偎依在餘霆東的身邊。
“多久,沒在一起了,我們幾個?”陳哲笑了倒了一杯酒,目光掃了一圈四個人,直接塞進餘霆東的手中,“尤其是你!娶了媳婦忘了朋友!”
餘霆東笑了,大手攬過小巧的女人,壞笑着,“你又不能暖牀?”
陳哲斜着眸子朝着明磊探去,下巴一指景天楚的方向,明磊無奈的搖頭,都知道景天楚最近正煩。
景天楚黑沉着一張臉,淺淺的喝了幾口紅酒,便起身離開包間,傾身雙臂趴到二樓的欄杆上。
墨染的眸子盯着一樓傳來勁爆的音樂,還有含糊不清的二流歌手的喊叫出來的歌曲。心境更糟透了。
“這是寒煙給你的信!”明磊把信遞到景天楚的手中。
借昏黃的光,景天楚看清了信上的內容,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哀傷,“鬱金香花開的時候,我在花叢中等你。”
只是這幾個人,足以牽起景天楚對寒煙的種種思念。是啊,這一場他與她的愛情競逐中,受傷的不止是自己,還有寒煙。
明明青青是自己的復仇工具,可是這個突然而來的意外,卻改變了景天楚的一切。想着青青的脣色,想着她光滑如鍛的身體,最不經意的香頸都能引發自己的原始慾望。並且習慣了這個寵物的存在。
“你想怎麼辦?”明磊端着另一杯酒,遞給了臉色微青的景天楚。
“寒煙約我一起去北歐定居!”他知道,她一直勸自己回到歐洲,那裡風清氣朗,沒有污染,沒有塵世的喧囂,她喜歡那裡。
而他卻偏偏不喜歡那裡。
“青青那裡,我想給她補償……”景天楚話出口,眸底異常的陰暗,咕嘟的喝了一口酒,卻不知道如何補償?
明磊愕然,他現在不明白,景天楚是否只是迷戀了青青的身體,還是那一顆心,他有時卻一點兒也看不清楚。
“駱市長家的公子,對青青很上心……”明磊只是輕描淡寫,眼角的餘光掃過那一張沉浸在音色聲波之中的景天楚更加立體的五官。
“他已經出局了!”景天楚眸中閃過一片陰寒,咕的又喝過一口紅酒,脣畔勾起一抹冷笑。
明磊微愣,“你對他做了什麼,駱市長可是一把手,聽說你現在手頭上的項目,可都需要駱市長親自過目的。”
“這個浩男已經處理過了!”景天楚滿滿的自信。
“他從英國回來了,所以……”景天楚終於扯動嘴角,“當年的三劍客全了吧?可惜我們都退役了……”有一種淡淡的思緒,剩下的話景天楚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飲了一杯酒,那些話隨同那一抹鮮紅的汁液一起浸到景天楚有骨髓裡。
驚愕的看着景天楚的明磊,暗暗一驚,不過他知道,景天楚不只在賭一個女人的補償,還是賭一個男人的自尊。
醫院裡。
正當田小心趴在牀頭,打磕睡的時候,這時病房門咯吱的一響,剛剛入睡的青青微睜開了眸子,立刻警覺起來。
“柳春芝?”青青的腦門掛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撐着胳膊做了起來,身子縮退,一副防備的樣子,“你怎麼回來了?”
不冷不熱的的質問。
柳春芝臉色一僵,趕緊上前扶住握住青青的胳膊,聲音哽咽,“對不起,青青,你受罪了?”
“我受罪跟你沒關係!”御青青一雙犀利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了柳春芝多時,方纔生硬的告訴柳春芝,她們之間再無親情可言。
“出事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動過我的包?”御青青銳利的眸子盯着柳春芝的那張鋪了一層粉的臉,眸底閃過一層憎惡。
“青青,怎麼了,我怎麼可能動您的包啊,你想一想,這些日子以來,我作一個繼母的是怎麼對待你的,冷的怕你涼着,熱的給你晾好了,親生母親莫過於此吧?你竟然還懷疑起我來了!”柳春芝半路奪聲,避重就輕,直接把話題扯開了。
柳春芝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狡黠的眸子眨了下,“我要是不出去躲債,哪能把火惹到挺着個大肚子的你的身上。再說今年立春早,馬上過春節了,我得回家啊!”說罷柳春芝抹了一把袖子。
你一言,我一語,吵醒了趴在牀頭睡着的田小心。
“吵什麼呢?”一擡頭,就看到柳春芝那一副氣勢咄咄的樣子,“你真能溜,怎麼,青青一出事,你就溜之大吉了,說,你到底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有沒有和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合夥陷害青青。”伸出手指,田小心身子陡然站起,一步一步走向柳春芝,怒目而視,手指指着柳春芝的鼻尖,咄咄逼人。
“小心,你怎麼這樣離間我與青青之間的感情?我做得比你少嗎?”柳春芝叉起腰,不依不饒的跟田小心對峙。
“那天晚上會不會有人進來,動了我的包?”青青低頭納悶着,自忖思着,可是那天晚上,第二天上午,誰也沒有進來過自己的屋子?那麼唯一的嫌疑人就是柳春芝,如果現在……不如……
“好了,自家人別鬥氣了!明天我出院,然後把康康一起接回家!”御青青的染上一絲詭異。以後,她的心理狀態可能要改一改了。
“小心,伯母確實是躲債去了”!柳春芝一副好言相說,“再說,青青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還是冒着被債主砸斷腿的危險來照顧青青,”轉頭面向青青,“都是我不好,讓你們擔驚了。”
田小心還要發作,青青朝着田小心的方向遞了一個眼神,田小心方纔氣鼓鼓的坐在剛纔的位置,狠狠的剜了柳春芝一眼。
“怎麼不見雲川?”柳春芝看了看四周,彷彿一點也沒有發現駱雲川的樣子。
“最近沒有他的消息!”青青壓抑着聲音解釋,是啊,她也好久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他在哪兒,出事了沒有,怎麼竟然這麼奇怪的突然消失?
明明殺害父親的兇手剛剛有一些眉目,可是駱雲川就不見了,爺爺依舊生死未知,她下定決心,出院後,要麼報案,要麼讓私家偵探查一些父親被害前的蛛絲馬跡。
桌上的那個熟悉的保溫桶竟然這幾日未來,青青笑了,他從來都是霸道的掠奪自己,直到把自己傷得體無完膚,他才肯罷手。
“小心,收拾東西,我們明天早上出院!”青青拉了拉田小心的手,心疼着,“對不起,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就是!”柳春芝附和。
“沒你事!”田小心狠狠的瞪了眼柳春芝,她總覺得青青的流產跟這件事跟……有着莫大的牽連。不過,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眼前,康康的問題,怎麼辦?駱雲川聯繫不到,怎麼辦?田小心急得頭皮都一陣陣發麻,這個太棘手了!她一個真頂不住青青的倔強與執念。
明天一知道結果,這不是要命嗎?田小心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黑壓壓的烏雲籠上了天空,忽然一道閃電在重大的陰霾之中唰的裂開一道猩紅的縫隙,像一條憤怒的遊蛇在黑暗中穿梭,吞噬着突然乍起的烏雲……
拍,
一聲驚雷從天而降!嚇得屋內的柳春芝,猛然打了一個哆嗦,眼神驚恐的盯着窗外……“今天是怎麼了,剛剛立春,沒過幾天,居然就下雨了?”
豆大的雨滴傾盆而至,還夾着紛紛揚揚的雪花,這是什麼天氣?
田小心闇然的盯着窗外,心裡呢喃着,是啊,老天給你不公平,你想躲也躲不過?
青青昂起頭,“小心,你不是說康康轉了樓室,離這裡較遠,你記着明天早來,把康康的事先辦清了,再來找我!”一提起康康,青青的臉上立刻溢出一層掩飾不住的幸福。
正握着水果刀削蘋果的田小心,撲的一聲,手指頭被刺裂一道傷口,鮮紅的血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