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青青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只是靜靜的站在辦公室門口,只是脣瓣因爲啃咬力度過大,流出一滴一滴的鮮血……
心疼青青的田小心急得一跺腳,趁機溜回去找總編室,苦苦哀求,過年的好話全說上了,“總編,幫幫青青……你也知道她家裡的情況!”
“不行!”華總編冷厲的回絕。
過了一會兒,青青的神色暫時緩了過來。
不過。
她電話約了昔日的閏蜜楊婉儀,回來的田小心還是不放青青心情緒不穩定,想一同前往。
可青青直到給田小心下了保證不急不燥,不惹事。
田小心才放心的隨華總編一起弄稿。
臨御青青赴約前,田小心偷偷撥打了一個電話……
見面的地點。
楊婉儀選在了韓國日落餐廳。
面色難看的御青青選了一處安靜的角落,靠近小窗,一目可觸及屋外的景色。
坐了下來,她的氣息,還是久久不能平靜下來,滿腦袋想的都是遲宇與閏蜜楊婉儀幾張親密的照片,還有更暴露的……
很快。
一襲白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楊婉儀,緩緩向着御青青的地方走來,細長的眼睛無辜的眨了眨,“青青,怎麼了?”一見到青青的臉色很沉,嘴角悄悄抿過一絲冷誚。
“沒事!”她咬着牙,目光像劍一樣的盯在楊婉儀那張白淨的臉上。她想要看穿楊婉儀,看看楊婉儀的心到底是什麼長的,居然如此的對待自己。
楊婉儀很是不客氣的點了一份黑咖啡,輕輕坐在青青的對面,細聲細氣,一擡眼皮,“青青,你有心事嗎?”一向的成熟大方內斂。
一剎那間,青青有一種錯覺,她不相信婉儀是那樣的搶自己男友的小人,她不敢去想一絲一毫。
“一杯紅茶!”楊婉儀故意衝着服務生一招手。
“遲宇告訴你的?”青青冷冷的插了一句,目光一寸一寸的盯上楊婉儀的眼睛,她上次的黃金海灘盛會,就該想到。
楊婉儀的小臉一僵,尷尬的扯了扯薄俏的脣,沒有回答,垂下眸子,別過青青逼問的視線。
御青青斂回目光,瞄向窗外的梧桐,平淡,“窗外的梧桐樹上有幾隻喜鵲,時間長了,自然會有鳥厭煩的選擇離開,也有鳥飛來,來年再聚,再次幸福的一起几几喳喳,不過只是換了原來的鳥而已。”
楊婉儀擡起眸子,笑了笑,青青,“我真的不明白你想要說什麼?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含蓄了?”
御青青自嘲的一笑,轉過眸子,忽閃了下,輕哼一聲,“你跟遲宇什麼時候開始的?”她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硬扯了下。
楊婉儀的眸睛一下子縮了起來,很快就變得圓潤,有光澤。
“我就明說了,一年前就開始了,從你跟遲宇的第三次吵架……我們就在一起了……”楊婉儀說着的聲音越來越小,然後細長的眸子也垂了下來。
擱放在桌下的粉拳愈收愈緊,心也跟着被扯開了……絲的,疼得御青青倏的提了口氣,聲音有些激動,目光掃過楊婉儀那一頭烏黑的秀髮,“昨天晚上!是不是都是你一手計劃的?”
“看來你還沒有那麼笨!”楊婉儀平時溫柔的聲音突然尖厲了起來,“索性都告訴你也無妨,要不是三年前,遲宇看上你,我堂堂楊家大小姐,也不會屑於與你這樣筒子樓出來的野丫頭,做好朋友,這一切只不過是因爲遲宇。”
“你以爲我看得上你嗎,又窮,又酸,脾氣還爆,要是沒有遲宇,走在大街上,我一眼都不會看你!”楊婉儀猙獰的面容,眼角卻焦急的瞥向窗外,這讓青青非常錯愕,她的心更痛了。
痛了之後卻是憤怒、仇恨!
溫柔大方楊婉儀怎麼會如此的處心積慮,除了恐懼,陰險,惡毒,御青青找不到晚好的字眼來形容她。
御青青猛的站起。
啪的,剛剛把服務生端上來的紅茶一下子,猝不及防的潑在了楊婉儀的臉上……
楊婉儀緊接着一聲尖叫,雙手掩面……
“這是你應得的!”御青青毫不猶豫吐口。
“婉儀,你怎麼了?”突然一介熟悉的聲音,猛的恰好的響在青青的耳邊。
“遲宇?”御青青不自覺喃喃出口,身子緩緩回落到座椅上。微仰頷,瞟過奔過來的遲宇帥氣陽光的側顏,她的心痛了下。
她御青青醒悟的有些晚了。
遲宇的目光一寸未看向自己這裡……一個勁兒溫柔的喚着婉儀的名字,那樣的語言,多久都沒有用在自己的身上了。
天氣很熱,可是自己的手裡浸出一層冷汗,御青青身體冰涼徹骨。
遲宇摟過楊婉儀的雙肩,目光極爲矛盾的看了眼御青青,薄脣,掀起,“你怎麼變得這麼惡毒,婉儀是無辜的,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想出氣,衝我來好不好?”
乞求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刺耳,那麼刺痛心絃,御青青不得不扯起嘴片冷笑,“我惡毒?呵呵,遲宇,我真沒有想到,你是個事非不分的人!”最後青青的笑容凝滯住了,聲音挑得很高。
引來餐廳其它人的紛紛相望。
“以後不許傷害婉儀!”遲宇的聲音陡然高了起來,眼底的閃過一絲明顯的憤怒,明顯的要保護楊婉儀。
“我的傷害誰來買單!”御青青繃直僵硬的身子,手指在桌下顫抖着,咬着牙,“你們都無辜,可我呢,一個是我的男友,一個是最信任的閏蜜,都是我生平最信任的人,卻做出如此豬狗不如的事,何談傷害?是我狠毒,還是你們無恥!”
眼中蓄滿了盈盈,但御青青微側過頭,使勁的撐開眸子,把那一滴帶自尊的淚,狠狠的逼退,她再轉頭。
“青青……”遲宇摟着楊婉儀,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別再叫我名字,我聽着噁心!”她堅決一字一頓,咬緊牙關。
鬆開捂着臉的雙手,楊婉儀的臉上一片,一片的通紅,聲音很細,很輕“青青,聽我說,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傷害你!”聲音帶着乞求,一點也沒有剛纔的架勢。
委屈的淚,叭的一聲落了下來。
御青青一看楊婉儀委屈的嘴臉,就好像自己搶了她的男友,她失了業似,氣得胸脯一起一伏,胸腔裡的那團火,噌的又一下子燃了起來,她真是能裝。
“這個小姑娘,怎麼這麼兇?這麼欺負一個老實的孩子。”
旁邊桌上剛剛看見楊婉儀被潑熱茶的貴婦一副不平不忿的樣子,指責青青。
聽了剛纔其它客人的議論,楊婉儀的肩膀抖得更厲害了,眼睛更紅了。
看着楊婉儀實在委屈的樣子,遲宇不忍的連忙擡手擦試幫着她的眼淚,一邊溫柔的勸說,“婉儀,我們走!”示意楊婉站起身子。
“不,青青!”一臉淚水的楊婉儀朝着朝着青青一伸手,攔下遲宇,“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眼角在小手的掩映下滑過一絲得意,攔下了扶她欲離開餐廳的遲宇。
青青的心中如遭重擊。
心都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了,青青漠然的盯着一臉委屈的揚婉儀,鄙視的目光移上了楊婉儀委屈的小臉,她倒是真能演戲。
“你什麼也不知道?”青青的聲音很輕,語音裡卻是綿長,“茶裡有沒有放東西,你敢用你的生命發誓嗎?戲演得不錯!”
御青青的嘴巴毒了起來,青青的嘴角帶着草烏的毒般,身子騰的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冷笑着搖搖頭。
“青青,別逼我,我承認,我說不過你,可是我沒做過虧心事啊!”楊婉儀的身子縮進遲宇的懷中,聲音心虛得越來越小……一臉哀憐的望着頭頂上的遲宇。
御青青的心硬了起來,她更加相信,昨晚一定是楊婉儀給自己下藥了,那杯紅茶!
紅茶裡有藥!
一時之間,青青有些不敢相信!害怕……
遲宇愕然之後,忿然的眸子盯着青青,“胡說!”
爲什麼?四年的大學同學,耳鬢廝磨,居然成了幕後的黑手,青青不明白,楊婉儀是爲了什麼?
只爲一個遲宇?
她,楊婉儀四年來,費盡心機,處心積慮的接近自己?可笑?爲了一個背信棄義的男人。
青青眸中的灰暗,一點點的迷茫起來,心裡還有被友情設計的淒涼,她曾經以爲楊婉儀與衆不同,曾經以爲婉儀是自己一生掏心窩子的好姐妹,結果卻是……
“青青,做錯了事的是你,爲什麼不揪着婉儀不放?”遲宇的聲音陡然凌厲起來,憤怒的盯着御青青。聲音陌生,冷淡。
御青青的臉上一陣陣冷笑。
笑自己的白癡,曾喜歡上這麼一個傢伙三年,可癡啊!
看着青青冷笑的小臉,看得楊婉儀心裡發怵,小臉發白,垂眸,拼命的用手捂住耳朵,“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別再問了好嗎,我也不相信我的好友怎麼會是這相樣子,這麼中傷我,遲宇?”
一副楚楚楚可憐的模樣,無辜狀的楊婉儀雙頰的淚水,滾落下來……求助的語氣。
楊婉儀細細的眉峰籠上一層雲煙。
御青青脣上的血凝住了,眸中那一點茫然,被楊婉儀的話,一刀一刀的刺中了,心中那道最後的堅強防線,隨着楊婉儀楚楚的憐意,一下子崩潰瓦解了。
楊婉儀真是夠上奧斯卡大獎了,給了自己人生中最爲致命的一刀!居然還勝利的哭賣可憐?
青青心中的裂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