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躊躇之心的琴絃上跑過去,奏出憂鬱或快樂的音樂,只是一剎那間的芳華。
濱海,
久違的城市,一年了,或許有些地方早就發生了變化……
鹹腥的海風吹來,她嗅到了一絲熟悉,這裡海的味道,與洛衫機,還是不同的,有一種濃濃的家鄉的味道。
冷玉坐在飛機裡,感慨萬千,或許她的心從未離開,就像當初從美國回到濱海一樣,這裡有在國外不一樣的情懷。
郊外,
駱雲川一行人正盼着那一包救命血漿,路遠橋也陪同在一起,直升機早早降落在郊外,一輛白色的汽車,非常眨眼的停在直升機下方,冷玉的眸子一縮,歉意與不安,她覺得最對不起的是雲川,白白陪自己跑了六年……
“青青?”優揚迷人如弦的聲音,還是如一樣的動聽,張開雙臂,“歡迎回家!”
他們擁在一起,有一種濃濃的溫馨。
路遠橋的臉上依然是淡漠,好像他對冷玉總有一種深深的敵意,永遠也不能化解,任雲川如何解釋,他都油鹽不進。他認定了冷玉是一直利用駱雲川的感情的。
哈森與駱雲川倒是聊得非常投機,一路有說有笑,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雲川十分的淡定,就像了忘記了他與冷玉之間崩裂的紐帶。
“博雄,現在怎麼樣?”冷玉有些等不及了,車子還在路上的時候,她不禁問道。
“昏迷了好幾天了,血源一直沒有找到,”駱雲川嘆息着,連我媽自責的都哭了好幾回了……
“冷姨怎麼樣?”
“估計就這兩天了!冷姨是個命苦的人,一輩子也沒有景家的一個正式名份!”雲川說得比較沉重,“小心在那裡一直照顧她,擔她想不想,我和遠橋一直在找博雄的血源,否則,我也對不起冷姨啊,畢竟是在顧家出的事情。”
車裡一陣沉默,誰也不再說話,哪個都是岌岌可危。
醫院,
哈森、雲川先去了博雄那裡,而冷玉卻直接走進冷雪凝的病房……她心裡的記憶一直沒有抹除,那一抹風姿綽約的身影,婉轉得體,迷人優雅,卻是生命垂危。
“冷姨,”她顫抖着,上前,一把握住冷雪凝枯竭的雙手,一雙只剩下骨頭的雙手,她哽咽着,“一年不見,怎麼會這樣?”
蒼老的容顏,估瘦的臉龐……
“對不起,冷姨,是我連累了你!”冷玉喃喃的抽泣着,淚花撲撲的流了下來,落到了地上。
“孩子,不關……你的事,是洛心……交友不甚,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即使聲音很輕,胸脯卻是起伏的厲害,虛弱的雙眸無光,佈滿了血絲,“有時,我想一想,都不敢睡,一想一睡過去,就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想多了,冷姨,現在科技這麼發過,肯定能治,你就安心養病吧!”冷玉給她寬心。
“洛心,這是姐姐,如果不是姐姐,你早死在寒煙的地窖裡了!”她有氣無力的瞄過洛心的方向,抽出冷玉握着的一隻乾枯的大手……指着洛心的方向。然後抱歉的強笑,“洛心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不會!”冷玉肯定着,朝着洛心溫和的笑了笑。
洛心咬着嘴脣,一句話也不說,垂着頭,只是站在門口的牆角,輕輕的啜泣着。
“好了,冷姨,不要說話,傷力氣,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洛心的!”冷玉的聲音夾着絲絲咽咽的哽咽,她明白冷雪凝的意思。“以前的事,我沒有放在心上,她只不過被別人利用了而已。以後她就是我的親妹妹!”
洛心猛的擡起頭,眼眶一陣泛紅,然後快速的奔出了病房。
冷玉鬆開握着冷雪凝的另一隻手,剛要擡步去追,
“不用追了,她不會想不開!有你剛纔的話,我就放心了!”冷雪凝十分欣慰的點了點頭,“多虧遇到了你,青青,對不起,小姨沒有照顧好你,就是去了地下,我也對不起你的母親!”說完眼睛一片溼潤。
“別說了,沒有,當年你也是迫不得已,景家沒有人來看你?”她凝着冷雪凝那一張不再年輕的臉,短短一年便佈滿了皺紋,像一道殘陽下凋零的花一樣,蔫皺成一團。
“扶我做起來!”冷雪凝喘着粗氣,臉色極度的蠟黃,“來了,又走了。”
“博雄的事情……”冷玉把牀搖起來,然後給冷雪凝倒了一杯溫水,她發現田小心沒在。
彷彿看穿了冷玉的心事,冷雪凝強扯了一絲笑意,“你的朋友真不錯,天天伺候我,比我親閏女都強,我知道姨沾了你的光澤……”前面的問題卻是沒有回答。
“我們應該的。”
“小心的孩子發燒了,我上午讓她回去了,孩子還小,出了問題可不能小覷。”冷雪凝一談到孩子,臉色開始變更溫柔起來,眸中閃過一絲博雄的影子,一下子想到六年前那麼弱小的博雄,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陽光,就一陣陣心疼,
“博雄,是我從醫院抱回來的……就是這個醫院,當時我去打針,我有病,打完了針,我經過婦科走廊的時候,聽到一陣嘀嘀咕咕的議論,說是要把一個男嬰,掐死扔到太平間去,我一聽心裡很不是滋味,光天化日的,竟然還有人做這樣的事情……”
“咳咳咳,”長時間的說話,引發了冷雪凝一陣劇烈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