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挫中龔少龍的軟肋,他咬牙切齒地瞪着華揚,很快出聲反駁:“就算這樣,她現在也沒有選擇你不是嗎?那我還是有機會的。”“夠了,你們別吵了,我又不是狗骨頭爭什麼爭?”越聽越頭疼,餘渺生氣地抱着孩子站起身。
回房之前回頭看了眼龔少龍道:“少龍謝謝你,但是我現在不想考慮那麼多。”“沒關係,那麼多年我都等了,不差再過個一二十年的。”餘渺心裡一陣感動,微微笑了笑,抱着孩子走了。而華揚的腦子裡還轉悠着她剛纔說的話。
如果她是狗骨頭,那爭骨頭的他們是什麼?竟然拐彎抹角暗罵。
“少龍,我送你出去吧。”勢單力薄,大廳裡只剩下龔少龍一個外人,安千寵體貼地說道。
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微斂眉,倒也沒拒絕。看着情敵離開的背影,華揚遲疑地看向他哥:“你不阻止?”昂藏的身影微微側身,悠然穩重地往書房走去,隨意留了句:“爲什麼要阻止?她有交朋友的選擇。”一句話讓華揚的臉瞬間黑成一片。
剛是誰阻止自己靠近安千寵的?感情只針對自己?
華家鋪滿鵝卵石的走道上,兩道比鄰相走的身影一道略前,一道幽幽地跟着。很久之後,站在後面的龔少龍纔出聲:“千寵,你會支持我的對嗎?”明亮的眸子拂過爲難,她淡淡地說:“一開始我想支持你。”這句話無疑讓龔少龍的心一下子沉入海底。他還以爲他們認識了那麼多年,她應該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你的意思是,現在不支持了?”頓住腳,語氣焦急地詢問。
她跟着停下腳步,愁容滿面地轉向他,溢在嘴邊的話有些殘忍,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纔不至於太傷害他。
“千寵你有話直說,是不是因爲他和華拓的關係,所以你站在他那一邊?”這個可能性很大,他的心頓時沉入海底。
知道龔少龍誤會了自己,她趕緊搖頭解釋:“不是這樣的,我相信你會給渺一個幸福的生活。但是……”“但是什麼?你別吞吞吐吐的,這樣我更難受。”若非還站在華家的地盤上,他差點焦急地抓住她的手臂搖晃了。
聽出他話裡的焦急,安千寵咬了咬脣終於告訴他實話:“因爲、宇墨是華揚的孩子,他是宇墨的親生爸爸。”“什麼!”這個消息猶如火石砸在腦袋上,一下子讓他懵了。
怎麼可能?
“我知道這個消息很震驚,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少龍,我知道你很喜歡渺,但華揚跟我保證他會讓渺幸福。”龔少龍的身影一晃,虛步往後退了幾步,整個人茫茫然。“怎麼會這樣……”竟然殘忍把他最後一絲贏的希望都剝奪了。
纖手伸出想扶住他,卻被推開。
雖然他沒有用力,但安千寵卻明白倆人之間的關係可能要走到盡頭了。“少龍,我只是希望渺幸福。”“我懂…..”踉蹌的身影獨自往華家門口走去,那抹孤單落寞的背影讓人感到唏噓。她紅着眼眶目送身影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被另一個人攬入懷裡。
很溫暖、很熟悉的懷抱。
“拓,我是不是做錯了?”“你沒錯,錯的是他自己沒有把握好機會。是他的、終歸是,不是他的,就算給一輩子的時間,他也無法抓住機會。”明白他說的道理,但想到以後會失去龔少龍這個開心果好朋友,她的心裡滿是失落。“我好想幫他的……”那時候甚至以爲他和渺會是一對,沒想到。
男人加重手臂的力道,把充實的安全感全數圍繞着她,安慰道:“我明白。”有人明白自己,真好。
轉眼間,宇墨已經五個多月,已經開始學着爬。
“千寵,我肚子疼。”感覺自己受了六個多月冷待遇的天佑苦着臉趴在沙發上,不高興地看着她道。
正在幫宇墨換尿布的安千寵皺了皺額,語氣無奈地問:“哪兒疼?”他趕緊指着自己的腹部右邊,繼續說:“這裡疼。”換完尿布,她把宇墨抱在懷裡,然後伸手蹲下身子在他的腹部右邊輕輕按了按:“這樣痛嗎?”天佑眨了眨眼睛,有些模糊不清地說:“一點點。”她再用力按了按:“疼嗎?”“再加一點點。”“臭小子,又裝病想贏得你千寵阿姨的注意力呢?”剛走進大廳的華揚毫不給面子的戳穿天佑最近的小把戲。
天佑黑臉哼鼻:“我纔沒裝病,揚叔叔你什麼時候把宇墨和餘渺阿姨接走啊?”他的千寵阿姨被霸佔好久了!
提着兩袋東西的華揚嘆口氣:“我也想,但你餘渺阿姨不跟我走。對了,這是給你的遙控飛機。
“一聽到有禮物,天佑立馬哪兒都不疼了,趕緊衝向他:“我要我要!”安千寵頓時忍俊不禁,想來自己又被他裝病忽悠了。
得到禮物的天佑很快操控遙控器玩了起來,華揚一屁股坐在安千寵身旁,魔抓玩弄着兒子的臉蛋兒,笑得一臉璀璨:“越來越像我了。”“額,前幾天你不是說孩子像渺嗎?”她還記得當時他把孩子誇得昇天入地,只差沒明擺着誇孩子他媽了。
“那是說給餘渺聽的,男孩子怎麼能長得像他媽咪?這樣多沒英氣。”三條黑線從安千寵額角滑落。
這些日子,華揚已經得到允許住進華家,可憐的是和餘渺住的地方相差最遠。若非後花園那間木屋華拓不允許人家進,估計他就會被髮配到那去了。
其實她很好奇這兩個兄弟的母親到底是誰,他們之間又有怎樣的恩怨,竟然讓拓對華揚的態度那般冷淡。
這一好奇,竟然不自覺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以至於剛從樓上走下來的華拓不禁握住雙拳。
他不動聲色地邁下最後一層臺階,面無表情地坐在她的另一邊。
沙發上的震動讓安千寵瞬間清醒過來,發現是華拓,嘴角隨即揚起:“忙完了?”男人的聲音依舊帶着冰冷的磁性:“嗯,晚上陪我去參加一場應酬。”“晚上?”因爲他很少讓自己去公共場合露面,說實話,安千寵心裡有些驚訝。
倒是坐在她另一邊的華揚接觸到那雙若寒冰般警告的眼神,遂即識相地往旁邊挪屁股。
覺得距離滿意了,華拓才揚起嘴角:“嗯,我已經讓沐管家準備好禮服。”“可是今晚渺局裡有事,我不放心把宇墨放在家裡。”小傢伙比天佑還粘人,現在基本把她當媽了。
如果交給餘渺以外的其他人,沒一會兒就哭鬧。
似乎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今晚的晚宴又很重要,華拓的眉頭頓時緊縮,隨之冷眼看向縮在沙發角落坐着的男人道:“你能照顧他吧?”被點名的孩子爸剛興沖沖想應下,但想到之前幾次兒子的不給力,頓時泄氣:“不能。”“要爸何用。”“……”華揚被嗆得無語。
他有很認真地在當爸爸好不好?雖然兒子在自己手上不會哭鬧,但對於不懂換尿布的自己,每次臉上都要被灌溉也很無語的。
遙控飛機玩累了,發現大人的注意力又沒再自己身上,天佑幾步跑過去站在安千寵面前道:“我肚子疼。”“臭小子,撒謊會掉鼻子的。”小傢伙立馬害怕地按住自己的鼻子,不滿地看向華揚。礙於華拓也在,只能把剩下的話吞進肚子裡。
只拿一雙期盼的眼睛看着安千寵,似乎在說別留我一個人在家。
安千寵爲難地看着兩個孩子,最後道:“能把他們也帶去嗎?”“歐也!”“宇墨帶去,天佑留在家裡。”剛興奮至極的天佑立馬垮下臉,但是害怕華拓,只能委屈地看向安千寵。
她爲難地咬咬嘴脣,懷裡抱着一個,如果手上再牽着一個似乎很容易害天佑走丟。
“小佑,你和管家留在家裡好不好?”“我、”不要嘛!剛想撒嬌耍賴,一接觸到那雙獨屬男人的冰冷視線,話如鯁在喉頓時不敢吭聲。
安千寵還想蹲下身子安撫他,卻被身後的華拓摟住腰往樓上帶:“你該去試試禮服了,哪兒不合適再告訴我。”被迫走的她嚅嚅嘴在心底抗議:自己的衣服什麼時候不合身過?
被留在原地的天佑看着他們走上樓後,可憐兮兮地走向華揚身邊,揪了揪他的衣襬撒嬌:“揚叔叔,你帶我去吧?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的。”男人邪魅一笑,修長的手指撥開拽着自己衣角的小手,一臉無能道:“揚叔叔今天有事去不了,你還是乖乖在家吧。”開玩笑,晚上那個不要命的女人加班,他哪兒能放過監視的機會?
誰不知道那個姓龔的還虎視眈眈,沒準今晚餘渺檢查的地兒就是他的地盤,自己還不得趕緊跟去盯着?
再次被“拋棄”,天佑想哭又不想有損男孩子的形象,只能把氣出在遙控飛機上。
沒一會兒,那輛新型遙控飛機便成了一堆廢鐵……今晚的晚宴設在一棟美奐絕倫、獨樹一幟的洋房裡。來往賓客觥籌交錯、燈光璀璨地照亮了整個大廳,到處聽得見對話的聲音。
這個時候,交頭接耳的聲音疏忽停止,來自四面八方的客人紛紛看向門口出現的一家三口,臉上很是驚訝。
有的人錯愕、有的人驚喜、有的人驚歎、有的人疑惑。
一出場就發現成爲焦點的安千寵不安地摟緊身旁的男人,氣質高雅的她卻有一張純潔、精緻的臉孔。
嬌小玲瓏的身段被一襲白色長裙包裹,透露出高貴與脫俗,讓人挪不開視線。雖然心裡怯場,但她的臉上卻一直帶着淡淡的甜美笑容,彷彿透露着一種嬌羞與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