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媽咪!”
兩道少年的身影突然出現,看見被推到懸崖邊上的女人,華睿淵的臉色疏忽一白,怒不可遏地喊:“韓傑,放了我媽咪!”
看到他到來,韓傑目光一亮:“想救你媽媽?好啊,你過來換!”
華拓立馬轉身擋住衝過來的兒子,怒道:“別衝動,你們來做什麼?”他差一點就能救下千寵了,這倆孩子!
“爹地,我必須救媽咪啊!”
知道他急,但華拓還是把他擋在身後,邢書忙把華睿淵拉住:“小少爺,韓傑心理變態了,他只是想控制你讓少爺更痛苦!你現在過去只會着了他的道,根本救不了少夫人。”
華睿淵臉色急促地看向那個不斷衝他搖頭的女人,眼眶疏忽發紅:“媽咪……”
“該死,你們敢不聽我的?”臉色在看到華睿淵停止腳步時變得猙獰不堪,韓傑心意狠,抓住安千寵的手就要把她推下山崖。李妍妍驚呼一聲,繩子終於解開的她驀地撞向韓傑帶來的手下,兩個人齊齊跌入懸崖之中。
只聽一聲慘叫,現場的人全部愣住。
安千寵大驚失色,不敢置信地看着轉眼之間就消失的女孩,一雙澄清的眸子頭一次染上恨意,渾身憤怒得發抖。
甚至沒來得及反應,自己唯一剩下的手下就這麼沒了,韓傑驚恐萬狀的同時,惡狠狠的咒罵:“死丫頭,早知道就把你賣到窯子裡去,竟敢破壞老子的事!”
更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情發生了,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跌落的兩個人身上時,誰都沒有發現華生什麼時候衝向的韓傑,倏然抱住了他的身體,兩人齊齊在地上翻滾。
突然被放開的安千寵蹲在懸崖邊,不斷髮出嗚嗚的聲音,淚流滿面。
華拓瞬間反應過來,衝過去抱住她的身體,驚魂未定。
不知道誰驟然喊了一聲,抱住彼此的男女紛紛看過去時,就見華生和韓傑搏鬥之中,竟然同時掉下懸崖!反應速度極快的邢書猛地撲過去,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阿生!”
華睿淵聲嘶力竭地趴在懸崖邊大吼,可是迴應他的之後沉默。失魂地跌坐在地上,整個人都懵了。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小少爺不用急,少爺已經安排好人在懸崖底下了,一定可以接住阿生的!”
邢書的話突然讓傷心絕望的母子倆重燃希望,嘴巴上的布被拿掉之後,安千寵急促地抓着男人的領子問:“刑大哥說的是真的?他們不會有事對不對?對不對?”
“他們一定不會有事!你別太擔心,我們馬上下去!”
華拓心裡沒底。懸崖那麼大,或許能救一個,但兩個孩子都救活的機率實在太小。但他不能說,只能表現地很淡定。
一行人紛紛趕到山崖底下時,果然只救活了一個。而這個人,卻讓華拓大怒,安千寵暈厥,華睿淵衝過去在那人身上暴打。
沒錯,這個人便是韓傑。
誰都想不到,他掉下來的位置最貼近那些在山崖下鎮守的警衛,從而撿回一條命。但是這條命恐怕……
“阿生,阿生你說過這輩子要像粘皮糖一樣粘着我的,你起來啊!”冷冰冰躺在地上的少年已經沒有意識,他跌落的位置染紅了地上的石子,觸目驚心。
看到華睿淵聲嘶力竭哭喊的模樣,在場的人紛紛低下頭默哀,眼睛一片通紅。
抱着安千寵的華拓心裡一陣刺痛,目光緊緊盯着華生的臉,不敢想象原本性格懦弱的他,怎麼會有勇氣撲過去救人?
好孩子,乾爹會一輩子記住你的!
清冷的臉龐露出一行淚,華拓抱緊了懷裡的女人,無聲哀悼。
華睿淵就這麼趴在地上的少年身上放聲大哭,他想起了阿生幫他擋拳頭、被他當沙包打時卻依舊笑呵呵的傻樣,心痛地想要把韓傑碎屍萬段!
“阿生,別離開我,求求你……我們是好兄弟啊,說好一輩子在一起的,你快點醒來。我保證,以後不欺負你,也不逼着你讀書了好不好?求求你快點睜開眼睛……”
邢書死死握緊拳頭,才能抑制自己眼眶的淚水,擔心地把手搭在少年肩膀上:“小少爺,他已經沒氣了。”
“不!我不信,阿生沒死,你們都走開,走開!”彷彿害怕別人把華生帶走似的,悲痛欲絕的雙手不斷在空中揮舞。
華拓見狀,怕他傷心過度,眼底拂過哀痛,衝着邢書給了個眼神。
一聲低呼,華睿淵瞪大眼之後,突然倒地。把他劈暈的邢書感到愧疚,卻明白這是唯一讓少年沉靜下來的方法。把少年抗在肩上之後,他走到華拓身邊,神情陰狠地問:“少爺,韓傑怎麼處理?”
“救活……!”
華家陷入了一種極其悲傷的氣氛之中,沒有人再能聽到華生爽朗的笑,也沒辦法再看到他爲了躲避讀書而做出的各種好笑的事情。
那天從山崖下暈倒之後,安千寵病了,她一直處在極度的不安當中,晚上都會因爲做噩夢而驚醒。
她沒辦法忘記華生和李妍妍冷冰冰,渾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模樣,精神一度崩潰。
而華睿淵一直把自己關在華生的屋子裡,不吃不喝,不哭不鬧,但也不理人。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兩天,站在書桌面前的邢書哀傷的神色道:“少爺,兩天了,小少爺再不吃不喝的話,身體怎麼受得了?”
靠在boss椅上的男子臉色有些蒼白。
這些日子,他爲了安撫千寵,她沒睡,他跟着兩夜未眠,就怕她醒來害怕。
聽到邢書的話,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黑眸下的眼圈很重,處處透露着這個男人的疲憊。
“韓傑醒了嗎?”
聽到這個名字,邢書的表情充滿着憤怒:“醒了!我按照您的吩咐,讓權威醫生給他治療,絕對死不了!”但是活着,可能比死還痛苦了!
冷峻男子的嘴角微微揚起弧度,目光如一隻鷹隼般凌厲。“把睿淵帶到那個房間,不管發生了什麼,只要他發泄出來!”
“是!”
華拓回到房間時,又看到那抹蹲在窗口發愣的身影。眼底拂過悲痛,他一步步走過去,步伐很輕,但安千寵還是發現了。
她不安地回頭,眼睛裡滿是恐懼。
“千寵,是我。”他忙蹲下身子,讓她看清楚自己的臉。
“拓……”
華拓的臉上突然露出驚喜!
兩天了,她終於肯開口說話了:“千寵,告訴我,你現在想做什麼?不管什麼,我都會答應你的!”
迷茫的眸子顫了顫,安千寵突然撲進他的懷裡,放聲哭了出來。
當他不在的時候,她又做夢了。但是夢到的是華生讓她別傷心,說他在那邊看到了舅舅,看到了妹妹的畫面,說他會一直開開心心的,永遠想念她們。
然後她就醒了。
“拓,是我害死了妍妍和阿生對不對?如果我不那麼自以爲是的認爲你會一定會救下我們,我就不會衝動的隻身去救妍妍。是我的錯,我害死了他們,我……”
“噓!”男人突然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溫柔地摸着她的臉,輕聲說:“不,就算你沒去,妍妍也不一定能活着下來。韓傑精神有問題,你沒去的話,他指不定會對那個孩子做出更可怕的事情。妍妍掉下山崖的時候,嘴角是笑着的,她……..”心,緊了緊,突然說不下去。
安千寵知道他想說什麼,淚眼朦朧地伸手環住他的脖子:“陪我一會兒,我想睡覺。”
聽到她願意睡,華拓露出舒心的笑容,橫手抱起她,輕輕放在大牀上,然後吻了吻她的額頭:“放心吧,我就在身邊,你好好睡。”
她輕輕應了聲,閉上眼睛,但偶爾還是會驚醒,只有抓到他的胳膊,看着那雙充滿深情凝視着自己的黑眸時,才能再安心的閉上眼睛。其實她很累,兩天兩夜,睡不到四個小時。
直到察覺她抓着自己的手鬆開,華拓才悄悄地起身,手掌摸了摸那張憔悴的臉龐,拂過心疼。
千寵,我一定會讓傷害過你的人,付出嚴重的代價!
沉重有力的步伐離開房間,輕輕關上房門之後,邢書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臉上有些駭然:“少爺,監視器裡顯示,韓傑被小少爺打得快斷氣了。”
看到華睿淵發怒的模樣,彷彿看到了華拓年輕時在黑道混過的神情,倆父子像到骨子裡去了。
聽到邢書的彙報,濃密而分明的眉宇微皺,男子起身往關押着韓傑的房間走去。
“唔……”
再一拳被打倒地上,手腳不方便的韓傑滿臉是血,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面目。此時他正悽慘地趴在地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氣息甚至越來越弱,卻還斷斷續續地刺激着少年:“有種……殺了我……爲你兄弟報仇…….啊?”
怒火中燒的華睿淵,眉眼之間充滿戾氣,一雙冷漠的黑眸此時像被撒旦附體一般,猩紅而發獰。
他的手中突然多了一隻瑞士軍刀,刀身在窗戶投進來的光線中閃閃發亮,可見鋒利程度十分可怕。而看到少年的靠近,韓傑的嘴邊流着血,邊譏諷的笑。
彼此落在華拓手裡,他寧願就被華睿淵一刀解決。
“住手!”
當那把刀即將滑下去時,一道更快的身影衝進屋子,奪走了少年手中的瑞士軍刀:“睿淵,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