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看向窗外,遺憾地搖頭:“我不知道耶。好了,你好好休息,我要去尋房了。”
“嗯。”
在醫院的幾天,她表現得很乖,也很配合醫生的治療。只是當她問起誰救她,還幫她付醫藥費時,院方卻表示不知道。
對於那個暗中幫助她的人,冬兒十分地感激。
但她不會放棄尋找,因爲她不喜歡欠別人的。雖然她有可能一輩子都還不起……
當她出院之後,已經是三個月後的事情。
護士和她熟了,不禁擔心問:“你住院那麼多天,都沒有人來探望,出院之後打算去哪兒?”
杵着柺杖的女孩望着門口外的藍天,微微一笑:“總有一個地方屬於我,謝謝你護士姐姐。”
“沒關係……”看着女孩杵着柺杖前行,女護士不忍心,向她跑了幾步拿出兜裡的錢:“不多,你拿着先用幾天。”
冬兒感激不已地落淚:“謝謝。”
送她上了出租車後,護士才感慨地嘆了口氣,走進大門口。
其實冬兒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當司機問她的時候,她的腦袋裡一片茫然:“我……”
現在的她根本沒臉回到ktv再麻煩經理,那她還能去哪兒呢?
旁邊路過的風景卻讓她覺得自己更無助。
“你不說去哪兒,我怎麼載?”
“我……啊停車!”
出租車停下之後,冬兒不敢置信地看着窗外那棟巍峨壯觀的建築物,心砰砰直跳,咬脣做了決定:“我在這裡下。”司機見她看着皇甫國際藥業公司,笑了笑:“那種上市企業大公司,難道你有認識的人?”
女孩的臉上多了分戒備:“沒有,我是去那棟建築物樓下的那間咖啡廳找人。”
一個大企業和一家小咖啡廳的規模相差十萬八千里,司機收了她的錢後,沒再問什麼。
冬兒站在建築物底下擡頭看,覺得自己更加渺小了。
她杵着柺杖,戰戰兢兢進入大門,心跳得很快,很想轉身就跑,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你好,我想找皇甫曜。”
前臺小姐愣了愣,微笑地再問一次:“小姑娘,你說找誰?”
“我找皇甫曜。”
“……我們公司只有一個叫皇甫曜的哦,而且需要提前預約,你確定?”
看到對方遲疑的目光,冬兒自卑地低頭:“我沒有預約。”
前臺小姐禮貌回答:“那不好意思,我不能讓你上去的。等你和總經理預約好,下次再來好嗎?”
“……好。”
見她走了,前臺小姐看向旁邊的同事,八卦道:“你猜她和總經理什麼關係?”
“該不會是私生女吧?”
“p!胡說八道,她要真是總經理的私生女,打個電話不就好了,還需要詢問咱們嗎?”
同事一聽,覺得她說的對。剛點頭,突然看到才轉身離開的女孩帶着微笑折回來:“這個,他說有這個可以直接找他。”
前臺小姐沒想到她會半路折回來,趕緊正了正自己的態度,微笑地接過,隨即瞪大眼睛:“這個是總經理的名片!”
冬兒笑着點頭:“他給我的,說這個可以找到他。”
前臺小姐不敢再小覷她,立馬畢恭畢敬地走出來:“你好,請問怎麼稱呼?”
對方的態度一下子熱絡那麼多,冬兒紅着臉道:“我叫冬兒。”
“冬兒小姐,這邊請,我馬上帶你去見總經理。”
皇甫公司誰不知道,能拿到總經理名片的人少之又少,見名片可以無條件帶拿着它的人上公司最高職位的樓層。
就連前臺小姐也只看到過兩次而已!
正在總經理辦公室的男人,聽到有人來找他,回想起三個月前的事情,不禁一笑。
“讓她進來。”
冬兒杵着柺杖,戰戰兢兢進入那扇看上去就很豪華的門,察覺跟她來的人轉身要走,不禁問:“你不跟我進去嗎?”
前臺小姐微笑:“我也很想進去目睹總經理風采,可是皇甫公司有規定,你必須一個人進去哦。”
辦公室裡的男人轉着筆,見自己等了半天,都沒看到她,不禁皺眉起身走到門口。
站在門外的冬兒被突然出現的他嚇了一跳,還好皇甫曜動作快,不然她就直接摔地上了。
“你……”雖然看到了她受傷的腳,但皇甫曜沒有多問,而是扶着她往裡走:“先進來坐。”
冬兒緊張地抱緊柺杖,戰戰兢兢。
皇甫曜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自己才翹着腿,如同一隻優雅的豹般看着她:“你遲到了三個多月,不會現在來告訴我,你想在我旗下工作吧?”
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腿,冬兒急迫地解釋:“我、我無路可去了,求求你幫幫我好嗎?”
男人換了一隻腿摺疊,嗪着笑,眯眼看着她:“你憑什麼認爲一個商人,會無條件幫助你?”
想到唯一一個能幫助自己的人也即將失去,冬兒咬緊嘴脣,不允許自己軟弱:“不是、不是無條件,我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哦?你覺得自己能做什麼。”這時候秘書端着水進來,好奇地看了眼冬兒後,微笑地退了出去。
窘迫的女孩想了半天,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什麼都不會。“我、我……我可以做家務!”
“呵……”他忍不住笑出來:“你覺得這麼大的公司,會需要保姆嗎?”
“那,那我、我還小,可以學。”
他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問:“你覺得一個商人會冒着風險投資你?如果你學有所成之後跑了,我不是很吃虧?”
“我不會跑的!你幫我,我會一輩子記住。如果你擔心的話,我可以簽字,看你需要我多久。”
有趣……
皇甫曜微微晃着腿,饒有興趣地看着她。突然轉移了話題:“你這身傷是怎麼了?”
“啊?我沒事的,我的腿有很厲害的醫生幫我做手術,絕對不會殘疾,您放心!”
害怕他嫌棄自己,冬兒緊張地站起身,扔掉柺杖,在他面前逞強地走了幾步,疼得滿頭是汗。卻轉身笑着說:“你、你看,我能走。”
皇甫曜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不想被我趕出去,馬上坐下。”
“啊?好,你別趕走我,我真的沒地方可以去了!”說完乖乖坐下,結果力氣太大碰到腿,鑽心的刺痛傳來,她憋紅了一張臉,眼淚卻堅決不掉下。
不痛冬兒,一點都不痛……
皇甫曜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生氣了。他豁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將她的褲腿挽起:“不許躲!”
原本想收回腳的女孩果然不敢動了。
他轉身走向櫃子,拿出醫療箱,再次回到她面前:“我拆開重新包紮一下,可能有點疼。”突然又忍不住暗諷:“看你剛纔都能忍得住,應該也不會要求我輕點。”
明白他故意沒控制力道,冬兒死咬住嘴脣,淚水終於忍不住掉下來,卻還是沒喊出聲。
只要這個人肯幫她,多痛她都可以忍着的。
“頑固!”
拆開滲出血的紗布,當看到那縫合的傷口時,皇甫曜狠狠一怔,驀地擡頭看向她的臉。
“你……”
他的縫合技術第一無二,不可能自己認不出來的。
三個月前,他曾經救過一個女孩子,還答應她把錢找回來。可是做完手術後,公司太忙,他就給忘記了。
沒想到當初那個女孩竟然是她。
默默換完藥之後,皇甫曜站起身將東西收拾好,道:“我會給你安排住處,你在這等我到下班。”
“啊?謝謝你,太謝謝你了。”激動得又想跪下,卻被他拉住,皇甫曜生氣道:“以後不許跪明白嗎?我還沒死,不需要。”
她紅着臉窘迫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行了,別吵我,我把工作忙完,早點帶你下班。”
坐在沙發上的冬兒果然乖乖地不吵他,甚至發現了一個小秘密。她覺得眼前的男人嘴硬心軟,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想着想着,睏意加上失血,忍不住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聽到動靜,皇甫曜擡起頭,臉色嚴肅地拿出電話,吩咐完對方之後,才低頭繼續工作。
該死的皇甫旭,等把你抓回來之後,看我怎麼讓你補償我這陣子不辭辛苦的損失。
“哈欠……”
正在喂孩子吃飯的安千寵,擔心地看向他:“皇甫,你冷嗎?”
坐在沙發上的嬰兒揉了揉鼻子,搖頭:“不冷,但是我總覺得有人在說我壞話。”
“你又沒做錯什麼事情,哪有人會說你壞話。”
那也不是啊……想到家裡的那個人,皇甫旭甩了甩頭,催眠自己忘記他。何況現在自己這個樣子,也沒辦法幫他什麼,只能等變回來,再跟他解釋了。
“千寵,我也餓了。”
最後一口雞湯粥喂完小兒子,安千寵笑着起身:“好,我去把你的那一碗端來。”說完走向廚房。
皇甫旭突然覺得,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也不錯。
於是美滋滋地靠在沙發上,揚起嘴角逗身邊的火火:“你說咱們倆現在算什麼關係呢?”
“弟弟……”
唰……
皇甫旭激動起來:“你叫我什麼?”隨即齜牙咧嘴:“一定是華金那個小壞蛋教你的對不對?”
“哥哥,教。”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出賣的華金正在學習上課。
皇甫旭從兜裡掏出一塊糖,賊兮兮地笑着:“叫我叔叔,我把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