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老人無語。
見他不裝哭了,華拓回家心切,便不再有任何遲疑。泰恩.瓊斯.奧爾沃看着他的背影嘆息:“多優秀的孩子啊,這樣放過太可惜了。”
在回中國的飛機上,華拓才知道自己的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於萊恩的隱瞞先是生氣,後來又冷靜下來。
現在回家心切,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中國,a市……
安千寵帶着華睿淵到達醫院時,邢書已經從icu重症監護室轉移到加護病房。他的手雖然有撿回來重新安上,但因爲失血太多,而且時間過長,一隻手臂永遠都無法動彈了。
這對於一個做保鏢的人來說,無疑是莫大的打擊!
再次被趕出來的阿彩淚眼朦朧的,卻還是不死心。他好不容易纔醒來,如果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
而且因爲他掙扎得厲害,好幾個醫生過去都無法制服他,所以連鎮定劑都沒辦法打。
“阿彩。”
聽到安千寵的聲音,阿彩激動地看向走廊的她:“少夫人你終於來了,現在邢書估計也只聽你的話,你去勸勸他吧!”
嘆了口氣,安千寵神色嚴肅。而聽到門內摔東西的聲音,華睿淵最先跑了進去:“邢叔,你這是幹嘛啊!”
原來不死心的邢書試圖用殘缺的手臂去拿杯子,可無論他使出多大的力氣,都無法將手臂舉起來,所以發火地用完好的左手將桌上的東西全部甩到地上去。
看到少年的身影,完全不知道他剛盡力過什麼的男子驀地閉上眼睛,無力地靠在牀上:“小淵,你別管我……”
“怎麼能不管?你是我的家人啊!”
“刑叔,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華家的一份子,你現在這副樣子,讓我很傷心。”
看着少年低頭垂淚的樣子,他的心一緊,很想伸出手去安慰他,可自己的右手……
“小淵別說了,你出去吧。”最終,男人還是無法接受自己殘廢的事實。
華睿淵紅着眼眶搖頭,無論如都不肯出去。看到他倔強的樣子,無法對他狠下心的邢書只能無奈地望着醫院的屋頂,心底一陣悲痛。
他的右手沒了,以後便成了殘廢……
站在門口的安千寵將他們的談話聽完,然後深吸口氣,將眼角的淚水逼回去:“刑大哥,現在醫學那麼發達,等你傷口復原之後,我們可以裝假肢。到時候你的右手就能動了。”
男人看向門口走進來的她,驀地低頭不語。
“我認識的刑大哥沒那麼軟弱,一隻手臂而已,你還能走,還有左手可以用,就算生活不方便了,我們大家都會幫你。”
“我不想做廢物。”
見他冷靜下來,安千寵露出溫柔的微笑,緩緩走向他:“你怎麼會是廢物?難道沒有了一條手臂,你就不保護我們了嗎?還是沒有了一條手臂,你就不能吃飯了?”
“……不用安慰我。”
“我只是不想拓回來時,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感到傷痛和失望。刑大哥,你想以現在這種頹廢的姿態面對拓,還是想自己站起來,挺胸擡頭讓他看着你的堅強?”
不得不說,邢書被她說動了。
他不想讓少爺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更不想讓他感到內疚和傷心。
“我……叫護士進來吧。”
偷偷躲在外面的阿彩喜極而泣,趕緊去叫護士。
a市飛機場……
一道傲岸的身影剛出海關,就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因爲他渾身散發出一種叫魄力的磁場,讓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這道身影的臉色很難看,薄脣抿成一條線,顯露出他內心的憤怒。帶着墨鏡的臉散發出寒氣,又讓人怯弱地把路讓開。
他徑直往機場出口走去,沒有驚動任何人,只孤影一隻,甚至連行李都沒有。當他打車上去之後,從兜裡拿出帶在身上的唯一一樣東西,手機。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給我把莫雷諾弄進墨西哥監獄!”
吱……
車身猛地一晃,司機汗流浹背,渾身緊繃。甚至不敢看後面的男子,現在是什麼表情。
神啊,他昨天才剛經歷一場危險大戰,今天怎麼又遇上這麼一尊可怕的大神!
似乎不太滿意司機的開車技術,華拓冷睨了他一眼,才改用法語跟對方交談。而後來的話,阿勝雖然聽不懂了,但從那聲音的語氣來看,絕對是什麼不可以被聽見的秘密!
他終於鼓起勇氣偷偷看後視鏡一眼,見對方摘下墨鏡後,如深鑿般俊逸的臉上冷若冰霜,大冷天的,汗流了一身。
他該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墨西哥監獄,電影裡說那裡是最黑暗最可怕的地方啊!後面的大哥真不是在寫劇本嗎……如果是,爲什麼後面改用自己聽不懂的語言?
“前面是紅燈。”
阿勝啊了聲,才發現自己走神了,嚇得渾身顫抖,猛踩剎車。華拓的身體隨着慣性往前頃去,臉色難看地瞪向司機的工作證。
還以爲對方是新手,但駕齡已經十幾年了,怎麼一會兒車打滑,一會兒差點闖紅燈?
“你疲勞駕駛?”
聽到對方冷冰冰的質問,阿勝趕緊搖着腦袋,比搗蒜還快!突然纔想起來:“客、客、客人,您還沒沒沒說,要去哪兒。”
華拓的臉色簡直比碳還黑:“第一醫院!”說完突然皺眉,考慮自己是不是該換一輛車。
不敢得罪他的阿勝繃緊神經,努力讓自己專心致志的開車。
幸好對方不是要去什麼偏僻的地方,不然他一定棄車逃破。後面大哥太可怕了,看上去三十歲左右,怎麼那麼冷。
難道是什麼黑社會老大?
“你最好注意開車,再出現一次事故的話……”警告意味深重。
而阿勝以爲他閉着眼睛在休息,纔敢看他,沒想到對方閉着眼睛都知道自己在看他!
太可怕了……
出租車終於停在醫院門口,華拓剛想掏出錢包,阿勝突然熱切地說:“不用不用,就當做剛纔讓你受驚抵消了,我馬上走!”
開玩笑,誰敢要黑社會出錢坐車啊。
看着眼前急速開走的出租車,華拓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才重新戴上墨鏡走進醫院大門。
車上的阿勝趕緊掏出電話:“老黃,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加護病房裡,邢書沉着臉和阿彩槓上:“讓護士來餵我,你出去。”
她無措地問:“爲什麼啊?我可以餵你啊,不用麻煩護士的。”說完又把勺子遞到他嘴邊一分,卻被他無情地撥開。
勺子掉在地上,弄髒了地,邢書差點忍不住問她有沒有事。
阿彩看着地板一會兒,然後默默起身:“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去找護士來。”
醫院停車場,嬌軀將車停好之後,拿着電話邊聽邊下車:“所以說,歐陽玉瘋了?那會怎麼判。”
餘渺聽到啲嘟一聲,知道她下車了,然後繼續說:“綁架、故意殺人、殺人未遂,這幾項罪就足夠他死一百次了,但院方給他檢查,發現他早就換上精神病,所以。”
話還未說完,那頭的人難過地問:“所以不會被判刑?”
“也不是,尚未完全喪失辨認或者控制自己行爲能力犯罪的,要負刑事責任,只是可能不會是死刑。而歐陽玉就這樣的情況。”
想到現在的被炸燬的華家,死去的陳香玉和冬兒,還有邢書的斷臂,安千寵真的不知道該繼續恨那個男人還是要同情他。
電梯繼續往上走,有人在二樓時停了,她的目光隨意往前瞥了一眼,突然驀地一怔。
“千寵?你還在嗎?喂、喂……”
安千寵反應過來的時候,焦急敗壞地拍門:“打開啊,爲什麼合上了!快打開!”
電話那頭的人聽得模模糊糊:“千寵你在說什麼啊?你是不是出事了!我馬上過去!”
電梯裡其他的人錯愕地看着突然激動起來的女人,紛紛往後退。等電梯在三樓停的時候,安千寵迫不及待衝了過去。
她的眼眶發紅,激動和緊張交織,引得旁人側目。只見她焦急地跑向電梯,步伐凌亂地往下衝,差點和迎上來的人撞到。
“對不起,對不起……”無意識說着,人已經跑得很遠了。
她無比確定自己剛纔看到了誰,真的很確定!
詢問了護士,昂藏的身軀進入電梯,往五樓升上去。而在他剛進電梯的瞬間,安千寵的身影出現,她急匆匆地看着四周,不停地來回轉,就是沒有看到人。急得要哭。
“小姐,你沒事吧?”護士見狀,走過去擔心地詢問。
她吸了吸鼻子,身體從地上失望地站直,踉蹌地進入電梯。雖然很不想承認自己看錯了,但沒找到人,她也只能面對現實。
或許是因爲太想念,所以出現了幻影。
餘渺趕到的時候,喘息得厲害,差點沒累死。而見她沒事,一屁股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也不管形象了。
“寵兒,你想嚇死我嗎?電梯沒人按,當然合上了啊!”
安千寵坐在她隔壁,木訥地看着地板:“我真的感覺自己看到了拓。”
她無奈地翻白眼:“你確定看到的不是王子風的假臉?不過那傢伙不是在華氏幫皇甫旭嗎,應該不會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纔對。”
“哎呀別傷心了,我想等法國的事情一結束,他就會回來啦,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