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拓不說話,握着手中的項鍊,嘴角薄抿。
既然對方那麼大方,那他就替他把鏈子捐慈善機構,相信那個男人知道了一定會非常“樂意”做了善事。
安千寵還是有些不捨,她很少看上喜歡的東西,結果就要和它失之交臂。
“怎麼,捨不得?”
驀然挨近的冷冽氣息讓她渾身一震,呵呵一笑,忙搖頭:“怎麼會?我又不認識對方,不能無緣無故接受禮物的,對吧?”
男人滿意地點頭:“這還差不多。”
餘渺大感失望的搖頭,越發覺得好友命真苦,攤上這倆父子。估計一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了!
“老婆,你喜歡那鏈子?”華揚見她一直盯着它,趕緊詢問。
餘渺挑了挑眉,一個絕佳的點子形成:“是啊是啊,我好喜歡!”
爲了討好老婆,華揚當場道:“哥,反正都要捐給慈善機構,我買了,然後捐現金更方便。”
華拓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項鍊,拋空扔給他:“不二價,兩千萬。”
“什麼?這鏈子那麼貴!”就算對珠寶不算熟,但也能看得出來這紅寶石項鍊不值那個價格好不?要不要這麼坑他啊,親哥哥!
“隨便,要不要一句話。”
老婆大人的手還在腰間掐着呢,敢不要嘛?
一臉肉痛的男人隨手拿出支票夾,噌噌在上面寫下價格和簽名:“兩千萬,把零數好了!”
華拓滿意地笑了,突然覺得這條項鍊沒那麼礙眼。
餘渺一把搶過項鍊,笑嘻嘻地繞到安千寵身後:“親愛的,我好久沒送你禮物了,喜歡嗎?”
某男差點吐血身亡。
噗嗤……
華雨晴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一點不給她爸爸面子。華生不敢笑得太囂張,忍得很辛苦。
華拓和他兒子眉頭一挑,倒也沒什麼意見。反正現在那條鏈子是餘渺送給她的,跟那個神秘男人已經沒有關係。
看了眼手中的鉅額支票,男人的嘴角越揚越深,那抹笑無疑在刺激華揚。
後者恨不得衝上樓去,把那個躲在暗處的男人拉出來暴打一頓,送什麼勞什子項鍊,害他損失兩千萬!
沒想到項鍊繞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的脖子上,安千寵受寵若驚地看了眼身邊的兩位主兒,見他們沒表露出不開心,頓時高興地抱住餘渺:“親愛的,你真好!我決定把我珍藏的金娃娃回送給你。”
那隻金娃娃是華拓前陣子剛送她的,熟料女人這麼輕易就拿出來送人,臉色瞬間垮下:“老婆,那尊金娃娃你好像才收不到五天吧?”還敢說珍藏。
她咧開討好地笑:“因爲它跟我的時間最短,所以我才捨得送出去嘛!以前你送我的那些,我都不捨得呀。”
聽她這麼說,華拓的心裡才覺得平衡一些。
餘渺根本不在乎她要送自己什麼,一會兒之後,大家就其樂融融的下去吃自助了。唯有一道身影,無語地坐在離牀邊五米位置的沙發上。
爲什麼他必須留下來看守那個喝醉的人?
這時候房門被打開,聽到聲響,華睿淵好奇地回頭,就看到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緩緩走來。
少年蹙額:“你是誰?”帶着面具,難道就是送媽咪項鍊的男人?他進來想做什麼!
想到對方來歷不純,華睿淵立馬起身走到牀邊,護住牀上睡得不知朝夕的少女,一臉戒備地看着他。
男人低笑,頃長的身影走到他剛纔的位置坐下,聳聳肩:“別緊張嘛,我又不是壞人。”
“但你明顯喜歡做壞事,比如挑撥我爹地媽咪之間的感情。”
神秘男子愣了愣,突然伸手在空中拍掌,一臉笑意:“小傢伙,你真對我的胃口。你快十六歲了吧?有沒有興趣以後當我的繼承人?”…
見他不說話,彷彿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一件很突兀的話的男人,交疊的雙腿換了下,繼續道:“我是認真的,能讓我雲旭看上眼的接班人,你要懂得偷笑。”
華睿淵真的笑了,不過是譏笑:“聽你聲音,應該才二三十歲吧?這麼早就找接班人,我還是第一次遇見詛咒自己早死的人。”
“……”
“還有這位大叔,我對別人的財產不興趣。但如果他在偷覷屬於我的,我對他的財產將會無比熱誠的感興趣。”
神秘男人靜默了會兒,突然笑出聲:“好小子,說大話是要有真本領的。知道你旁邊躺着的少女是誰嗎?米切爾家族的寶貝,想娶她,除非依靠你爹地的力量。但是那樣的話……”
明知道對方在激自己,華睿淵還是沉下臉:“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何況以後我一定會比我爹地強!”
面具男子聳肩:“如果不依靠你爸爸,我不信你能比他有成就。”
少年立馬反駁:“難道跟在你身邊,就不算依賴你了嗎?何況有一塊比別人高平臺給我,我爲什麼要傻傻地執着於白手起家?”
神秘男子嘴角的淺笑越來越深,最後化作敞亮的笑聲,突兀的拍掌聲在屋子裡響起:“好,好。不愧是華拓的兒子,卻讓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
對他的話感到一絲不安,華睿淵下意識往後退一步,俊臉帶着戒備:“你想做什麼?”
男子泰然自若地站起身,從容地理了理筆直的領子後,手指放在臉上。華睿淵心尖一顫,就見他緩緩把面具摘下,一張鬼斧神工般漂亮的臉頓時出現在眼前。
那是張陰柔參雜的臉皮,細長的丹鳳眼微微染着笑意,鼻樑很挺,下面是淡薄而小巧的嘴脣。
只能說,如果這張臉是個女人,華睿淵一定會眼前一亮。偏偏站在他面前的是一米八幾的男人,而且氣勢迫人,跟那張臉一點都不和諧。
“小傢伙,你還是第一個看到我的臉後,能如此鎮定的。”
少年驚讚過後,露出譏笑:“我不是gay,對你的臉不感興趣。如果你以爲自己長得好看,就能讓所有人放下戒心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在我華睿淵面前沒用!”
神秘男子聳肩,微微走向他。看到少年又往後退一步,嘴角邪笑:“再退,可就倒那小姑娘身上了。小心到時候,人家巴着你要你負責。”
已經醒來的少女臉頰一紅,很想起來反駁,卻怕華睿淵生氣她偷聽。
“不關你的事!”
“是嗎?好吧,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到我身邊來的。”門外細微的腳步聲讓男人把話題截然而止,他微笑說完,突然從密封的牆壁上打開一扇門,詭異的消失了。
華睿淵錯愕,立馬跑到那扇牆邊,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可以推開的痕跡。
安千寵推門而入,看到兒子趴在牆上,耶?了聲,問:“小淵,你在做什麼?”
回華家路上,見兒子從離開渺園別墅後就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華拓挑眉:“怎麼了?”
賓利車上,華睿淵幽幽地看向窗外,聽到父親的問話,愣了幾秒,搖頭:“沒事,爹地。”
華拓也沒逼他,只是斂了斂眸,溫柔的視線看向靠在他肩膀上睡着的女人。她最近似乎越來越容易疲乏了?看來要吩咐管家給她好好補補。
華生的腦子裡還想着那個古靈精怪的華雨晴,一個人靠在窗口傻笑。
賓利車駛進華家,直到被溫柔的放在牀上,安千寵才發現自己睡着了,不禁有些難爲情:“拓,難道我更年期到了嗎,最近老覺得困。”
男人低笑,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傻瓜,冬天犯困是正常的。乖,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她聽話的閉上眼睛,不到一分鐘呼吸就變得低沉。他失笑,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了幾步,突然駐足,目光迥然地看向牀上的女人。難道……
邁克醫生匆匆趕來華家,知道只是女主人最近容易犯困後舒了口氣,還以爲她出事了。
華拓和兩個少年站在一邊,心裡都在期待那個可能性。
偵聽器收好,邁克笑道:“沒事,少夫人最近體虛,所以容易犯困。”
不是懷孕?華拓挑眉,很快把自己的小失落收好。看來造女計劃還得繼續努力。
華睿淵臉上的失望就比較明顯,從知道他有個姐姐早逝之後,就希望安千寵能再生一個女孩,讓他這個哥哥過過保護妹妹的癮。
“邁克叔叔慢走。”
中年男子和藹一笑,帶着自己的醫療箱離開華家。
安千寵一睜開眼,看到屋子裡圍滿了人,不由坐了起來:“小淵、阿生,你們找我?”
倆少年身體一怔,華生嬉皮笑臉道;“沒,我們擔心乾媽你最近會不會太累,所以來看看。”
“謝謝你阿生,我沒事的。”
“媽咪,那我們先出去了。”說完,華睿淵便拉着一副有話還要說的少年往外走。
屋子裡只剩下夫妻倆,安千寵抱着被子,一臉沒睡醒的模樣看着他:“拓,剛纔邁克醫生是不是來了?”其實她也不確定,只是彷彿聽到他的聲音而已。
華拓不敢告訴她自己這十年來一直在努力什麼,怕她失望。所以笑笑,把她扶躺下:“別瞎想,困就睡會兒,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嗯。”閉上眼睛,疏忽又睜開:“對了,阿城哥三個月後就結婚了,我想送他一份珍貴點的禮物,你幫我想好不好?”
摸了摸她的腦袋,華拓寵溺地眼神看她:“好,那些我會來準備的。”
這個時候,沐姐正巧端着補湯進來,臉掛着笑:“少夫人,來。”
大老遠就聞到那股人蔘、當歸的中藥味,安千寵嫌棄地皺眉,露出苦瓜臉:“沐姐,怎麼又喝?”
華拓從沐姐手裡拿過補湯,坐在牀邊親手喂她:“不止要喝,而且必須連續一個月。不然以你身體的狀況,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