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聞到她的味道,扯着脖子狂吠,後來又聞到一股味兒,漸漸安靜下來。
安千寵心裡得意:不愧是少爺養的畜生,這麼識時務。
“華塞~”華塞聽到她“格外”溫柔的聲音,先是退了兩步,隨即兩眼發直地看着她手上端着的東西。
“旺旺……”她笑:“想吃對不對?”“旺旺!”她再笑:“那我帶你去野餐,你可不能咬我。”見她靠近,華塞機警地往後退。
對牛肉的渴望似乎減少了一點。
如此機警的華塞,讓安千寵暗自磨牙,深吸了口氣,她繼續誘導:“華塞,我只是帶你去遛彎兒,路上呢,這些就會給你吃。”“旺旺……”美食的味道再次撲向華塞的鼻子,它低嚎了聲,氣勢降低了很多。
見有戲,安千寵險些笑出來。
她趕緊憋住,因爲華塞比平常的狗聰明許多,不能用畜生的標準衡量。
“那你別叫了哦,我牽着你的繩子,咱們去遛彎兒。”她先給華塞丟了塊肉,餓了的華塞美滋滋地吞進肚子裡,嚐到美味兒後,暫時把敵人這倆字拋到狗惱後。
得逞的安千寵,心裡快笑開了花兒。
十分鐘後,秋伯可憐地看着後視鏡旁,正在努力狂奔的華塞,再次嘆了口氣。
畜生就是畜生啊,一點好吃的,就把自己賣了。
看着小姐樂不思蜀的模樣,他只能嘆氣。
因爲華塞的鏈子綁在車上,所以就算它再累,也得跑。
不然就會被拖在地上,血肉模糊。
聰明的華塞知道自己上當,不停地衝着小車嚎叫,那聲音,淒厲得讓人起毛。
安千寵撅嘴地把腦袋探出去,對着它喊:“誰讓你比我受寵?”最最關鍵的是,它在十年前,不該嚇她的。
想到第一次進華家莊園的場景,她的自尊就碎得稀里嘩啦。
當時還帶着點期盼的,沒想到它突然撲過來,咬着她的裙子,不斷亂吠。
才八歲的她,當然害怕了。
裙子被咬掉一大半,她還丟人地抱着少爺的腿,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說多丟人,有多丟人!
而這些都是華塞害的。
記憶浮上腦海,她便把良心暫時收起來。
華塞的吠聲越來越小,秋伯悄悄放慢速度,心裡很爲華塞擔心。
“小姐,咱們走了半個多小時了,如果華塞的身體出事,你一定會內疚的。”她倔強的撅嘴:“纔不會。”半個小時,華塞那麼厲害,不可能有事吧?
這也想着,她還是擔憂地探出頭,看到華塞殘喘的模樣,心緊了緊。
“算了秋伯,停車吧。”秋伯一聽,趕緊把車靠在旁邊。
車停下之後,華塞四腳一攤,吐着舌頭狂喘氣。
以後給它十盤牛肉,它都不會跟“惡女”出來了。
安千寵打開車門,手裡端着牛肉靠近它。
“我說話算話的,這些是你的了。”說完,它把牛肉放在華塞面前。
但是等了很久,也沒見它動,她挑眉:“你幹嘛不吃?剛纔不是很喜歡的嗎?”華塞竟然把頭轉身另一邊:它現在想要的是水好不?
秋伯拿着一瓶水靠近她們,華塞看到他手裡的水,立馬擡起頭。
一瓶很快便倒完了,華塞不捨地舔了舔灑地上的水,休息了十幾分鍾,才從地上爬起來。
它沒有站在原地,而是飛快的跑向小車,窗戶一鑽,就進去了。
“狡猾!”安千寵唸叨一句,拿起盤子回到車上。
就見華塞舒服的霸佔整個後座,吐着舌頭,兩眼發狠的看着她。
“看什麼看,小心我吃狗肉。”她做了個鬼臉。
秋伯無奈地笑笑,把車開回了別墅。
華塞回到自己的地盤上之後,說什麼都不敢再離開了。
而安千寵還是把牛肉讓沐姐給它送去。
“小姐,你怎麼可以綁着華塞,讓它跑那麼久啊?”沐姐回來後,臉上帶着不苟同。
她頭一回看到華塞那麼狼狽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如果被少爺知道,不曉得會不會發飆。
“我哪兒知道它那麼沒用,明明長得很強壯。”“沐姐,它沒事吧?”安千寵被她的表情弄得有些緊張,她絕對沒想害死華塞的,雖然兩看兩相厭,但害死任何生物,對於她來說,都沒有那種勇氣。
何況華塞是禽獸少爺最喜歡的寵物,如果它死了,估計她會很悽慘。
“小姐,你說你,欺負了吧,還反過來擔心,那還不如別欺負。”這次換安千寵沉默。
“小姐,中午想吃什麼?”這話題跳得有點快,安千寵眨了眨眼睛,半晌纔回答:“米飯。”“好,我知道了。”沐姐剛要離開屋子,她連忙喚住,臉上帶着謹慎:“沐姐,你生我氣了嗎?因爲我欺負華塞。”“小姐,這莊園裡的人,沒人敢生你氣的。”說完,她推開門出去,獨留下落寞的安千寵。
她知道,沐姐還是生氣了,卻不敢衝自己發火。
落寞的躺在牀上,她突然好希望每天都是週一到週五。
大家真的喜歡她嗎?
還是因爲她少爺帶回來的。
躺在大牀上,她突然覺得空氣悶悶的,好壓抑。
他不是說要早回來麼?
二十天了都……不是故意要數,但那日子就一直在她腦子裡增加,她只能讓自己利用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
不是想他,絕對不想。
週末,因爲沒有事情做,安千寵早早起牀給餘渺打了電話。
知道她被家人強制住在醫院,便買了水果去看她。
“千寵,還是你關心我,我都快悶死了。”安千寵正在努力學削皮,因爲實在太難看了,就被餘渺拿走。
餘渺乾脆地整個啃:“皮最營養,咱整個吃就好。”“好吧,但是你還要待在這裡多久?”她把刀子放下,沒想到削皮這麼難。
餘渺苦哈哈地嘆氣:“我爸說我在家靜養不消停,非要我住院,把腰養好再出去。”“額,叔叔也是擔心你嘛。”“不過,要在醫院裡待多久呢?”餘渺嘴裡咬着蘋果,手上算着時間,然後答:“大概兩個禮拜了。”“那就好,學校裡沒你,感覺好孤單。”聽到她的話,餘渺放下蘋果,眉頭皺起:“誰欺負你了嗎?夏琳還是小太監?”“沒啦,他們怎麼會欺負我。只是我跟你最好,習慣了你在身邊。”餘渺聽得笑開了花:“那是,咱們的友誼百年不變!”“下輩子都不變。”安千寵嫣然一笑,伸出小拇指。打勾還是餘渺教她的呢。
兩人笑着聊天,一直呆到下午三點多鐘,安千寵剛要回家,就見龔少龍和季羽提着一束花走了進來。
對眼的三人各自一愣,龔少龍立馬笑道:“真巧啊,千寵同學也來看喵喵。”不過,你這是要回去了嗎?
聽到聲音的餘渺,衝着門口解釋:“千寵早上就來了,哪兒像你啊,天黑了纔想起我。”因爲看不到人,所以她不知道季羽也來了。
聽到餘渺的話,龔少龍嬉皮笑臉地走進來,反駁道:“瞧你聲音生龍活虎,就知道沒事。還有,看看窗外,天還亮着呢,什麼天黑。難道你還把腦子扭出問題來了。”季羽突然出現,“笑”着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明顯察覺龔少龍的身體往下蹲了蹲。
他忙跑出魔爪:“別激動,我說錯話,說錯話。來,餘渺同學,鮮花送美人,這可是季羽挑的。
“季羽臉頰一紅,有些彆扭地把臉瞥向一旁。
餘渺笑容斂了斂,很快又恢復:“謝啦,很漂亮。千寵,你先回去吧,不然你家裡的人該擔心了。”因爲兩個同學的出現,又折回來的安千寵聽到她的話,點點頭:“好吧,那你要好好休息,這樣才能早點回到學校。”餘渺笑着比了個ok。
從醫院出來後,安千寵望了眼天空,快九月份,天該冷了。
不遠處,剛從一輛紅色法拉利下來的女人,手中的名貴包包突然被搶。
她大喊了聲,小偷。
安千寵好奇的視線望去,正巧看到她比着衝自己跑來的一個男人,喊小偷。
她震住,望着一臉兇狠的男人,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竟然敢伸出腳。
結果男人摔了,她也被帶着摔倒,手肘磕在地上。
那男人迅速爬起來後,還往她肚子上踹了一腳,滿臉凶氣:“臭丫頭,多管閒事!”罵完,男人剛想跑,就見幾個路人已經把他團團圍住。
直到被送進警車,他都還一直在罵。
摔倒在地上的安千寵,很快被人扶起來。
她齜牙地看向自己的手肘,發現流血了後,趕緊呼了呼。
扶她起來的女人微怔,隨即擔心地問:“你沒事吧?我帶你去包紮一下。”包包裡有她很重要的東西,得虧她,自己纔沒弄丟。
安千寵站起來後,靦腆的笑着搖頭:“沒關係,我回家上藥。”反正被沐姐發現傷口,她準定會叫邁克大夫來重新上藥的。
女人不肯,非得堅持帶她進去醫院包紮。
不善於拒絕的安千寵只好答應。
只是當對方要給自己報酬的時候,她堅定地搖頭:“我不缺錢,你給了我,也沒有用的。”似乎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女人怔了怔,笑着說:“你這孩子,真有意思。哪兒有人說錢沒用的?”她們坐在醫院的走廊椅上,安千寵看着自己還包着白繃帶的左手、再看向剛又包着白繃帶的右手,有些無奈。
“錢可以把我的兩隻手,包成糉子。”噗哧……女人被逗笑,越發覺得眼前的女孩子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