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粉出馬,若夏變傻。
這個粉前輩玩好了一手角色扮演,終於從銷售經理手裡拿到了相關的項目數據。他默默記在心裡正要叫白若夏來匯合,銷售經理替他去找人,幾人找了半天沒有見到白若夏的人影。
沈其睿被服務員領着去休息室,還沒坐幾分鐘,小粉便火急火燎的跑過來質問他,“小夏呢?”
“小夏?”沈其睿翹着腿姿勢慵懶的往沙發上靠了靠,那雍容矜貴的氣度直逼小粉壓着嗓子的威嚴,在他的印象裡,還沒有人這樣親暱的叫過白若夏,這聲小夏,不知怎的,聽在耳裡總覺得怪怪的。
小粉假鬍子一抖,有些氣急敗壞的掐腰而立,“我就知道你不想我跟小夏在一起!說啊!你把她怎麼了?”
沈其睿不理他浮誇的演技,手中的報紙輕輕一抖,站了起來,他身形頎長挺拔,步態優雅的走到小粉和銷售經理面前,居高臨下的笑問道:“你和她,在一起過?”
小粉沒由的身子一顫,後背有些涼,他不說話,他不知怎麼冒出一個想法,現在和這個男人對着幹絕對沒好處。
經理也不敢打圓場,垂眸不語。
只有那個領着白若夏去上廁所的女服務員將端着的水一放,她向上瞧着那個英俊逼人的男人,看着房間裡其餘兩個男人都被他震懾得不敢說話,她大着膽子,聲音小小又焦急,“先生,剛纔那位小姐不見了,我們派人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您看……”
沈其睿沒看她,掏出手機打白若夏的電話,對方卻沒有接。
小粉這才提醒道:“她手機應該在車上。”
“哦。”沈其睿仍舊沒有看任何人,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間,心下懷疑白若夏會在這麼多人面前消失的原因。
杜家雖不至絕路,杜佑成卻是個心狠手辣的。
在走廊裡沒走幾步,沈其睿便站着不動了。
“剛纔走的是左邊,現在要走右邊,對,就是右邊。”有人在小聲的絮絮叨叨。
他沒動,直着身子,眼眸深邃。
直到身後被人一撞,不疼,可他的心微微一緊,沒有遲疑的轉身,將那人摟在懷裡。
白若夏撞到人,正要說抱歉,結果被那人一抱,她掙扎着擡頭,對方卻把她抱得更緊。
能在這裡這麼放肆的人會是誰?
她靜了靜,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他。
她又想掙扎了,可是身體很無力,好像被他的氣場所折服一般,乖巧的依偎在他懷裡。
“你去哪兒了?”
聽出他聲音裡的薄怒,白若夏莫名其妙:“我去洗手間也要跟你打報告?”
她從來不和他這樣夾槍帶棒的講話,沈其睿輕輕放開她,低頭去看她的臉,想要看看她眼裡的神色,一個人的眼睛流露出來的東西是沒法騙人的。
可是她偏着頭,不去看他。
沈其睿看着她微微嘟囔着嘴巴的樣子,輕輕一笑,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擡起想要觸
碰她的臉,看到她的時候,他總會想要摸摸她的頭。
白若夏瞪他一眼,不知道他在笑些什麼,歪頭又想躲。
沈其睿卻不給她躲的機會,大力一推,動作霸道又瀟灑的完成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壁咚。
白若夏後背一痛,擡腳就踩在了沈其睿的腳背上,還佯裝無意,“不好意思,腳滑。”
“滑得好。”他揚起來的笑意湊近她的臉,眼神幽深如井。
她不是沒有瞧見他眼裡的薄涼,她甚至有些緊張和害怕,他笑着,可是她知道,這人喜怒無常。笑容背後,有時候往往是冰涼的利刃。
“冷靜夠了沒?”沈其睿終歸是有些惱了,白若夏這次的無理取鬧讓他沒有了多少耐心去哄。她搬出他公寓的時候他沒生氣,她好幾天不同他聯繫他也沒生氣,可現在看到她挽着別人的手親暱的樣子,他的火一下子就着了。這個女人,明明還沒有跟他分手,就和別人這般親密。當他是什麼?
白若夏眸子一緊,雙手擋在兩人中間,看着沈其睿的臉,她的目光變得溫柔而繾綣,往常那個對她總是溫溫軟軟的男人,這一刻,不復存在,哪怕他沒有吼,沒有大吵,可他現在暗含責備的語氣,讓她這幾天無處可說的委屈爆發了出來。
她緊咬銀牙,溫柔的目光忽然一變,她笑了笑,放開了擋住沈其睿壓下來的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你有沒有問過我,爲什麼要搬出去?爲什麼要冷靜?爲什麼看到你會緊張會害怕會抗拒?”白若夏的聲音清清泠泠,透着些悲涼。
她忽然明白,這幾天瘋狂的工作,根本沒有辦法忘記這個男人。
明明他們開始的時候,各自的目的都那麼不純粹,明明他們相處的時候諸多彆扭,可是到了最後,臨了臨了了,心裡還是會痛。
“我問,你就會說嗎?”沈其睿變得冷靜,語氣不再緊逼。其實早在白若夏眼光含水溫溫柔柔的注視着他時,他的心就軟了。
白若夏一曬,“你說的對,我就是這麼怯弱膽小,不敢面對。”
“若夏……”她擡起手擋住他的脣,似笑非笑,胸中憋悶的話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來,“其睿,在認識我之前,我是說,你和白情,是不是早就認識?”
沈其睿眼眸一緊,他好像猜到了問題的所在:“是。”
“你們是大學同學?”
看着沈其睿點頭,白若夏放在他脣上的手緩緩放下來,動作那樣遲緩,像空中飄落的葉,她的聲音也是暗含悲涼的,“你大學的時候追求過白情,她沒答應對不對?”
他看着白若夏,她神色那樣的悲憫,他忍不住想要抱抱她。
這一次白若夏沒有躲,任由他抱着,笑出了淚,他默認了。
原來,白情這次沒有撒謊,白情說的,都是真的。
“你追求我的原因,是想要報復白情對不對?”
白若夏環上沈其睿的腰,他的身子忽然一繃,她就知道,自己問出來會是這樣,她也想自己消化
掉,也想悄聲離開,可是一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她做不到。
心裡豁開的口子呼呼作響,又痛,又無可奈何。
沈其睿沒想到她會抱自己,心裡又軟一分,吻了吻她的額頭,“傻瓜。”
白若夏的淚越發止不住,她姿態又卑微起來,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會跟你在一起了,可是現在我不知道怎麼辦?其睿,你告訴我怎麼辦好不好?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喜歡阿情,我沒有愛。你忽然闖進我的世界,對我那麼好,我捨不得把你讓給她。爲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
她一聲聲問着,不是怪他,哀訴着哭得像個孩子。
一個被搶了糖果的孩子。
“若夏……”他剛開口,就被白若夏以吻封緘。
她踮着腳,吻得極其用力,似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在和他訣別。
沈其睿胸口一窒,想要推開白若夏,她卻吻得越發用力,直到咬破了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的脣,血的味道蔓延開來。沈其睿沒有覺得痛,因爲胸口的感覺更不好受,這個女人啊……
白若夏累了,鬆開了沈其睿,手背擦了擦臉,又摸了摸脣,看到手指上的嫣紅,她笑了,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其睿,我很痛,你痛嗎?”
“你怎麼會痛……”她又喃喃着。
小粉和售樓部的人看到這副場景的時候,有些瞠目結舌。可他們還沒有離開別人的地盤,他猜透了這兩人的關係,又不得不頂着沈其睿眼神的壓力繼續演戲。
“小夏!”
聽到有人叫自己,白若夏很快收斂起神色,恢復正常。
見到她一步一步走到小粉身邊,沈其睿的臉如同黑雲壓城般黑了個透。
她挽上小粉的手臂,聲音是他從未見過的軟糯,“唔,我剛纔上廁所,出來沒人我就迷路了。”
小粉想要擡手去拍拍她的手,感受到對面陰鷙的目光,他悻悻一笑,背對着沈其睿,安撫着白若夏:“好了,沒事了,我就知道你個小路癡會找不到方向。走吧,房子也看得差不多了,你也累了,我們改天來選你的那套。”
售樓部的人屁顛屁顛的領着兩人走了。
沒有人搭理沈其睿。
他站在空蕩蕩的走廊裡,修長的手指在脣上摩挲着,似乎那裡還有白若夏的溫度。
半晌,沈其睿才下了樓。
售樓部的人還在樓下送着小粉和白若夏,兩人不得不坐上車去。
白若夏沒有坐副駕駛的位置。
車開得飛快,一路上沒有人說話,小粉看着氣氛詭異的兩人,撕下假鬍子,一手抓緊了車的扶手,緊張的盯着面無表情的沈其睿。
終於到了沈氏公司的樓下,後座的兩人摸名不着的看着沈其睿,他們應該回的地方是許氏公司吧……
“哦,陸助理說了,車用完讓我直接還回來。”沈其睿看了一眼兩人,神色平淡,他動作優雅的下車,站在車外手裡拿着電子鑰匙要給車上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