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一切結束掉以後,他們的晚餐依舊靜靜的躺在餐桌上,等待着他們進食,林漫慵懶的翻個身,她現在要睡了,如果他想吃的話,他就下牀去吃,扯着被子把自己包裹住,她一動牀墊就跟着動,秦商想了想,這是沒的吃了,她一來,自己就連一頓晚飯都沒的吃飽了,從身後摟着她,手摸着她的。
“晚餐還吃了嗎?”
秦商拍了拍自己老婆的臀,韌性是夠了。
屋子裡依舊是淡淡的杏黃色,牆上的影子也被朦朦朧朧的拉成了杏黃,那一抹的杏黃當中罩着不同的剪影,剪紙時而相連時而優美的分開,拉出長長的一條線,線的這頭有一個,線的那頭依舊有那麼一個,影子模糊。
果然自己丈夫的腿比那什麼健身房裡的小鮮肉看起來有手感的多,和想象當中是一樣一樣的,不動聲色的用手指彈着鋼琴,她也不急。
林漫自認這種東西是沒有辦法的,美色擺在這裡,美色誘人。
秦商倒是不急,不介意自己的睡衣都被人拉扯成這個樣子了,他說了自己有點餓,他需要先填飽一下肚子,懷裡的女人呢,從年輕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着急,長了年紀還是一樣的着急。
林漫走到他腳邊就沒有繼續動,喝酒的方式有很多,她比較喜歡優美一些的,酒這個東西越是陳年的越是香,同理男人也是一樣的。
“坐啊。”秦商倒了酒,喝一杯濃烈的,紅的不太適合目前的心情。
沒辦法,生理是隨着心裡一直變而變的,過了四十因爲要忙的事情太多,對丈夫的興趣是減了又減,不知道是吃素時間太長還是怎麼回事兒的,死水一下子就變成了沸騰的水,冒着熱滾滾的泡泡。
林漫去打電話叫餐,這些工作向來都是她做的,服務生推着車送了上來,林漫站在門邊負責微笑,然後帶上門,秦商剛剛洗好了出來,先洗了,一頭的水,用毛巾擦了擦,然後悠然的那麼一甩,她死水一般寧靜的心起了波瀾。
“叫點東西吃吧,喝一杯?”
秦商繫腰帶的手頓了頓,學壞了她。
“我家裡還有兩個小情人呢,我這一週也是忙,五天陪着別人的丈夫天天干這個幹那個的……”
林漫點點頭。
說起來也是可笑,這小的天生不怕人,就喜歡黏着別人,他冰着臉他依舊不怕,賴皮狗一樣的,秦商自認自己這樣的基因能生出來這樣兒子的可能性偏低,爲什麼基因突變了,這也許得問問孩子的媽媽。
“兒子給我發短信,說你過來看我了,讓我早點把你還回去。”
林漫遞給他,秦商順手接了過來。
“我睡衣呢。”
屋子裡因爲她剛剛在睡覺,只有堆在牆角的燈亮着淡淡的杏黃光暈,一圈一圈的暈染在地毯上,她的被子都被染成了淡杏黃,一臥室的暖洋洋,秦商進了屋子裡就覺得暖,明明他在外也沒有涼到,手指劃過胸口去解着襯衫的扣子,全部打開然後一脫,回頭看着她。
“我覺得他眼睛可能不大好,誇你漂亮嗎?誇你成熟或者誇你氣質好,我會認爲這是對你的褒獎,你靠的從來都不是臉。”什麼人口味這麼重?
秦商點點頭,洗過的那張臉依舊會讓人覺得驚豔,他似乎沒有聽清一樣。
“今天我閒着無聊去樓上健身,遇到一個特別年輕的人和我搭訕,他誇我很漂亮……”林漫將一臉的脂粉氣隱下。
抓過毛巾豪放的擦着臉,年輕的時候都不查崗,到了這個年紀來查崗?他承認男人年紀越大越成熟,越有魅力,這是一定的,特別這個人是他。
“有女人味?”秦商挑着眉問。
林漫伸手去接他的外套,自己抱着外套卻沒有動,秦商在浴室裡洗臉,他有點累,不太願意動,想要休息一下吃口飯的然後在洗澡,林漫就倚在門口,穿着毛茸茸的拖鞋,身上披着袍子,聞了聞他衣服。
秦商脫掉自己的外套,已經是趕回來的速度了,如果不是因爲她來了,可能還要晚一些,他都推掉了晚上的聚餐,和那些人玩沒有勁兒,永遠都不知道他喜歡的是什麼。
“十一點整。”
十一點整秦商回的房間,她來他一定就會知道,司機去接的,不可能不告知秦商,他回來的時候她正在睡覺,聽見他和誰在門口說話,應該是他的助理,秦商帶上門,林漫倚在門邊懶洋洋的擡着頭。
猶豫期間,林漫已經直接下樓回房間了,回到房間去洗的澡,想起來被人搭訕的經歷,笑了笑。
動動頭,聾啞人的話,自己會不會有點太重口了?
有些人的美色是可以化出來的,是可以整出來的,但是畫皮難畫骨,總是少了一些什麼,她倒是沒說話,一旦開口免不了就有牽扯,她不大喜歡和陌生人聊天,想來想去,索性比比手,對方眼中全然擋不住的詫異,是聾啞人嗎?
林漫拿着毛巾暫停跑步機,對方見她離開也隨着她一起離開。
這是一座跨越不過的高山。
這是人世界的悲哀之一,一輩子被一個男人圈牢了,固定了,她想跑都沒的跑,別說她現在四十多,她就是八十了,她對秦商依舊有迷戀,秦商的美色是隨着歲月變了又變的,永遠符合她腦海裡對男人的欣賞,永遠。
對方賣弄着那一身肌肉,他這樣賣力,林漫倒是瞧了兩眼,該怎麼說呢?
她要是靠漂亮活到現在,估計早就被淘汰了,她什麼都有,唯獨漂亮上面不夠,卻不遺憾。
油嘴滑舌!
“你笑起來真漂亮……”
活到現在,真的是除秦商以外對着她如此主動的,長得也好,一臉的脂粉氣,皮膚不如她兒子,長相不如她丈夫,說話一點男人氣都沒有,林漫笑了笑,繼續走自己的,也許她此刻看起來就比較像是一個富婆吧,對方認爲她是個有錢卻空虛的。
林漫下了飛機,乘車去了酒店,現在這個時間秦商自然不會回來的,她閒着無聊乾脆就跑到了酒店上面的健身房去做鍛鍊了,順帶着等老公下班回來,健身房遇到一個人挺有意思的,對方的嘴巴很甜,林漫自己在走步,對方努力尋找着話題,細微的聲音入耳,林漫有些恍惚,她是理解錯了嗎?自己被搭訕了?
那時候大小姐變了,先生和老夫人的態度都是相信的,只有夫人站在冷靜的立場上,姓張的感覺抱成一團,外圍站着陳曉鷗和張嘉佳,不過……搖搖頭,下個月她就不幹了,兒子要接自己回家了,該賺的錢都賺到了,這也不過都是別人的家事,她只需要把主人給哄好了就好,其他的她一個沒有多少文化的人就不跟着亂猜了,這些個事情,她也看不懂,索性不看。
真話這種東西,不能說的,特別是現在老夫人上了年紀,有些真話她不愛聽,你要順着她的話去說。
傭人的眼睛閃了閃,其實好多的事情看到現在,外人比家裡人看的清楚,大小姐這個性……簡直糟糕到不能在糟糕了,被寵壞了,完全的沒有腦子,讓人利用也不是一次兩次,每一次她都能上當,這也算是個選手,夫人總是和外面的孩子去比較,那都不是張家的孩子了,你原本是無須在意的,真的比較起來,這簡直就是成了笑話,人家是不突出可沒有什麼破壞力吧,家裡的這位破壞力就大了。
張老夫人提起來林漫,她稍微的能鬆口氣,這麼些年過去了倒是也沒出什麼亂子,自己當時想的是多,不拖不欠的,大家都扯平了,林漫也沒有想象當中過的風生雲起,什麼動靜都沒有聽到,老老實實的當一個講師,普通的人生也就這樣了,不是因爲嫁的丈夫比較出名,林漫的人生根本不值得一提,這點對張老夫人來說,就是讓她鬆一口氣的所在。
一個外面養的都能這樣的穩當,爲什麼家裡生出來的就這樣呢?真是慣壞了,要什麼沒什麼,就只剩下一肚子的稻草,廢料。
“張家的基因就沒有這樣的……”那林漫不是過的挺好的?雖然沒有什麼建樹,至少也沒有惹什麼亂子。
傭人只是苦笑,她能說什麼,她一個外人而已。
想想佳岑,老夫人搖搖頭,她是沒有辦法了,自己脖子都伸到繩子裡面去了,那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做不了其他的。
“我們張家怎麼會養出來這樣的孩子?”景川還不知道,知道以後說不定又要怎麼樣呢。
親姐弟之間走到如此的地步,計較一切,這個孩子的心思怎麼可以這樣?以前就覺得失望,後來她變了一段,自己滿心以爲這是知道錯了,結果依舊狗改不了吃屎。
“這條路她走下去,早晚就沒的回頭了,到時候我看她還能像誰求救。”你把你自己的親弟弟都傷的透心涼了。
想起來孫女婿又是搖頭,好好的一個孫女都讓人給帶歪了。
傭人端着稀粥送了上來,張老夫人哪裡有什麼胃口,張佳岑是生了兩個孩子,可問題是那兩個孩子在姓張,和張家還是有距離的。
你爸還活着呢,你就搞這麼一出,作死啊。
鬼迷心竅!
張老夫人氣的早飯都沒有吃,張佳岑結婚的時候,她就瞧着那個男的不行,一臉的精明算計,佳岑這孩子有點缺心眼,沒料到還是按照自己的話去了。
張嘉佳一直試圖在修復自己和姐姐的關係,修復家中的氣氛,他能做的自己都做了,他的人生完全就成了修復主意,做的事業不是他喜歡的,不能說平庸也不能說就是英才,不好不壞的坐在這裡穩定着局面,背後還有一個陳曉鷗,局面上來說不至於太難看,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以前的根基還在。
張佳岑這些年是被陳曉鷗給壓制得不能動彈,和胡冕離婚以後,有那個心想要挽回,奈何胡冕沒有送上門來給她遞臺階,日子一長在濃烈的愛情也就趨近於平淡了,後來嫁了,嫁了以後安靜了兩年低調了兩年,丈夫算是比較有專營頭腦的,他負責指揮,張佳岑負責去做,初步來說看到了一些成果,放低了自己的地位,讓奶奶父親以及母親弟弟發現她改過的一面,陳曉鷗畢竟是老江湖,女兒是她生的,可張佳岑捅刀在先再是母親也有了防備的心,這一次中刀的人是張嘉佳。
這位大小姐又再嫁了,日子過的怎麼樣,秦商不清楚,他哪裡有時間去關注別人家的事情,只不過這位大小姐鬧出來什麼笑話,他就負責嘲笑嘲笑,這位大小姐可真是本色出演,每一次她乾的那點事兒當別人快要忘記的時候,她又出來作,生怕別人遺忘了她一樣,兩年前吧掌摑空乘,被人拍了下來,被人推到風口浪尖上去,什麼事情不能做她非要去做,什麼事情容易對名譽造成影響,她偏就要去做,最近的新聞就是和母親弟弟爭權。
沒腦子,十年如一日,也是少見的。
秦商只是撩了兩眼就從上面移開了,這個世界上真的說,讓他覺得佩服的人,那還真有,張佳岑絕對是排第一位。
誰家鬧出來這樣的新聞,值得他多看兩眼?自然是張家。
誰?
秦商的眼前放着一份報紙,現在紙媒真是沒落了,不過該有的新聞依舊還有,昨天網上已經鬧的沸沸揚揚的了,說起來也不是什麼舊新聞,無非就是爭位置的那點事兒。
登機之前也沒有吃什麼,喝了兩杯咖啡,看着報紙,林漫翻着翻着,掃了一眼,然後合上,她準備登機了。
林漫又說了幾句收了線,年輕真好啊,從年輕走過,對待孩子戀愛的事情呢,她希望在有感覺的時候就可以,不強調必須等到什麼時候,她走過那一段,體會過經歷過,現在社會也是變了嘛。
林漫的學生是怎麼接觸到mason和stanford的呢,林漫有些時候沒有辦法,只能把孩子帶着,幸好她的兩兒子一個不喜歡理別人,一個只會釋放自己的高興勁,就負責傻笑。
學生問了兩句,這就沒有辦法了,她特喜歡林老師家裡的stanford,總笑眯眯的,讓人看着就恨不得上手去戳,長得白白淨淨的,一個男孩兒的皮膚比女孩子都棒,一臉的陽光。
“我代他謝謝你,不過我過不去,現在人在機場呢……”
學生說正好路過stanford喜歡的那家店,買了一盒鮮花餅,如果林漫有時間的話,她送過去或者林漫自己過來取,這種東西現在吃和過一兩天吃的口感不太一樣。
“我自己進去就好。”林漫的電話響,她來不及說更多,對着司機比比手,接起來電話,是她的學生,她這人呢,個性還算是不錯,也算是陽光明媚的,所以和學生處的都還算是比較不錯,有一些關係自然跟她也非常的好。
車子將她送到機場,司機開着車門,將行李放到地上,準備送林漫進去。
感謝秦商,感謝自己,能讓她想走的時候就可以擡腿就走。
林漫未來兩天都沒課,兩整個月的時間全部陪伴着兒子,留給丈夫兩天,她認爲天平秤還是有些偏的,爲了不去按照秦商所說的那樣,她的心偏到咯吱窩去了,她得往丈夫這邊偏偏。
*
他們家看都是一樣的看,兩邊全部都顧全到,孩子對誰都是一樣的,一樣的親。
“下個星期要去看外公和外婆了吧。”商女士開口。
兄弟倆吃着飯,吃過飯小的那個給奶奶講着故事,他自己一邊看一邊講,講的囉裡囉嗦的,自己看的又入迷,咦,這個故事自己沒有看見過的,得先看看,嘴巴動着,不知道說一些什麼,大的那個給她揉着腿。
看着mason又想到了自己當媽媽的那段歲月裡,有些孩子的出生就是成全,成全了你全部的人生,成全你全部的完美,她遺憾自己沒有人可以一路攜手走下去,卻不遺憾她當了媽媽,那段歲月,真是美極,林漫是個好媽媽,她是個好媽媽。
夢裡我們在一起,夢醒來,我們依舊沒有走散。
商女士一眼溫柔的看着大孫子,眼睛裡溫溫潤潤的都是欣賞,大的和小的就是不一樣,有長兄的風範,她是不大喜歡讓孩子這樣做的,但孩子的教育她不插手,這就是她對林漫最大程度的尊重,你是孩子們的母親,你一定非常想要將所有最美好的東西都送到他們的世界當中,我們是一樣的希望,一樣的心思。
mason將自己沒動的碗推給了老小,撿起來奶奶剩下的都吃了,家裡的阿姨張了張嘴,因爲商女士確實現在身體微恙,正常的家庭都不會讓孩子去撿大人吃剩的飯菜,何況是這樣的家庭。
“我能吃的。”
兩隻手一前一後的落到她的碗上,mason看了stanford一眼,小的無辜的眨眨眼,媽媽說的不能浪費食物,吃飽了不能硬吃,不過他的肚子現在還留有餘地。
商女士今天胃部有些不舒服,已經看了醫生,吃飯的時候只吃了兩口,實在吞不下,爲了孩子們,她還是下來陪着吃了,和阿姨交代,吃不下了,看着處理掉吧。
stanford翻着小白眼,這到底是爲了什麼?在這個家有這麼多帥氣的男人,兩個還不夠你選擇的?你還要劈腿?他媽可了不得,一腳踏三船,平衡能力真是好呢。
說了想秦商的第二天,孩子就去奶奶家了,林漫去找秦商了。
stanford知道他媽爲了送給他爸浪漫,竟然買了那麼多的樹種了下去,現在那片都快要成風景區了,也算是t城的一景,每次他都會繞路,他是絕對不過去的,不去聽那個浪漫的故事,到底有多閒啊?釣上來的魚還要餵魚餌,他媽可真是善良。
天天見,到底有什麼想的?
stanford將剛剛喝下去的水又吐了出來,拜託別又來了,辣嗓子!
“想你爸,想的。”
“媽,你眼圈紅紅的,炒洋蔥了?”
stanford哈下腰撿起來水瓶,擰開就喝了。
“原本就不聰明,只會傻笑,地主家的傻兒子。”mason不屑的扯扯脣。
“你都把我打笨了。”stanford抱怨。
被人從後面用水瓶子襲頭,伸手摸着頭,又是他,真是討厭,媽當初爲什麼還要生他,只生自己就好了。
“媽媽,我要喝水。”要媽媽親手端過來的水。
stanford進門,跑步跑成狗了,好累。
他們的不安她感受得到,她的不甘他們清楚,漫漫將信貼在自己的心口,她的mason啊,即便度過了不安度過了騷動,他依然是相信一點,林小漫是愛他的。
林漫一愣,因爲mason的老師是一位非常斯文的老師,而在信裡她竟然飈了一句,林漫沒有忙着去做早餐,而是將信徹頭徹尾的看了看,她不知道在孩子的世界裡,她這個母親是什麼樣的,說愛,全世界的母親都愛自己的孩子,她就是那萬千之中的一點點,養孩子很麻煩,很頭疼,卻也很欣喜,又是何其的幸運,我們成爲了一家,她只是在學習當中,摸索着滾爬,去努力做一個好家長,她的兒子們正在努力的滾爬着,做一個好兒子,大家都在努力。
我相信,mason值得最好的,林女士的付出配得上他所有的榮耀。
他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你大爺永遠都是你大爺,我就是那個領跑的。
老師瞭解的,關於孩子,她自己親手帶的孩子,不可能不付出關心,跟進的關心,孩子前半年幾乎都是問題,可能他的運動方面出了很大程度的摔跤,而這種摔跤已經蔓延到了學習的氛圍當中,但是這段時間以內,作爲老師,她非常的感動,感動的不是mason爬了起來,而是mason作爲一個孩童,他已經超越了很多的男孩肩上所扛的責任,一路輸,輸不停的情況下,憑着一股的狠勁和血性又再次的站在最高的臺上,告訴所有人,這tm的才叫勝利,這才叫人生,沒有經歷過持續輸的人生,不能叫做人生,儘管他還小。
是mason獲獎的作文,老師複製以後轉寄給林漫,因爲她覺得按照mason的個性是絕對不會主動交給林漫來看的,老師外寫了大約一百字左右的信,看到mason如此有多幸運。
星期天的時候,她早起出去跑步,帶着兩個兒子,每天大約就跑五公里左右,不多不少剛剛好,爲了強身健體爲了保持體態,爲了給孩子們做榜樣,因爲她兒子們都是有參加運動的,做媽媽的就沒有辦法犯懶,總而言之就是各種各樣的原因吧,跑回家門口,後面的那兩還在繼續,她得回家準備早飯了,經過門前的郵筒,林漫看着裡面插了一個牛皮紙袋一類的東西,她順手抽了出來。
林漫還在擺弄着鏡頭,她兒子真帥,真酷。
不是嘮叨,而是你出現在哪裡,她都會出現,她站在遠遠的,她並不進入你的世界,她只是遠遠的旁觀,你跌倒了她也沒有辦法伸手去拉扯你,她依舊遠遠的看着,只是那雙眼刺得他難受,他得堅強,他得強壯,從出生以來,他冷眼旁觀着,欣賞着那個女人的生活,對家庭對丈夫,對奶奶外婆,對他們,對生活的態度,既然拼不過那就只能臣服。
明晃晃的視線,偶爾轉個臉她就能拍出來無數的照片,家裡的影集全部都是她做的,親手製作的,他和stanford的,從小到現在,伴有字跡的描述,以及偶爾會寫給他們的寄語,沒有強烈的雞湯,就是一些簡單的評價或者誇讚,mason很酷,不是裝出來的那種酷而是天生的,他生出來就是涼冰冰的,對所有的事情都熱情不起來,他的世界裡現在有個女人,很煩。
他是個不易表露內心的孩子,什麼事情都懂,就是不喜歡張口去說,偶爾母親說的一句話就可以重擊到他的內心去,他喜歡玩遊戲,特別的喜歡,也喜歡破壞,但他撒謊的時候,他媽說愛他,反覆的糾結,最終還是將一些不好壓了下去,他只是覺得,作爲男人,要有包容的心,她是個小女人,很柔弱的小女人,她愛了自己,自己就必須回報,他可以不愛,卻不能去傷害。
mason的學校比賽,學校有邀請家長參加,現場還有一些報道的記者,林漫揹着包出現在看臺上,她換着相機的鏡頭,長長短短的拍攝着,mason回頭的瞬間,他知道他媽會來,從幼兒園時期他媽就是場場不落,只要是他們兄弟的比賽,是必到場的,他也很好奇,他媽也是有工作的人,又帶學生,爲什麼時間就每次都剛剛好呢?
林漫摟着大兒子往外走。
stanford繼續貼,你嫌棄我,我也貼,我就是你那最最最可愛的小兒子。
看着眼睛疼,手指推開,別靠他太近,傻是會傳染的。
老大低着頭,老二笑眯眯的,沒一會兒就抱着他爸的胳膊去撒嬌了,他幫忙了,就是個子矮,沒勾到,下次他一定發揮戰鬥力,秦商推開小兒子,一臉的嫌棄,這一臉的傻白甜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他生出來的兒子怎麼是這樣的?地主家的傻兒子?
秦狐狸永遠都是這樣。
她都重新梳了頭髮,秦商是怎麼看出來的?
林漫:……
秦商的重點有點跑偏。
“你們倆也別嘚瑟,什麼好事兒嗎?讓我扔下會議跑到這裡來領你們?覺得自己特別的有血性是吧?自己媽讓人把頭髮抓成這樣,你們都跑哪裡去了?”
林漫一臉汗顏,面孔微微的有些漲紅,她將這次打架事件歸於自己上了年紀,有了火性,偶爾爆發一下也是不錯的,憋久了對身體不好,汗顏汗顏,起了不好的帶頭作用。
他扭頭去看妻子,是說她好呢,還是誇她好呢?好勇善戰?這下好了,給你兒子開了這樣的頭,以後有的頭疼了。
“你覺得打架特別光榮是吧?”
有生之年,真是什麼事兒都能遇上了。
秦商走在前面,林漫跟在後面,最後跟着兩個小的,秦商走着走着,自己沒忍住笑了出來。
對方的丈夫一見這情況,對着妻子破口大罵,你真的生氣打自己的孩子就好了,你打別人家的孩子幹什麼?當着面就把自己的孩子給打了,妻子維護孩子,不讓打,這叫一通鬧騰。
“打了我的人,你就得給我打回去。”秦商說的霸道。
警察也沒見過願意將小事化大的人,這事兒真的傳出去對你們也沒有任何的好處,你們這樣大的身份,不划算吧?
秦商來,就是爲老婆站隊的,提供保護的,我秦某人的妻子,你就偏生的動不得。
林漫覺得汗顏,但是打她兒子她不能忍,完全沒錯的情況下打了就不行,喊出來龍叫都不行,其他的時候她是講理的,頭髮重新梳理了梳理,反正也打回去了,倒是mason那張微紅的臉孔。
秦商的脣向上揚,孩子被打他不至於鬧這麼大的動靜,但是林漫的個性,不是對方的錯,她不可能出手,她當記者那些年什麼樣的委屈她沒受過,她也沒有反抗,給人家當老公的,平時可以不在乎,什麼都不出力,但關鍵時刻,秦商認爲,丈夫就是給妻子當仗勢欺人用的,我就要欺負你,你能怎麼樣呢?
擦着頭上的冷汗,他一個人都能解決的問題,非要搞這麼大的場面。
助理認爲老闆的態度根本就不是來解決問題的,而是來拱火的,你要知道這個貧富差的問題,上了報紙一切就都好看了,吃瓜羣衆會認爲你仗勢欺人,回頭看看後面跟着的一排的律師,這陣勢真是有點誇張啊……
秦商點點頭,不知道他是聽懂了還是沒有聽懂,手在桌子上敲了那麼幾下,然後無聲的笑了幾下。
“是的。”
會議室裡立馬就安靜下來了,林漫是誰,他們都不陌生,這是個成功男人身後的女人,低調得不能在低調的女人,打架嗎?
“林漫和對方打進了派出所?”秦商重複。
心眼不太大,可能比啤酒瓶大那麼一咪咪而已,也許都沒有。
這事兒按道理來說根本用不到律師出馬,就是一般的糾纏而已,但是出事的人是太太這就另說了,現在不是那人追究不追究,而是他老闆秦商追究不追究,他這個老闆……
“剛接的電話,你看是要找個律師去解決嗎?”
秦商突然臉側了一個四十五度角,助理閃的是塊的,不然這個角度能將他的頭削下去一半。
裡面老闆正在開會,他猶豫了半刻還是推門進去了,踩着地毯走到秦商的附近俯下身,壓低聲音:“太太和人打架進了派出所,對方鬧騰的很厲害。”
秦商的助理接到電話,都覺得不可相信,是他耳朵出問題了嗎?
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stanford回憶起剛剛的一幕,自己都有些心有餘悸,他哥被打了,打的他都跟着有點懵,結果他媽和箭似的就躥了出去,和對方的家長打了起來,stanford從來沒有看過他媽這樣,在他的印象裡他媽特別講道理,不愛生氣,什麼事情她都不會惱火,特別鎮定特別淡定的代表,可他媽竟然打人了,手掌揚的那樣的高,只打對方的臉面,反應過來以後,你敢打我媽?
兩個兒子站在後面,媽媽頭髮被抓的和雞窩似的,林漫配合着錄着口供,其實就是對方的家長覺得是mason的錯,因爲mason當時正在打遊戲,那孩子就坐在mason的旁邊,她堅持認爲是mason帶壞了她的兒子,可兩個孩子根本不認識,她沒有動自己的孩子一根手指頭,打了mason。
警察局_
原本只是帶着孩子過來玩一下,中途卻沒有料到發生了意外的事件,mason打遊戲的時候,不知道哪裡跑進來一個家長,進了門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兒,對着mason直接動手了,打了兩個耳光,最後現場就亂成了一團。
小兒子不停的喊着媽媽,林漫扭頭去看他,小兒子對着她笑,笑的一臉的燦爛,林漫對着他也笑笑,她每次都想揉揉兒子的頭髮然後喊一聲傻兒子,你總是這樣笑,早晚會被人拐跑的,就是不清楚拐跑你的女生夠不夠好。
mason就真的去了,林漫站在不遠處看着大兒子的背影,大兒子和她的距離拉得遠遠的,秦商對老大的要求總是多了那麼一點,因爲mason他是長子他是長孫,他沒有撒嬌的權利,但是在母親的心裡母親的角度,她相信自己生的兒子,mason他是個很要強的孩子,他個性雖然有些彆扭,但他很善良很懂事。
“去吧,覺得無處宣泄,總要找個地兒去掏掏心裡的垃圾的。”
stanford點點頭,媽媽也是愛他的。
林漫看着大兒子,對着他笑了笑,揉揉他的頭:“其實媽媽也能滿足你有些要求,老師打了電話給我,你說沒有,我就信,爲什麼?信你超越過信老師嗎?不,你口中說出來的謊我都相信,因爲我愛你。”
“多的時間我給不了,一個小時還是可以的。”
原本應該是回家的,林漫卻改路帶着兩個兒子去了遊戲廳,stanford瞪着眼珠子,帶他來玩遊戲嗎?
mason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他媽問,既然她不肯問,那他就裝不知道,他不要主動去說。
“你不吃?”問着大兒子。
“手髒不髒?”林漫無奈的拿着手帕給小兒子擦擦手,雖然不起什麼作用,但擦了她多少會獲得一些心理上的平衡,要麼就說男孩子和女孩子精緻方面差的太多。
stanford伸手從媽媽的手裡拿過來小饅頭,他昨天提出來的,果然今天媽媽帶來了,掐着一個送到口中,眼睛又笑得看不見了,有的吃對於他來講就很幸福,嗯,很幸福。
“今天過的愉快嗎?”林漫問着小兒子。
撒謊不是個好事兒,對於他媽來說這就是挑戰吧。
mason則是緩步慢行,依舊一臉的孤傲,他清楚他媽應該知道他逃課了,他不確定爲什麼這樣做,只是下意識的就這樣做了,心情沒有愉快卻也沒有更加糟糕,等待着數落落下來。
stanford對着媽媽擺擺手,跑成一團衝向媽媽的車,他餓了,有沒有什麼可吃的?
mason第一次撒謊,他逃課了,他逃課了林漫就不可能不清楚,學校監管的那樣的嚴格,孩子有點動靜她這邊馬上就可以收到消息,每天都是固定的時間她開車去接孩子,從學校離開然後又去了孩子們的學校,也不是不惱火,卻沒有惱火直接衝到腦門,她清楚mason這段的日子不好過,但這不是構成撒謊的原因。
mason出去溜了一圈回來,狀態依舊不好,秦商是把大兒子的信心摧毀的徹底,輕輕一腳就直接踹到崖底,他認爲是男人就自己血性的站起,告訴他,什麼樣的才能被稱作是男人,但是這位父親他忘記了,他的兒子還不夠大,心裡還不夠成熟,又帶着那麼一絲的彆扭,他的驕傲無敵他的自信無敵,作爲妻子林漫不怪丈夫,早晚都要經過這麼一途的,被別人踢下去她會難過,踢兒子下崖的人是丈夫,她沒的可說,她只能爬到崖底伸手去夠兒子,試圖拉着他返回,儘管過程很難。
孩子的成長過程中,會遇到反反覆覆,無處可訴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