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畢竟是秦商的奶奶嘛,沒有條件講不了。
如果媽能救回來,掏了這些錢也算是值得,救不回來呢?那這些錢不就等於打水漂了?你也不願意掏錢的對吧,那怎麼就不能想想別的辦法呢?
鄭少芬扭扭捏捏的,她覺得小姑子是沒聽懂嗎?那現在有什麼好辦法?
“條件再好她和我哥早就沒有關係了,錢是她的,和秦商無關,秦商你也說了,就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沒有……”
嫂子這話說的好生沒有道理,既然想救母親,爲什麼不肯掏自己的錢?非要劫富濟貧呢?
母親的話她記住了,再說她一個當姑姑的而已,她有多大的臉,去要求秦商的媽媽給自己母親掏錢看病?
眼睛不停的偷看,秦商的姑姑卻覺得心涼。
“……秦商的媽媽條件好,他們的企業那樣的大,每年捐出去的錢都能把媽的命救回來……”
鄭少芬找了秦商的姑姑,她作爲嫂子,私下和小姑子說說,小姑子若是去找秦商了,這也和她沒有什麼干係,老秦也不至於說她吧?
鄭少芬自然不肯自己掏錢,但是見死不救她又覺得會被別人戳脊梁骨,秦商現在都那樣了,可老秦……
他們也沒有什麼來錢的方法,那些錢還是很大程度上次秦可爲答應了那家媒體寫關於商女士的一些事情,秦錚眼見着一天比一天大,需要用錢的時候越來越多。
拿出來存款,秦錚以後怎麼辦?
鄭少芬……
“你不許去。”秦可爲板着臉,他對着鄭少芬訓斥,這麼多年了,頭一次:“花錢你就想到秦商,真的想救要不要拿出來我們的存款?”
這筆錢讓他們來掏,每一家都會掏的心肝肺哪裡都疼,誰也沒有這樣的條件,秦商……秦商也是他奶奶的孫子呀。
“我去求求秦商吧。”鄭少芬想了想,婆婆如今病成這樣,在袖手旁觀,就真的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
卻又不肯直接挑明。
“是上中,不是火車上。”秦商淡淡道。
別的呢,她不知道。
這個她怎麼清楚秦商的話自然是火車上。
林漫微微的失神,在哪裡?
“林漫,你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在哪裡嗎?”
漫漫眼中瀰漫着笑意,說出口的明明是溫香軟語,那軟語之後似乎又夾帶了廝殺的味道,他覺得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秦商笑了幾聲:“你不笨,真的不笨。”
“你說喜歡的是誰,那就是誰。”林漫的情緒在眼中流轉着。
那好,那他就做一些事情看看,看看眼前的人是不是還能這樣淡定的站在這裡。
他是多餘的是嗎?
他覺得這樣特別的有意思,你們倆互相維護着對方是嗎?
“喜歡的是我還是誰?”秦商的那雙眼笑着笑着,就帶了毒,別有深意的看着漫漫,似乎在等待林漫的答案,當然了這個答案對他心思的話,他就少折騰一些,不對他的心思,他出個軌怎麼樣?
“喜歡看……你。”林漫乾脆的回答。
“爲什麼這樣看我?”秦商問林漫。
夾着尾巴落跑而逃,她相信了一句真理,那就是長得好看的蘑菇是真的帶毒,帶的還是江湖失傳已久的鶴頂紅,秦商就是那毒,聞一下七竅流血。
小客服有口難言,是不是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你下班吧。”林漫看着客服說道。
小客服流着冷汗,此時就恨不得舉着牌子,獻上自己對林漫的衷心,老闆娘你要相信我呀,我對你的衷心日月可鑑,我對老闆沒有任何的企圖。
雖然有些接受無能,但還是得去接受。
有些事情,避也避不開的,她也沒打算避開。
“你讓我來的。”漫漫道。
林漫微微側着頭,笑容就好像刻畫在臉上一樣,久而不散。
“你來了。”秦商眼睛轉也不轉的盯着林漫。
嗚嗚嗚……
此時少女的腦中已經各種陰謀生成,說秦商故意來勾引她,自己都不信,繞這麼大一個圈子,犧牲的這麼大,你直接說就好了。
還有老闆爲什麼要勾引她呀?難不成是發現了自己偷懶,打算炒魷魚,卻不好開口?
果然美色這種東西就不是隨便能亂看的,會瞎眼睛的。
完了!
她覺得這裡挺好的,主要不怎麼累,可以偷懶,還能當院子一樣的逛。
不會開除她吧?
可以解釋嗎?
老闆剛剛不是彎下腰就着她的電腦看了?
可解釋得通嗎?
冤枉啊,她長成這樣,怎麼可能呢?
林漫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副場景,小客服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紫,已經數不清都是什麼顏色了,整個人處在極度擔心當中,雖然沒做什麼,老闆娘不會認爲她勾引了老闆吧?
雖然也明白這樣的極品和自己無緣,可真的就是忍不住心跳加速,白天發發夢而已。
客服的心跳加快着。
砰砰砰!
秦商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的很,他就着客服的電腦低下頭看了過去,看着和對方的對話記錄。
林漫下了車,帶上車門,鞋子踩在地上,很輕微的聲音,因爲她很少穿高跟鞋。
“老闆,她說要投訴我。”
她抱怨出口。
這個世界上呢,什麼樣的客人都有,頁面上已經寫明瞭,卻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過來問。
這個人處在一種自己永遠都達不到的高度上,有關於秦商能找得到的資料她都查了,心中默默的替偶像委屈,那個老婆娶的真的很一般呀。秦商的話不多,和她更加沒什麼交流,大多數自己就負責店裡的發貨,因爲覺得他好,所以他畫的那些,牆上弄的那些,自己看不懂的她稱爲是藝術品,即便覺得林漫配不上秦商,可這畢竟也是秦商自己的事情,和她是無關的。
秦商是個不太喜歡和別人相處的人,高傲且跋扈,不喜歡就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到你的身上,店裡的客服是個小姑娘,來應徵之前真的不知道秦商是誰,應徵以後才知道的,對秦商有點迷戀,主要就是因爲天天面對着,她覺得自己面對秦商的時間,比秦商的老婆都多。
下午兩點多,秦商打回來的電話,讓林漫下班以後過來。
中午她給秦商打電話,他沒有接,似乎又進入了忙碌的狀態當中。
林漫去醫院複診,醫生笑呵呵的問着她最近的狀態,其實真的比當初好太多了,身體就真的是慢慢接受當中,偶爾會覺得累一些,那種難受的感覺已經降到了最低,而且這麼久以來,秦商再也沒有那樣過。
瘋成這樣,她能愛你多久?
林漫已經上班了,秦商卻依舊穩坐椅子當中,眼眸裡黑沉沉的,他把玩着手機,看着那道門,環顧着家中。
“路上開車小心。”他眸子裡有水光,就像是她剛剛喝的那個粥一樣,晃動着。
秦商對着她笑。
“老公,我上班了。”
林漫默不作聲的將電腦放入到手提包裡。
吃了早餐,準備上班,上班自然是要帶着電腦的,走到桌子旁,電腦還擺在那裡,但屏幕似乎開了一點,沒有完全的合上,這絕對不是她昨天放電腦的樣子,因爲她是捏着電腦將它從包裡拿出來的。
秦商抓着她去衝冷水,林漫低垂着視線,她卻已經沒了胃口。
“怎麼那麼不小心?”
漫漫手裡的碗沒有拿穩,碗那麼一抖,裡面的粥就抖了出來,林漫抓過來紙巾擦拭着手,很燙。
“看什麼?”
漫漫坐在椅子上,看看他,秦商的眼睛擡了起來,依舊的鋒利就像是一把刀,直挺挺的對視了過來。
叫林漫準備吃早餐。
“手?”秦商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手背上紅了一片:“沒有注意到,也許是碰到哪裡了吧。”
漫漫看着他的手有點紅,抓了過來,自己還真的沒有看錯,真的紅了,燙到的?看起來不太像,倒是像什麼東西砸的,他起來都幹什麼了?
“你的手怎麼了?”
一早林漫起來,秦商煮了粥,這太不尋常了。
秦商的視線鋒利的落在自己的右手上,他將左手的硯臺放下,然後轉身回了房間,脣邊掛着淡淡的笑容。
電腦擺在桌子上,桌子上還擺着她的鑰匙,可能隨手就扔到了這裡,電腦的面上有團黑影,那面上多了一隻手,那隻手骨節分明,那雙手很漂亮,入畫入骨,那雙手停留在電腦上,停頓了很長的時間,然後那隻手擡了擡電腦屏幕……
林漫的電腦擺在桌子上,她今天回來以後就沒有動,只是將電腦從袋子裡拿了出來而已,秦商站在門邊,不遠不近的距離,盯着那臺電腦,他站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秦商的手放在她的手上,從後面摟着她,漫漫已經熟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放在她手上的那人動了動,秦商披着衣服離開了臥室。
夜,夜晚的夜,黑,黑天的黑。
就因爲這個男人,哪怕讓她住十平米的小房子她能感受到的也只有幸福和快樂。
秦商刷碗,她抱着他的後腰,貼在上面,整個人都覺得暖暖的。
沒有完美的婚姻,沒有完美的丈夫,他們倆出門大多數如果提這很重的東西,有些時候秦商是隻負責單人行走的,不過現在沒錢的時候他們也走不出去,也不需要提重的東西,有錢的時候走出去了,他會找個人來提。
“你不是心情不好嘛。”秦商淡淡的笑着,開始上手刷碗。
“今天這麼主動?”
她進廚房洗碗,秦商已經人站在那裡了。
咬着黃瓜,嘎嘣脆。
除了明確的說過他不太喜歡吃冰淇淋,不太碰觸甜的,剩下漫漫是沒發覺他有什麼是不愛的,你端碗白米飯他也不會有說法的。
漫漫吃着麪條,看着秦商,這個男人啊,太能將就了,這樣的臉配着這樣的晚飯,她都覺得不好意思了,秦商從來沒有挑過他吃的東西,無論漫漫端上來的是什麼,喜不喜歡他都能吃了,能吃飽。
混湯的麪條他不太愛吃,做那些醬料拌麪條的呢,除了雞蛋醬她都不會做,反正味道總是和媽媽們做出來的不同,洗了黃瓜切好擺了一盤,倒了一點黃豆醬端上桌,水煮白麪。
漫漫用大白眼甩他。
秦商伸出手拍拍她的小屁股:“做飯去吧,煮飯婆。”屬於我一個人的煮飯婆,好的不好的,你都要陪着我經歷。
進了門,把人放在地上。
前方似乎都爲他們鋪滿了路燈,星星閃閃的路燈,秦商揹着最後變成了夾着,林漫害怕掉到地上死死的抓牢他,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整個人以一種腿朝上頭朝下的姿勢被他夾回了家。
又說她沉。
林漫捶他。
“你可有點沉了。”
林漫趴在他的後背上,自己傻樂呵,覺得男人有些時候真是玩得一手的浪漫,手裡提着麪條,背上揹着自己,既然想背,那就背吧。
秦商轉過臉,索然一笑:“來吧。”
她又不是不會走,做什麼要他來背?
“我不要你背。”
秦商蹲下身。
“你這個灰姑娘也是滿滿的套路。”
林漫要睡不睡的,這一路晃的,是真的有點迷糊了,下車的時候人有點暈,正好到了特別犯困的時間段,腳下一軟,還好被人給接住了。
車子進了地下車庫,秦商開着車門,等着她下車。
他去買的面,拎回到車上,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能做,主要還是看心情的吧。
秦商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怕她着涼了,畢竟剛剛也吹過風,他不是無所不能的,風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林漫有些懶洋洋的窩在副駕駛的位置裡。
回程是秦商開的車,漫漫有些迷糊糊的,她也納悶,爲什麼出力的人不是自己,大補特補的自己還是沒有秦商體力好呢?
故事裡王子拉着灰姑娘的手,深情款款的看着灰姑娘。
他拉着她的手,在原地慢慢的轉着圈圈,漫漫是不會跳舞的,所以她現在也分不清,秦商是全能選手呢,還是他因爲姿勢優美讓自己產生了一種他什麼都會的錯覺。
秦商搭着林滿的手,他沒着急去穿衣服,似乎也沒將她剛剛說的話聽進耳中,拉直她的手臂,還光着腳呢,人顯得有些滑稽,林漫已經穿妥了衣服,倒是秦商,上身沒有衣服,光着腳。
“凍病了你就負責照顧了。”滿滿的都是套路。
能不能不要總這樣的好?
“快穿上吧,凍病了我心疼。”
傻男人。
林漫從桌子上爬了起來,穿好衣服後將他的衣服搭在他的肩膀上,手能碰觸到的皮膚都是涼的。
她今天沒什麼力氣去做飯,就請他辛苦一些了,對付吃吧。
又方便,又簡單,又不耗時耗力。
“那我們晚上吃麪條吧。”
去婆婆家蹭飯已經蹭過了,去的次數過多就不好了,也真的沒達到就說手裡一毛錢沒有的地步,什麼樣的日子都是體會着去過的嘛。
沒錢有沒錢的活法。
漫漫的眼睛大大的,裡面藏不住的笑意,瞳孔裡微微的水潤將他裹在裡面晃動。
“你看着買吧,不是沒錢了嘛。”說到沒錢,自己似乎也忍俊不住笑了起來,他們兩個人將日子過的,足夠的激情,足夠的浪漫,足夠的敗家。
“你肚子不餓?不要吃了?”
不上他的套兒,讓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他是故意的!漫漫多瞭解他。
“不是已經都吃飽了。”秦商回頭望着她,緩緩的說。
兜裡不太富有了。
“晚上你想吃什麼?”林漫問他。
秦商穿着褲子,林漫欣賞着他的動作,整個人懶洋洋的,欣賞着他的背部線條,看着他一動一動的,身上蓋着他的衣服,因爲蓋在自己的身上了,他就沒的穿了,她還在散汗當中。
身上有汗,屋子裡有風,汗與風那麼一接觸,涼刷刷的,秦商帶着她換了一個上下,手掌掠過她流汗的背,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住可能侵襲到她身上的涼風。
身體流下來的汗珠子落入到桌子面板上,他的桌子足夠的大,卻不是那種擺着看的桌子,稍顯稀奇,是自己親手製作的,從遙遠的地方拉回來的,將她放在那上面,林漫總說他會的事情很多,他能畫得一手叫人讚歎的畫,能寫一手漂亮的字,也能讓一個少女在他的掌心之下盛開。
漫漫主動的很,抱着這個人永遠抱不夠的樣子,用自己的手去描繪他的樣子,親手去感覺然後畫出來,裡面很冷的,因爲地方太大了,即便給空調也帶不起來,她的背一接觸冷空氣,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映在他的掌心之下。
沒有辦法了,你就坐在這裡這樣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你說我能想到一些什麼呢?
“開個小差吧。”
將人抱了起來。
染上顏色也只能一會兒回家洗了。
最後一隻腳落在地面,他手上都是顏料,可林漫就仰着頭對着他笑,眼睛笑得彎彎的,秦商嘆口氣。
不是假話,這是真話。
“你是想我抱抱你呢,還是親親你?請客吃飯什麼的我是請不起了,兩袖清風。”秦商忍不住眼睛裡有了笑意。
秦商從梯子上爬了下來,長手長腳的,腳落地,林漫伸出手去抓他的小腿,因爲她人就坐在這裡,伸出手就能碰到。
“長得好是好。”林漫慢悠悠的來了這麼一句。
這個月花的差不多了,又請了客服,給客服開了工資以後,他就所剩無幾了,沒出幾單,因爲人一直在往外面跑。
她呀,情緒上一反覆,自己就猜到了,只是她不想說自己就不去問而已。
“覺得有沒有好受一點?”
秦商扭頭,看着坐在下面望着自己的人,林漫可真是眼神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了。
兩個梯子緊挨着,他就像是個空中表演人員,竟然還能從這個梯子過去那個梯子上,身形穩穩的,其實屋子裡有點冷。
帶着滿腦子的狐疑,她下班了。
怎麼看着老闆不太喜歡自己老婆的樣子?
客服拿着自己的東西就準備下班了,她家就住在這附近,眼珠子依舊流連在林漫的身上,那裡面充滿了好奇,覺得這個人好怪,都沒有和自己打招呼,就那樣定定的看着老闆,是這樣把老闆追到手的?
林漫實在沒有力氣去擠出來笑容,她就是覺得累,很累,坐在他梯子的旁邊,就看着他,都沒有功夫給客服一眼。
客服看起來年紀也不是很大的樣子,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圓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漫。
“哦,我妻子林漫,這是客服,你今天早點下班吧。”
“有客人嗎?”
秦商踩在梯子上依舊沒有下來,他繼續動手,手裡的筆將粗粗細細的線條勾畫勾畫就成了一副風景。
“那看吧。”
漫漫的喉嚨裡塞了一大把的稻草,噎的自己難受,她卻不想對秦商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那雙眼睛只是看着他。
工作室裡的光線不是太好,燈給的不足,秦商的手裡捏着一堆的筆,沾着不同的顏料,你看這就是他的生活,沒有力爭上游,反倒是活的隨心所欲,有錢就過有錢的日子,沒錢就過沒錢的日子。
“突然想過來看看你。”林漫擡頭,對上他的視線。
腳踩在梯子上,人進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卻沒料到是她。
“怎麼沒打招呼就過來了?”秦商穿着工作服,踩在梯子上,他的工作室又開始折騰上了,他似乎很喜歡這樣的生活樂此不疲的。
*
以後的以後,誰和誰都不是朋友。
“夢琪,我想,我們寢室大概是最奇葩的……”
夢琪後知後覺,林漫已經離開了,就剩她一個人坐在原地,很多事情不是沒深想過,原來心計這事兒還真是存在的,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目光去看齊勝男,這樣把自己扒得一個乾淨,是爲了什麼?
“我們不在同一條路上。”
齊勝男伸出手,林漫卻拍開了她的手,很輕的拍開。
林漫動了一下,也不過就是輕輕動了一下,她站起來,站住腳,然後看着齊勝男,她今天來這裡,並非是爲了握手言和,很多事情發生就是發生了,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漫漫,我很早之前就欠了你一句,對不起。”齊勝男說。
有想到過,真的想到過,當時鬧的那麼僵,但真的被證實了,感覺又怪怪的。
夢琪知道喬楚身上發生了一些事,卻沒料到會是這樣的事情,真的聽起來就好像是故事一般,而且喬楚說是謝清韻乾的,這很牽強,太過於牽強了,震撼的還不止如此,齊勝男說她曾經偷林漫的錢……
三個人坐在沙發上,曾經的上下牀,對牀,此刻卻無言以對。
齊勝男家沒有別人,她下來接夢琪和林漫。
好難得的場面,齊勝男、林漫以及張夢琪坐在一起,林漫最後到達的,約在了齊勝男的家,林漫沒有來過,是夢琪給她打的電話。
喬楚進了車站裡,一直到再也看不見,林漫坐在車裡哭,一邊開車一邊哭,自己也不知道在哭什麼。
她已經分辨不清,林漫和謝清韻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她們讓人覺得害怕。
事到如今,她沒有任何的話想和楊瑞說,也不敢,她只是想回來親口告訴漫漫一聲,謝清韻有毒,遠着點,別傷了自己,還有她一直想不通,林漫她……
喬楚推開林漫,轉過身,眼淚唰的打在腳面上,這段友誼曾經充滿了真誠,她拿大家都當家人一樣的看待,後來的友誼當中充滿了埋怨。
“漫漫,你和學長好好的。”
同學一場,曾經感情那樣的深,最後被搞的七零八落的,就像是喬楚說的,在飯店裡喬楚哭着問林漫,說爲什麼她們的宿舍是這樣的呢?只有六個人卻不得安生,她只是談個戀愛而已,要這樣的來毀她。
“以後結婚了給夢琪去個信兒,我不會打擾你的。”漫漫的手一直握着喬楚的,喬楚的手冰涼。
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快步跑了下去,緊緊的抱住喬楚,用自己的身體抱着她,將身上的熱量傳遞過去。
“喬楚……”林漫喊她。
準備下車進車站,她讓林漫不要送她,喬楚不喜歡這種氛圍。
林漫送喬楚去車站,喬楚已經取好了票。
喬楚點了餐,卻一口都沒有碰,林漫也沒有心思去吃,屋子裡的氣氛一直很凝重。
“就是因爲沒有證據,我什麼都不能做,你別瞧不起我,我就是這樣的膽小。”
喬楚現在有了新的工作,和專業無關,她考了公務員,就想安安靜靜的生活,來的這一趟大概是她最後一次踏上t城的土地,以後的以後,她和這些同學也會斷了聯繫,她想安靜的生活。
喬楚的手抓着林漫的,一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謝清韻就是個瘋子,誰如果和楊瑞有點什麼,她是真的會下狠手的,如果自己一早就知道,她絕對不會和楊瑞談戀愛,漫漫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所以當初纔會避開的?喬楚的心裡有點亂,她知道林漫沒有未卜先知的異能,可林漫聰明啊,她是不是發現什麼不對勁的苗頭了?所以她撤退了,自己卻傻傻的掉進了坑裡了呢?
林漫坐着不動,喬楚也不再說話,她繼續喝着水,然後擡着頭:“今天來見你,也沒有別的意思,之前我和夢琪說的那些,當時我的情緒狀態都很不好,漫漫你要小心清韻……”那些耳光都將她打懵了,完完全全的就是個魔鬼,耳邊似乎還回蕩着她的聲音:“你真是我的好閨蜜,我害你?我爲什麼不害別人?你明知道……”
“你以爲只是拍照威脅我嗎?”
喬楚苦笑,她怎麼可能沒有去檢查過,甚至惶恐的度過了一整個月,她真的好害怕對方有病。
林漫抱着一絲的希望,也許這只是個誤會呢?
“你有沒有去醫院檢查過?”
她和所有人說,這一連串的反應,對方拿照片威脅她,卻不說威脅什麼,只是將照片發了過來,她自己覺得害怕然後致辭離開了t城,那以後那人就再也沒有找過她,父母不好追問下去,事情到這裡就已經結束了。
是,她的父母都講,說謝清韻是兇手,這很牽強,自己不想鬧,就是因爲怕鬧的滿城風雨,她承受不住,她不是沒想過去死,那一天她站在那麼高的地方,看着下面,可她不能死,她死了她的父母呢?還有那些話她挨的耳光……喬楚的回憶有些模糊。
“那一天她給我打過電話,她知道我人在哪裡……”
如果報警的話,警方一定是要證據的,拿不出來這證據,你只是猜測推斷的話,就會顯得非常的被動。
只是懷疑嗎?
“你是怎麼確定這件事情和謝清韻有聯繫的?”
對方手裡有她的照片,而後將照片發給了她,她辭職然後離開t城。
喬楚說那一天原本是幾個人一同出差的,她喝多了,說是喝多了可也僅僅喝了一杯而已,等她醒過來的時候那人還躺在她身邊,多可怕,她醒來以後進入腦中的第一件事不是哭不是鬧,而是想到底是誰害了她,她敢肯定那杯酒裡面下了藥,報警嗎?警察認爲這不是qj怎麼辦?被捅出去怎麼辦?
她覺得嘴疼,真的好疼。
“爲什麼不報警呢?”林漫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勝男給了她很多的安慰,喬楚覺得不管林漫和齊勝男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是自己出事情的時候,齊勝男陪着她大半宿大半宿的聊天,安慰她,甚至在她情緒不穩定的時候飛過來看望她,這個人情她沒有辦法不領。
事情發生到現在,她沒報過警,沒找過任何的朋友除了齊勝男,這樣的事情要怎麼說出口?這樣的事情對任何一個女生都是一輩子的傷害,也許將來會忘記,可傷害已經存在了,褪了色依然有疤。
林漫兩隻手握住喬楚的手,喬楚哭了出來。
“林漫,你讓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傻子一樣。”
喬楚不停的倒着水,喝着水,滾燙滾燙的水,她喝起來卻像是喝涼白開一樣,林漫的手蓋在喬楚的手背上,她抓了抓喬楚的手。
“不是他能不能接受,而是我自己本身,看見他,我就接受不了。”
“喬楚,也許楊瑞並不是那樣墨守成規的男人……”這話說起來,林漫也覺得嘴裡發苦,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說什麼都是風涼話。
整件事情說起來,是她笨,是她中招了。
“現在想想,天真的是我,所以我被坑了。”
林漫卻非常清楚,喬楚說的是哪件事情,自己曾經進到醫院以後特別的小心,她怕自己會中毒,當時喬楚覺得不可思議,覺得她想的太多,把人想的太壞。
“過去我總覺得你是把人想的太壞。”喬楚自顧自的說着。
漫漫坐了過來,喬楚給她倒水,林漫的手握着那個杯。
“你來了。”喬楚打着招呼,笑容更加像是擠出來的,她雙眼像林漫看了過來。
林漫站在門邊,說實話她現在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特別是在喬楚明明確確的和夢琪說了那些話以後,現在有一句流行語,叫做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她和喬楚就是。
有些瘦弱,精神狀態還好。
是喬楚。
服務員引領着林漫進去,推開門。
給秦商發了一條短信,然後將手機扔回包裡。
喬楚選擇的地方在郊外,倒是距離秦商那邊近了一些,漫漫開車過去,腦子裡也是飄過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車子開了進去,停好車,推開車門,拎着包就下來了。
堵了很久,終究前面的車動了。
林漫開車過去,正好遇上堵車,手指在方向盤上不停的來回的動,喬楚想和她說什麼?
喬楚回來了!
喬楚約林漫見面,她說自己現在就在t城。
“喂……”
雖然沒存,但按照她的記憶力,如果沒錯的話,這是喬楚的電話。
林漫下班往包裡裝好東西,掃了一眼電話,沒有未接電話,拎着包開車準備回家,開了不遠,堪堪出了臺裡的大門,電話響,她以爲是秦商,笑呵呵的將車停靠在路邊,看清電話屏幕上的來電,有些發愣。
通緝已經發布了出去,已經小半個月了,人還在逃。
“這個人也是本事了,四個人就他一個人逃了,到現在都沒抓到……”
“逃的那個還沒有抓到?”
現在的青少年和以前的孩子完全不同了,接觸的大環境不同,什麼該接觸到的不該接觸到的都能碰觸到,很多的電視劇也好,電影也罷會成爲風向標,很多人是不考慮後果的,因爲接觸不到做了壞事以後所能帶來的結果,難道讓他們去看法律節目不成?電視臺方面確實存在很多的規矩,有些不是他們不想做,而是上面有要求,真的做了就是和大環境對着幹。
林漫和同事回到臺裡,同事說起來這事兒,也是頗爲感慨。
不過也能理解,誰身上發生這樣的事情,想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林漫回到車上,同事看着她的手,被捏的夠嗆。
“不務正業的人,整天手遊好閒的人,就可以這樣殺人拋屍……”
同事勸着,家屬也勸着,家屬是有看過東海衛視的新聞,新聞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死者,這樣的媒體,他們是願意傾述的。
“阿姨,你先鬆開手好嗎?”
“記者沒一個好人,沒一個好人……”
照片不知道是怎麼流傳出去的,網絡上流傳着一張女死者死了之後沒有穿衣服的照片,雖然很快就被清理掉了,但還是有很多人看到,更有無良媒體爲了博人眼球,搏出位,寫下了滿紙的荒唐。
記者不是應該依照事實說話的嗎?記者不是應該保護受害人的嗎?
死者的母親狠狠的攥着林漫的手,她的指甲扣在林漫的手心裡,她現在臉上淌下來的並不是眼淚,而是心頭血。
死者的母親認得林漫,她的目中無神,她伸出手對着林漫撲了過來,同事嚇了一跳,因爲這人一看就是情緒失控了,害怕傷到林漫,人激動之下,什麼事情都會做出來的,特別他們現在的身份,這家人現在都恨死記者了。
“阿姨,節哀順變。”
死者的母親因爲情緒激動不能進到裡面,她的哭聲傳遍了法院的走廊。
她的孩子死的那樣的慘,死了以後身上發現的那些東西……屍檢的結果,人都散架子了,那是lj啊足足八個小時,死者的母親恨不得親手捅死眼前的這幾個人,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件?爲什麼這些畜生還要口口聲聲的說是她女兒的照片拍的暴露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原諒?
119的新聞到了這裡似乎就進了死衚衕裡,三名罪犯已經被抓捕,剩下的一人還在潛逃,案件很快上了法庭,開庭的那一天林漫去了,那三個人口口聲聲說着知道錯了,認罪態度良好,請求家屬原諒,法庭訊問過程曾經三次被死者家屬打斷,死者的公婆以及父母完全不能接受,情緒失控,特別是女死者的母親。
詳細的該說都說了,警察倒是沒覺得這是個有利用價值的線索,覺得林漫也是有點多心了,讓她放寬心。
同事:……
“我去一趟公安局。”
“你去哪裡?”同事轉着椅子,這才吃過午飯,要出去?
“如果有人找我,幫我打個掩護。”
想想還是不對,拿起來衣服。
也許就是神經有問題的觀衆吧。
掛斷電話,還在想剛剛通話的內容,她覺得很怪,這並不是一個正常人的思維,說出來這樣的話,腦神經已經飛出宇宙了,至少這不是一個正常觀衆能給出來的話。
“你是誰?”林漫抓緊電話,那邊卻很快掛斷了電話,林漫抓着電話餵了幾聲,同事都看了過來。
林漫皺着眉頭,對方還在繼續:“那個女人死的那樣慘,也許是她自己所求呢。”
“我很喜歡你,林漫。”
因爲這些報紙上都有寫,林漫說的很含糊,倒是對方明顯聽出來了她的敷衍,呵呵的笑了起來,那種笑聲令人汗毛孔有些發涼,好好的人誰會這樣的笑?
林漫一愣,問的是119案?
“我之前有看你們播出的新聞,抓到了三個人,剩下的那個人呢?”
“我是,您哪位?”林漫的屁股貼到椅子上,剛剛杯子裡倒的熱水。
“林漫,你是東海衛視的那個主播嗎?”
林漫穿了一件藍顏色的毛衣,她剛剛吃過飯回來,手裡拿着電話,剛剛準備坐下。
“喂,我是林漫。”
林漫接了起來。
“林漫,有人找。”同事舉了舉電話,又掛斷了。
從上大學開始,家裡給的生活費,亂七八糟的,她花錢的地方很少,賺的外快雜七雜八的都攢了起來,數目還是很可觀的。
好在的是,她還有存款。
這是個比較尷尬的一個月,人情來往意外的多,各種花銷多了起來,手裡的錢有些打不開點了,至少就工資而言是這樣的,加上商女士過生日,婆婆過生日做兒媳婦的必須得表示,表示以後,囊中羞澀。
託婆婆的福,她能好好的出去玩了一圈,她的父母玩的也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