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謝清韻?”
“看錯了吧,哪裡?”
“可能是眼花了。”
謝清韻推開衛生間的門進去大吐特吐,吐的膽汁都要出來了,她用冷水洗了一把臉,這裡也不是誰都能進來的,所以目前爲止她安全的很,撩了一把水打在臉上,欣賞着水珠從自己的臉上漸漸的落下,明天,哦不也許有些天今天就會接到消息。
謝清韻從一旁的紙抽桶裡抽着面巾紙,一張兩張的疊加,裝着面巾紙的那個直筒都是那樣的華貴,她擦掉僅剩的那一丁點的口紅,重新又塗了上去,她欣賞着在鏡中照射出來屬於自己的臉,她平視着裡面的人。
她從來不會在任何人面前矮一截,從小到大,別人事事都不如她。
她伸出手摸着鏡子,謝清韻你一直就是最棒的。
回到包廂裡,坐在對面的男人嘆口氣,伸出手扶着謝清韻兩個人就離開了,他一路上對謝清韻照顧有加。
“我偶爾半夜也會做噩夢,我害了她,她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一旦真的撕破臉,我該何去何從。”謝清韻輕聲的呢喃着。
對面的男人拍着她的手。
事情呢,他多少都是知道的,其實這也算不上什麼大事情,年輕女孩子之間發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和謝清韻有什麼干係,真的鬧大,他自然是要站出來給謝清韻收拾爛攤子的,他喜歡小謝,小謝的這些錯他都能幫着描補描補,人不害沒死呢,就算是死了,也是可以迴環的。
謝清韻靠在男人的懷裡。
“你對我真好。”
真好……幸好喬楚沒有鬧!不然她一定會死的更加慘,和我爭?和我鬥?我不要的你也沒有資格伸手去拿。
謝清韻無聲的笑了笑,被送回自己的公寓,男人沒有上來,誰說男人捧女人就一定是爲了得到身體的?這個階級當中好多的事兒,都是外界看不明白的,她是一種炫耀的籌碼,謝清韻住的地方算是t城的富人圈,能住在這裡的人都不太簡單,將外搭扔在地上。
喬楚鬧?
喬楚一旦鬧了,最後跳樓的人一定不是她謝清韻而是喬楚,呵呵。
她也不想鬧成這樣的,怪只能怪喬楚自己不長心,明知道她喜歡楊瑞,偏偏就要和楊瑞攪和在一起,這是專程來打她的臉?憑你喬楚也配。在美味的東西送入嘴裡之前是不是也要想想,有沒有資格去吃,一個寢室說是朋友,你這樣對我?那我就還你一點所謂的友情。你拿刀子捅我的時候,你喬楚也沒手軟過。
謝清韻點了一根菸,通着電話。
那些照片目前還沒有做處理,最後決定怎麼樣就看謝清韻的意思了。
“連底片都燒了吧,做得小心謹慎一些,你已經平白的佔了便宜,小心讓你老婆發現到時候鬧離婚。”
“我知道了。”
喬楚這是我送你的大禮,怎麼樣?覺得欣慰嗎?
你的事情,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的。
謝清韻熄滅了煙,掛了電話再次打了一通出去。
喬楚記得這號,她看着手機上顯示的號碼,眼中閃過一抹兇狠可很快又隨之平淡平靜了下來,她抓着電話接了起來。
“底片和所有照片都刪除了,算是我對你守口如瓶的回報,我聽說你考了公務員,需不需要我幫着你走走關係……?”
嘟嘟……
喬楚也不知道自己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提了一口氣。
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林漫,雖然當時有交代林漫不要對楊瑞講,可揹着自己,林漫究竟說不說她也不清楚,現在來看,如果楊瑞方面有點不對勁,謝清韻是不會放過她的,又想起來謝清韻的那張臉,又想起林漫的臉,喬楚過去雖然覺得林漫也挺聰明的,但沒覺得聰明到這種地步,而後如今來回味,林漫的腦子轉的是要快一些,如果自己當初……
可惜沒有當初了。
電話繼續響,喬楚看着電話,其實她不想接,但是沒有辦法,還是接了起來。
“我打你就要接,這叫懂禮貌知道嗎?給你臉你就接着,不肯接着,我弄也弄死你,和我犯賤?”謝清韻惡狠狠的羞辱着喬楚,她覺得痛快,你站在人生的低點,你就得被我這樣羞辱,你活該你!
作爲回報,謝清韻還是找了個人將喬楚給調到了好的機關單位,算是對她的一點補償吧,這件事情就到這裡結束了。
喬楚和齊勝男之間一直斷斷續續的聯繫,現在兩個人能說的話比較多,倒是和其他的人都斷了聯繫,一年到頭都沒有一通電話的,喬楚認爲這也許就是同命相連吧。
“楚楚啊,收拾好了嗎?”
喬楚的母親叫喬楚。
孩子當時的狀態不是特別好,她和老喬擔心的要死,也陪着孩子去看過心理醫生,後來喬楚說不看了,她就連個好覺都不敢睡,生怕下一秒孩子就想不開,幸好喬楚挺過來了。
今天孩子的姨媽給孩子介紹了一個相親對象,各方面來說都還挺不錯的,徵求了喬楚的意見,孩子也同意去看了。
喬楚相親了,對方個子不錯,樣貌也很不錯,工作也說得過去,家裡條件各方面和她都很相配,談戀愛然後很快結婚日期推上行程,感情進展的很順利,倒是結婚的時候有點特殊情況,喬楚幾乎是沒有同學的,沒有朋友,女方這邊除了家裡的親戚,幾乎就沒有外人了。
齊勝男下了高鐵打車直奔酒店,寫了一筆五萬的份子。
齊勝男三個字留下,負責收禮金的兩個姑娘一愣,花五萬嗎?眼前的人看着有點眼熟呢?特別的眼熟。
“你是齊勝男?”
齊勝男微笑着離開,徑直去了新娘的休息室。
……
喬楚哭了,齊勝男摟着她。
“都過去了,這個年代這算是什麼,你看我和林同沒什麼感情,我們倆睡在一張牀上……我也知道對不起他,可我沒有辦法……”齊勝男將自己出軌劈腿的事情講給喬楚聽了,這次來以後,她以後就再也不會和喬楚聯繫了。
有些事情就適合到這裡結束,包括友情,知道的太多,對她對自己都是一種威脅。
“擦擦眼淚,你老公我看見了,本人很帥啊。”
喬楚的婚禮上齊勝男出現多多少少還是引起了一些騷動,畢竟是個主持人,還算是個有名的主持人,竟然和喬楚是一個學校的,還是一個寢室的,對了他們都快要忘記了,喬楚和別人不一樣,人也是t大畢業的,是爲了父母纔回到成蔭的,喬楚是個太聽話太孝順的孩子。
喬楚結婚,除齊勝男一人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曉。
齊勝男離開酒店,回程的路上她就想,林漫是以什麼樣的心態瞞着楊瑞到現在的?難道不喜歡一個人,對方就連知道真相的權利都沒有嗎?
“喬楚最近給你來過電話嗎?”
張夢琪迷糊一秒鐘,確定電話裡的人:“楊瑞?”
哪裡搞到她電話的?
夢琪忘記了,以前她和喬楚碰上過楊瑞的那一次,楊瑞意思意思的問了問,她也就意思意思的說了說,她的手機從來沒換過號。
“沒有。”離開自己的位置,到了外面去講話。
“學長,我覺得既然已經分手了,不管是何種原因你們好過一場,你盼着她好,那就足夠了。”
楊瑞長長久久的無聲息。
他也不是說忘不掉喬楚,只是想知道喬楚好不好,劈腿其實也沒什麼的,都過去了,其實當時喬楚和他講,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談戀愛沒人規定必須有結果。
“有時間我請你吃個飯吧。”楊瑞隨意的邀約,也不是真的就想請夢琪吃飯,本身沒什麼接觸,畢竟打了電話,這是出於禮貌問題。
“先謝了,我最近工作比較忙,那學長我就掛了。”
張夢琪掛了電話,她也沒準備讓楊瑞請她吃飯,很簡單的道理,沒有必要接觸,也沒有任何值得發展的,一個寢室一個喜歡暗戀他,一個因爲他搞的滿身是傷,自己實在沒有必要跳進坑裡。
很多事情,當初寢室的六人行當中,夢琪是站位最爲明確的,她和周曦的關係最鐵也是最好,後來哪怕林小漫加入了進來,她和林漫的關係看起來也比較好,卻沒好到深處,朋友有很多種,她和林漫也是朋友,卻不是和周曦那種,肝膽相照的朋友,林漫當初的事情也好,齊勝男、謝清韻的事情通通都好,她不發表意見,別人說什麼,她就認爲是什麼。
楊瑞碰了一鼻子的灰,他能明確的感受到張夢琪的冷漠,只是普通朋友說了句客氣的場面話,她都不賣面子,伸出手摸摸鼻子。
楊瑞和公司的同事最近走的近一些,他總是要戀愛要結婚的,他喜歡女人又不是喜歡男人,爲什麼不談戀愛?
*
周曦約夢琪還有林小漫見面一起吃口飯,她是難得擠出來時間,而且難得正經吃口飯。
周曦現在是忙得很,紅得很,她走到哪裡,絕對焦點就集中到哪裡,一看她的穿戴方式就知道肯定就是時尚圈的。
披着外套進了酒店,酒店裡的目光三三兩兩的掃了過來,熟悉這些的呢,肯定知道周曦的大名,不研究這些的,覺得也就是個不怕別人看很敢穿的女人。
周曦最晚到的。
她吃什麼都是要適量,吃了幾口就扔了叉子。
“我看着你這口紅的顏色怎麼這麼瘮的慌呢?”林漫吐槽。
太另類了吧?
紫色?
中毒了?
周曦斜眼撇着林漫,她是不太屑和林小漫同學研究時尚的,林漫是掛車尾的選手。
“這叫潮流。”
林漫點頭,她看出來了。
她要是敢弄成這樣回去,不管是她老公還是她媽,一準把她扔外面去。
夢琪去了衛生間,林漫原本也是沒打算說這話,可婆婆上次的提醒,想了想,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說,周朝先的那些生意……
“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我婆婆就是這樣和我講了一句,周曦……”林漫不知道該怎麼去勸,叫周曦和對方分手?拉拉扯扯的這些年了,說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林漫也是不信的,不然按照周曦的個性,她早就死八百次了,哪裡還能容忍到現在?“按照我婆婆所說的他早晚……”
周曦扯了扯脣。
“我跟他的那天我就知道他活不了多久,死就是早晚的事兒,不用擔心我。”
林漫點了點頭,既然周曦都說知道了,她就不多嘴了。
周曦自己看着辦吧。
三個人分手,分開之前周曦還調侃林漫呢,這婚結的有意思,成天的往外跑,老公一扔就是半個月一個月的。
“我這叫距離拉開美。”
秦商也好她也好,兩個人的工作是分開的,各自專注於自己的工作領域,秦商一出去也有很久的時候,她也不問,她出去秦商也不會過多的追問,這樣挺好的,習慣就成自然了。
周朝先人在茶園呢,難得像個茶農一樣的休閒,戴着帽子,不認真看,你都看不出來是他,下面坐着一排的男人喝酒打着撲克。
“大哥活的可真是通透。”
他們是達不到這種境界了,採茶有什麼好玩的?又累又不爽,有這個時間拿着錢去泡女人不是更好,享受着金錢帶來的快樂。
周曦上來的時候路不是很好走,到了上面車子上不來,除非是摩托車,山上都是惡狗,周朝先養的狗都和他的人是一樣的,誰都不認,鬆開絕對一口咬死你。
“你這鞋,嫂子你的鞋跟太細了……”
這樣走上去要多久啊?
這不是自找苦吃嘛。
周曦脫掉自己的高跟鞋,光着腳往上面去,後面的人一看,大白腳丫子就踩在地上,他是覺得沒什麼可惜的,不是怕大哥完了回頭找麻煩。
“你等我一會,我給你找雙鞋去……”
這裡哪有女人?哪裡有女鞋啊?可真是會給他找事情做。
周曦壓根就沒管找不找鞋,林漫說那個話的時候她正在喝咖啡,被咖啡給激了牙齒,覺得牙難受。
“走上來的?”周朝先活動活動自己的腰,看着她一張笑臉曬得通紅,不是說怕太陽嗎?
這些個女人啊,怕這個怕那個,合着就不怕男人是吧?
周曦看着隨意坐在地上的人,漫不經心的重複着。
周朝先有些玩味,誰起誰倒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人生起起伏伏,沒有幾個永遠屹立不倒的,立起來的時候享受到了,這纔是最重要的,姓商的說的是嗎?
商女士這人他知道,不過不是一路的而已。
“所以跟着我的時候你就好好的玩,有一天我挨槍子了,回頭找個聽話的嫁了,就當是玩過了,好好的過日子。”周朝先對着周曦伸手,周曦拉着臉伸出手,他就就着周曦的力氣站了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偷親了周曦一口。
“還想着和我長長久久呢?男人女人都一個樣,我倆之間就不存在所謂的愛情了吧,還是你愛上我了?不會真的有被虐的傾向吧。”周朝先拍拍周曦的臉蛋,用的力道不是很輕:“我真死的那天還輪不到你來看我呢。”
周曦盯着他的背影,見他走的遠遠的。*
“林漫,你的電話。”
林漫接起來電話,做了一個感謝的手勢。
“喂……”
“記住不要乘坐出租車……”
“喂?”林漫皺着眉,這什麼毛病?不是說找她的嗎?餵了幾句,對方就掛斷了,林漫掛上電話,覺得無語,這是神經病嗎?
“誰找你?”同事多嘴問了一句。
“不知道,講什麼出租車什麼的,我沒聽懂……”不知道什麼地方的話,她勉強就聽懂了出租車三個字。
“打錯的吧,這年頭什麼人都有,竟然打到臺裡來了。”
漫漫感覺怪怪的。
是打錯的?
晚上下班,準備出門口的時候,門衛對着她擺手,林漫降下車窗。
“我還想着呢,如果看不見你,我就給你送上去了,你的快遞。”
林漫指指自己的鼻子?
她最近幾天買什麼了嗎?
沒有啊。
“我的?”
“對,上面寫着呢,剛剛快遞給送過來的。”
林漫沒有接,而是將車停到一邊,“我最近什麼都沒有買。”
警衛則是覺得林漫想的有點多,也許是你家裡人郵寄的什麼,不是你的怎麼會寫你的名字?
林漫看了一眼那個小盒子,上面原本應該寫她電話的位置有些模糊,應該是被扯爛了。
她搖搖頭。
“退回去吧。”
警衛又接了回來,覺得講究的也太多了,嘟囔了兩句,都寫你名字了,還不肯接,還要讓他退回去,他找誰退啊?
扔到下面,林漫開車就走了。
前後也就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林漫回到車上,開着車子回家,路那邊有人手裡拿着望遠鏡,等林漫開車離開了,他也收了望遠鏡,原來林主播就長這樣,那期的節目他沒有看,怎麼看呢,警察現在到處都在找他,曝光了他的照片,還是在新聞當中佔據了那麼久的時間來曝光他,害得他父母現在都擡不起頭來,他們也不過就是少不更事,一棒子就要打死嗎?那網上的那些東西爲什麼不禁?要讓他們看到,看到了以後又沒有地方發泄就變成這樣了,怪他們嗎?
回到山上躲着,他現在哪裡也不敢去,警察到處都是,等這陣風聲過去的,出個門都要將臉捂得嚴嚴實實的。
有人敲門,他隨手拿起來了菜刀。
“……我真是上輩子造了孽纔會生了你,沒有爲家裡帶來什麼,反倒是叫人瞧不起……”有那麼多的事情可以做你不去做,偏就入室搶劫,搶劫就搶劫吧,還qj,最後把人家夫妻兩個人都弄死了,現在村裡的人看見她,目光裡都含着不屑,生怕她有病毒一樣,躲着走,原本女兒談好的婚事,就因爲這個混賬哥哥也作廢了。
“你要麼就報警讓警察來抓我,要麼就閉嘴。”
“我就應該報警讓警察抓你走。”
離開山上,有時候上來給送些飯,怕的就是他餓死了,也清楚兒子犯了大錯,可捨不得送他出去挨槍子,真的被抓到一定就是死刑跑不掉的。
回到家推開門,就見女兒摔了手裡的盆,摔的叮噹作響。
“你又給他送,哪一天警察抓到了,我們一家都別好了,你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吧,幹了這麼禽獸不如的事情……”女兒越是講越是激動,lj這都算了,竟然連個全屍都不給留,當時她是有看報紙的,身體多處都插着牙籤,這簡直就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這是禽獸,必須死刑。
說着激動了起來,轉身就要去打電話報警,他死了大家也就清淨了。
老母親抓着女兒的手,見女兒非報警不可,只能往地上一跪,求着女兒。
她不是覺得兒子無辜,可讓她親手將兒子送出去她做不到,就等警察抓吧,抓到了反抗現場打死也好,判死刑也好,那個時候她能看不見就不傷心。
“那是你哥哥啊……”
警察不是沒懷疑過人就躲在家裡附近,可跟蹤了一段時間,沒有發現蹤跡,事情過去也挺久了,案子一件跟着一件的發生,實在也是沒有太多的警力一直盯在這上面不放。那個快遞自然是沒有地方可以返回,最後警衛也沒有辦法,他不能拿,這不屬於他的,拿了就是犯錯,被抓到了那就完了,只能扔掉。
“夭壽啊,這是誰?”
撿破爛的大媽過來翻垃圾箱,怎麼也沒料到,包裝得挺好的,嚴嚴實實的,她還特意看了看四周,是不是誰扔錯的?打開以後結果裡面裝了一個娃娃,就是那種芭比娃娃,連件衣服也沒有,在……哎呀,這是誰這麼變態?還別了兩個牙籤在某個部位,這是惡作劇嗎?
趕緊的扔掉,現在的人啊,搖搖頭。
*
“……嫂子,我想去t城唸書……”
秦錚給秦商打過了電話,可沒講幾句秦商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讓他有事情找林漫,秦錚原本是不想打的,他和林漫又不熟悉,挺尷尬的,但是爲了離開上中,遠離父母,他也沒有的選擇了。
第一次出門在外,很多的事情都需要別人幫着打理,他可以學習,但總要有個過渡吧?
還有這個報考,他也不是很清楚按照自己的成績將來應該報考哪裡,學什麼專業,t城的學校他哥畢竟住在t城,相對來說還是會有點了解的。
林漫愣了一秒,不過馬上就明白這人是誰了。
“秦錚,你稍等我一下,我馬上給你打回去好嗎?”
“哦,好好好,嫂子你有事情你先忙。”
秦錚心裡掙扎着,覺得自己不該打,原本他和秦商的關係就是一般般,他爸媽做的那些事情換個人肯定沒臉打電話,自己這樣的厚臉皮,嫂子不太喜歡他家的人吧?
很快電話又響了起來。
林漫還真的做了一些功課,和秦錚聊了一些,秦錚的意思呢,能過來t城最好,實在不行只要離開上中就行,奔着t城來,也是覺得哥哥畢竟就是哥哥,雖然父母有父母的問題,可他和秦商還是一個父親的。
鄭少芬的意思就是想讓秦錚去涼州或者在上中本土上個學校,秦錚的成績也不是那麼好,走遠了她也照顧不到,不如就在眼前,安安穩穩的等畢業以後看看找個什麼樣的工作,然後家裡貼補一些,誰家的孩子也都是這樣過來的。
秦錚是悶聲不響的幹大事,考完試成績出來,考的確實不好,他腦子就擺在這裡,怎麼用功也不行,連個二本都沒撈到。
“哎,我想怎麼樣二本也是能上的,考成這樣……”鄭少芬在電話裡說着,孩子不給她爭臉,在秦錚身上她可沒少花錢,卻沒見到什麼結果:“他從小就是不好好學,腦子不笨,不肯用功,上高中也是吊兒郎當的就只知道玩,但凡認真一點就不能考成這樣,你說我家老秦腦子笨嗎?”
鄭少芬洋洋自得的說着,秦可爲可不笨的,腦袋瓜子溜溜轉,秦錚是自己不爭氣。
秦錚人就在房間裡,鄭少芬講話是一點的都不顧及,在他的家裡就存在別人家的孩子,別人家的孩子是他永遠比不上的,人家放個屁都比他香,生在這樣的環境當中,他能不壓抑嗎?
加上又是青少年期。
秦錚躺着聽了半天他媽在那裡說他,各種說他不肯用功,他的基因又多麼的強大。
“那你呢?你忘了說你自己了,你連個大學都沒考上,要求我上一本是不是有些過頭了?”
電話那邊的人尷尬的笑着,然後找了個藉口就掛了電話。
鄭少芬還拿着電話呢,整個人處於發懵的狀態當中,然後一把火燒了起來。
她和秦錚一樣嗎?她那個時代,念不唸書沒人要求,和現在相同嗎?
“你就是這樣和媽媽講話的?”
秦錚要瘋。
“能不能別講着講着就拿媽媽的身份來壓我,媽我求你了,我沒死在你手裡你不甘心是不是?你覺得人家那麼好,你幹嘛不去養別人家的孩子,你養我做什麼?我是撿來的還是偷來的,你處處看我不順眼,我認真學了,我努力了,是我腦子笨,我就是吸收不了,我考不上,你想讓我怎麼樣?我爸聰明我沒遺傳到,我就遺傳到你的笨了……”
鄭少芬在家裡哭,還沒怎麼樣呢,親兒子就瞧不起她了,又是說她沒有大學學歷,又是說她腦子笨,她養只貓都比養他強,還沒娶媳婦呢,就瞧不上自己親媽了。‘
秦錚處在這樣的年齡,本身就容易衝動,鄭少芬回孃家哭訴去了,他想了半天,進了廚房,拿起來了菜刀,當時腦子裡真有一種念頭,你看我不好,我就死在你面前,我讓你這輩子一點指望都沒有,下輩子我就算是當孤魂野鬼,我也不要給你當兒子。
舉起來自己又想了想,現在沒人刺激他,情緒稍稍的穩定了一些。
電話響,是林漫打過來的。
讓秦錚出成績以後儘快的聯繫她,她到時候看看。
秦錚報了t城的學校,其實也不算是報,花錢也能進的,不是什麼好學校,林漫反反覆覆的和秦錚確認,終於定了下來。
秦錚去找了秦可爲,說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去t城靠哥哥嫂子了。
鄭少芬自然不同意的,她的兒子去t城做什麼?她看不見,距離家也那麼遠,她不同意。
“我同意。”秦可爲發話。
秦錚成績下來以後填了自願,就沒在家裡待着,去同學家住了十來天然後直接奔着t城就過去了。
林漫去接秦錚,接到秦可爲的電話。
“怎麼樣他也是你們的弟弟,能幫的地方還是要幫……”
林漫翻着白眼,跟她充公公的款兒呢?你做到了我無話可說,不尊敬你那是我林漫不懂規矩,你沒做到還跑這裡來交代什麼?
哼哈的應着,最後秦可爲將話題一轉,轉到了秦商的身上。
“我給他打過幾次電話,他都沒接,最近這麼忙嗎?”
秦商不是最近才這麼忙的,他就是不忙也不會接秦可爲的電話的,就因爲寫書的那件事情,秦商心裡打了一個結,過去的可以不計較,那現在呢?他說斷絕父子關係就絕對不是放空話而已。
“你不要看秦商和我怎麼樣就在中間亂傳話,我到底是他爸爸……”
得,又扯自己身上來了。
“爸,那個我開車呢,我先掛了啊。”林漫不給秦可爲繼續說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她和公公沒什麼話好講的,她婆婆都沒說這麼墨跡,一個公公成天的,連點事情都看不明白,磨磨唧唧的,他和秦商的事情,與自己有什麼干係?
但願秦錚別像是他爹那樣的,不然她一準會瘋。
該說不說,秦錚比林漫想象當中的要懂進退的多,住在家裡幾天,從來沒主動要過什麼,偶爾會幫忙做家務洗個碗什麼的,秦商通常都是不說什麼話的,更加不要說聊天,不這不那,眼睛裡挺有活的,離開的時候竟然還送了林漫一件禮物,說是叨擾了哥哥嫂子,開學以後就再也沒來過家裡,倒是偶爾會給家裡來通電話報個平安什麼的,是個挺好的小孩兒。
人在家裡的時候秦商沒顧得上,還是秦錚開學以後半個多月,半大的小子進入新環境悠然自得,交到了朋友,離開了母親的魔音穿耳範圍之內,快活着呢。
“哥……”
秦錚原本是打算和同學出去的,結果出了校門,看見了秦商,秦商似乎要打電話,他和同學招呼一聲就跑了過去。
“走吧,帶你吃頓飯去。”
秦錚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怕秦商,他不想去的,可是不敢說不。
爸爸他都不怕,他會怕哥哥。
秦錚都不敢太正眼去瞧秦商,他覺得秦商的眼睛裡彷彿有鉤子,能要命的那種鉤子,屬於特別不善的那種人。
秦商帶着秦錚去吃日本料理,秦錚不喜歡吃,可什麼都不敢說啊,一口一口的往嘴裡送,生怕秦商看出來什麼。
“學校還住得慣嗎?”
秦錚點頭。
聊天的行事就是他問,秦錚回答,秦錚吃的這頓飯吃的這個難受,他想回學校食堂去吃,寧願什麼都不吃就啃饅頭也不願意和秦商坐在一起。
屁股發麻,雙手雙腳發麻,渾身都麻。
外面有人幫着林漫開門,林漫脫了鞋。
“抱歉抱歉,剛剛下班,來晚了。”
“嫂子,你來了。”
相對來說,秦錚和林漫還能有點話說,林漫一來,他只覺得自己好像又活了回來,總不會那麼尷尬了,他哥以後就忙自己的就好,千萬別掛念着他。
林漫就觀察着,看出來了秦錚吃不慣,出去了一趟然後換了一些,秦商也不見得是看不出來,但習慣了,爲身邊的操心,除了這個女人,幾乎沒有過,他自己都沒操心過,弟弟又怎麼了。
秦商最後給秦錚留了一些零花錢,秦錚不要,想要推回去,家裡給他足夠的錢了,還拿秦商的錢,這不是……
他夠花的,就算是不夠,也不能要。
“嫂子這錢給你,我錢都夠花……”
秦商站在林漫的身邊,微微的擰着眉頭,眼睛那麼不經意的向上一挑,秦錚捏着那錢,要笑要哭的樣子,離開了他媽,得現在又多了一爹,這比爹還可怕呢,是爹他還敢頂兩句。
“都這麼大了,這學校你打算念下去?”
秦錚眼角抽抽,他都念了,還要怎麼樣?
林漫推着秦錚,說她和秦商就不送他回去了,讓他打車回去。
秦錚動了動嘴,他是真的很想問林漫,你不就是長得普通一點嗎?爲什麼要這麼苛待自己,跟這樣的怪咖搞在一起?以前不經常接觸秦商,瞧着人也就是有點冷,現在來看,秦商根本就是目中無人,吃飯的過程當中,全程看不到對自己的老婆有一點的關心問候。
可忍住了,只是心底裡可憐林漫,覺得林漫太自卑了,因爲長得一般,嫁了個有錢的有帽的對着丈夫就畢恭畢敬的,可憐兮兮的,他以後娶老婆絕對不這樣對待,悲哀,太悲哀了。
林漫上了車,秦商讓司機開車。
“錢給他了?”
林漫點頭。
回到家裡,林漫才說秦商,剛剛在車上,她得給秦商留着面子。
“就算是親弟弟,也不能什麼話都講,你總要考慮別人的心情,不是每個人生出來就都適合學習考試的。”
秦錚被他爸媽刺激的已經夠多了,這孩子沒長歪,林漫都覺得稀奇。
“沒見過這麼笨的。”秦商看着眼睛疼。
他是完全不能理解秦錚的那種狀態,他即便是玩,都會將事情玩的很好,玩出來一個精彩。
林漫搖搖頭笑了笑,調侃自己老公。
“但願你家孩子將來是天才,不然笨一點,要被你嫌棄壞了。”
秦商沒有回答,而是徑直上樓了。
“秦商,你下來幫我一下……”林漫在樓下喊他,她做了面膜纔想起來自己忘記把頭髮綁起來了,手上都是,又不好洗手。
秦商正在工作當中,聽見了林漫的聲音還是放下了手邊的工作,下了樓然後幫着她用髮帶把頭髮都弄到後面去,林漫踩着拖鞋去看幸運,聽着聲音幸運好像是回來了。
“你回來了……”
臉上都是綠色的泥,幸運嘴裡叼着不知名的蟲子,看了林漫一眼,馬上揮動着小翅膀就飛走了,林漫伸手:“喂喂喂……”她都沒看清,這次帶回來的是什麼品種的蟲子。
“你那張臉嚇壞它了。”秦商涼涼的說着。
林漫想摸自己的臉,卻又不敢,怕蹭掉了臉上的面膜。
“那你怎麼沒嚇跑?”
“你給我喝了迷藥。”秦商涼涼的說着,又返回到了樓上去。
鄭少芬猶豫了很久,也知道這通電話她不應該打,但還是打了過來,親媽嘛,生怕秦錚有一點的病痛。
“……你要是生病了難受了,你就去找你哥,你哥不會不管你的……”她是覺得兒子個性偏好強,秦錚總是會不好意思,但t城無親無故的,真的有事兒,沒有人可依靠,這多可憐。
秦錚氣的從牀上爬了起來。
“我找他幹什麼?他和我就是一個爸而已,也不是一個媽,媽我能有什麼事情?就算是生病,誰沒生過?就必須都t城有親戚了?”
“不是一個媽媽怎麼了,那也是一個爸爸,你沒有事情怎麼會去麻煩他,遇到事情讓他照顧一下,回頭我買點禮物給他……”這也算是不拖不欠了。
她還不願意和秦商有什麼聯繫呢,一個啃老的富二代而已,也就是媽媽有本錢讓他這樣嘚瑟,畢業不工作嘚瑟到現在,一輩子下來就是廢物一片,他那個老婆爲什麼挑他?除了他好看不就是因爲他家庭好。
在鄭少芬這裡,秦商個人是沒什麼能力的,有能力,不,也不算是有能力,運氣好的是商女士,那個年代賺錢發家比較容易,到了現在秦商是早晚要敗光家產的,她纔不願意讓她兒子和秦商有什麼太過近的接觸呢。
“那我奶去世分東西分錢的時候,你怎麼沒想着他和我還是一個爸爸呢。”秦錚反駁的問出口。
自己媽簡直就是奇葩啊,用到人家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去找,不用的時候就甩到一邊,讓人看着聽着都成什麼了?嫂子都能笑話死他家。
鄭少芬突然認真了起來,她就不認同秦錚的話,什麼叫沒分秦商?
秦商憑什麼拿?他是在他奶奶眼前長大了,還是孝敬過他奶奶?
他跟着他那個媽,這些年來對這邊不聞不問的,關心過誰?他奶奶最後病死,他都沒有伸手管,還分錢呢?
秦錚聽着不停的翻白眼,活到今天,他算是明白了,以前說有這樣的人他肯定不信,結果這個人就是他親媽,他奶奶當時病重,全家沒有一個人願意掏錢給治療,因爲覺得掏錢也是白搭,還要花那麼多的錢,這個家從來都是當秦商不存在的,合着花錢他就必須在了?
“媽,我要下去吃飯了,我先掛電話了。”
鄭少芬窩了一肚子的氣,聽兒子說要去吃飯,也沒攔着,怕秦錚餓到。
秦錚不是瞧不起自己媽媽,媽媽再不好也畢竟生了他養了他,可就是有些時候,和她講道理講不清楚,相對比,他有點羨慕秦商,不是羨慕秦商家裡有錢,而是羨慕秦商有個能溝通的媽媽,出生沒的選,投胎也是技術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