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佳和母親站在一起,只有他們母子兩個人,說起來這個家的明白人不見得沒有,但偏偏的張景川這些年生病,他的精力實在不允許他這樣的消耗,對於張佳岑而言,那畢竟是自己從小捧到大的女兒,嘉佳能理解,現在卻不能寬容了,在這樣的折騰下去,張家就徹底完了,所謂的鞏固就並非是多生孩子傳承的,而是培養孩子的能力,他現在也只能說,他這個姐姐,狗屁能力沒有。
沒有能力,你願意當一個聽話伸手拿錢花的人也可以,畢竟這個家可以源源不斷的爲你提供這些,可她還擁有一顆愚蠢的腦袋。
別怪他。
陳曉鷗沉着半側的臉,按照她所想的,從出了林清華的那件事以後,佳岑就必須嚴格看管起來,就不能讓她和胡冕離了婚,哪怕離了也不應該隨着她的性子去過日子,當初她在多走一步……
所謂的多走,並非是懼怕林漫,而是凡事你人前留一線,日後總是好相見的,很多事情就不會這樣了,偏生命運就是如此,件件樁樁事情不由人。
“我知道了。”陳曉鷗道,她去和張景川談。
張景川的身體微恙,一直處在這樣的狀態當中,特別是這兩年,情況時而好時而壞,對於公司他幾乎能做到不插手去管,對妻子他似乎也還是那個很放心很疼愛的丈夫,可有些事情,陳曉鷗不說,外人不知道,就連自家的人,她的親生兒子也是不知道。
夫妻長久的不生活在一起,她在爲張家賣命的時候,張景川已經桃花開了又開,那些風花雪月對陳曉鷗來說也不過就是笑談而已,活到這把年紀還在乎一個留得住留不住的男人?留不住他的心,至少他的身家都在她的手上,他們擁有一雙兒女,女兒不行還有兒子在,怎麼樣的也不至於在出現其他的子女,在風花雪月又能如何?能動得了她的位置嗎?
她不抱怨,也不覺得委屈,得到的和失去的都是成正比的,什麼樣的人選擇什麼樣的日子。
去了醫院,張景川全年當中至少有五個月都是養在醫院的,美曰其名方便,說起來也是真的非常方便,陳曉鷗的車沿着噴泉的位置轉了一個彎正式進入醫院的範圍之內,長長的道路上,兩旁落葉,頗有一些秋的意味。
司機停好車,陳曉鷗從車上下來,一身的職業裝,她拿着一個手袋,裡面裝着的是她早就準備好的東西,上樓的時候也沒遇上什麼人,這片都是私人區域,看病也不會看到這裡來,所以這裡非常的安靜,陳曉鷗的鞋子沒有多大的聲音,鞋子很輕,她的腳步被拉得長長的,她的腳踝一下一下的動着,然後身影停留在門前。
裡面有個女孩兒,很年輕的女孩兒,你說是女孩兒吧,其實也不盡然,年齡25歲上下浮動。
靠在張景川的懷裡,張景川似乎說了什麼,她在微笑,手指上的戒指頗有些閃眼,是花型的鑽戒,一閃一閃的,特別的亮眼。
陳曉鷗的手敲在門板上,裡面的人身體一僵,然後快速的離開張景川的範圍之內,整理整理自己的着裝,其實她的衣服也很完整,一身的白,只是那腳上穿着的鞋,怎麼樣的來看也不是爲了工作方便而穿的。
“請你迴避一下,可以嗎?”
女孩兒的臉漲得通紅,她自然之道陳曉鷗是誰,自然也明白自己處在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位置,心肝脾肺胃全部都糾結到了一起,她這是看見了?還是沒看見?
“哦哦,好的,張先生你記得吃藥。”
陳曉鷗笑了。
整個房間的採光非常的好,舉目望出去一片藍天白雲,屋內是閃白閃白的亮,端端正正的亮,掃了光的地方亮度有些不同,陳曉鷗佩服敢作敢當的,不太喜歡裝腔作勢的,不過並不在這上面多逗留。
“有事兒?”張景川開口。
公司的事情他知道,之前差點被張佳岑給氣死了,好在他的命大,又平穩了下來,想起來這個女兒,他玩味的想着,其實有和沒有,真的差別不大,他養歪的?不不不,是她的本性天生就差。
愚蠢的貨色。
“過來看看你,順便想和你說點事情。”
陳曉鷗看着丈夫的額頭上有汗,站起身去擰了一條毛巾,她無微不至的爲丈夫擦着額頭,依舊一臉的賢妻的樣子,看着張景川的扣子鬆開了,又上手給扣好,然後坐下。
“佳岑的事情,我和嘉佳是這樣想的……”
陳曉鷗將張佳岑除名,並且立了遺囑,她需要用這個東西來震懾張佳岑,她不可能殺了張佳岑也不能看着她去死,她只能約束,張嘉佳好呢,她就有錢花,張嘉佳不好,張家不好,那那個時候張佳岑怎麼樣的,自己也顧不上了。
張景川難得的平靜,對張佳岑這三個字出現沒有任何的不適應,他接過來然後認真的看了看,據說這是律師起草的,他倒是看出來是誰寫的了,很嚴謹,曉鷗想要保護女兒的心他看得到,只是這個女兒不知道最後是否能如她所願了。
“我信你。”張景川將文件放了下來,大致的他也看過了,以前和陳曉鷗也較勁過,現在則是覺得淡然了一些,這種事情,自然是她比任何人都會難過,張景川的手握着陳曉鷗的,少年夫妻老來伴,他再怎麼樣妻子就是妻子,他也不會對陳曉鷗怎麼樣,“自己多注意身體。”
陳曉鷗剛剛想握握他的手,張景川的手卻挪開了。
陳曉鷗低垂着頭,其實她也挺想問問的,可又覺得問了就是將心知肚明的事情又捅了出來,人呢是個高級的動物,會有如此的改變也不意外,不去撼動家中的,那就是好男人了。
“有林漫的消息嗎?”張景川開口。
陳曉鷗一臉的驚愕。
非常的驚詫,因爲對於張景川來說,林漫就是個不願意去提及的傷疤,他現在自己將傷疤給扒開了,又見血了。
“關注的比較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消息,過的應該很好。”她實在也沒有什麼精力去看,自己家這一團子的事情都忙不完。
“你扶我出去走走吧。”
張景川套上了袍子,陳曉鷗扶着他出去轉轉,兩個人走的很慢,陳曉鷗配合着張景川的步伐。
“我今天很有興致想談談這個孩子。”
對林漫放手他就沒後悔過,即便是現在他也對林漫也感覺不到一絲的所謂的父女親情,感情是需要培養的,一個常年不生活在自己身邊的人,他能有什麼感情?比馬路的人也不如,即便當時呂文真的將林漫留下來了,張景川敢說,他會讓林漫生活的十分悲慘的,這樣的結局是早就已經定下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做不到假裝喜歡。
陳曉鷗只是負責聽。
張景川拍拍陳曉鷗的手,他那個時候和呂文的生活出現了極大的裂痕,他從未見過如此愚鈍傻笨的女人,似乎所有不好的形容詞全部都可以放到呂文的身上,一個女人如果就連退讓都學不會,你還能剩下什麼呢?你的驕傲,有些人配有驕傲,有些人則是不配擁有,連活的資格都不配擁有的人,談什麼驕傲?
張景川提起來呂文,現在則是平淡的多了,很多的小事兒他也記不得了,只是那個女人扭曲的臉一直存在他的記憶當中,依舊讓他恨不得就連隔夜飯都能吐出來,遇上陳曉鷗則是覺得日子都明亮了起來,曉鷗是個體貼懂事的女人。
陳曉鷗問:“林漫……”
張景川冷笑。
“沒後悔過,我怎麼對她,她不需要我這個父親,同樣的我也並不需要她這個女兒,我們大家都是相見不如不見,多一個女兒就多,少一個女兒不少。”
這個家就沒有多餘的位置留給她的。
林漫是嫁給秦商嫁給陳商,嫁給什麼商他都無所謂的,這是一個外人的造化而已,如果佳岑和林漫扔到一盤棋局當中,他的想法依舊是這樣的,林漫死不能佳岑傷,親生女兒總是不一樣的。
陳曉鷗就是聽不明白,這林漫到底是親生還是非親生?不然哪裡有這麼久遠的恨?
作爲一個繼母,按道理來說她該對林漫耿耿於懷的,可這個孩子和張家牽扯不到什麼,她都可以做到豁達,景川這……
“不提她,我最近心情不錯……”
張景川說着公司和醫院的事情,兒子呢已經頂天了,公司交給他,自己是放心的,但是多方面還是需要陳曉鷗去震場,陳曉鷗的見識和閱歷都擺在這裡。
陳曉鷗離開醫院,小護士又返了回來,其實張景川這樣的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眼前的人圖的是什麼,難不成這把年紀和他談戀愛?就別侮辱戀愛這兩個字了,你情我願的交易而已,你付出你的快樂讓我感染快樂,年輕,我付出我的金錢,求一個一團和氣的假象而已,真的沒錢,誰和誰相愛?他若破落了,能跟着他的人只有陳曉鷗。
“我之前看到一雙鞋……”
她念唸叨叨的說着,那雙鞋她記掛了很久,她說自己要訂婚,那張景川總是要表示一下的吧?
張景川喜歡她的天真,她就將全部的天真留給他看,其實大家都是明白人,逢場作戲這種東西自古就是存在的,你情我願的買賣而已,她有付出的自然就要又所能換回來的。
張景川笑了笑,喜歡買就是了,不過他不太喜歡所謂的訂婚這段,和他訂婚嗎?表忠心未免表的太過於戲劇化,人說戲子無情,這麼淺顯的道理她也不懂嗎?
“她……不會看到什麼了吧。”試探的問出口。
真的害怕陳曉鷗找上門,找上門的話,她應付不了,畢竟那樣的女人,該是有手腕和社會力量的。
張景川摸着那雙小手,他喜歡她身上的年輕,又討厭她身上的假天真,愚蠢的人永遠腦子都是不好用的。
對付你?
你還沒有資格。
“能看到什麼。”
張嘉佳對張佳岑痛下殺手,不見她人,至於她的婚姻怎麼樣都隨她,當不當傻子,這個壞人他也不當了,張佳岑鬧了幾次,又安靜了下來,走母親和奶奶的路根本走不通,她奶奶現在恨她恨得要死,丈夫每天換着方法的討好她,她又信了,畢竟是枕邊人,爲了他們以後的生活,這有何錯?
哪個人沒有自私的心?不要告訴她,每個人都寬大包容,你家的錢全部給了別人,你依舊開心,她做不到。
回了一趟老宅,可惜張老夫人連個面都沒見,張佳岑只能鎩羽而歸。
張老夫人現在聽見張佳岑的名字都會全身都疼,多看一眼,可能眼睛就會瞎掉。
因爲張佳岑來過,就連午飯都不願意吃了。
她如果早知道有今天,她當初說什麼也會把林漫留在身邊,有了比較,也許佳岑才能感覺到危機意識,這樣的家,給你鋪的這樣的路,爲什麼就不能平平穩穩的走完全程呢?非要作妖?人怎麼就可以這樣的傻?傻到張老夫人認爲有一天,張佳岑死在她現任的丈夫手裡,她都不會傷心流淚,而是痛快的拍手叫好,這就是你的下場,你活該的!
“我最後悔的就是沒留住呂文的那個孩子,不然今天我就讓她明白明白,我捧着你,你纔是花瓶,我打碎你,你也不過就是如此。”
傭人站在一邊不說什麼話,看樣子老夫人特別的生氣,不過現在說留不留呂文的孩子意義也不是很大,畢竟人家都成人了,說的再多也是枉然,都是你單方面的去想而已。
人最怕的就是,想當初我沒怎麼樣怎麼樣的去做,說了這樣的話,就證明你的心裡開始在意這個事情了。
“午飯不吃了,沒有胃口。”
倒胃口的很。
*
秦商午休時間,剛靠在椅背上調整一下自己的身姿,背部最近僵硬的厲害,倒是電話響了起來,他接了,聽了兩句就掛斷了,張家的那些破事兒他是懶得去聽,這樣不夠,再鬧的大一些,張佳岑作死的程度也不夠。
張嘉佳方面和秦商互不來往,原本就是沒什麼接觸,倒是有機會見了面,張嘉佳的態度一直都是非常好的,秦商知道張家的那點事兒,不過人好人壞的和他不相干,他也不替林漫覺得不值得,林漫自己本身都不在乎,沒把事情放在心上了,就是他曾經許了她一個約,怎麼樣的也要實現的。
臺階這種東西,也並非對方搭了梯子你就必須下的,也可以當做沒看見,一腳踢開。
助理說着下午的行程,已經訂好了位置,現在就可以出發用餐,秦商拿着自己的外套,該到的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工作餐而已。
參加了一個拍賣的晚會,他本人不喜歡這樣的活動,卻不得不來,母親交代的。
秦商低着頭,不太認真的樣子,頻頻走神,助理在旁邊似乎是算着什麼,秦商掃了一眼,用手指點了點,難得的遇上了張老夫人,張老夫人就算是不記得林漫的臉了,也會記得秦商的臉,這些年秦商做的是風生水起的。
以前發生過什麼,她現在願意和善一些,畢竟她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家。
張老夫人對着秦商的位置笑了笑,秦商正巧是走了過來,怎麼樣的也會經過到她的面前,這點面子總是要給的吧?
秦商的眉頭擰了起來,他身邊的助理那就是有着玲瓏心的男人,老闆但凡眉頭一皺,臉色一變他馬上就要預知未來的可能性,秦商的腳步沒有停,一路的瀟灑,徑直走着,路就這麼長,留給助理的時間就這麼多,在短短的時間裡,他需要想盡辦法讓秦商能夠在別人面前大氣優雅的走過去,並且甩對方一臉的花露水。
張老夫人笑着,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在這樣的場合,你也任性嗎?
倒不是沒有任性的本錢,而是今天怎麼看,她都是贏家,她就等着這個小子送上門,於情於理我們還不是陌生人,讓大家看笑話嗎?我看你怎麼化解。
下巴微微的太高,好多年沒有如此的神氣了,脣角的笑容越來越淡定。
秦商在靠近,繼續靠近,持續靠近,然後來了……
秦商一身合體的黑色,衣服和人一樣,張老夫人就站在前方兩步開外,很短的距離,這些破事兒外界也不見得就是不知道,給不給面子的,今天有好戲看了,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覺得來這麼一趟不算白來,也值回票價了。
張老夫人幾乎都能遇見到秦商的落敗了……
前面突然出現一位穿着西裝的男士,看樣子三十歲上下,衣服很是合體,快步走到秦商的眼前,低聲說着什麼,聲音又不是足夠的低,至少你站在附近的話,還是可以聽到他所說的內容,做着請的手勢將秦商請到了右側,秦商的皮鞋踩在紅色的地毯上,每一步都是沉穩,他一身的合體,西裝的顏色被大廳裡的光照成了幾種,深深淺淺的,夾帶着其他的光線變了色的,一身的明澈,沒有污穢,他依舊是最引人側目的那一個,鞋子踩過柔軟的地毯,秦商側顏脣角微微上翹,畫面就定格在了那一瞬間。
完美避過!
完美的一盆冷水已經潑了過去。
這些也不過就是助理平凡家務事一千件裡面的一件而已,沒有什麼值得欣喜的。
張老夫人的臉變得扭曲,秦商是掃了她一次又一次的面子,眼下丟了面子的人變成了是她,目光是有若無的從秦商的身上離開,她告訴自己要淡定,爲了一個不懂得禮貌的孩子犯不上,秦商不是過去就是這樣的,他仗的不過就是他媽的勢而已,牙齒恨得癢癢,最恨的就是,商女士現在卻如日中天。
張老夫人是個記仇的女人,當年在醫院的病房當中,和商女士通過的電話,類似種種,叫她恨得牙根癢癢,偏生商女士沒有受到波及,秦商態度依舊堅挺,不給她任何的面子,如何能不恨得牙癢癢?加上裡面又夾帶着林漫的關係。
舒口氣,人生長着呢,咱們走着瞧。
助理和秘書對望一眼。
“幹得漂亮!”
秦商是最最不過小心眼的人,今天這一場真的就撞上,但凡讓他講了一句的話,他絕對後面就要找回來的,他也是收到消息用了最快的速度跑了進來截胡,幸好這是繞過去了,真想擦把冷汗。
你說那個老太太也是的,你走自己的路,瞎兜什麼圈子?
助理挑高着眉毛,過獎,過獎!
客氣,客氣!
張老夫人回到家中,雖說告誡過自己,不過就是一個沒有教養的人而已,自己不必放在心上,可這口氣到底是梗在了嗓子眼,晚上睡覺睡着睡着咳醒了,嗓子眼間覺得難受,沒有辦法繼續躺下去,只能坐起來,給自己順着胸口。
姓秦的小子,我等着看,你是否人生就一帆風順!
秦商看着窗外的夜幕,林漫進了房間,還有些納悶,他不睡覺在這裡看夜景呢?
“不睡?”
這麼好的興致?
秦商目光隨意的跟在她的身上,笑着道:“今夜有人睡不着了。”
想必會氣急敗壞,那樣的一家子,想起來那一家子的個性,秦商搖搖頭,還是自己家的纔好,小氣這種事情就是短命丹,吃了對身體不好的。
林漫被他看的有點意味不明,她怎麼了?
電話響,她去接電話,回着頭還掃了一眼秦商,到底看什麼呢?
好事兒壞事兒?
是周曦的電話,周曦像林漫扔了一枚雷,她要再婚了!
“恭喜我吧,親愛的。”能在這個年紀,再一次把自己給嫁出去,她覺得非常不易。
林漫下意識的去恭喜,可回過神,她恭喜什麼?
周曦和程諾離婚以後就沒有另找,說起來這兩個人林漫都覺得彆扭,你沒有防備的時候他們結婚了,依舊在你沒有防備的時候離婚了,周曦挺着肚子就把婚給離了,原因就是她不想過了,性格不合,沒有爭吵,程諾也沒有出軌,就這樣離了。
離了以後她還是過自己的小日子,孩子大多數跟着程諾,少多數的情況下跟着周曦,實在是周曦比較忙,而且從家庭氛圍來說,到底是程家好過周家的,周曦原本就長得比較豔麗,這樣的長相離了婚哪裡能沒有人追,恨不得從家門口排到地球的那邊去,她就是沒有意向再婚,對着誰都那樣。
周曦離婚四年後她火了一次,因爲和別人幹架,用言語撕逼,時尚這個圈子也是有隊可以站的,她給人的印象就是不好招惹的,牙尖嘴利又容易招惹是非,可任何人都拿她沒有辦法,本身的實力就在這兒,時尚教主不是瞎叫的,拿出來她的人生履歷來,活脫脫的就是一齣戲,任何地方你抓不到漏洞,好不容易抓到了她私生活比較混亂,拿着這個作爲攻擊,身爲母親總要爲孩子有所犧牲的吧?當時和周曦撕逼的另一位教主就扔出來了這個理念,什麼樣的母親可以活的這樣的自私?只顧自己?孩子還沒生下來就離婚,結果周曦也很,直接打上門,在這個圈,她敢稱第二目前還沒有能被稱作第一的,有些事情不是謙虛就可以的,她的實力在這裡擺着呢,前夫站出來力挺,當時鬧的沸沸揚揚的,反正吃瓜羣衆是圍觀了很久看戲。
離婚以後感情生活並非都是空白的,和程諾真的就擊不起來一點的浪花,她說實話,她對程諾的姐姐印象都比程諾來的深刻,程家任何人她都覺得比程諾有存在感。
她經常熬夜,睡不好就發脾氣,要嘰歪很久的,三點半她纔剛剛睡下,結果不知道睡了多久聽見外面有爭吵的聲音。
“女士真的很抱歉,今天下雨了……”
是的,此刻外面嘩嘩的下着大雨,雨勢非常的大,送外賣的小哥提着袋子,他來晚了,確實是來晚了,但是路況並不是很好,他又騎着電動車。
周曦的鄰居火焰燃燒到了頭頂。
“下雨和你送外賣有什麼關係?我花了錢叫了你,給了外送費,你這個時間送過來我還吃什麼?我家裡的客人都走光了我給鬼吃?”對着外賣小哥開噴,氣死她了,就沒遇上過這樣不負責的人,她等了一個小時,這是送外賣呢?你跑外天空去送了?
上手打翻袋子。
“我不收,你都拿回去,你也就是送外賣的,這輩子就只能是個送外賣的。”女的對着外賣小哥罵上了,原本是說送晚了,後面乾脆就上升到侮辱人格了。
周曦就喜歡住在樓裡,她不喜歡住別墅,不喜歡特別安靜的地方,不過這裡住着一貫清淨的,從來沒遇上這事兒。
盒子打翻在小哥的腳上,外賣的小哥彎下腰去撿,他腳上的鞋子都是水,走過來踩了一走廊的印子,其實也很生氣,可有什麼辦法,做服務行業的,態度決定一切,咬咬牙也就忍了,自己送晚了,不怪任何人。
其實挺悲涼的,誰不希望自己能被尊重。
“你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喂。”周曦穿着睡衣,頂着一頭的鳥毛,睡不好就夠讓人心累的了,這裡還有一隻火雞嘰嘰喳喳,嘰嘰喳喳的,送晚了不要就是了,侮辱人就沒有必要了吧?
這麼大的嗓門,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生氣嗎?
有沒有公德心?
女人看着周曦,她看周曦也不順眼,現在下午四點多,這個女人一看就是睡覺才醒,也不知道隔壁住的這個是被哪個男人保養的,每天就知道混吃等死,大多數她都看不到周曦活動,周曦出沒的時間都比較另類,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飛,偶爾家裡開個聚會什麼的,各種各樣的男人都會出現在她家中,也有女的,問題鄰居自動將女人給過濾掉了,只記得男人經常出入周曦家。
外賣的小哥只是看了一眼,現在哪怕就是長得再漂亮的人,他也沒有辦法去多看兩眼。
“差不多就行了。”周曦轉身,隨手就要帶上門,她還要睡覺呢,別來煩她。
“關你xx事兒?”隔壁鄰居戰鬥力突然加強,她這火氣原本沒有地方發泄呢,周曦自己送上門,她瞬間就燃燒了自己,話說的特別難聽,說周曦不是正經人,然後又說周曦看上人家年輕力壯了。
“你也就這樣的品味了,看上一個臭送外賣的,天生一路貨。”
周曦活動活動手腕,她不喜歡罵人,她比較喜歡打人。
臭三八!
敢惹你姑奶奶我?
打到管片的派出所去了,兩個人都不肯和解,都要鬧大,警察也來了火氣,給你們開解這麼半天,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非要這樣折騰是吧?
行,那就折騰吧。
周曦的律師趕過來處理的,周曦還是這一身,穿着睡衣打架能打的如此有風采的也就是她了,打的非常的有氣勢,頭髮亂了你也以爲這是她的新的造型呢,怎麼看怎麼覺得依舊走在時尚的前沿,美人美,怎麼看都美,每一個角度都美的冒泡。
周曦閒涼涼的剝着自己的指甲,道歉?
她被打了。
離開派出所,律師苦笑,其實就是鄰里鄰居之間的爭吵而已,不至於鬧的這樣的大。
“我是建議周小姐換個環境更好一些的房子。”
這裡的環境不好,搬走就是了,何必惹這樣的閒氣。
周曦眉頭一挑,她搬?憑什麼,她就不搬,她喜歡住在這裡,要住到天荒地老。
門口站着那送外賣的小哥,周曦路過他身邊,他也不知道周曦身上的都是什麼香味,不像是香水的味道,因爲味道非常的清楚,他聞到了。
“下次遇見這樣的事情別木頭一樣的站着,工作哪裡都有。”周曦擡眼撩了他一下,一個男人被人這樣侮辱都沒脾氣,你是天生的沒脾氣還是忍氣包?
送外賣的小哥一臉的苦笑,他今年考的大學沒有錢上,然後就沒去念,在打工,其實生活就是這樣,他挺感激眼前的人。
“謝謝你。”
也沒有必要鬧到這個地步,鬧的太大。
對於他而言,鬧到派出所,鬧的陣勢這樣的大,得不償失,他的工作就不好保住了,在這個城市,他上午一片瓦遮身,有一份工作他現在都必須好好的做。
鄰居的女人回家就投訴了,這爲了解決麻煩,肯定是要炒魷魚的,鄰居出去接兒子放學正巧遇上妖嬈的周曦,心裡狠狠呸了一口,穿的這樣的不正經,你看看這一身,每天搞的自己和一個妖精似的,冬夏季節不分,不知道她是人是鬼。
“哼,我就有本事讓他連工作都沒有,有本事你給他工作。”冷哼一聲,扭着屁股就離開了。
誒呦喂!
姑奶奶這暴脾氣。
周曦就把蘇羣給找到了,這樣情況的人多了去了,說什麼發善心還真不是,她就是賭一口氣,她周姑奶奶就是個人物,周字寫出去我就得讓你佩服。
蘇羣的學費關係都是周曦找人跟進的,蘇羣一開始不肯回學校,後來不知道自己怎麼想開的。
完了?
完了周曦的這桃花就開了,很老套的故事,灰王子愛上女皇了,蘇羣不敢說不敢提,自己的能力和本事他都知道,混不出來人樣能說什麼?大學四年他沒有交女朋友,反正吃飯的時間用來讀書,睡覺的時間用來找活兒,頭腦還是有的,大學在別處做了一年然後摸索着自己成立了一個小的公司,屌絲逆襲的代表之一。
有些美人兒吧,就是用來欣賞的,你開口說我能喜歡你嗎?這都會玷污美人的美,蘇羣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臭不要臉的人之一,心底有多喜歡都只能藏在心底,他還周曦錢,拖拖拉拉的還着,不是不能一次性的都還清,可還清了還能有什麼牽扯?
周曦那些事兒拉拉扯扯的想要了解也就都知道了,哪怕她嫁過一百次,蘇羣還是配不起她。
蘇羣的媽媽是個殘疾人,大二的時候父親已經過世了,家裡還有兩個弟弟,兩弟弟唸書的錢都是他出的,他媽讓兩個兄弟寫了欠條,學費是哥哥借的,畢業就得想辦法還清,這個世界上除了有兄弟情還有一種叫做親兄弟明算賬。
蘇羣這總是一個人單着,老太太瞧着也不對勁,這孩子是怎麼回事兒呢?
過去條件不好,現在不是稍微好了一點嗎?沒那麼苦了,娃娃爲什麼還不肯談戀愛呢?
問了他也不說什麼,問不出來一個所以然,她想可能大城市混久了,娃娃就都這樣了,她什麼都不懂也別跟着指手畫腳了。
蘇羣的弟弟,蘇琪放假的時候回來和他媽偷偷講的,拿出來一本雜誌,點點那上面的人。
蘇羣的老孃這一看,晚飯她沒有吃多少,小的那兩個回學校了,他們現在都打工,有了大哥的基礎在這裡,他們至少過的不是那樣的艱難,要說難還得說蘇羣那時候,沒人搭把手。
兒子吃的不多,一個勁兒的盯着電腦,說是工作就是和電腦打交道,她也沒有意見,只是怕娃娃眼睛熬壞了。
“咱們做人得知道什麼叫門當戶對,那樣天邊上的星星,伸手也摘不到,你就是摘到了,你用什麼養着?”
好高騖遠有些可怕,你就找個一般的,心地善良的,光是看那雜誌的外皮她上手去摸,都覺得和這個家格格不入,那是高級更高級一些的層次,天邊的人,你就別想了,祖墳冒青煙也輪不到你。
蘇羣的話特別的少,人又悶,平時和誰接觸不是公事他都很少會發表什麼,喜歡一個人待着,技術性宅男,聽了他媽的話手一頓,吃飯的速度明顯就降了下來,而後又快速的吞着米飯。
“知道了。”
他將欠周曦的錢最後一筆還清了,其實還錢的那天他穿了一身的西裝,這麼貴的衣服他第一次買,買了一捧花,他想試試,行就行,不行就算了,人生至少也算是嘗試過,可走到周曦工作的地方,看着周曦和一個非常高的男人在聊天,周曦在抽菸,她的手指顏色漂亮極了,就集中在指甲上的那一點,一閃一閃的,閃的他眼睛很疼,站在她對面的人應該是模特吧,那麼高身材又那麼好。
周曦戴着墨鏡,她就是凹造型,儘管現在只是出來抽個煙,說笑的時候一扭頭就看見蘇羣了,叫什麼來着?
她這記性也不是多好,主要如果不是蘇羣堅持一點一點的償還,她老早就將這人忘記了,讓他別還了自己不差這點錢,他又不肯聽,拉拉雜雜的還,每個月和大姨媽似的,周曦也就記住了。
跑這裡來?手裡的是花嗎?
這是要像她示愛?
不會吧。
她不是個壞人,但也不是個好人。
周曦扔掉了手裡的煙,看過去,蘇羣的臉騰的一下子就紅徹底了,覺得自己丟人了,他走了過來,將錢都還清了,其實也不需要跑這麼一趟的,爲什麼來,只有他心裡才清楚。
周曦早就忘記他還了多少,還差多少。
“那花不是買給我的?”
扔垃圾桶這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是覺得花配不上她嗎?
蘇羣開始結巴,他平時不結巴的,但是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還完錢一轉身就跑了,跑的不見蹤影,還是沒敢說,覺得自己就是那牛糞,回到家往牀上一躺。
自己就老老實實的吧,這一生的際遇都是周曦給的。
越是想,他就越是睡不着,一個月就沒睡好一天,心裡有人,怎麼可能睡踏實呢,人家又不需要你的償還,更加不需要你來報答,自己能回報什麼?簡直就是一坨牛糞。
蘇羣的電腦屏幕上都是一個人的背影,公司裡的電腦也是,每一臺都是相同的畫面,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就是特意下的背景呢,可能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兒子茶不思飯不想的,當媽媽的都看在眼裡,她從蘇羣的房間裡找到的電話號碼,猶豫了很久,幾次推翻,還是將電話打了出去。
周曦正在開會,看了一眼手機,直接翻過去,依舊一身美豔,一身的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