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八月,武承嗣被監察御史魏元忠彈劾,彈劾其圈地造宅,使得名怨沸騰,這一下引起了太后注意,遂暗中派梅花內衛查探,不久,武太后以武承嗣不堪爲政事堂議事爲由,便罷了太常寺卿同中書門下三品,復爲禮部尚書,武承嗣氣焰爲之一弱。
其實這魏元忠彈劾武承嗣圈地建宅,也不過武清命人向魏元忠舉報而已,一者打壓下武承嗣的囂張氣焰,二者讓這兩個人慢慢去鬥,也好過把精力放在他身上。
九月,除了玉漱,諸女先後懷孕,造人計劃遂成。
不久裴柔離開揚州,進了武府。同時還押來的有一個崑崙奴。
當夜跟裴柔溫存之後,二人不禁懷想起數年前在同一間屋子裡發生的荒唐之事。
“阿郎,還記得當年嗎?”裴柔輕聲問道。
武清笑道:“那夜我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其實我迷迷糊糊中知道發生了什麼,第二日又不敢說。”裴柔輕聲說道。
武清有些自責,“要是當日答應了你們,盈姐也不會走了,就不知道這些年她過得如何。”
“請阿郎原諒我吧!”裴柔往武清懷中靠了靠。
武清知道裴柔指的是什麼,便說道:“你也沒錯,咱們的女兒都那麼大了。”
裴柔已經是一個熟透的婦人,不過片刻,便把手再次移到了武清那巨物之處,不多時二人又是一番雨打芭蕉。
直到裴柔沉沉睡去。武清則起身出了屋,跳上了屋頂,仰天看着星星。忽然一顆耀眼的星星霎時彷彿被點亮了起來,眨眼間,便拖着一條長長的尾巴,彷彿要橫掃夜空一般。
彗星?這居然是彗星!
武清頓時坐起身,這個天文現象可不多見啊,而且還是個掃把星,難道這寓意什麼?對於他這個穿越的靈魂來說。這是一件很緊要的事情。所以這些年,每當有天文現象時,他都異常謹慎。如今的他。可真的不想回去了,這裡有他的家,有他愛的女人和愛他的女人,有家財過億。而且還是朝中三品大員。放在前世,那也是軍委主席的級別!
更何況如今他功成名就,打死也不回去了。
同時看到這彗星的還有上官婉兒,她看到那掃把星不禁一愣,而後便起身到了貞觀殿外,告知武太后。
“稟告太后,夜空出現彗星!”上官婉兒低聲道。
武太后正睡着,起身後便聽到了這樣的消息。不禁大驚,而後趕緊出了寢殿。這纔看到,夜空之上,一顆掃把星拖着長長的尾巴,不禁問道:“你剛纔說是何星?”
上官婉兒一愣,再次說道:“回太后,奴婢說彗星。”
“好,好,哈哈哈,彗星,不錯,就是彗星!”武太后露出了笑容,而後緩緩吩咐道:“命太史局撰文佈告天下,此乃彗星!”
凡掃把星出現,一般都代表着水災、蝗災、兵災、饑荒等等,所以這一夜,有百姓看到後,不禁流言四起。
武清看了會彗星之後,沒等到要發生的事情,所以便回了屋中。
待到第二日,便看到坊門口,宮城門口等處都貼滿了告示,由太史局證明天上出現的奇特星星乃是彗星。
武清不禁對把掃把星稱爲彗星的人,心中有些佩服。
其實上官婉兒博覽羣書,便知這“慧”字本意爲掃帚之意,且在《左傳》中有“慧所以除舊佈新也”之句,故而有如此一說。
武太后也曾攻讀經史,自然也知道其意。
第二日上朝,武清班列其中。
有監察御史奏道:“昨夜出現怪星,當謹防賊盜、防備邊患。”
又有大臣說道:“掃把星出現,是災禍之兆,還請太后祭祀上天!”
總之,一下子便把矛頭指向了武太后把持朝政,他們雖已勸諫的方式進諫,可着實把武太后氣惱了。
武太后看向沉默不言的武清,便問道:“遠山,你怎麼看?”
武清一愣,便躬身答道:“彗星者,天之旗也!”
武太后霍然起身,而後笑道:“爾等文臣,卻不及一武夫。《左傳》雲:慧所以除舊佈新也。爾等枉爲重臣,卻不知上天寓意,便以禍亂人心之言教天下,其心可誅!”
於是,在不歡中散朝。
九月五日,武太后敕令下達中書,改元“光宅”,大赦天下。而且進行了一系列改革,旗幟由白色改爲金色,飾以紫,畫以雜文;東都改爲神都,洛陽宮改名爲太初宮;職官和官署也改了名稱。如三省,尚書省改爲文昌臺,左右僕射改爲左右相;六部尚書改爲天、地、春、夏、秋、冬六官;門下省改爲鸞臺,長官侍中改爲納言;中書省改爲鳳閣,長官改爲內史;御史臺改爲改爲肅政臺,分左右兩臺等等一系列改革。
這個時候,百官終於明白,太后這是要長期把持朝政的跡象啊,有大臣上疏反對,隨即便貶斥了一部分人。
自武清在徐州做下整肅吏治的大事後,大唐也掀起了一股整肅吏治的熱潮。恰此時,嗣英國公李敬業坐贓由眉州刺史貶爲柳州司馬,其弟李敬猷本是縣令也因貪腐而被免官,魏思溫曾爲御史,後便貶爲縣尉,如今又被免官,給事中唐之奇貶授括蒼縣令,太子詹事司直杜求仁貶授黔令。
無巧不巧地,諸人便齊聚揚州,都是貶官之人,一時間義憤填膺,酒過三巡,便談及武太后廢立囚禁皇帝,無還政於新皇之意,又殺害廢太子李賢,重用武氏子弟。
李敬業更是火大,他父親李績乃三朝元老,勞苦功高,他靠父蔭入仕,也只是得了個刺史的官職,自太后把持朝政後,他便是一貶再貶,如今還要貶到瘴氣橫生的柳州去做個司馬。故而以他爲首,便召集了這些人來商議。
衆人覺得武太后的行爲已經引起了公憤,一時間聲討聲不絕,衆人都覺得應該乘時而興,幹一番勤王大業。
衆人商議分頭準備,李敬業則來了揚州城內城的一處宅院,看似這宅院像是富貴之家,李敬業敲響了門,問道:“賀先生在嗎?”而後鑽了進去。
不說李敬業和衆人密謀造反之事,單說朝廷之中。
自武太后改革之後,雖沒有新氣象,但卻也一片祥和之氣,祥瑞時有發生,武太后也樂得高興。但這一天,潤州刺史李思文八百里加急軍情羽檄,夏官尚書岑長倩趕緊報知武太后,武太后隨即臨朝議事,武清爲武將之首,所以也在列。
自有殿中御史宣讀羽檄,“嗣英國公李敬業糾集黨羽於揚州率衆二十萬殺長史陳敬之謀反,已奪取揚州,攻潤州正急。懇請朝廷火速派兵,刺史李思文將與全州將士抵禦賊寇,馬革裹屍......”
頓時,朝堂之上,竟無一人說話,安靜地都能聽到百官的呼吸聲。
武清身爲武將,自然得出這個頭,此時不爲武太后分憂,如何能成,便出列道:“稟太后,揚州所督折衝府不過六七個而已,如今正是各府軍農忙之時,李敬業糾集二十萬,以末將來看,最多也不過十萬烏合之衆而已,末將願領兵一萬精銳,剿滅叛賊!”
百官頓時深吸一口氣,這武清一萬對二十萬,好大的口氣。
武太后心中大慰,一聽有叛亂時,她心中還真的慌了,此時聽到武清之言,一顆狂跳的心便安靜了下來。關鍵時刻,還是要靠我武家之人啊,便站起身,說道:“武愛卿,一萬太少,本宮封你爲揚州道行軍大總管,命左玉鈐衛大將軍李孝逸聽你調遣,命監察御史魏元忠爲監軍,即日整兵三十萬,剿滅叛黨!”
武清躬身領命,而後率本部左羽林衛三千人本部人馬,從京畿各折衝府緊急抽調府軍,並限七日內抵達洛陽校場。
第二日,繼續臨朝議事,李敬業被剝奪爵位,復其徐姓,並派人把李績的墳給刨開破棺鞭屍。
而此時,徐敬業勤王檄文傳至朝中,武太后拿着檄文,一邊念着,一邊不斷地大笑着,並誇獎着檄文之華美。
武太后問道:“如此佳文,是誰所作?”
有御史道:“此文乃渤海丞駱賓王所作。”
武太后嘆息道:“如此之人才,不爲朝廷所用,乃宰相之過也!”
百官一陣唏噓,告罪。
武清心中一嘆,當年他邀請駱賓王到清心書院,可惜那人不知是哪根神經錯亂了,竟言辭拒絕,而且把他是一頓臭罵,最後聽說是辭了臨海丞外出遊歷去了,沒想到卻跟徐敬業等人攪合在了一起,不知道此次出兵能不能遇到。
但他對於這篇檄文真的是嗤之以鼻,文辭華麗,卻言之空洞無物,詞意令人費解,也難以讓天下人理解。試問一篇宣戰檄文,卻寫成了駢文,華而不實,目標也不明確,這樣的檄文誰看得懂。
也難怪百官看了檄文後,也沒有多少激動之色,武清心中已經明白,這場仗,自己不用打,那徐敬業也已經敗了。
可是當初師父李績臨死前囑託之事,他也只能愛莫能助了,要是其他的還好,可這是謀反,他也只能看能不能保下一些幼童,也算留下師父李績的香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