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假期結束
格蘭芬多，一間男生寢室內。
哈利和羅恩坐在牀邊的地毯上，側着身子，埋頭在羊皮紙裡奮筆疾書。
“以後的假期，我一定先把作業寫完再玩兒！”
“我也是，誰不先寫作業誰是狗！”
“上一次有人說不寫作業是巨怪，我不說是誰。”
“嗯？”
哈利眯眼看向羅恩，怎麼回事，大家明明是一張牀上抄作業的難兄難弟，你居然拆我的臺。
羅恩沉浸在作業裡，手指痠痛，表情痛苦，他哀怨地發出疑問：“爲什麼？我明明感覺昨天才放假，結果假期明天就要結束了！”
哈利更是忿忿不平：“爲什麼復活節假期時間比聖誕假期短，作業卻比聖誕假期多，幾乎是它的三倍！”
西莫和納威趴在自己的牀上看熱鬧，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笑容。
“誰叫你們一直泡在球場的，要知道洛倫和納威的作業沒兩天就寫完了。”西莫在牀上晃動，搖出「咯吱咯吱」響聲，節奏悠閒。
他嘖嘖調侃，企圖在他們的傷口上撒鹽：“你們應該好好感謝洛倫和納威他們，幫斯普勞特教授照看曼德拉草本來是伱們的工作。”
另一張牀上的納威撓了撓腦袋，露出憨憨的笑容：“沒事，剛好我們三個還給格蘭芬多掙了45分。”
“沒錯沒錯！”羅恩很是贊同的點頭，突然湊近腦袋看了看自己正在抄寫的內容，隨即大聲喊道，“洛倫快來看看！你這裡的單詞寫的什麼？連筆太潦草了，我認不出來。”
“哪一科的作業？”洛倫不急不緩地問道，他躺在自己的牀上，手裡捧着《歷史上的阿尼馬格斯》，說話間又翻過一頁。
“黑魔法防禦課。”
聽到這裡，西莫稍微思考了一下：“布萊克教授離開了，晚宴的時候鄧布利多校長沒有宣佈有新教授，這樣的話……黑魔法防禦課的作業可以不寫吧？”
“是嗎……”羅恩只猶豫了半秒鐘，快活的笑容便立即出現在臉上，“哎呀，這不太好吧。”
看着口是心非的羅恩，哈利翻了個白眼：“那你爲什麼放筆了？”
合上書，洛倫朝着窗外顏色深沉的夜幕望去，目光彷彿穿過黑色的帷幕，落到遙遠的、遠離魔法界的麻瓜社會當中。
相比漫長的暑假和聖誕假期，復活節假期結束得悄無聲息，在四月份的一個普通星期一早晨，霍格沃茲正常開課了。
上午的第一節課是變形學，教學改制後的變形學內容廣度變大了，涉及的深度卻變淺了，很多內容只保留了基礎部分。進階的知識要麼編入後續的變形學進修班，要麼是放在變形俱樂部的課程裡。
對於不打算在變形學領域深耕探索，未來也沒有變形相關行業從業意向的小巫師來說，變形學課程變得輕鬆了很多。
“關於對老鼠毛髮的變形處理過程，到這裡就正式結束了。同類型的小型帶毛髮的動物都可以套用這個處理過程，比如對兔子的變形，貓的變形。”
麥格教授敲了敲講臺，“佈置一個課後思考：關於鳥類羽毛的變形處理、以及魚類蛇類的鱗片變形處理是否可以套用上述方式，幾種變形的異同點是什麼？
不算正式作業，不用寫成論文上交，有興趣的同學可以探討一下。”
聽到後面一句話，原本在筆記本上記錄題目的許多小巫師放下了手裡的羽毛筆，臉上露出嘻嘻哈哈的輕鬆笑容。
不用上交的作業，那就是不用做的作業。
洛倫偏頭往旁邊看過去，果然，赫敏正握着羽毛筆，一板一眼用工整的字跡把題目抄寫在筆記本上。
那我就不用寫了，洛倫於是心安理得地收拾書本放進揹包。
就在大家準備下課離開的時候，麥格教授再次招呼道：“對了，阿尼馬格斯教學班的成員相互轉告一下，下午的黑魔法防禦課改成教學班的課，大家記得準時上課。”
“好的，麥格教授！”一衆小巫師齊聲答道。
……
麥格教授在上次的公開課裡詳細講述了阿尼馬格斯的價值、難點和風險，但阿尼馬格斯的誘惑太大了，這些內容沒有打擊到學員們的熱情，教學班的成員沒有一人選擇退出。哪怕有一小部分內心動搖的小巫師，也想先接觸接觸正式教學再說。
洛倫意外的發現，那位甲蟲小姐真的成了助教。
麗塔·斯基特依然帶着黑色面罩，怪里怪氣的金色捲髮變得工整了很多，鑲着珠寶的眼鏡不見了，現在戴的是麥格教授同款細黑邊眼鏡，紅豔的長指甲被剪掉了。
她手上捧着一沓報紙，一份一份發到每一位小巫師的手上，隨後回到講臺邊緣，安安靜靜地站着。像是一個正常的助教。
翻開報紙，上面沒有文字，只有十三塊版面上栩栩如生的圖片。
用顯影藥水配置出的油墨在泛黃的紙張上不斷重複融合分離的過程，達成的效果就是報紙上人和動物不斷活動着。
貓頭鷹、烏鴉、網紋蟒蛇、甲蟲、黑狗、虎斑貓、短吻鱷、黑線鱈魚、刺蝟、獵豹、眼鏡蛇、老鼠、狼。
十三個人不斷變化成十三種動物，再由動物恢復人型。
雖然有的人遮掩了面容，但洛倫還是認出來很多熟悉的面孔：網紋蟒蛇——納吉尼、甲蟲——麗塔、黑狗——小天狼星、虎斑貓——麥格教授、老鼠——小矮星·彼得。
洛倫的手指拂過圖上的油墨，圖中的內容沒有因爲摩挲產生什麼變化。魔法刻印的圖冊沒有印刷痕跡，羊皮紙自帶的阻尼感很舒服。
讚歎麥格教授的教學，圖冊上的內容實在太完備了。飛行的鳥類，蜿蜒蠕動的蛇類，四肢奔跑的獸類，乃至兩棲類，幾乎涵蓋了所有種類的動物，麥格教授在能收集的資料裡做到了最好。
赫敏也認出了好幾個人，擡頭和洛倫對視一眼，隨即心照不宣地低下了頭繼續看圖。
衆多動物和人互相轉換的圖像在小巫師羣體裡引起一陣陣的驚歎。
“安靜，先聽我說。”麥格教授的魔杖被當成了教鞭，在講桌上輕輕敲打，壓下下面的討論聲。
“這份圖冊當中的內容是我從各個渠道收集來的。十三份圖片當中，只有貓頭鷹、烏鴉、甲蟲、黑狗、虎斑貓、短吻鱷、老鼠，這七位是正常的阿尼馬格斯，其中幾位是我寫信邀請他們記錄下變形的過程，而老鼠的圖像是從魔法部的罪犯檔案裡的，相信你們也認出了一些熟悉面孔。”
弗雷德率先大喊：“我知道，黑狗是布萊克教授，虎斑貓是您！”
引得一衆小巫師們興奮地吶喊。
“嘿嘿嘿……”喬治不懷好意地笑了幾聲，把目光投向臉色蒼白的珀西，“還有我們親愛的老鼠斑斑。” 珀西不去看他，在座位上自顧自地深呼吸，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遙遠記憶的畫面，簡直比《恐怖黑巫師》裡的配圖還要恐怖。
沒有理會他們的搞怪，麥格教授繼續講解圖冊上的內容：“網紋蟒蛇是一位血咒獸人，你們專注她的變形過程就好，在此不多贅述。黑線鱈魚是那位可憐的女巫米拉貝拉·普倫凱特，你們應該聽說過她的故事，這是爲了尋找她的蹤跡，由多位變形學學者和算術占卜預言家推演出的圖譜。”
又是一陣熱鬧的討論。
“我知道，聖誕假期我從巧克力蛙裡開出了她的畫片。”
“後來也沒能找到她，估計死在洛蒙德湖裡了吧。”
“太可憐了……”
麥格教授安靜等待着他們的討論結束：“獵豹和眼鏡蛇兩幅圖是非洲大陸上的老巫師，他們使用的人體變形原理和阿尼馬格斯不一樣，我們可以從中借鑑一些東西。
第三頁上面的刺蝟是黑巫師薩迪厄斯·瑟克爾的大兒子，你們看到的是他被傲羅解救，恢復人形時的場景，注意看他的眼睛，長期固定的動物形態讓野獸的腦子壓過了人腦，野性的本能壓抑了身爲人類的理智，原始的獸性掌控了軀體。記住這個場景，以此爲戒！
最後一幅圖，那是一位狼人的變形，體會圖片裡肆虐的野性，這對阿尼馬格斯的關鍵一步至關重要！”麥格教授一口氣講完剩下的圖片內容，靜靜地站在講臺上讓小巫師們慢慢消化這些信息。”
野性和理智，麥格教授反覆提到這個詞，引得小巫師們把目光集中在刺蝟和狼人兩幅圖片上，企圖從形態的變化中體會到些什麼。
“下面交代一下注意事項。”麥格教授掃視一遍教室，嚴肅的面容中透露出強大的氣場，讓所有議論聲安靜下來，“圖冊可以給非教學班的成員觀看，但不允許私自拓印，不允許帶出學校。圖冊上有限制魔法，能抗拒複製咒，離開學校範圍會自燃焚燬。違反規定的人逐出教學班，並且永遠不會再錄用。”
從麥格教授的表情中，小巫師們體會到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認認真真地應下承諾。
“最後，爲助教斯基特小姐獻上掌聲，她的魔法印刷技巧造就了這本圖冊。”
麗塔驚異地擡眼看向麥格教授，似乎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絕大多數小巫師奮力鼓掌，一部分《預言家日報》的忠實讀者雖然聽說過麗塔·斯基特的名字，但斯基特並不是什麼顯赫姓氏，他們沒有把那位以搬弄是非來吸引眼球金牌記者和這位助教聯繫在一起。
除了赫敏，她轉過頭看向同桌洛倫，眼中的疑惑清晰可見。
“噓，”洛倫豎起食指放在嘴脣前面，“麥格教授肯定有自己的考量，用不着我們操心。”
赫敏抿了抿嘴脣……算了，這是在課堂上，自己身爲學生，專心學習就是了。
就在這時，麥格教授點了她的名字：“赫敏？”
“我在！”赫敏挺直了腰背。
麥格教授把一個布袋子遞給她：“把曼德拉草的葉片發下去，每人一片。”
“好的！”赫敏提着袋子，快速分發起自己採集的葉片。
每一個收到葉片的小巫師都忍不住露出興奮的笑容，卻又強迫自己剋制住興奮，小心翼翼地護住脆弱的葉片。
“我想你們都預習過阿尼馬格斯儀式的第一步了，我再重複一遍，口含曼德拉草的葉片從一個滿月到另一個滿月，在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內，必須在嘴裡持續含着一片曼德拉草的單片葉子。任何時候都不可以吞下葉子或是拿出嘴巴，如果葉子離開口中，整個過程就必須重新開始。”
“這一個月的葉片已經發到你們手中，失敗的人需要重新登記，下個月再領取葉片。你們對此還有什麼疑惑嗎？”麥格教授看向一衆小巫師。
弗雷德高高舉起右手：“教授，如果不小心把葉片咬碎了怎麼辦？”
“那就宣告失敗，等下一個滿月重新開始。”
喬治接着發問：“教授，我能不能一次性多含幾片，這能讓我成功率高一些？”
“不行，過程必須嚴格遵循儀式。”
“教授，不小心吞下去再取出來可以嗎？”
“不行。”
“教授，我可以用粘貼咒嗎？”
……
洛倫對學長學姐們的腦洞驚歎不已，能考進來的果然都是人才。
麥格教授耐心地解答了這些充滿亂七八糟奇思妙想的問題，答案全都是不行，整個儀式的過程沒有任何取巧辦法。
確認這些小機靈鬼沒有其他的巧思後，麥格教授做下安排：“明天星期二就是月圓夜了，月亮出來之後就可以開始含葉片，最遲不能超過晚上十二點……”
麥格教授講了一些基礎的注意事項，下課鈴響後，收拾起書本和布袋裡的葉片就往外走，動作利落乾脆。
麗塔拿起剩下的圖冊快步跟上去，跟着麥格教授一起往辦公室走去。
“他們大多數都會失敗的！”麗塔肯定地沉聲說道，她對阿尼馬格斯有充足的瞭解，經歷過口含曼德拉草這一步，懂得其中的難度。
麥格教授腳步不停，看也沒看她一眼：“我知道。”
“那你爲什麼還要那麼做？”
……
教室裡，經過兩次檢查，赫敏確認自己把麥格教授剛剛講的注意事項都記下來了，合上筆記本，赫敏扭頭看向洛倫，目光裡帶着一些疑惑：“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麥格教授講解儀式和注意事項的時候很仔細，但她讓我們自己找時間含葉片。”
“按照麥格教授嚴謹的性格，你認爲她應該把我們集中起來，監督着我們開啓儀式對吧？”洛倫笑道。
赫敏點了點頭。
“是爲了讓我們積攢失敗的經驗，也是爲了讓觀望的人知難而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