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見萬軍之中,仗着地勢有利,勺沉馬快,施展偷襲。那隋將身邊的兩個親兵面色大變,慌不迭的將手中的兵器同時迎上,那員隋將也是駭的面無人色,匆忙中,橫起手中馬槊,也來封擋這勢子猛惡的一招。
莊見打從收了了的內氣後,那一身的力氣何等變態,此刻首次全力用出,只怕就算羅世信等人也未必能接得住,又何況這些普通的士卒了。
只聽得一聲震耳的大響過去,咔嚓咔嚓幾聲斷裂之音連響,那兩個親兵,包括那主將舉起來封擋的兵器,俱皆被砸斷。大鐵勺略微一頓,勢子不減,“噗”的一聲,已是頓時將那主將連人帶馬,打成一堆肉醬。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如同電光石火一般,兔起鶻落之際,隋軍主將已是霎時斃命。連同身邊那兩個抵擋莊見的親兵,也被莊見這全力一招,直接震落馬下。
莊見一招偷襲湊功,不由的哈哈大笑,一領手中大鐵勺,更不稍待,對着旁邊嚇得傻住了的衆軍,再次衝了過去。身後羅世信、雄大海斧錘並起,直將隋軍本陣頃刻殺的亂成一鍋粥。衆隋軍哪成想半路衝出這麼三個殺神來,眼見主將一招都沒接住,便被打死,頓時大駭,見三人凶神惡煞般殺了過來,頓時自震駭中醒了過來。轟的一聲,已是四下裡潰散開來。隋軍本陣,炸營了。
遠處李密正在端望場中局勢,眼見已是一面倒的趨勢,勝利已是唾手可得,不由的面上露出得意之色。這回,他首次運用多兵種配合作戰,取得這麼大的成效,對他而言,實是大有成就之感。
正在琢磨着,再過得一會兒,等到隋軍徹底崩潰,就可一舉鼓盪,洛口倉就將再次落入自己手中了,得意之餘,卻忽聽得隋軍本陣裡的異常,不由的一鄂。凝目看去,但見隋軍本陣已是亂成了一鍋粥,衆隋軍狼奔豕突,各自逃竄。在陣中,卻有三人正自縱橫捭闔,追殺衆軍。
李密大驚,不知這三人是什麼人物,竟能以三人之力,一舉崩摧隋軍本陣大軍,真可謂絕世之將。只是眼下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此刻隋軍大亂,正是敗敵的大好時機,如何能容錯過。當下傳令擊鼓,全軍衝鋒的時候到了!
隨着一陣激越的鼓聲響起,瓦崗軍人人興奮,不約而同的同時大聲喊殺起來。一時間,天地間,殺聲排雲蕩霧,響遏天際。衆瓦崗軍爭先恐後,蜂擁而上。隋軍大潰,十里平原上,到處都是亂竄的敗軍,後面瓦崗衆軍舉刀趕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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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見殺的過癮,他渾身刀槍不入,後面又被羅世信和雄大海護住,只管揮霍着滿身的精力就是。正自殺的興高采烈之時,忽聽的身後號炮連聲,殺聲大起。回頭看時,但見隋軍已是四下潰散,瓦崗軍正自四面八方追殺而上。亂軍中,但見一人騎着一匹花馬,手中一杆金槍舞起一團寒光,正自翻翻滾滾的衝了過來。邊殺邊向着自己這邊大喊道:“陣中是哪路朋友,這般武藝,好叫秦瓊佩服,還請通名。”
莊見哈哈大笑,停住手中兵刃,高聲喊道:“秦兄弟,好長時間不見了,你咋改行造反了呢?哈哈,我是莊見仁。”
秦瓊乍聽此話,不由的一驚,手中提爐槍險險沒直接扔了,差點捱上幾刀。連忙穩住心神,揮槍殺散四下隋軍,喜道:“原來是仁公,啊,你怎麼也。”話說到這兒,不由猛的頓住。卻是想起了二人都是大隋之臣,卻玩起了造反了。
莊見大笑道:“閒話不急着說,殺完再講吧。”說着,招呼着羅世信和雄大海二人,再次舞勺殺敵。後面卻突然響起一個破鑼般的叫聲:“啊哈,莊小子,原來是你。太好了,俺老程來了,咦,你的兵器好古怪,那是什麼東西?”
這聲音乍起,莊見就不由的面色一黑。奶奶的,居然忘了這花母雞了,被他看到自己的大鐵勺,以這廝好武的脾氣,只怕不拉着自己切磋切磋,是不會輕易罷休的,那可要被他煩死了。這位花母雞當然不是別人,正是程咬金大老爺了。
莊見也不答言,只裝作沒聽見,轉頭帶着羅世信和雄大海二人,直接往另一處殺去,只把個程咬金在後面急的哇哇亂叫。他只當莊見真個沒聽見,自己剛剛看到那麼個奇詭的兵器,這要撈不着近距離看看,那可是晚上睡覺都不安穩的。看着四下裡奔逃的隋兵,不由的心頭火起。不是這幫垃圾擋着,莊小子自然能聽到程大爺的叫聲,就是他們阻了程老爺看新鮮的勁兒,真是可惱。
想到惱處,口中不由連連吼叫,舞動手中大斧,對着敗逃的隋軍就殺了起來。這殺神一發狠,跑的慢的隋軍可就倒了大黴了,就算跪地投降的,也被他狂性大發之下,殺了不少。秦瓊看的分明,不由一陣的搖頭,怕他有事,只得催馬在旁護住。
這一通大殺,直直殺了兩個多小時纔算結束。隋軍此役幾乎全軍盡沒,便連主將都被殺了,消息傳回,隋廷震驚。洛陽城裡的楊侗更是一日三驚,坐立不安。
李密敲起得勝鼓,收攏大軍,隨即大開洛口倉,再次上演了一出打土豪分田地的事兒。待到部署完畢,這才召集衆人,往軍營中相會。
等到問起方纔陣中三人時,秦瓊這才說明。單雄信和徐世績聽的大喜,王伯當卻是頓時滿面陰霾。
李密愣了半天,不由的微微皺眉。他本當是外面不知哪路豪傑來投奔自己的,卻不想竟是李淵的使者。這三人如此勇猛,竟被李淵網絡了去,當真可惜。尤其那位忠國公,本身可幾乎就是一面大旗了,若能收歸自己麾下,那麼他李密的名頭勢必更將傳遍天下。李密此時,實在有些,爲自己沒有個女兒嫁給莊見而懊惱了。
沉吟一會兒,這才傳令有請莊見三人。莊見時李淵的女婿,但另外兩人可也是無敵的猛將,莊見拉不來,那兩人總不能也是李淵的女婿吧。只要自己夠禮賢下士,想必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李淵此次派他女婿親來,難道是準備也投誠自己不成?要是真的如此,那麼可就真是大業在手了。
李密想的心頭一陣火熱,耳中聽的忠國公到的喊聲,不由的大是期待起來。帳外一陣橐橐的腳步聲傳來,門口一暗,莊見三人已是邁步走了進來。
李密擡頭打量,但見這三人雖是滿面污漬,但也能看出個大概。除了右邊那個紫色臉膛的漢子,年紀大約在二十七八之間,那個忠國公和另一個面貌憨厚的,都是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不由的心中一怔。
他早年曾是隋煬帝親封的親衛大都督,也就是皇家儀仗隊的頭頭。但他不喜歡這個職位,便辭官而走。那時候,莊見還未來到這大隋,故而並未見過。後來總聽說朝中有這麼一號人,似乎把個朝中各大臣折騰了個底兒掉,深得煬帝楊廣寵信,受封一品國公。不想竟是這麼個賊頭賊腦的少年郎,可見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莊見進的廳來,眼見衆家兄弟都在,不由的大喜。看看上面高坐的那個黑麪漢子,和那黑漢身邊的王伯當,就估計那肯定是魏公李密了。當下,先上前行個禮嘻嘻笑道:“那啥,是魏公是吧。咱叫莊見仁,嗯嗯,是李淵那兒派來談判的。不過,魏公啊,你先等等哈,我先跟幾個兄弟聊聊再說。咱們時間有的是,等我跟兄弟們打過招呼,咱們再來說話,啊,你不會見怪的哈。”說着,也不再管李密目瞪口呆的樣子,轉頭往單雄信幾人身前走來。
李密在上面看的呆住,這有史以來,作爲使者有強橫的,有軟弱的,有據理而爭的,有妥協投降的,但可從沒像這位這樣喧賓奪主的啊。聽聽,聽這丫的那口氣,貌似不是他到了我這兒,是由我接見他,到像是他接見我似得,還讓我等,這卻是什麼道理?
李密一時間腦子沒轉過彎來,就此愣住。單雄信等人卻是哭笑不得,知道這位爺做事,那是從不按理出牌的。只是眼前自己等人身爲人家的屬下,可不能這麼不懂禮數。眼見莊見賊忒嘻嘻的過來了,先是上前與他見禮後,這才拉住他低聲道:“公爺,你當先見過密公,把正事說完,咱們再來敘話纔是。否則,與我等身上須不好看。”
他知道若是直接勸莊見,只怕這位爺不一定理會,但要是說自己難處,多半有用。果然,莊見聞言一愣,轉頭看看李密,隨即點點頭。擡手輕拍拍單雄信,這才又轉身面對李密。
只是走到一半,卻見程咬金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一雙手使勁的拉扯着自己的鬍子,眼珠子骨溜溜的在自己身上轉來轉去,不由的停下步子。歪頭看看他,不由的忽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