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然的這一天也是過的雞飛狗跳,不過這次不是因爲家裡的事而是因爲工作上的事。這段時間上頭對他相當的不滿意本來還把他也列爲部門經理的候選人員之一,後來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岔子,說把他的名字給劃掉就給劃掉了。連個解釋都沒有。
爲了這事,他心裡憋足了一口氣。可現在他正是缺錢的時候,之前保陳婕出來,花了一筆,後來給陳大奎他們交罰金又是一筆,再加上這段時間家裡人多孩子出世那錢更如流水一樣嘩嘩的就流沒有了。這個時候他哪還能賭氣辭職呢?所以也只得硬着頭皮忍着幹下去。
哪知道就算他忍這口氣,還是有人不斷的挑他的毛病。就好像今天,新上任的部門經理大概是想立威,竟然拿他先開刀了。
一個本來就利潤很低的訂單,經理讓他去跟進。郎然覺得這點利潤能拿到自己手上的提成也是少的可憐就有些不願意。那經理就這麼發上了火,把他給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說他態度不好要報告給總經理解僱他。
郎然這個氣啊,這新上任的經理從前也就是跟他一個崗位,二人關係還不錯,稱兄道弟的。這人現在一上任就馬上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起來了。
所以他氣不過就跟經理吵了幾句。這一吵又不得了了,經理直接給他這個季度的績效打了個d。這可是最低的績效了,拿了這個績效的人年終獎要少一半。
更可氣的時候,宣佈了這個決定之後那經理還陰不陰陽不陽的跟他來了一句:“郎然,有一句話我要奉勸你,這做人啊,首先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不能惹的人千萬別去惹。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惹了麻煩,自己能兜得住嗎?”
這話剛開始郎然以爲經理是說他自己是那個不能惹的人。當場發了彪,吵了起來不說差點打起來。弄到最後經理直接叫了保安把他給叉了出去。
出來後,郎然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聯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現在懷疑是連城背後在搗鬼。雖然連城跟他們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聯繫,但是s城的商圈就那麼大,上頭的人幾乎都是相互認識的。連城摸清楚了他的底細,只消在哪個酒會上對他們老總稍稍一提,那他郎然還有好日子過嗎?
可是想明白這一點有什麼用呢?連城那是塊大石頭他郎然就頂多算個雞蛋,一碰就碎了一地的。他不敢去碰了,所以,這口氣只能忍着。
郎然剛這麼一想,準備回去給經理賠個不是接着上班的時候,接到了人事的電話,竟然是通知他暫時不用來了。公司決定給他放一個月的假,觀察觀察。
說是放假,說是暫時,其實就是解僱。郎然忍不住了,要衝到公司去找人理論。哪知道公司的大門這就對他關閉上了。他一吵,保安還威脅他說要報警。
沒辦法,郎然只得灰溜溜的往家去了。在回家的路上還遇上了一個人,那人跟他打招呼他也懶得理,跟他說話他也愛搭不搭的。只是最後告訴了他一個消息,他怔了一下不過也沒往心裡去。
回到家裡,一進門又是孩子的哭聲,惹的他心煩不已。
“哭,哭,哭,就知道哭,死丫頭片子真是個掃把星。”
眼前橫着一隻凳子,郎然想都懶得想的擡腿就提翻了它。這一聲巨響驚動了各方的人,紛紛從各個房間出來看。
“然啊,你這是怎麼了?這個點的不上班怎麼回來了?”王花在廚房正準備做飯,見郎然回來很意外。
郎然心頭正煩,也懶得理。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悶聲不說話。王花見他情緒不對忙又問:“是不是出啥事了?你咋了,倒是說話啊?”
她問的急,郎然躲不過去,剛巧這時候孩子的哭聲又大了一度,他是越發的心煩。騰地一下就從沙發上站起來奔裡屋去了。
“哭個屁,我摔死你這個掃把星。”自打這孩子出世之後,他真是一件順心的事情都沒有。這孩子不是掃把星是什麼?郎然就跟着了魔似的這麼想着。
一奔到牀邊,他那手就伸了出去。陳婕見他臉色不對,慌忙護上了孩子。
“你要幹什麼?她可是你親生的。”
“死丫頭片子有什麼稀罕的。不如摔死省事。”郎然喪心病狂的罵着。陳婕心中一驚,死死的護着孩子就是不起身。
“郎然,你別發瘋了行嗎?我這生孩子的錢,你抵死不交,沒辦法我爸媽交了,我都不說了。現在孩子都出生了,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就是要發瘋好歹也等我出了月子吧。”
其實陳婕想說的是,等我出了月子,我們慢慢來算這個帳。她現在對郎然已經是愛意全無,只剩下失望和恨了。生產時的那些事情她就不提了。到了要出院的時候,郎然包括他爹媽愣是全失蹤了,一個不見。打電話也全都不接。擺明了就是不會掏錢。好吧,她自己用那五萬塊錢中的錢交了住院費。這纔回來家。回來之後也是沒個好臉色,幾次甚至嫌孩子哭鬧打了孩子。這些事情都在陳婕的心裡壓着,積聚着等着合適的機會爆發。
郎然在這裡發瘋的要摔死孩子,孫梅也奔了過來,她倒是沒護孩子,她直接衝郎然發起了火。
“郎然,我忍你很久了。你說你現在做的哪點還像個男人?這孩子生都生了。你要是摔死他,你不要坐牢啊?被鬼附身了吧你。”
孫梅說話也刻薄,可是倒也點醒了郎然。他一想也是,摔死孩子他倒是不心疼可是自己這是殺人啊,要坐牢就不划算了。想了想,那手到底還是不甘不願的休收了回來。
陳婕鬆了一口氣,又有心想知道郎然到底又是怎麼了,便放軟了腔調問道:“老公,你怎麼了?怎麼這麼大火氣?是不是容顏那個賤人又做什麼事讓你生氣了?”
除了容顏,她還真想不出來有什麼事能讓郎然氣成這樣的。
郎然一聽容顏,也是火上澆油一樣的更加生氣,嚷道:“別提那個賤人。那個賤人的爸死了,這是她的報應。活該。”
“容顏爸死了?”陳婕愣了一下,皺了眉沒說話。
郎然冷哼一聲也沒搭腔。這事就是路上遇到那人告訴他的。那人是容建國那個小區的人,平時跟容建國也有些交情自然就認識郎然。所以他在路上遇到郎然就覺得很奇怪,奇怪他今天爲什麼不在容家主持喪事,這才把這事情一說。只不過郎然心裡煩躁對這個壓根不上心,隨便找了個藉口就敷衍過去了。
孩子的哭聲還在繼續,大概是被剛纔她爸的兇殘舉動給嚇住了,任憑陳婕和孫梅怎麼哄都哄不好。
郎然是越聽越煩,一轉身離開了裡屋繼續到沙發上坐着生悶氣。
王花一向是嘴碎的,見郎然出來又開始嘮叨上了:“郎然啊,你這個月發工資的時候記得給我五百。老家你二大爺家的侄子要結婚,我們雖然人都不在,可是這禮不能不到啊。人家都知道咱家有個在大城市做經理的兒子,所以這少了也不像話。我和你爸商量着給三百吧。剩下那二百還有你小姨家的……”
王花一邊摘菜一邊絮叨這些,郎然一聽又要他給錢,還一下就是五百,這火就壓不住了。
“錢,錢,錢,你們就知道問我要錢。我特麼的都失業了,哪還有錢給那些表叔二大爺?自己都要討飯了。”
郎然氣道。王花愣了一下,忙丟了菜:“啥,你失業了?”
“是,你們高興了吧?一個一個成天一毛錢掙不到全都吃閒飯。現在好了,我看你們吃什麼去,都喝西北風吧。”
他這話主要是衝着陳大奎和孫梅去的。這二人吃喝什麼的都不掏錢,可不是吃閒飯嗎?
王花一聽郎然的話,一想到那每月固定的幾大千沒了,肉疼的不行。“哎呀,這到底是怎麼了呀?這雖然不是公家的單位可也不能說讓人不幹就讓人不幹吧?這可叫人怎麼活呢?不行,郎然,你不能就這麼算了。你得找他們說理去。走,媽跟你一起,找他們說理。”
她竟然一把扔了菜,過來扯住郎然要跟他去公司找人理論。郎然一看他媽這種自以爲是的樣子,氣的甩開她的手吼道:“你是誰啊?你找人理論?人家能搭理你嗎?”
“那咋辦?就這麼沒事幹了?我們吃什麼喝什麼?”王花自己可不覺得自己高估了自己。只是郎然不帶她去,她也沒辦法。
郎然抓撓了一把頭髮,煩躁道:“不知道。看看再說,不行重新找工作。還能怎樣。反正最近你們都省着點。那什麼肉,什麼湯都不用了。丫頭片子也不用養那麼金貴。”
“這倒是。”王花點點頭,這點上跟郎然保持了高度的默契。
陳婕扶着牆,挪出來的時候剛好就聽到這一句。自然又把郎然恨了個咬牙切齒恨不能碾碎了纔好。
不過,此刻她還是耐住了性子。輕聲喚了一聲:“老公。”
“幹什麼?”郎然現在是一看到陳婕就莫名的煩躁,開口就沒什麼好語氣。
陳婕似乎也不在乎,繼續捂着肚子慢慢的挪到了沙發邊坐下才開口道:“老公,你剛纔說容顏的爸死了是吧?這裡面的事情你有沒有深想過?”
“什麼事?還有什麼事需要深想?不就死個人嗎?”郎然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