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暖:第一次殺人。。。?
莫仙雙眼瞪大、張口結舌,傢伙忽然抱自己做什麼?!?
莫非——他也有蕭雨軒那種癖好?!?
“哇——!”莫仙猛然推開對方,自己一屁股朝後摔坐在棉花田中,驚慌失措地衝着青綺大吼:“你、你不要過來!”說到這裡,這小白目還警惕地裹起自己敞開的領子。?
青綺自是認爲自己下午嚇得對方不淺,還以爲莫仙依然介意自己在他面前殺人,便擺起雙手道:“我不會傷害你,你不要那麼怕我!”朝前走了幾步,繼續道:“而且,你明日就要領兵打仗,沒這點自覺該如何是好?”?
莫仙不答,而是咬着下嘴脣,不停朝後退着,單手裹緊胸前衣物,另一隻手則死命地捂住自己屁股。。。。。。?
青綺見狀,很是不解,立即道:“你放心,我不會幹掉你的!”?
“你、你你你說髒話!”?
“哈?”?
莫仙咬脣搖頭,爬起身子就想跑,卻被青綺整個自身後圈住。?
“啊——!你要幹嗎?!”?
“我說了不會幹掉你的,”青綺奮力抓住莫仙,隨後整個壓倒對方,按住他亂擺的雙手,道:“我連傢伙都沒帶,你還怕什麼?!”?
“傢伙?!”?
青綺自是指的那把蝠翼鐮刀“碎蓮”,孰不知莫仙腦海中閃過的,卻是當日蕭雨軒手中的牛皮鞭子!?
“你、你放開我!纖雲救命啊——!”?
青綺眉頭皺緊,這想跟他道個歉怎麼就這麼難??
自己長的也不可怕吧,又不會被誤認爲荒野水鬼!?
他狠狠捂住莫仙那急速張合的小嘴,低聲喝道:“你叫啊,你叫破喉嚨都沒人理你,大家都準備着明天的戰役呢!”?
“唔唔唔——!(救命啊——!)”莫仙此時那是腦袋狂搖,淚水狂飆,青綺方纔那句話並沒別的意思,可聽到這被蕭雨軒“寵刑”過的小白目耳朵裡,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對不起。。。。。。”?
“唔?(恩?)”?
青綺將臉湊近莫仙,放低氣焰,道:“我只是想跟你道歉而已!”?
“唔?唔唔唔唔唔?(哈?你腦子壞啦?)”?
莫仙歪了歪腦袋,這傢伙有得罪自己麼??
雖說他命楷城換掉自己的劍,可自己也先一步往他嘴裡塞了蕭纖雲的襪子,理論上來說,那算是扯平。?
青綺見莫仙緩緩平靜下來,便放開了他的嘴,雙眼側像一邊,紅臉柔聲道:“對不起。。。我那時候。。。不知道你沒、沒殺過人。。。。。。”?
莫仙聞言,青綺那副手持蝠翼鐮刀,滿身鮮血的模樣再次在腦海中閃過——可這次,他沒有推開對方,亦沒有害怕,因爲——他感覺到了青綺身上的溫度。。。。。。?
。。。。。。暖暖的。。。。。。?
“你是暖的。。。。。。”?
“恩?”?
莫仙忽地伸手環上對方腰身,順勢讓青綺整個放鬆,趴在自己身上。?
鼻尖傳來帶有薄荷氣味的青草香——那是青綺的味道。。。。。。?
“你怎麼了?”?
莫仙不答,卻道:“謝謝你。。。下午。。。下午救了我。。。。。。”?
蕭雨軒說的對——若當時那人沒死,莫仙現在可能已經是黃土墓碑下的一具冰冷喪屍。。。。。。?
“你不用謝我,”青綺分明臉色通紅,卻還是道:“只要是藩國奸細,即使他未有襲擊你,也會命喪我的‘碎蓮’之下!”?
莫仙放開對方,翻身將青綺踹了下去,自己則側過身子,嗅了嗅棉花田的大自然香氣,平穩着心情。。。。。。?
“你——。。。。。。”青綺似是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他本以爲,莫仙即使未涉足沙場,可身爲援軍正將的他,也應該經歷過手刃敵者之事,可卻從未想過,這小子的雙手,竟“乾淨”到這種程度。。。。。。?
想到這裡,青綺不禁有些嫉妒——嫉妒爲何對方被莫雨保護的如此純淨。。。一點人世間的殘酷都不知曉。。。。。。?
“喂,你在想什麼?”?
青綺這纔剛回過神來,莫仙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反趴到其身上!?
“你、你這是做什麼?”?
莫仙不答,卻道:“你把那個被你砍死的人埋哪兒了?”?
他忽然問這個是想做什麼?青綺皺眉,別頭道:“你沒必要知道!”?
“可是。。。我。。。。。。”?
見是莫仙又嘟脣眯眼地露出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青綺似乎也被對方“馴服”,咳嗽幾聲,道:“就埋在河邊不遠處。”?
“那你帶我去那裡好不好?我想要拜祭他。。。。。。”?
“你說什麼?”青綺聞言,忽地一喝,“一蹄子”將莫仙潦了下去,“拜祭敵軍乃是軍中大忌,你這麼做,實在不和規矩!”?
莫仙起身拍了拍灰塵,又將對方拉起,擺手道:“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我只是想祭拜一下!”?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
青綺挑眉,狠狠朝莫仙腦門上砸了一拳,“爲什麼要同情敵人!”?
莫仙捂着一天之內被砸了無數次的腦袋,嘟嘴道:“因爲他們一定也不想變冷。。。。。。”?
“哈?”青綺將自己額頭貼上對方的,沒有溫度啊,莫非是被自己嚇傻了?!?
“青綺。。。”莫仙低下頭,掰着手指問道:“。。。戰爭,就一定要殺人嗎?”?
“對,一定要!”?
“爲什麼。。。他們。。。本來也是暖的。。。。。。”?
青綺眼底忽地閃過一絲惻隱,曾幾何時,自己也曾這樣問過莫雨。。。。。。?
他摸上莫仙的腦袋,用平和又不失堅韌的語氣說道:“因爲,你在戰場上殺了這一小部分人,就是保護了更多無辜的人!”?
“保護。。。無辜的人?”?
“對,保護更多不想死的人!”?
說完,青綺再次將莫仙擁入懷中,隨和一笑,道:“當初,你爹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爹。。。。。。。”?
莫仙亦抱緊青綺——他即是莫雨的養子,也就算是自己的半個親人。。。所以。。。。。。?
“青綺!”?
“恩?”?
“你也是暖暖的。。。所以。。。所以,我絕對不會讓你變冷!”?
青綺聽到這裡,可算聽懂了這小白目說出的奇怪語言。?
他分手捏了捏莫仙的小臉,戲謔道:“好,我也不會讓你變冷!會好好保護你,要你知道,本少爺纔是莫將軍最有出息的‘兒子’!”?
莫仙雙眼眯起,狠狠踩了青綺一腳,推開對方,跑到遠處,朝着他做了個鬼臉道:“你想得美,你纔要好好被我保護着呢!”?
青綺“嗷”了幾聲,隨後與莫仙相視而笑。。。。。。?
。。。。。。?
“你確定是埋在這裡了?”莫仙手持一把不知道哪裡偷來的鏟子,在青綺所說的地點東剷剷、西挖挖,“怎麼沒有呢?”?
青綺見其這般,可真是滿頭黑線——難道他就不怕驚擾死者麼?!?
他上前拉住莫仙,朝他的鼻尖上輕輕一刮,道:“就你這樣挖,小心那屍體跳出來扁你!”?
“啊?死人也會動的麼?”?
青綺雙眼斜成一條直線——罷了,跟他講,那也是白講。。。。。。?
他指了指莫仙方纔放置衣服的地方,道:“就是那裡!”?
青綺說完,還以爲莫仙會害怕,卻出乎意料地見那小白目撿了塊木板,又拾了塊石頭,在上面刻了“‘飯’國士兵之墓”這幾個大字,再將那木塊插進泥土,跪下祭拜起來。?
片刻後,莫仙朝着青綺招了招手,喊道:“青綺,你也過來一起拜啊!”?
“呃。。。好。。。。。。”?
青綺安靜地半跪到莫仙身旁,註釋着其真心祭拜的模樣,也不忍心再告訴這小笨蛋——他寫錯字了。。。。。。?
四周慢慢靜了下來,夜風習習,黑暗中竟忽地傳出一聲:“看你往哪裡跑!”?
二人均是聞聲回頭,竟見到蕭纖雲正抓着一隻可愛的小白兔,滿臉賊笑。?
“纖雲!”?
“恩?”蕭纖雲順着聲音望去,詫異道:“莫仙,青將軍,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莫仙起身跑到對方跟前,搶過他懷裡的兔子,親親、抱抱、依偎依偎,繼續道:“這個問題應該問你吧,你不好好休息,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是啊,”青綺此時也立到了莫仙身側,對着蕭纖雲道:“王爺,您不好好在營帳裡休息,大晚上的跑出來抓牲畜做什麼?”說完,雙眼眯起,瞪着莫仙懷中的兔子,嘴角揚起一道危險弧度。。。。。。?
“對啊纖雲,你抓兔子做什麼?”莫仙問完,繼續摟着那隻兔子親親、捏捏。。。。。。?
“還不是因爲你!”蕭纖雲輕輕朝莫仙頭上颳了一掌,憐惜道:“若不是見你今天下午嚇成那樣,我也不必大晚上的來抓只兔子哄你開心!”?
“你是說,這兔子是給我的?!”莫仙欣喜若狂,滿臉乖貓甜笑!?
“呃。。。恩,是啊,你喜歡就好!”?
“當然喜歡啦!”莫仙將兔子塞進青綺懷裡,道:“幫我拿一下!”而後抱上蕭纖雲脖頸,撒嬌道:“抱抱!”?
蕭纖雲隨和一笑,卻見青綺接過兔子後就立即低下頭,嘴角上揚,給人於陰險可怕的感覺。?
“青、青將軍,你怎麼了?”?
青綺擡頭邪魅一笑,將那兔子舉高,流着口水道:“煮了它吧——!”?
“誒——!”莫仙驚叫,衝上前想要將兔子奪回,卻被青綺左右高舉地閃開。?
“矮子,你一邊去吧!讓本將煮了它——!哈哈哈!”?
“不要!你把兔子還給我!呀!啊!。。。嗚嗚嗚。。。。。。”?
蕭纖雲望着打鬧的兩人,單手摸上自己下巴,心想:這兩人關係什麼時候變好了。。。。。。?
。。。。。。?
翌日清晨,南風邊境軍隊整頓籌備,準備第一波的反擊!?
蕭雨軒更是身披戰甲,威風凜凜地立在點兵臺之上,大聲宣佈道:“今日,朕已決定,兩旗軍隊合二爲一!封朕自己爲元帥,副帥由王爺擔任!”?
“什麼——?!”青綺與莫仙均是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若不是被楷城拉着,早就衝上臺去!?
楷城拉住那連個臭小子後領子,模仿着青樓裡那些紅阿故的語氣,玩世不恭地在其二人耳邊道:“這便是高深莫測!”?
莫仙掙開對方,一拳將青綺打悶,衝上點兵臺,大吼一聲:“我反對!”?
蕭雨軒望了對方一眼,本準備開始教訓,卻見莫仙此刻竟是一臉正經,眼底也泛起一抹晶瑩,便壓下了怒氣,道:“將軍何以有此一說?”?
“皇上和王爺乃是千金之軀,若是受了什麼損傷——”?
“朕相信將軍會保護好朕,不是麼?”?
“雨軒。。。。。。”?
“就這樣定了!”蕭雨軒朝着點兵臺下士兵舉起拳來,高聲道:“將藩國蠻子從我們的國土上趕出去!”?
臺下頓時宏聲陣陣!?
莫仙望眼過去,乃是一片整齊兵甲,各個精神抖擻,氣勢逼人——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這一時,究竟是多少時辰??
莫仙不禁抿脣,轉而望向舉起美酒,祭拜天地的蕭雨軒——我,一定會保護你。。。。。。?
。。。。。。?
浩蕩軍隊離開軍營,踏過草田麥穗,來道一處被鮮血染去一半的漫漫黃沙地。?
莫仙猛地一顫,滿地的屍體,竟就這樣被棄之荒野。。。。。。?
“莫仙,你怕不怕?”?
兩旗將領並騎而行,青綺伸出手來,握住莫仙的,道:“若是怕,就去後方援助。”?
莫仙先是一頓,隨後搖頭道:“我說過,一定會保護你們!”而後堅定一笑。?
青綺望之欣慰,卻依然擔憂——沙場之上,莫仙若是憐憫敵人而疏忽那麼一下,必定命喪黃泉。。。。。。?
“青綺,你不比爲我擔心!”莫仙道:“我們還要一起去救回我們的爹,不是麼?”?
青綺一怔,不答,卻是點了點頭,送開握着莫仙的那隻手,摸上綁在背後的‘碎蓮’。。。。。。?
。。。。。。?
兩軍交鋒,必有來者。?
面對近在咫尺的敵國軍隊,莫仙忽地小顫一下——明明保證自己不會再害怕,可面對這般陣容,內心實在是平不下來。。。。。。?
“將軍,他們來了。”楷城對着青綺與莫仙輕聲道,而後指了指敵軍派出的一名賊眉鼠眼的小卒,“你們看他手上拿的包裹,可能是威脅我軍的東西,一會兒,還請將軍不要爲之所動!”?
楷城這話,自然是講給莫仙所聞,因爲——青綺對那些士兵的手腳、五官,早就司空見慣。?
“莫仙,你去取!”蕭雨軒一聲令下,莫仙卻依然豎在那裡,不知策馬上前。?
青綺見狀,擡起腳來,輕輕朝着莫仙所騎的駿馬側臀踢了一下,那馬才匆匆上前。?
莫仙也因此回過神來,他雙手握緊繮繩,“喻——”了聲,那受過完美訓練的戰馬便穩穩當當地停在了來者跟前。?
只見,那賊眉鼠眼的小卒竟是先對莫仙陰險一笑,隨後怪腔怪調地說道:“我們將軍,就是想要莫將軍你來接受這份禮物呢!”?
莫仙微微張了張口,接過那小卒呈來的包裹,打開一看,頓時傻了眼——包裹內,乃是一條帶了血的竇褲,而且是莫雨的竇褲!?
“你!這、這是——”?
小卒見莫仙這般,滿意一點頭,不屑地冷笑道:“這就是我軍將領,想要莫將軍你知道的事,依小的看,您還是撤了軍,好保你爹平安!”?
“爹?!”?
莫仙望着手上那條帶血竇褲,兩年前自己拋下莫雨奪門離去,以及來不及對他爹道聲對不起的情形紛紛涌上心頭,虎牙一露,雙眼銳色瞪向那小卒。?
而那小卒卻是一點也不顯懼色,他早就通過情報知曉——莫仙這是第一次涉足沙場,料自己也不會有什麼性命危險!?
他戲謔一眯眼,滿臉賤樣,嘲諷道:“將軍,您爹的體制那可還真是特殊,兄弟晚上可全是靠着他才能暖了身子啊!”說完,還甩給莫仙一個終身難忘的鄙夷笑容!?
“你這話是何意思?!”?
“將軍您說呢?”小卒繼續用心理戰術打擊着莫仙,不屑道:“我們這些被抽調來打仗的,也不知多久沒碰過女人!自從將軍您爹的到來,營帳內那可是夜夜生歡,兄弟們可是樂得很!”?
“你——”莫仙捏緊腰側‘玄吟’,眼底泛起一陣水霧,他們,竟然這樣對待他爹。。。。。。?
小卒見莫仙這般,欣喜戰術成功,卻繼續不依不饒道:“將軍爹爹的身子可真是美啊——眼秀而媚,胸腹白皙柔嫩,這兩條腿麼,更是能勾死所有男人,這圓敲小臀則是滑如緞錦,白裡透紅!真不知將軍您,過去是否也日夜摟着那光溜溜的身子享受呢?!”?
“你、你。。。你住口!”莫仙怒喝,拔出半截玄吟,幾乎想要切下其這張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惡嘴!?
“怎麼?將軍你還怕人說呀?要不小的再告訴您一點?您爹的那地方,可真是又暖又緊——”?
“我叫你住口!”莫仙眼暴血絲,腰間神劍出鞘,頓時冰光大放,而後那漫漫黃沙地上便傳出一聲慘叫!?
衆人定睛一看,才知是莫仙已經將那小卒頭顱砍去——首級飛起,鮮血四濺!?
兩軍交鋒、不斬來士,若斬之,則起鼓燃烽!?
正當衆人驚愕,那頭顱也還未着地之時,漫空箭羽便已朝南風軍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