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宿：戀上後世的前奏曲（上）
“莫仙？！”梵仙羽用力掙扎了兩下，整個身子朝着後面退去三尺，可那“紅線”竟是如能自由伸縮一般，竟不痛不癢地穿透他的手臂。。。。。。
梵仙羽想要將那“紅線”拔出去，可另一隻手卻怎麼也握不住那“紅線”，別說是握不握的住了——就連他被連接住的那一處都沒有什麼感覺。。。。。。
“莫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面對梵仙羽的問題，莫仙不過是淡然一笑。冰藍色的美麗雙眸就好像沒了任何感情一般，略微乾澀的嘴角朝上揚起，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陰森感覺。。。。。。
“莫仙。。。你——。。。。。。”
“仙羽心底的記憶。。。也好苦、好澀。。。。。。”
“你。。。。。。”
梵仙羽還想要說什麼，卻忽地感覺心口一陣劇痛，就好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錘子，將一根巨型銀釘狠狠錘進他的心房一樣。。。。。。
“仙羽的防線。。。好強。。。。。。”
莫仙幽幽地說着，緩緩站起身來，走到梵仙羽跟前，輕柔地抱住對方。。。。。。
“明明是我的後世，爲什麼要對我鎖着心房？”
那種疼痛感，一會兒虛無縹緲，一會兒又真真切切。。。。。。
梵仙羽雙。腿發軟，若不是莫仙自側方緊緊摟住自己，恐怕是要就這般倒地不起。。。。。。
“你在做什麼。。。。。。”梵仙羽疼得是虛脫無力，好不容易纔擠出這一句話，卻是也用掉了打量的體力。。。。。。
“在看仙羽的記憶。。。仙羽的夢。。。仙羽想要的東西。。。然後實現它。。。。。。”
“莫仙。。。唔。。。呃。。。你清醒點！這裡。。。這裡不過是八尾染爲了讓你沒有辦法。。。啊。。。沒有辦法阻止他。。。所以。。。所以製造的幻境。。。你快醒醒啊。。。啊————。。。。。。”
梵仙羽雖有試圖極力勸說，可莫仙卻在對方還沒有說完之前便將雙手伸進對方的胸口。。。。。。
“很疼對不對？”莫仙道：“可是仙羽不會有事的，因爲你也說了，這是一個夢啊。。。。。。”
梵仙羽聞言，差點驚到昏過去。。。。。。
既然莫仙知道眼前的一切幸福不過幻境，不過悽美一夢，爲何還不願醒過來？！
以往中了這種法術的人，都是因爲不知道自己在夢境中，所以才永遠都醒不過來。。。。。。
可若是做夢者不想醒過來的話，那他梵仙羽即使現在逃離了莫仙的“魔掌”，亦是依然離不開對方的夢境。。。。。。
“莫仙。。。既然你知道這是個夢，爲什麼不要醒過來？”梵仙羽握住莫仙探進自己胸口的手，冰冷的觸感讓他猛地一顫，“你知不知道？雨軒在現實中等着你，還有你的好兄弟纖雲，都一起在等着你醒過來。。。。。。”
“我不想醒。。。”莫仙吻上梵仙羽香頸，冰冷的雙手不斷侵入對方心靈深處，強迫自己後世的心房打開，“。。。仙羽，我可以實現你的夢。。。我們一起在這裡。。。在這裡一小下好不好？”
“莫仙？”
莫仙這麼說，可是自己有能力醒過來？
莫非他——。。。。。。
。。。。。。
梵仙羽的思想就到這裡結束，而後他的眼前面竟出現了空無一人的望空城。。。。。。
而自己，竟是回到了二十一歲的模樣。。。。。。
他溜目四周，只見得一座很是奇怪的宮殿。應該也不能說是奇怪，就是跟望空城的場景連接着。。。。。。
就好像是兩幅不同的水墨畫，被某種無形的利刃割開，再強行拼湊在一起。。。。。。
。。。。。。
【人稱切換，梵仙羽視角】
。。。。。。
莫仙說是要實現我的願望，可爲什麼要將望空城和南風皇宮連在一起？
“仙羽。。。。。。”
莫仙的聲音自背後傳來，我有些不敢轉過頭去。因爲如果這是莫仙的夢境，那恐怕陪在他身邊的那個會是雨軒吧。。。。。。
我。。。並不想看見那種場面。。。。。。
即使知道莫仙是我的前世，可依然心有餘悸。。。。。。
這裡是他的夢。。。不是我的夢。。。。。。
若是我中了這種法術的話，或許——
等等！！
我在想什麼。。。。。。
我怎麼可以想要去中這種法術？！
才只是一念之差，我的身體就感覺忽地一陣輕飄，好似是飛舞在雲彩間一樣。。。。。。
若是癮君子，恐怕都沒有我方纔那一瞬間的舒適感覺吧。。。。。。
雖然我知道這種法術同“魂遊術”相似，卻不知它給人的感覺能這樣真實。。。。。。
“仙羽，你怎麼不看看我？”
莫仙自我背後輕輕摟住我，心口、臉，緩緩貼在我的背上——好暖。。。。。。
沒有了剛纔的冰冷，就好像是新生的嬰兒一般，給人無限的溫暖和純潔感。。。。。。
我低頭望了望他的小手，用自己的比對了一下。
那雙手，哪裡還是剛纔和我自己差不多大小的成年男子的手？
這分明就是一雙十歲以下孩童的手。。。。。。
“莫仙？！”我回過頭去握住他的雙肩，仔細打量着對方——這個孩子，就好像是我小時候的那副模樣。。。。。。
一身雪白色的素服，袖子和領口都有着銀絲秀成的邊。配合着對方粉嫩嫩得小臉，簡直可愛的到了某種的極限。。。。。。
“你怎麼會——”
“仙羽。。。”莫仙微微笑着，眼底泛起了一絲晶瑩，弱弱地拽住我的袖子，請求道：“。。。你可不可以陪我在這裡呆一會兒？再幾天就好，再幾天我就想辦法醒過來。。。。。。”
聽他這麼說，我已經更肯定了這小子分明就是有能力醒來，卻一直不願意醒來。。。。。。
究竟那八尾染給他的是什麼樣的夢境。。。。。。
不。。。。。。
應該是說，究竟他的願望是什麼？
我所知道的，是我跟雨軒之間有着千世情緣，其中五世乃是“情劫”！可看着莫仙和雨軒的樣子，應該不像是在經歷情劫的模樣。那莫仙的願望會是什麼呢。。。。。。
我輕輕摸着他的腦袋，將他樓如懷裡，柔聲問道：“你的願望呢？能不能告訴我？”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莫仙輕聲喃道：“只要你知道我能夠幫你實現你的願望，讓你和你心底裡的那個人在一起便是！”
“莫仙——！”我怒喝一聲，揚手想要甩其一巴掌，卻在中途停了下來。。。。。。
望着那張懇求的臉，我真的下不了手。。。。。。
正在求我的那個。。。是我自己啊。。。。。。
“仙羽。。。。。。”莫仙緊緊摟住我的腰，將臉埋進我的胸口，微微抽泣起來。。。。。。
“只要再幾天就好，再陪我在這裡呆上幾天。。。。。。”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若是你戀上這裡的生活，就會有惰性和依賴，最後一輩子也走不出這個夢境！”
“仙羽，”莫仙道：“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你要知道，就算我醒不過來，也不會拉着你一起啊！”
“你。。。。。。”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莫非我身爲他千年之後的後世，就是因爲他在這夢裡永遠的睡了下去，固然才活了一千年才死？！
“仙羽，你不必擔心。”莫仙朝後退了一步，樣子好像明顯成熟了點。。。。。。
怎麼回事？莫非是我眼花？
不對，既然這裡是莫仙的夢，那麼他想要變成什麼樣都沒問題。。。。。。
“仙羽，如果我告訴了你我的願望，你一定會打破這個夢境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
我身爲他的後世，怎麼可能去打破自己的願望、自己的美夢？
只不過，若是不打破的話。。。我們就真的出不去了。。。。。。
而且，在這個時代裡，莫仙有莫仙的使命——阻止梵天祭的提前到來！
然而，在我的時代裡，也有着我自己的使命——結束梵天祭，將六界中的時空夾縫全部填補完畢，然後結束掉我應該結束的敵人——我最愛的人。。。。。。
“莫仙，不若你先告訴我。”
“你能保證讓我完成他麼？”
“我只可以保證在安全的情況下讓你完成你的願望！”
“好，”莫仙微微一笑，道：“仙羽，這裡既然是我的夢境，我便知道你這個侵入者所有的思想和鼓顧慮。我現在相信你，只是因爲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並非會一輩子逃在這個夢中。”伸手指了指望空城，“你可以在這裡享受你想要的東西，不要踏入我的那邊，”又指了指已經從宮殿的景象幻化成街道和城門的幻境，“我在那裡，有着一輩子無法釋懷的無奈要去完成，你不要來打擾我！但如果真的不能完成的話，那就請你結束這個夢！”
我還記得，我在莫仙這個年齡的時候，還是個粗枝大葉的浪蕩青年，可沒像他這樣想那麼多事情。。。。。。
而且，居然都想得那麼細緻。。。。。。
“對了，我一直想要問你，你爲什麼要讓仙吟做那樣的夢？”
莫仙垂眼一笑，道：“仙羽雖然知道這種法術同梵天派的仙術相似，可卻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怎麼說？”
“八尾染的這種法術，可以傾盡人心底的最深層，然後將對方想要重置的命運，在夢境中再現以及讓你自己去改變！只要改變了，就可以醒過來。。。。。。”
“莫仙，你有沒有騙我？若真是你說的那樣，那八尾染大可一輩子將你封印在夢裡，不讓你實現你的願望，何必要讓你實現後醒來？”
“不知道呢。。。”莫仙嘆了口氣，只是說話間，他的身子好像又長高了些。容貌，也跟我所熟知的他像了些，“。。。也許是想要我們去認同他的觀點罷。。。。。。”
“我們？”
“仙羽你一定會來救我的不是麼？”
“你錯了！”我冷笑一聲，道：“我沒有想要救你，不過是不想看着雨軒這樣傷心難過。而且，所謂歷史，便是不能更改。所以你死了的話，就會變成我的前世，最後再又一些特殊原因變成我。那樣，我就可以繼續存在於這個時空裡，陪着雨軒，把這個美好的他搶到自己懷裡，然後躲避掉在我的那個時空我所要面對的事。所以。。。我想要你醒不過來，因爲，只是殲滅八尾染的話，只要我將你的玄吟和我的合二爲一，那簡直就是小菜一碟！這樣，解決了危機，反正我也回不到自己的世界，便和你的雨軒。。。不，是我的雨軒在一起。。。。。。”
莫仙聽到這裡，似乎是爲我的一番話所震驚。然而，他應該能瞭解我心底最深的想法，所以。。。他也應該知道。。。我沒有在說謊。。。。。。
“的確啊。。。”過了好一會兒後，似乎是思考完畢的莫仙對着我笑道：“。。。我要是你的話，我也會那麼想。。。但我不會那麼做。。。不然，你就不會冒着這麼大的危險來喚醒我。。。。。。”
的確啊。。。。。。
我可以不喚醒對方，可以照着自己想的那條軌道去走。。。。。。
但是。。。我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沒辦法，誰叫我的靈魂裡有着“良知”這樣東西，而它的力量，還就恰巧比“自私”大了那麼一丁點。。。。。。
“仙羽。。。”莫仙又道：“。。。我只是想要跟我爹說句對不起。。。在爹去打仗之前跟他說句對不起。。。。。。”
“道歉？”
我並不知道莫仙以前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因爲經過投胎轉世的我並不能記得那麼多東西。。。。。。
不過，望着他臉上堅定中帶着失落的表情。。。我似乎。。。。。。
“好，我就在這裡等着你。”我說完，便轉身進了一家客棧，回頭道：“既然我知道了你的願望，只要我覺得危險的時候，我就會去破壞你的夢境！明白了沒有？”
莫仙“嗯”了一聲，朝着屬於他自己的夢境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