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惑：離家出走（下）
忘歸樓二層，琴姬房間，燈火昏暗。。。。。。
靈鳥第一次“偷襲”莫仙，便是在這間房內，曾偷聽此房間藝妓喚他作“恩公”，想來這二人私下關係應該不錯。天色已近三更，附近的客棧均已打樣，看着莫仙身上只胡亂披了件外套，體上到處都是新鮮吻痕，臉側還有些浮腫，再加上接風宴上蕭雨軒那種挑釁眼神，靈鳥更是不敢將他帶回清雲軒，只得將他暫時安置在這裡，既然莫仙對琴姬有恩，那她也應該會盡心照顧對方纔是。。。。。。
門被輕輕推開，琴姬端着一盆熱水，悄聲說話，怕是會吵醒莫仙，“公子，請容琴姬替恩公擦擦臉罷。”
靈鳥微笑挪步，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同樣悄聲道：“姑娘可是很早前就認識莫仙？”
琴姬邊小心翼翼地替莫仙擦去額頭上滲出的汗滴，邊點頭道：“恩，很早前就認識。”
“若是方便，可否告知是何時候？”
琴姬抿脣，這客人倒是臉生，看他身上的打扮，應該是夜國人士。早上是有聽聞夜國派了特使前來南風國，莫非這位公子是便是那樣的大人物？也難怪他會和身爲少將的莫仙同行。
“真是對不住了，琴姬當時還小，記不得具體時辰。”
琴姬這明顯是在敷衍，不管靈鳥與莫仙的關係如何，與她來說，總歸是頭一次見面，不該跟生人說的還是不說的好。
“不打緊，我也是隨口問問。”
琴姬也不再接話，朝着靈鳥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靈鳥望着門板上逐漸變大、變虛、再變無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深邃笑意，這女人果然如傳聞中那麼警惕。
他坐到莫仙牀邊，鬆開他的上衣，拿起琴姬方纔留下的毛巾，輕柔地替這小可憐擦着身子，低語道：“你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莫仙眼角擠出一滴晶瑩，口中連連喚“爹”，靈鳥雙眼微眯，雙脣微抿，下意識地握起莫仙那看上去幾乎捭得斷的纖臂，將他的手掌放到自己臉上，柔聲道：“爹在這裡，不怕。”
“爹。。。。。。”莫仙微微睜眼，也許是剛睡醒的關係，腰際的痠痛越發明顯，他幾乎支不起身子，試了幾次都只能重新摔回被子裡。
靈鳥見狀，急忙扶起他，將他摟進懷裡，順着他黑亮柔順的長髮撫下，“小仙，身體上有什麼難過的地方麼？”
“好疼。。。。。。”
“哪裡疼？”
“哪裡都疼。。。。。。”莫仙唆了唆鼻子，隨後抱緊靈鳥，隨口撒嬌道：“。。。。。。爹抱抱。。。。。。”
這莫仙前幾個時辰才說過再也不喜歡莫雨，可現在竟將錯認成爹的靈鳥摟那麼緊，看來也是個不會記仇的主兒。
“小仙，我替你按按可好？”
莫仙睜大雙眼，眨巴了幾下，會這麼叫他的。。。靈鳥？
他鬆來自己的手，頂開靈鳥望了望，隨後失望地低下頭，如果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是莫雨多好。。。。。。
壞蛋爹爹人家跑出來你就還真不來找了，莫仙“哼”了聲，眼底重新泛起淚水。
靈鳥憐惜一笑，替他擦去淚水，“小仙，男兒有淚不輕彈，”輕輕颳了一下對方的鼻尖，“你可是男孩子，不能這麼容易就哭。”
“其他人不哭那是‘未到傷心處’！”莫仙堅定一嚷，背過身去繼續抽泣，看得靈鳥是哭笑不得。
“好啦好啦，等你哭完，我就給你弄點吃的。”
莫仙一聽到“吃的”這兩個字，立即抹去淚水，咬着下脣瞪望靈鳥。
“你這還叫到了傷心處麼。。。。。。”靈鳥嘴角狠抽，低語了幾聲，轉身喚來毛毛，自那同名鳥兒身上拔了根羽毛下來，放置在桌子上，吹了口氣，那羽毛立即變成了一隻香噴誘人的烤鴨！
“哇——！”莫仙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他全然忘了身上痠痛，上前撤着靈鳥的衣領跳了起來，“小白，你是神仙麼？”
靈鳥呵笑，摸着莫仙的腦袋道：“我可不是什麼神仙，”指了指窗外的毛毛，“不過毛毛可是仙鳥，它身上的羽毛，可以變成你想吃的任何東西，甚至於金銀財寶，就看你自身的道行多深，以及怎麼運用了。”
“那爲什麼小白還要做特使？跑來跑去多辛苦，開家燒肉店多好！”
“毛毛身上的羽毛。。。還是有限的。。。。。。”
“捏母捏母。。。拔了還會長出來的嘛。。。捏母捏母。。。。。。”莫仙大口啃着烤鴨，一雙眼睛“猥瑣”地瞪向正在梳理羽毛的毛毛，嚇得那鳥滿臉黑線，一聲高鳴逃竄而去。。。。。。
“唔？怎麼飛走了？”
靈鳥不答，卻是竊笑陣陣。。。。。。
他坐到莫仙身邊，倒了杯水給他，柔聲問：“小仙，我還沒問你，你怎麼會一個人睡在那種地方呢？”
莫仙放下手中的烤鴨，一臉哀怨，嘟嘴道：“大家都欺負我啦！”
“欺負你？”靈鳥雖然來了這裡不久，可據他的觀察，莫仙應該是被衆人捧在手心裡的那種孩子，又怎來大家都欺負他一說？
“大家怎麼欺負你了？”
“小氣鬼打我屁股，纖雲對我發脾氣，就連爹都甩了我一巴掌！”莫仙越說越冤枉，自己又沒做錯什麼事，憑什麼各個都如此待他？！
“所以你就跑出來了？”
“恩！”
“那你身上的那些吻痕是何人留下？”說到底，靈鳥最在意的還是莫仙身上顯眼的斑駁。
“是纖雲留下的。。。。。。”
“風夜王爺？！”靈鳥臉色立變，“那他還有對你做什麼沒？”
“他。。。哭了。。。。。。”
“哭了？！”靈鳥挑眉，這蕭纖雲可是佔了便宜還裝悲？
“是啊！”莫仙點頭，打了個飽嗝，望着窗外夜色，“不知道爹有沒有出來找我。。。。。。”
“砰”的一聲，房間的門被用力踹開，來人正是一身弒氣的靈鶴，“汝爹是沒來找汝，可是本尊卻找你已久！”說完，瞬移到對方跟前，單手掐起莫仙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