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幕墮落(第三更,今日爆發完畢,明日繼續)
的確可以這麼說,時間不多。不過那只是相對而言,黑火教徒活動在這片森林中,意味着這裡隨時隨地都會面臨危險。
不過另一方面,讓布蘭多放心的是,他很清楚黑火教徒此刻還在找馬卡羅和布加的麻煩,而他們這一邊所要面對的不過是防守空虛的蜥蜴人老巢而已。雖然一場戰鬥不可避免,就像他也知道那些蜥蜴人表面上是一夥強盜,實則是是牧樹人的一步暗棋——因爲攻略上寫得很明白,整個事件就是一個陷阱,甚至夏布利鎮上的某些官員都已經被牧樹人買通,挖好了坑好只等馬卡羅往下跳。當然狡狐狸的確名不虛傳,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依然憑藉直覺的敏銳將盧恩大公唯一的子嗣安全地送了出去,不過他自己可要倒一次大黴。
但這一切又與布蘭多有什麼關係呢。攻略上提到黑火教徒最終也沒有與蜥蜴人一起合流,因爲在那之前這個劇情就已經結束了,也就是說他們唯一的對手就是那堆還沒進化完全的爬行動物罷了。他只要看一下身後那二十多名全身披着銀光閃閃的戰甲、頭帶翼狀護面的銀色尖頂盔只留一雙淡銀色的眸子在外面的精靈重步兵,就覺得無比有底氣。那些是精靈禁衛軍,鳳凰衛隊,當年神聖同盟一方陸上部隊的中堅力量。雖然那個唯一一個帶着金色頭盔的精靈衛隊指揮官已經明確地告訴他,遠離祭壇之後,他們的力量正在加速流失,不過布蘭多並不擔心,蜥蜴人的老巢離祭壇的距離在兩天行程之內——還不到這些精靈禁衛軍力量的半衰期。
何況即使是經過半衰期,縱使力量衰減一半之後,鳳凰衛隊的精靈士兵一樣不弱於三十級精英,平推蜥蜴人輕輕鬆鬆。唯一值得擔憂的黑火教徒,此刻正在和布加捉迷藏,等到他們回過神來,布蘭多想自己已經拿到賢者石板和梅蒂莎的項鍊遠遠地遁走了,倒是可以考慮給他們留下一地爬行動物的屍體。
寶藏、任務物品、經驗,一個都不能少。
尤其是對於骨灰玩家來說。
甚至布蘭多還一再考慮要不要好好設計一下,怎麼利用自己手頭擁有的這些‘資源’,如何幹掉那個可能存在的身爲50級boss的神使。利用高級npc來幹掉boss,這可是遊戲中最刺激不過的事情,至於那個紙牌僱用兵團的團長康納德,就當是正餐的配菜好了。
當然除了這些yy之外,布蘭多還是有頭痛的事情。
因爲大多數銀精靈性格都是沉默而高傲,他們遠遠地跟在這支隊伍後面——事實上他們只用確信沒有任何人能在這距離上繞開他們去攻擊布蘭多,這就夠了。雖然人類是他們的盟友,可銀精靈自視甚高,不太情願和人類的僱傭兵走在一起,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當然這‘情理之中’也是他們自己的認爲而已,布蘭多手下的盧比斯傭兵們早就怨氣沖天了,他們何時被這麼輕視過?
虎雀回頭看了一眼這些精靈士兵,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知道後面這些傢伙又多可怕,因此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道:“領主大人,獨角獸騎士這張卡是‘永歌’套牌的核心牌,能與核心牌產生呼應的只有一套牌中的副牌——”
“是是是,”布蘭多在心中打斷這位大叔的話:“你已經說了六遍了。主牌是白銀品質,兩張副牌也必定是白銀品質,對吧?我都能背了。我當然關心這一點,可是你也察覺出來了,那張牌正離我們越來越近,我看這裡面有古怪,我們不妨以逸待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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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雀一笑,他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可是他這位領主大人好像總是對於這些緊要的事情漠不關心一樣。要知道旅法師越強,他們這些召喚生物纔會越強,可布蘭多好像聽不進去這一點。他不只一次暗示他,應該以旅法師的修煉、收集卡牌爲重,可是布蘭多依舊是我行我素,按部就班。
這位僱用兵隊長雖然見多識廣,可此刻也不知道布蘭多究竟所圖爲何。難道僅僅是想要成爲割據一方的王侯?在他看來這未免有些太沒有意義了一些,尤其是接觸了旅法師的世界之後。凡人畢竟是凡人,而旅法師的終極目的是探索這個世界的真諦,尋求通向更高一級存在的道路。
比起這一點,凡世的一切真的還有吸引力嗎?虎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鬍子拉碴的下巴,有些摸不透布蘭多的想法。
不過他大概沒想到,其實布蘭多這個時候的想法比他想象之中還要‘通俗易懂’一些,因爲他正對着一堆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戰利品yy得直流口水。boss對於玩家的吸引力是永遠存在的,尤其是你明知道你有機會幹掉它爆裝備的時候。不過年輕人正想到不可自拔的時候,忽然感到有人在自己背後拍了一下。
這一驚簡直是非同小可,布蘭多魂飛魄散地回過頭,看到一個金光閃閃的頭盔以及下面一雙銀灰色的眼睛。
那個精靈指揮官。
布蘭多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忍不住在心中大罵了一聲,心說大哥你走路不帶聲的啊。他這才拍拍胸口出了一口氣,問道:“怎麼了?”不過精靈指揮官其實有點冤枉,雖然鳳凰衛隊號稱大陸第一強的重裝步兵——當然,這是近七個世紀之前的指標。但他們強悍在於戰技與裝備上,而不是在於潛行技巧上,布蘭多之所以被嚇一跳純粹是因爲之前他走神走得太厲害了而已。
精靈指揮官並沒有因爲自己嚇到了這一隊人的領導者而產生一絲一毫的愧疚,當然事實上這位精靈如果把頭盔取下來大概俊美得要讓布蘭多嫉妒至死,不過這張臉上此刻一點表情都沒有。他只是冷漠地打了一個手勢,小聲說道:“前面有一隊人正向我們這個方向逃過來。”
“逃?”布蘭多一愣之後注意到對方的用詞。他心想什麼人這個時候會向這個方向逃竄,理論上來說,布加一行人應該在南方纔對啊。攻略上對於這一點寫得清清楚楚,布蘭多深信不疑,因爲他自從到達這個世界上依賴,歷史還從來沒有發生一絲一毫的偏差。
精靈指揮官用銀灰色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好像對他的疑問有一絲不滿,不過對方還是點了點頭。
布蘭多知道這木頭人一樣的傢伙不會和自己開玩笑——事實上他一直在懷疑這些傢伙究竟會不會開玩笑,還是說他們的字典裡壓根沒有開玩笑這個詞的釋意?不過那不重要,他馬上舉起手讓其他人停下來。布蘭多在這一行人當中(除了銀精靈)早已樹立起威信,他手勢一動,傭兵們立刻停了下來。
本來昏昏欲睡的安蒂緹娜與羅曼此刻也是一個激靈,商人小姐擡起頭來好奇地問:“怎麼了,布蘭多?”
布蘭多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果然很快,他就聽到了窸窸窣窣腳步穿過灌木叢的聲音。腳步聲很凌亂,彷彿慌不擇路,完全可以聽得出來正是一羣人在逃命。布蘭多看了自己身邊的精靈一樣,不禁有些佩服,心想不愧是高級npc,這個警覺程度就不是一般玩家可比的。
他見過許多玩家外出冒險像是春遊一樣,簡直讓人不堪入目。當然,玩家個人實力強悍,有時候即使遇到突襲結果也可能會倒過來寫,這又是另外一個說法。
他再側耳傾聽,果然捕捉到更遠處的另一個聲源——是追兵,有坐騎。
布蘭多的面色立刻嚴肅起來,能在這一地區有利用坐騎代步的只有兩個勢力。一個是蜥蜴人與它們傳統的獵龍騎兵,還有一個就是黑火教徒與它們的惡魔了,戰馬在森林中是很難發揮優勢的,尤其是這種丘陵地區的森林,布蘭多還沒見過有人這麼不要命在丘陵地區的茂林之中縱馬飛奔的。
他馬上讓所有人分散開,準備戰鬥。
不過下一刻,那些慌慌張張的逃難者就就進入了他的視野。一行六個人,男女各半,全是衣衫襤褸像是難民一樣。身上佈滿了各式各樣的傷口,不過還好,至少沒有丟掉武器——沒有丟掉武器就說明沒有丟掉鬥志,在這樣的條件下已足以說明他們是極其優秀的傭兵。
正是這樣,布蘭多已經從這些人的裝束上認出了他們的身份:灰狼傭兵團的傭兵。
不,這些人不僅僅是灰狼傭兵團的僱傭兵,布蘭多眯起眼睛。這些人那羣賈德蘭僱傭兵,灰狼傭兵團中少有的重步兵,他此前正好見過這些人一面。
不過他立刻皺起眉頭,不對啊,按照攻略上來說,黑火教徒與灰狼傭兵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方向上纔對啊。他想了一下,想到一個可能是少數與布加等人走散的僱傭兵,雖然走散得南轅北轍這個可能性看起來有點小,不過比起另外一個可能性布蘭多更願意相信是這個緣由。
那些傭兵男女看到布蘭多一行人時明顯吃了一驚,臉上的表情幾乎是絕望了。不過下一刻,他們中有人認出了布蘭多,事實上布蘭多也認出了對方,是那天下午和雷迪一起與他搭過幾句話的那個年輕人。當然比起那個毛躁的白毛小子,他對這個年輕人的印象可是好多了。
他記得對方叫什麼名字來着?哦,對了桑夫德
“布蘭多先生,幫幫我們”那個叫做桑夫德的年輕人一看到布蘭多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空了,一下跪倒下去並擡起頭急切地喊道。
布蘭多雖然不喜歡管閒事,但也不是見死不救之輩,何況他現在抱着鳳凰衛隊的粗大腿,正是狐假虎威的大好時機——他知道灰狼傭兵團已經再見了,馬卡羅雖然對不起他這些老部下把他們當炮灰處理,可這不能改變這些人中大多數都是經驗豐富的戰士的事實——他們是傭兵,沒有別的出路好走,既然如此,年輕人完全可以買個好把這些人挖過來。
賈德蘭人啊,最優秀的僱傭兵之一。想通了這一點,布蘭多馬上點點頭,命令自己手下的僱傭兵護住這些人,當然同時也問出了當下他最關心的問題: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我們……”不過可惜,桑夫德還沒來得及回答,後面的追兵就已經幫他回答了。
只見不遠處的樹林發出嘩啦的響動,樹葉地簌簌抖動着,然後從後面衝出好幾個騎着‘野豬’的騎士。當然那不是野豬,這裡除了後面那些木頭精靈以外,大概就只有布蘭多一個人認得那些黑火教徒騎的是什麼東西。
劣生魔,一種長得像是野豬,但混色棕青色生滿斑點,長着四對獠牙、四對眼睛的低級的惡魔。劣生魔是惡魔的下級騎兵的重要構成之一,給這些黑火教徒當坐騎也是相得益彰,不過布蘭多看到這些黑火教徒的打扮卻是倒吸一口冷氣。
“布蘭多先生,小心一些……他們……有些古怪。”桑夫德小聲提醒道。
廢話,當然古怪布蘭多忍不住在心中大罵,對面這十多個黑火教徒全是活見鬼的高級教徒,這能不古怪嗎?這是黑火教徒的精銳騎兵,爲什麼會跑來追這五個落魄得像是乞丐一樣的僱傭兵?
不,等等。
他忽然拔出長劍。布蘭多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認真追的話,桑夫德他們根本沒機會跑到這裡來。也就是說他們是被故意趕到這個地方來的,不過這是什麼意思,示威嗎?他緊盯着對面的黑火教徒,心中不敢確認這些討人厭的傢伙是不是盯上了自己一行人,雖然他們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交集。
但正是這個時候,那個精靈指揮官忽然在他身後說道:“森林裡還有人。”
布蘭多立刻看向那個方向——森林中看不到一個人影,他只能看到那個方向灌木層層疊疊的葉片,構成林中斑駁的顏色。不過隨後一瞬間,他忽然感到自己心中一動。
那張獨角獸騎士的卡片,在他手上像是有生命一眼跳動了一下。
好傢伙,又是卡牌反應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